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紅衣
第48章 紅衣
“沒耽誤時間啊~啧,給我留點時間再看看嘛!你都想起來了?”
“來吧。”
“死木頭,談戀愛也捂不化的死木頭!你們冰靈根的都是木頭!是死魚腦袋!”
蕭晚澄雖然還在喋喋不休,手上動作卻不停。二人雖久未合作,但畢竟是配套陣靈,手上的默契還在。
幾乎是同時,空中兀自騰起火焰,天空緩緩飄落雪花。
過往的許多疑點仿佛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陣中少女的狂放之言為她的思考添加了幾分助力。
林玉雪近乎渴求地嘶吼道:“我要成仙,我要登臨天界,我要你們向我臣服。”
手持重弓之魔看到她後便蹙起了眉,喃喃低語:“那老東西果然還要坑本座,怪不得從那兒出來之後她的修為提升就慢了。”
而虛軟之人在賀蘭的攙扶下亦是站了起來,看着那空中笑的發狂的人,輕輕勾了唇角:“惡犬永遠不會有良心呢,不過倒也不知道她在無魇手底下經歷了什麽……”
賀蘭看的一頭霧水,低聲問:“師姐早就知道她沒有死嗎?”
“嗯,是我放走她的。”冉繁殷松聲道:“我也知道,無魇的三個徒兒,那第三個便是她。”
賀蘭:“啊?可現在看來,她不像個徒兒啊。”
“那誰知道呢……”
這些話語自然逃不過如今五感敏于常人的寧淞霧,她雖是滿頭霧水,但到底是慢慢品出來了幾分真相,下意識擡眼看向對側之人,蕭晚澄一副恬淡模樣,不急不躁,甚至勾了笑容。
恰在此時,她聽到兩聲幾乎重疊的——
Advertisement
“等你好久了。”
一聲來自身後分外虛弱的冉繁殷,而另一聲……
幼女憑空出現,坐上林玉雪的肩膀,手中短刃順勢劃上女孩的脖子,壞笑道:“姐姐可千萬別動哦,我手小,握不穩當這刀的。”
*二十多年前,魔宮*
近些日子魔族北邊的部落又在打架,本就鬧得楓铧頭疼欲裂,正巧這時那個說着要和她們合作的什勞子無魇尊主說帶來了她會很感興趣的東西,楓铧不得不拖着快炸了的腦子去見她。
無魇還是老樣子,但她的身側卻多了一道嬌弱可憐的小身板,見到來人甚至下意識躲了一下,可可憐憐,脆弱到楓铧一根手指就能掐死她。
楓铧随手撩了披風,勾過女孩的臉蛋端詳片刻,又重重甩開:“這有什麽用?這就是你說的本座一定會喜歡的東西?”
“非也。老身今日帶她前來,不過是想用她做你我合作的楔子罷了。”
楓铧來了興趣,輕輕捏起女孩的臉,“她有什麽用?”
“握着老身命門的用處,可行否?”
“那本座可要試試啊。”楓铧笑着蹲下`身體,輕輕挑了挑女孩的下颌,“你叫什麽名字?”
“三……”女孩還沒說完就縮了眉,痛到發不出聲音。
一道靈力趁機鑽進了她的丹田,尚未流轉靈力的丹田荒蕪而枯竭,但已經可以被人握着試圖傷害她。楓铧偏頭看向那裝的人模人樣的人,無魇尊主雖未說話,但忽然蹙起的眉心一樣躲不過楓铧的眼睛。
裝是裝不了這麽像的。
楓铧緩緩收了靈力,又拍拍小姑娘的臉蛋,“不錯,你很有天賦呢。”言畢,微微笑了笑。
小姑娘便也回以一道微笑,盡管還帶着幾分生澀。
“所以你叫什麽名字呢?”
“三號。”
楓铧愣怔了一瞬,搖搖頭,“這名字不好,這樣,自今日起你的名字叫夜柒可好?”
“好。”小奶音脆生生應道。
“夜五夜六,帶她去那裏吧。”
待大殿之上人跡盡散,楓铧笑了笑,“無魇尊主可還滿意本座的安排?”
