第15章 假裝壞人
假裝壞人
天邊泛起魚肚白,陳斐早就醒了,正坐在床沿邊。他是半夜裏下來,趴着床沿睡的,和冷山擠在一張原本就不大的床睡,兩人都很憋屈。無論是背對背彎成米蝦,還是躺直了挺屍,這床都容不下他們兩個。
離開時,老大嬸應該是還沒起,兩人悄無聲息的走了。彼時陳斐偶爾瞥見桌上壓了幾張金票。冷山若無其事的領着他直奔鎮邊,因為要去看看老大嬸說的女鬼。
女鬼沒見到。在破舊的老房子前,兩人只看見正在埋頭苦幹的幾個年輕人。準确的來說,他們一共有五個人,鋤頭鏟子麻袋…………挖土?地底下是有黃金麽?至于挑着一塊地挖這麽猛挖?陳斐溜溜達達的過去,手握成拳頭,在抵在唇邊咳了咳,問:“你們在做什麽?”
“挖坑啊,沒看見麽。”幾人回頭,一個爆炸頭的人說。
的确,那是一個坑的形狀,目測還不窄。在別人家門口挖坑?這太不厚道了。是有良心的人能幹的出來的麽?當然,這三四個人是不管良心不良心的,因為他們只是受雇于人。
“為什麽要在這裏挖坑啊?”陳斐奇怪的問。
炸毛:“嘿,我說你是哪位啊?這兒歸你管怎麽的?”
陳斐和顏悅色:“我們路過,純屬好奇。”
“看你穿的怪模怪樣,大城市來的啊?來這兒做什麽的?”
陳斐從善如流:“恰巧路過貴寶地而已。”
爆炸頭上上下下瞧着陳斐:“我們為什麽挖這兒你別管,好奇心別這麽重。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哦……對了,好奇心害死貓,知道的太多不好。”
陳斐微微笑着:“我這個人就有這個毛病,什麽都好,就是好奇心這個極其嚴重。如果好奇的事不能得知,我會連續幾個月都痛苦不已。真的不能說說麽?”
另外有個光頭忍不住發牢騷,不情不願的,怨氣很大,他說:“勇哥讓我們來挖的,有什麽辦法,他對那個寡婦秀菊垂涎已久啊。我們也不想啊,這麽簡單的事都辦不成,他肯定要在廠裏整我們。所以,這位兄弟,這事情有啥好奇的啊。”
陳斐點點頭,又問:“這個和挖坑也沒什麽關系吧?”
光頭說:“關系大着呢,這房子是秀菊的。你說在這兒挖個坑再假裝鋪回原樣。是不是和她有關系啊?可憐的母子啊,一個美麗的寡婦喲,真是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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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斐淺笑:“聽着像獵人狩獵似的”
炸毛搭話:“可不就是麽,打不過小孩,就來陰險的。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成不成功還不一定。付正勇那家夥命大,被小孩打幾次都沒斷胳膊短腿,還越挫越勇。色迷心竅得不行。”
付正勇?這個名字陳斐耳熟。
“這位兄弟,麻煩過來搭把手,謝謝啊。”有人朝着陳斐喊。
陳斐這時候十分樂意助人,詢問:“需要幫什麽忙?”
立即有人遞給陳斐一把鏟子,讓他幫忙把多餘的土鏟到邊上的桶裏然後他們會裝走扔遠一點,這樣才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塊地不對勁。
陳斐一邊幫忙,一邊跟人閑談。冷山抱着手臂,在一邊聽着,時不時遠目眺望。
大功告成,時間剛剛好,炸毛他們的勇哥也做賊一般鬼頭鬼腦的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好啊!今天正好出出上次的氣。你們,把他給我綁起來!”猛見陳斐,付正勇和見了大仇人一樣叫喚起來。
那幾個人不傻,綁了人出了事,他們可承擔不起。沒什麽好處還把自己陪進去,那不是作死是什麽?讓人白白當刀使,挖坑整人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真上手,萬萬不敢。
炸毛嬉皮笑臉的說:“勇哥,您就饒了我們吧。坑也給你挖了,接下來您就自己來成不成。廠裏工作還沒做完呢今天。”
緊接着,幾個人暗暗使眼色,紛紛推脫不幹,溜之大吉。付正勇怎麽威逼利誘這幾個人鐵了心不回頭。付正勇眼珠子猛轉,瞥見陳斐身邊還多了個長發男,他要想揍陳斐不大可能,二比一的勝算太小。他自己還怕被陳斐在這裏報複呢。付正勇警惕的盯着兩人,心裏不知道在盤算什麽。
付正勇忽然咧嘴嘿笑:“怎麽,今天又要來英雄救美?”
