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順利留下
順利留下
“所以,你是委托人?”冷山一條長腿踩在椅子邊,右手手肘抵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托着下巴,懶洋洋的坐着。幽幽的問。
陳斐想了想,回答:“是”
桐桐從陳斐身後探出頭來,微弱的解釋:“冷山先生,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保證會把他弄走的。”
冷山陰沉着臉:“閉嘴。”
桐桐扁嘴,把腦袋縮回去。沒一會兒,他又小心翼翼的說:“那個,他的委托名字書籍我給放在您桌上了。”
聽這話,找陳小西的事情應該是面前這個墨綠發的男人辦的。
陳斐心想,這可難了。這人一副從頭到腳看他不順眼的樣子。旁觀三人組偏偏要在這裏煽風點火。林與冬心心念念要把陳斐喂水池。莫雅有很好的方案,說把人挂在通風處晾幹。冷冰冰的餘盡則提議用傳統的方式,把人埋土裏滋養土地。一個比一個驚悚,好在冷山對這些建議都不是很滿意。
最後冷山一錘定音,讓桐桐立刻把人送回去。來都來了,陳斐打算争取一下,于是問冷山:“我能不能留下來?”
林與冬反應比較激烈。分明不是他在處理這件事,當下就問:“留下來?幹什麽?!”
冷山眯起眼睛,仔細的把陳斐從發絲打量到鞋尖。
陳斐露出坦蕩溫和的笑容。
莫雅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餘盡擡眼看這陳斐,目中有探究之意,他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陳斐說:“知道,我回去也沒什麽重要的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到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留下來看看可以做些什麽。”
冷山看怪胎一樣的眼神足足持續了兩分鐘。繼而輕蔑又譏諷的說:“你當自己是什麽東西?桐桐!我限你一分鐘內讓這家夥從我眼前消失!”冷山說着,朝桐桐丢去一閃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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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飛快的執行命令。陳斐被他拽住褲腿往外拖,陳斐無奈,只好跟着他走。兩人走到一半,迎面殺過來一個氣勢洶洶的公主切發型,露大長腿的女人,蠻橫無理的揪住陳斐:“冷山在哪裏?!”
陳斐皺皺眉頭,女人兇悍:“快說!”
陳斐指了指身後,女人遂推了他一把。力氣不小,陳斐踉跄後退。
桐桐大叫糟糕糟糕,試圖阻止女人前進的步伐。然而,他小小身板怎麽能是人家對手,輕而易舉的被踢開。陳斐半蹲下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桐桐。
陳斐起初還當是仇家登門,沒想到是冷山的桃花債。他和桐桐站在一邊,看着戲劇化的一幕,場景還真是有點滑稽。
其他三人坐在自己位置,撐着腦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順道看看熱鬧的心态。他們貌似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闖進來的女人操着一把粗嗓子對着冷山唾沫橫飛的指責:“你們男人都一個樣,什麽都做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不走了!”
女人喋喋不休:“我可憐的孩子,怎麽就遇上這樣的爸啊。還沒出生,就要被人抛棄。冷山,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當初騙我跟你在一起時花言巧語,現在看到其他女人轉頭就忘恩負義。”
這孩子都有了,還要逃避責任,真不是個男人所為。簡直無恥到家了。
陳斐不由得盯着不為所動的冷山。他對女人的話不予理睬,滿不在乎到連眼神都懶于施舍。陳斐暗想:相貌再好,也不是薄情寡義的籌碼。人品最重要啊。
女人說了一大堆,在場的沒有一個同情她的。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莫雅也是一臉冷漠。
撒潑不成,女人開始滴滴答答的流淚。然後歪倒在地,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凄慘的模樣。
陳斐衣兜裏有紙巾,好心給她遞過去。女人順着伸過來的手,擡眼看人,當即抓着陳的手臂又放聲大哭。
陳斐抽開手也不是,這樣要站不坐的也不是。他清清嗓子,寬慰說:“你別哭了,這會影響胎氣的。”
女人一聽,又哭又叫:“我可憐的孩子啊。你那沒良心的爸爸啊,我們母子可怎麽活啊。”
陳斐看向冷山,斟酌着說:“一個大男人,至少敢作敢當吧?讓她這麽哭也不是辦法。”。
冷山:“敢作敢當?我做了什麽?要當什麽?嗯?胡說八道也有個度。就她這種姿色?也不照照鏡子,我能跟她躺一塊?怕半夜都被吓死過去。”
女人嘴角一抽,怨恨之心頓起。怨毒的瞪着冷山:“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你們這都是些什麽不要臉的人?!”