“您随意就好。若是成不了真的夜柒,也是她的命。”
楓铧看着這人平靜的一雙眼睛,試圖盯出幾分破綻,但眼前人實在穩重,一言不發,也一點表情都沒有。
窺視無果,她輕笑道:“那就好,您可……千萬別怪本座呢。”
*幾年前,上雲宗地牢*
林玉雪頹然坐在角落之中,方才秦默拿走了寧淞霧給她壓制血脈反噬的冰镯,她正在等待下一次劇痛的到來。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差到了什麽樣的情況,也許下一次反噬就會帶來死亡的消息……她待在這裏也不過是一枚棄子,死亡,倒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就在此時,地牢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冉繁殷施施然走了進來,停在林玉雪身前半尺的地方,半蹲下`身,“好久不見啊,小師侄。”
林玉雪凝了凝眸色,定神片刻,遲疑道:“冉長老?”
她這是已經開始出現死前的幻覺了嗎?冉繁殷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女人輕輕一笑,道:“正是本座。”
“本座此次前來也是有事想與你商量。”
林玉雪自嘲笑笑,她哪裏還配得上用“商量”這個詞,不得不說眼前人品性卻是很好,哪怕到了眼下這種程度卻還是願意同她好聲好氣地講話,她倒也沒那麽不識時務,沉聲道:“您說。”
冉繁殷直起腰,道:“想來你也知道青葉峰那幾位取了你的血是有用的吧?”
“你們查出來了想要的東西嗎?”
冉繁殷頓了頓,搖了搖頭,道:“沒有,你的血與旁人比起來無甚殊異,和那些同你一個地方的人,包括尹汐的血比起來都截然不同。”
林玉雪緩緩放出了自己格外疑惑的表情。
【不打算說什麽嗎?】
【也是,也沒什麽需要和我說的。】
【算了,去修煉了,一事畢一事又起,煩死了。】
【不對啊,論遠近親疏怎麽看也是我近,況且我今天這麽累……】
【憑什麽我給那個醜孔雀讓位置。】
寧淞霧壓下血氣翻湧,輕聲回應:“師尊,我自己走就行了。”
冉繁殷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原地,堪堪收回。
冉繁殷:你們心口不一的人真的很煩。
她扶着寧淞霧,自門口錯身離開。
春花趕了兩步,但上了年紀的身體帶來的負累讓她完全追不上這二位哪怕在晚上也走得不算慢的姑娘,只得遠遠喊道:“姑娘,這銀錢我不能收,還有,你送給小女的東西,拿回去吧,姑娘。”
“不必了。”冉繁殷駐足沉聲道:“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收下吧,別追了,不然就要被發現了。”
月色投下一片陰影,微風卷起她的衣袖,女人聲音泠泠,讓人直冒冷汗。
“姑……”春花還想說,被小桃拽了拽衣角。
小桃顫聲道:“娘,不是說好不來的嗎?”
方才她不過是将那個仙人姐姐送她的東西拿給阿娘看了一眼,阿娘便說什麽都要來,不顧她的阻攔,甚至拿走了她的手镯。
可那是姐姐送給她的。
春花摩挲着手指:“要是冒犯了仙師可怎麽辦?咱家擔不起的。”
小桃沉默着從滿面愁容的母親手中拿回那只晶瑩剔透的冰雕手镯,帶在自己手腕上,輕輕點了點。
這是方才的姐姐教她的法子。
小冰人跳了出來,歡樂地沖她打招呼。
小桃依舊沉默,只是覺得,為什麽弟弟說不想出門就可以不出門,而她無論怎麽說,娘都不願意讓二位姐姐過個夜呢?若是今晚是弟弟提出來呢?娘……又會立即趕走她們嗎?
小小的心髒中,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她微微仰頭,将镯子和小冰人一同支給還在握着銀票發呆的春花看,淡聲道:“娘,這是那位青衣的姐姐給我做的。”
“我方才看到一眼,一直帶着帽子的姐姐似乎是白色頭發。”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讓她們離開啊?”
