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峰喽
第37章 回峰喽
兩雙眼眸不期而遇,於是更為成熟的水眸率先微微彎了一彎,同樣拍了拍寧淞霧的腦袋,似乎不想厚此薄彼,似乎在安撫她忐忑不安的內心。
“我和樂顏的父親,都是遠字輩老四的孩子,當初兄長為我鳴不平,使得本就割裂的寧、月兩家的關系更為割裂,後來又和寧遠月鬧了矛盾,最終……留下了樂顏。她在族中不受待見,碰巧來到了這裏,我便教導她修行……無論如何,一定要帶樂顏離開這裏。”
甯樂顏僵了一瞬,又鑽入幾分,“小姑,你要和我一起走。”
寧淞霧微颔首,“會一起走的。我想知道,為何寧遠月、寧遠烈都只有合體修為,會将成姨重傷至此?”
甯修潔明顯反應了一下這個稱呼,遲疑地重複道:“成……姨?成韻歡你……罷了,你應當知曉四大家族雖不和睦,但畢竟榮辱與共,韻歡她貿然動手面對的不僅僅是不算多強的寧家,更有其他三大家族的圍獵。你這次,勝在出人意料。”
“出人意料……麽……”寧淞霧眉頭一擰,随手在指頭上幻化出來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推開甯修潔,女人瞬間意識到什麽,恢複頹疲的狀态。
“出人意料?倒是有趣呢。”
下一瞬,門被踹開,數把火炬鑽入房中。
*
逢靈淵,王宮外——
這一路走來暢通無比,站在王宮門口時,冉、賀蘭兩人都意識到了此行葉無晨請她們前來的真正目的。
冉繁殷反倒是笑了,低頭看着腳下這塊在幾十年前便被鮮血染紅過的土地,不知當初率衆舉起反叛大旗,讓整個逢靈淵血流如注的妖會不會想到幾十年後這樣的結局會再一次降臨在她的身上呢?
這一次,甚至都沒有多少反抗。
末了,她在地上看到一枚方圓的玉佩,思索片刻後依舊選擇俯身将之撿起,握在手中仔細端詳着,在玉佩之下找到了一方小小的刻印。
一只慵懶養神的九尾狐貍靜靜躺在這刻印上,光潔如新,一如當年被刻上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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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葉無晨的标志了,應當是她手下之中有一官半職之人才可以佩戴的玉佩,如今靜靜躺在泥土之中,甚至沒有沾染幾分血跡,這玉佩的将領要麽極不小心,要麽便是将之抛下好轉投她主。所謂師出有名者,不過如此。
為逢靈淵妖族之民生,為皇族之正統,為因着葉無心無端的猜忌而莫名受到進攻的人族,為人、魔、妖三族的關系。
如此多的旗幟,她甚至想不到葉無晨失敗的理由。
賀蘭眠眠安頓好一衆傷患走了過來,輕輕扶上冉繁殷的胳膊,低聲道:“師姐?”
“嗯,怎麽了,眠眠?”
賀蘭眠眠是看冉繁殷一直站在這裏發呆把玩這玉佩才走過來的,看她神色無甚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輕輕抱上她的胳膊晃了晃,嬌道:“我還以為師姐生氣了呢,畢竟民生凋落生靈塗炭,我知道我的好師姐看不得這些。”
冉繁殷掐了掐小姑娘的臉,無奈道:“那應該是難過,不是生氣。”
再說了,有什麽可生氣的呢?
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過程,她需要妖族站在她身後關鍵時刻不反水不背刺,便要拿出足夠多的誠意,單單一個羅笙,一次小小的幫助,怎麽夠?
楓铧那邊同樣,楓铧不蠢,自然知曉所謂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更別提局勢日益明朗的如今。她利用她的施壓順勢鎖上門,休養生息,所有的橄榄枝都不回應有時也是一種回應。
但魔族那邊還需要加些砝碼,畢竟這杆秤上如今更重的是天成仙門抛出去的誘惑,而不是她們抛出的砝碼。
還有什麽可落筆的地方呢……
冉繁殷手指點着胳膊,視線微垂,思考良久,一雙沾了些許灰塵的雲靴停在她面前。
葉無晨:“要進去看看嗎?”
冉繁殷偏了偏頭:“卻之不恭了。”
【可是是師尊讓我自己決定這一切的呀……】
【我覺得我決定的挺好的。】
【可我不覺得有什麽錯啊……難道師尊在生我最後救華容村的氣?可是……】
【怕你……不同意。】
【那不是同意了嗎……】
【也會有女孩子因為性別拿不到修仙資源的事嗎?】
【這是師尊的母親嗎?親生的?凡品冰靈根生了個天品火靈根?】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想有所突破……能活着就好了。】
冉繁殷仔細端詳着面前之人,這抹紅衣分外跳脫,自見到她起便跳着走到了她的面前。這人要比她矮一些,故而此時此刻微微仰着頭看她,唇側帶笑卻不說話,似乎在等她開口。
冉繁殷溫柔有禮道:“想必您就是陷地陣的陣靈,亦是蕭晚澄前輩吧?”