冷山反唇相譏:“你什麽體質?難道同一片空氣裏呼吸,都能讓你懷孕了?這到底是誰不要臉呢?孩子?看你那肚子,我看裏邊是裝着壞水吧?要不是壞水,那就是吃飽了撐着了。幾天沒拉屎了你?”
陳斐一時瞠目,他沒想到這人外表和內在是這麽嚴重的反差對比。平心而論,這女人沒冷山說的那麽不入眼。冷山說話也太刻薄了點。
女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陳斐将人扶了起來,能感覺到抓着他手臂的手在發抖,這是氣的不行了。
這時候莫雅終于開口,她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胡鬧了。你這出戲,起碼有幾百個女人演過了。要追求人也不是你們這麽死皮賴臉的吧?要不你換個對象。往這邊看看,我們這兒還有兩位帥哥呢。”
女人看了看林與冬,又轉頭看看冰山一樣的餘盡,露出嫌棄的神色。
陳斐再遲鈍,這會兒也差不多是看出來了,這女人是在胡鬧。
此時,冷山擡手拿了支筆,劃拉兩下。然後走過來,把那張畫着簡筆圖的紙張遞過來。上面畫的是一只青蛙,他明知故問的問女人:“你看出來我畫的是什麽麽?”
多麽簡單的問題,陳斐心想。女人看了看,說:“青蛙。”
冷山搖搖頭,遺憾的說:“錯了,是癞蛤蟆。”
嘭的一聲,陳斐邊上炸氣白霧。霧氣只在轉眼間就消散掉,扒着陳斐的女人也跟着消失了。低頭,一只醜陋的癞蛤蟆正趴在他小手臂上呱呱呱叫。
林與冬面上浮起笑意。有點幸災樂禍的嫌疑,說:“不聽好人言,這下吃虧了吧?”
桐桐呼出一口氣,嘀嘀咕咕的說:“活該。”
陳斐嘴角彎了彎,驚奇之餘又哭笑不得。低聲問桐桐:“請問這癞蛤蟆就是剛才那位女士麽?”
桐桐暫時忘記了陳斐是害他心驚膽戰的人,回說:“沒錯。”
陳斐又問:“怎麽會變成這樣?這難道是她的本來面目麽?”。
“不,只不過是冷山先生眼中的女人。”
陳斐:“…………”。他不是很明白。
這癞蛤蟆還沒打算怎麽處理,陸陸續續的又跑進來幾個女人。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冷山占為己有。把自己風光大嫁給她,為此不惜倒貼。天吶,這是多麽愚蠢而無知又可惡的想法。
陳斐默默地和其他人退到安全位置。他此刻只感覺到女人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她們完全不顧人死活,不過,這只是她們作死前的征兆。如果她們提前看見那個變成癞蛤蟆的女人,不知道會不會還有這樣争先恐後往冷山桌邊靠的勇氣。
冷山照舊不理人。如法炮制的把這些啰嗦且不自量力的女人一個個變成了癞蛤蟆。接着拿了本冊子,直接把這些煩人的家夥掃落地面。
桐桐察言觀色,立即找了個籃子來,用夾子把它們一個個的夾進去,然後一塊端走。至于端去哪裏,陳斐就不知道了。
冷山瞥見他還沒走,眸光暗了暗。其中的情緒難以捉摸,但陳斐瞬間有種要被制成癞蛤蟆的錯覺。
對方嘴唇動了動。陳斐沒聽見他說話,只是突然間這個穿着講究,相貌不俗的男人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臉色鐵青的左右閃躲兩下。他開始扯掉自己外套,而後憤怒不已的亂踩一通。
剎那間,無數小火苗從他丢在地上的衣服蹿了出來,一股腦的朝着他襲來。
冷山臉色更黑了,猛的遠離那衣服。但無濟于事,因為那些火苗像是蚊子見了血,直撲冷山。
陳斐隔着遠了些。起初真以為那是莫名其妙的火苗子。直到忽然有一簇飛到他面前,瞬間掉落,他才看清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帶火的飛蟲。
其他人倒是想幫忙來着。但冷山身形在他們之間來回閃動,想打那些火飛蟲又怕誤傷他。只能幹站着看。
莫雅用一張紙扇了過去,結果飛蟲安然無恙,冷山視線被擋。于是飛蟲有機可乘,往他臉上沖去。剎那間,以肉眼可見,他額角破開幾道血印子。