春花重重嘆了一聲,搖頭不語。
【女孩好好打扮,總比那個……好看。】
【總是穿着一個色系的衣服,師尊也會看膩的吧?】
【我不管,雖然這般想不太好……但我要師尊看我,就像大比那日一樣。】
【哼!】
【師尊的手指好長好暖,勾頭發的動作也好輕柔。】
【師尊要做個什麽發型啊。】
上雲宗內——
正在清掃羅雲殿前空地的弟子一擡頭就看到一抹粉色飄然而來,趕忙低頭,“賀蘭長老好。”
賀蘭眠眠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啊,有空可以來浣溪峰練練哦。”
弟子面色一僵,浣溪峰那個鬥獸場每次單開門都需得五錢銀子,不同對手價格還不一樣,弟子月例一月也不過五十兩,羅雲峰弟子衆多也沒有私下的月錢。
賀蘭師叔這是把這裏當朝暮峰了嗎?
聽說朝暮峰那個獨苗親傳每隔一段時間就被扔去練練,而且專挑同等級中最為強橫也最為昂貴的妖獸,一時不知道該那位師妹實力強橫還是該誇冉長老財力強橫了。
所以,大家都想去朝暮峰打雜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惜那個峰在上一任峰主時便不歡迎閑雜人,太遺憾了。
賀蘭眠眠只是日常同見到的人打個招呼,沒等回應又晃悠悠飄遠了,直奔主殿而去。
象徵性地敲敲門,徑直推門而入。
伏案處理工作的人一驚,擡頭看來,見是她,活動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微皺眉頭,“下次別直接進來了。”
“掌門師姐~有人我肯定就不來啦,我也不是無甚修為的小貓了。”賀蘭說着,尋了個椅子坐下,輕敲桌面,“師姐,該還書了。”
岑染一愣,“什麽書?”
“我前月給你的《寒月春雪》呀,你不是說看完還我?”
岑染面色微尬,她該怎麽說這書她還沒看,就被冉繁殷那家夥看到且讨走了,特別是一看作者是那位“初五”老友,品質有保證,徑直拿走。
也不知是誰當初被初五驚到舌頭都打結了。
“初五”本人如今還就在她對面坐着。
賀蘭撐着下巴湊近幾分,随意嗅了嗅,“師姐,你不會給我弄丢了吧?”
“沒……沒有,借出去了,回頭收回來了我給你送過去。今兒怎麽你來取書啊?素夜呢?”
小貓揉揉額角,“阿笙要突破了,素夜護法呢,其他人又不了解行情,只能我來了。”
岑染訝道:“突破金丹?她居然比甯師侄還要快些。”
“什麽呀,小甯兒那是被壓着不能突破。你別轉移話題,快還書,我還沒做校對呢。”
賀蘭眯了眯眼睛,“不對勁!誰能向你借書,還這麽隐私的書,你大徒兒開竅了?還是誰?”
“總之過幾日就能還你了,好不好?”
“不好,既是借出去了,今日讨回來就是。”說着,小貓向着椅子中一靠,大有一副軟乎乎地撒潑的意思在其中。
橫豎這幾百年二人都是這麽相處過來的,她早就摸準了岑染的性子,所作所為亦還在她的可接受的範圍裏。
岑染看着眼前人,心中的天平越來越歪……
啊不對,她的天平就沒正過。
但,她要不然不義氣一次?
反正她和冉繁殷之間也沒有義氣可言。
岑染清了清嗓子,淡然道:“借書的人下山了,我真的只能過幾天還你。”
“你這理由……什麽?!”
小貓驚到頭頂冒出來一雙耳朵,整個人從椅子裏彈了出去,“是那個人?”
岑染點頭。
“真是那個人?”
岑染認真點頭。
“岑染你是不是就沒看我這次寫的什麽!!!”貓尾巴倏然鑽了出來。
岑染……遲疑點頭。
賀蘭哀嚎一聲,噗的一聲變回原形,衣物挂飾收入脖子上挂的墜子中,頭也不回地跑了,還不忘留下一句——
“你要是敢讓她知道那是我寫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
“下輩子也不理你!!”