陳斐态度不像要幹架:“不是,我上次差點被摔死。越想越生氣,所以就來了。這口氣不出,我不痛快。”
付正勇一聽,好哇,原來是找兩母子麻煩的:“怎麽,你來要醫藥費啊?甭想了,她不可能給你的。她攢錢要給她寶貝兒子留着娶媳婦呢。”
“不給正好,我有的是辦法出氣。那秀菊雖然不是什麽大美人,但在這裏應該還算有點姿色…………”陳斐意味深長的留白,讓付正勇察覺出一絲同類的氣息。
“喲,心思轉變這麽快?”付正勇摸着下巴,狐疑:“我看你是想趁機偷襲我吧?”
陳斐:“偷襲你有什麽好處?再讓那小孩踹死?我朋友也在這兒,要真的想報上次的一刀之仇,還用着的偷襲?”
這話有道理。
付正勇不知道打定了什麽壞主意,竟然臉色一轉,很快和陳斐達成共識。他說:“你要真想,我們可以合作合作。那小孩不好對付。”
陳斐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就奇怪了,一個小孩子,從哪裏來這麽大力氣?你挖個坑,管用麽?”
“管不管用,要用了才知道。”付正勇說這話的時候神态極其猥瑣:“那個破小孩有點古怪。我聽人說他以前也沒這麽大力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就突然力大無窮了。這個坑作用可能不大。不過,只要我們三個配合好。今天一定能…………嘿嘿嘿”付正勇又笑了。
陳斐擡手搭在眉骨上四望。看見付正勇這表情,實在讓人氣憤。
冷山一直沒說話,付正勇偏偏要擡胳膊伸手,裝模作樣的跟他來個握手。冷山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破天荒的沒有拒絕。
付正勇說他觀察秀菊已經很久了,無恥的話讓他說的癡情動聽。
“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給她買這買那。她倒好,都不正眼瞧我一下。從她進我們工廠開始,我哪裏不是對她百般照顧?我長的也不醜吧?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女人。”按付正勇的說法,他是慷慨大方。秀菊是不識好歹。
說什麽為她花了很多錢。片面之詞不可信,而且這人的行為舉止面相,無不在無形中反駁否定自己胡編亂造的話。付正勇這張臉,任憑哪個女人看見追求者這幅模樣,逃跑還來不及。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勇氣說自己不醜。
“她什麽時候去你們工廠工作的?”冷山插進來一句。
付正勇瞟他一眼,說:“半年前。”
付正勇恬不知恥:“如果不是她那礙手礙腳的兒子,我早就得手了。也輪不到你們來共享。”
陳斐:“大概要等多久?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回來,我們是不是得找個地方藏着?三大活人站在這裏,太顯眼了。暴露了不是白白浪費你的計謀。”
說着,三人到了另外一戶人家邊上躲藏。按着付正勇說的下班時間,兩母子回來了。可他們沒中計,從覆蓋成原樣的坑繞道過去。随後,他們居然找到大坑的位置,開始填坑。
“他們為什麽會知道?”陳斐不解。
付正勇怒氣沖沖:“一定是有人告訴了她們,肯定是那幾個挖坑的!我回去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陳斐正想問問冷山接下來做什麽,沒想到他眨眼間到了人家家門口。
母子二人一見到陌生人,母親沒多大反應。小孩子幾乎是在冷山出現的那一刻,轉頭就把自己母親推進門去。然後關上門,獨自一人站在門外。他手上還拿着鐵鍬,膝蓋以下的褲腳都都染了黃泥巴。
付正勇一出來,就嘻嘻的沖着小孩笑,叫人叫的那是一個親昵,跟是他像親兒子似的:“安安,叫你媽媽出來一下。”
“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安安瞪視付正勇,那張小臉憤怒交加,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你看,今天不止一個壞蛋。還有兩個好看的叔叔。”付正勇奸笑着說。
陳斐笑不出來,三個人欺負一個小孩。他盡量和藹可親的和他說話:“我們沒有惡意,”
冷山要硬闖,安安怎麽可能戳着不動。冷山第一次相信,陳斐沒有說謊,這孩子力氣真是大的驚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冷山居然被他虎虎生風的一拳擊得倒退兩三米外。
冷山還沒來得及動手,安安推門而入,然後在裏面反鎖上門。
哐哐哐!…哐!………門板被大力垂砸的聲音。是付正勇在用鐵鍬砸。等到破門而入,裏面空空如也。
“肯定藏在屋裏。”付正勇興奮的和貓捉老鼠一樣,開始亂翻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得住人的地方。
“手腳放輕點,別摔壞東西。”陳斐看不下去,皺着眉說。他也在找人,僅限于只是到處看,沒有破壞別人家裏的東西。
付正勇:“摔壞了又怎麽樣?要我說,你那朋友還真有兩下子,把那破小孩都吓到了。我剛開始還以為他也要被打飛,沒想到,居然沒那麽誇張。怪不得那破小孩會躲我們,之前我可是被他一拳頭就挂在很遠的地方去了。”
放眼望去,這破舊的屋子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冷山說:“人應該不在屋裏了。”
陳斐琢磨:“那就是從別的地方出去了。”
什麽叫未雨綢缪防患于未然,看到一張木板遮掩牆壁的洞口就知道了。原來他們早就有所準備。提前破開了一個不規則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