冷山橫了莫雅一眼。莫雅讪讪的用紙遮住臉龐,扭一邊去整理桌面。
林與冬搖頭晃腦:“作孽啊作孽啊。”
冷山自己消滅了許多只火飛蟲,但這東西越來越多,仿佛在他衣服裏生了窩。
桐桐急得團團轉,很想立功的樣子。冷山火冒三丈,狼狽的準備往外閃,經過陳斐身邊,倏的一滞。那些火飛蟲頃刻間被無形的藥物通通殺死半空中,然後啪啪啪掉落。
陳斐剛才沒覺得有什麽味道,隔着幾步外死了一大片火蟲之後,那瞬間就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味來。呼吸的空氣都被這些味道占據。他擰眉朝着另一邊走去,卻被冷山捉住了衣領子。緊接着,所有撲上來的火飛蟲在兩人邊上死絕。
“全死了?怎麽回事?”林與冬捂着鼻子過來,踩了踩地面上的蟲屍。
莫雅蹲下去查看,疑惑:“不應該吧,這東西容易暈,不容易死吧?”
陳斐莫名其妙得到冷山的允許,留了下來。他自己知道很可能和這些火飛蟲有關系。可這真是因為他麽?他也不确定,會不會是巧合?如果是巧合,那他又能待在這裏多久?能不能等到帶陳小西一起回去?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對了,這些火飛蟲怎麽會從你衣服裏出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莫雅如是說。
四位老板的工作桌離得不遠,所以說話聊天非常方便。當初這裏這麽設計也是為了有問題便于交流。
“後邊那些癞蛤蟆帶來的。”冷山說。他的視線時不時落在傍邊陳斐身上。那眼神,好像有點警惕和狐疑。
陳斐可以留下來,但是有條件。冷山的要求很簡單。從現在起,在工作樓,他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沒事的時候盡量在他轉頭的時候就能看見他的存在。普通日常就是在他這裏端茶送水,這是把他當成驅蟲藥了??外加傭人使喚?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能留下來把小西接回去就很好了。
冷山開門見山的說:“你要找的人是我這邊處理。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前邊還有七八個人在排隊,所以,你這個要排到後邊去。”。他口氣不太好,誰都看得出來要不是陳斐還有那麽點用處,早被他踹天邊去了。
先來後到,陳斐沒有意見。即使有,那也改變不了什麽。
冷山為什麽怕那些火飛蟲?而那些飛蟲又為什麽只攻擊他?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聽說是因為他很多年前受到了同行的巫咒。
而這個咒據說一生無法擺脫。據傳聞說那是一個和他不相上下的女巫師。傳聞冷山每每提起這件事,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塊,可那女人早死掉了。真實情況沒有人知道,都是道聽途說的。到底是不是巫師,到底是不是女巫師。具體也沒有得到本人的回應,真假有待驗證,不排除這只是其他人胡編亂造的。
對于那些想給冷山生胖娃娃的女人們。林與冬得出的結論是:“最毒婦人心,有時候長得好看也是一種麻煩。我看你別整天整得這麽花枝招展的,那些女人就安分了。”
餘盡說:“當年他穿個破爛衣服也有女人掙着要養他。”
林與冬攤手:“好吧,當我什麽也沒說。”
陳斐在邊上聽他們談話。半懂不懂,因為有大半的話題涉及他未知領域。他有點走神,給冷山端了杯白開水過來。溫度沒試,冷山拿起就喝,被燙到了嘴。
陳斐立刻回神,快步倒了冷水來,伺候人到對方勉強把火氣壓下去。
晚一點的時候,桐桐帶他去熟悉這裏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