“下下輩子也不!!”
岑染揉揉額角,無奈笑了。
修道之人修的就是此生此世,哪裏還會有下一世的緣分和機會,這可真是個極嚴重的控訴啊。
看來日後也不能給冉繁殷借這位元“初五”的作品了,想看自己買去吧。
說起來,那個鐵公雞都白嫖一年她的書了!
等回來,把錢給她補上!
月平鎮,客棧——
叩門聲節奏規律地響着,寧淞霧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休息片刻,前去開門,門外是弓着身領路的小二和一位“仙使”。
仙使身着統一的玄色道袍,頭發盡數斂起戴冠,手中執一黑劍,胸`前挂着一枚蓮花墜子。甯淞霧方才在街上時觀察過,很好辨認。
見她來了,男人取出五兩銀子交給小二,小二低着頭快速離開,待氣息徹底消失,男人才沉聲道:“道友你好,在下葉肅,敢問道友名號?”
“為何要告訴你?”
寧淞霧的長相本就清秀泛着冷意,靈根又是天寒地凍的冰,如此冷硬的一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莫名讓人覺得合理。
她冷峻着一張臉,看着眼前這人,微壓眼尾,看起來有幾分生氣。
【好好看啊!】寧淞霧不由自主贊嘆一聲。
【師尊真的,好厲害啊……】
【好吧,好吧……】
【看來集靈符要快些了,周圍倒是好畫,陣芯符真的好難。】
【師尊看起來有點沒休息好,我去學畫符也不适合太華麗,不編也好。】
【來日方長。】
【藥宗……好煩……】
【藥宗,真的好煩。】
容鳶有幾分看不下去,道:“那群人族都沒有這般焦急,王還是冷靜……”
葉無晨側目看到,冷聲道:“那是我的女兒,是清溪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你讓我冷靜?”
她才登位不過半天,天生的屬於這個位置的氣質便已經漸漸浮了出來,饒是容鳶在同她對視時也心顫了一瞬。
但那又如何。
容鳶直了腰杆,走過去,道:“您別忘了,她終究不是純血,沒辦法繼承王位。”
“容大長老好狠的一顆心啊。”冉繁殷聲音微虛,卻掩不住其內的陣陣譏諷,“母女之情,師徒之情,在大長老的眼中不過是一句不可繼承王位就可以抹除的嗎?”
“我不過是提醒一下王罷了,倒也……”
“長老可千萬別說什麽本座不能管你族之事,二位請本座來,不就是想借一份力?可不能用完就扔啊。”
容鳶向來是說不過冉繁殷的,更是說不過心情極度不好的冉繁殷,只是冷笑一聲,偏過頭去,不再理會。
冉繁殷默默收緊了拳。
若非她需要将那幕後之人置於四方孤立無援之境,她又何須在這裏受這老烏鴉的氣,又何須受這死狐貍的氣。
更何須在此擔驚受怕。
若非臨時從上雲宗派人過來太過艱難,她便不麻煩這些極為高貴的王族人士了。
不多時,最早派出去的一隊人馬回來了,方到門口便嘩啦啦跪了一片,“王……王上,我們沒找到她們啊。”
為首之人堪堪講完這句話便抖若篩糠,生怕下一秒眼前這位新王便要要了他的性命,畢竟葉無心還在時若是找不到小公主的貓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葉無晨卻只是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鞭子,盡量壓平聲音,道:“那你們可遇到了前王殘部?”
“并……并未……”
葉無晨松了一口氣,“你先起來吧。帶姐妹兄弟們去休整一下,今日也累了。”
“王上,我們可以繼續去找的,我們……”
葉無晨手掌微微下壓,止住他的話頭,又示意後面的人帶他們下去,這才一顆心微微沉下來。
只要沒有遇到葉無心的殘部,這些孩子們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不用太過於擔心,無非是走的路和她們預期的不太一樣,沒關系,她們派出了很多人,不愁這一路找不到。
沒關系的。
可一隊接一隊的人馬說沒有找到時,葉無晨依舊動了怒,重重一鞭子抽到地上,吓得為首之人顫了三顫。
東海沿岸的入淵口才有多少?她派出的人足以看住所有的入淵口了,怎麽會沒有,怎麽能沒有?!
她正要做出懲罰,不遠處卻傳來陣陣驚呼。
③
“紅色九尾狐!好大!”
“那背上是誰?!”
傳訊兵連飛帶撲地沖了進來,跪倒在地,“王!王上!王宮外有一紅色九尾狐背着兩名少女要進來,這……”
女人猛一拍扶手,“快讓她三人進來!”
端坐於客位之上的冉繁殷聽聞此言,忽然想起了些許極為久遠的回憶。
「“中品?怎麽會是中品?劇情裏羅笙不是天品水靈根嗎?靠,這作者怎麽亂寫啊!”」
「“紅色九尾狐,天品水靈根。怎麽對不上呢。”」
這些還是寧淞霧剛拜入宗門時,日日都在心中盤算思考的問題,久而久之她也記了下來,但羅笙身上既無隐疾也無傷痕,這些本不過就是些不算特別靠譜的東西,慢慢地就被她抛到了腦後,今日這紅狐現身倒是讓她想起來了一些東西。
這可真是,相當神奇。
她倒是第一次知道還有能改變血脈和靈根品級的奇遇。
她忽然想到了一些極有趣的東西,扇尖微抵下颌,輕輕帶笑。
在她身旁,賀蘭眠眠在反應過來後也忽地拍了一把椅子,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好似太過張揚,偷偷收了腦袋,面無表情地給冉繁殷傳音道:“師姐!!這是阿笙吧!!!”
小貓的心裏尖叫到好似自萬米高空垂直降落般驚心動魄,臉上卻還要苦苦忍耐做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模樣,這般矛盾看的冉繁殷實在是覺得好笑,正巧這時寧淞霧那典型的唠叨心聲聊到了王宮,為這行人的身份添加了注腳。
她點了點頭,回應了這段傳音。
賀蘭急了:“師姐你別做動作啊!這不是擺明了我在跟你說悄悄話!阿笙怎麽這麽笨吶,血脈覺醒了就跑啊,回來幹啥,容鳶這個血統至上的瘋子怕不是會将她徑直扣下來繼承大統。”
冉繁殷微微一笑,回應道:“岑染在來的路上了。”
“師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冉繁殷又是一笑,擡手随意摸了把貓貓的耳朵。
并非她料事如神,而是在寧淞霧在心底發出感嘆的同時,她就通知了岑染,讓她以最快速度趕來。
她現在甚至可以在心中勾勒出羅笙現如今的大致模樣,畢竟有個小姑娘在心裏反反複複地念叨着“她真好看,好想拔毛。”也不知她對拔毛到底是有何執念,這般執着,念了這麽多年了。
待兩人一狐進殿,冉繁殷便仔細打量着。
這只狐貍毛色極好,滿脊通紅,腹部和四肢卻是雪白,長而軟的尾巴同樣是紅白二色,吻生的同樣好看,是一只看起來便十分貴氣的狐貍。
更重要的是她額間那抹痕跡,水流的痕跡被雕刻在她眉心,一雙狹長狐貍眼微微眯着,眼尾微翹,竟有幾分傲氣淡淡地飄在她的周圍。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羅笙放甯淞霧柳若映二人下來後便退回了人形,三人相互扶持着走到冉繁殷和賀蘭眠眠身旁,五個人中多多少少都帶了些傷,一對兒師徒更是傷重,一時都有幾分沉默。
羅笙哈哈一笑,摸着腦袋打破了在場的沉默,“我厲害吧,師尊,我給浣溪峰撐面子怎麽樣?”
賀蘭猛地一拍她,“好極了!太給為師長面子了,回去就教你頂級符陣!”
其餘幾人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