“嗯哼,是我。”
“前輩廢這般力氣,以江茫為餌邀我二人前來,想必不只是讓我二人看看這所謂秘境吧?”
“嗯哼,繼續。”
冉仙子同樣帶了笑意,道:“前輩想告訴在下的是甯兒其實并未跨越小世界,在她不能回到身體的那段時間裏,便是在此處修養,對嗎?”
蕭晚澄終於是換了種笑意,帶上了幾分嘚瑟,道:“這次你猜錯了。她确實是進入了一個小世界,而不是這種幻境。”
她似乎就是為了等冉繁殷面露疑惑,而冉繁殷确實相當疑惑。
她知曉世上有三千小世界,她們所在的不過是其中之一,但跨越世界何其之難,難道陣靈的特權可以龐大如此嗎?
蕭晚澄則嘿嘿一笑,道:“九重天上有神仙,九重天下有三千小世界,小世界之下又有小小世界,它們圍在小世界的周圍,就如同小世界圍在九天周圍一致。”
“小小世界之中不乏有空白世界,我就和十王殿做了點交易,拿了別的世界的資料,又以寧淞霧的意識為主體構建了一座屬於她的世界。怎麽樣,不錯吧?所以呢,其中的那位林老師你應該也發現了……”
未盡之言竟這般讓冉繁殷的心裏泛起了一陣陣的波瀾。
倘若那世界當真是以寧淞霧的意識為底構建的,其中的人……
不過,蕭晚澄說的輕松,冉繁殷聽的卻是心驚膽戰,“前輩為何要這樣做?”
操控一方小小世界,這聽起來就是極難的,付出的代價未必比她少,非親非故之人,為何要為了她們做到如此地步?
蕭晚澄收了嬉笑之色,道:“你們都在努力拯救世界,我如何能拖後腿?幫忙是幫不了太多了,我并不長於戰鬥,那不如從根本上改變一些事情呢。”
“你變了這不夠,有預告和指引也不夠,必須要讓當事人知曉自己的心意才好。”
“換句話說,要讓計畫的核心從一開始就有自己的主見而不是随波逐流,那麽她就必須有自己的完整的生活,而不是前世那般木然。”
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總之大差不差就是這樣,更具體的你們自己想去吧。”
冉繁殷也不好再問旁的,道了句:“多謝前輩”,随後頓了頓又問:“甯兒如今在何處?”
“她需要知道的問題是你付出了什麽,所以自然去了你前世最後那段記憶之中。”
“我的記憶?”
“我知道你想不起來太具體的,沒辦法,與神明的對話只有我能複原。放心,有一條幫你瞞下來了。”
冉繁殷便也不好再說什麽,沉默片刻,詢問道:“我能進去看看嗎?也許這段記憶,我也需要。”
出人意料的是,蕭晚澄答應的相當快,只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求冉繁殷把配劍留在此處抵押,更是挑着眉毛說這只不過是怕她不回來了。
在這幻境中如何還能不回來?
冉繁殷心裏那點不對勁的感覺愈發強烈,她這一路走來都太過順利,這陣靈也一直在幫她,如今要的代價也這麽小……
但她還是留下了溫煦劍,随後進入了另一重幻境中。
她自然是錯過了在此方空間中,女人握着長劍,含淚卻是勾起淺笑的模樣。
也是蕭晚澄不想讓她看到,有些事情哪怕猜到了也是不知道的為好,畢竟一切都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付出代價的是冉繁殷,那麽重啓的時間也只能以她的時間為尺度開始調整,而她們……
蕭晚澄抱着劍盤腿坐下,劍柄輕輕抵在額前,輕聲道:“你個壞東西,說好的要活一萬年,你還有八千年沒活呢,壞蛋,誰允許你去死了?”
她們的故事早在千年前就結束了,哪怕以冉繁殷的時間為尺度,那故事在三百多年前也結束了,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此時此刻這遲來的相擁都顯得……這般可憐。
但她知道劍中有靈,上一世就知道了。
時間會重啓,但她身為跳脫三界之外的靈,自然是跳出了重來的時間,保留了所有的記憶,而後——
用盡全力期待這次重逢。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這重啓之法的成功,只有這樣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借這名頭見到這個混蛋,見到這個說好的要活得長長久久的,結果不過幾百年便撒手人寰的混蛋。
“誰允許了!”蕭晚澄咬牙切齒道:“你當初搞那些破事兒,你還那樣養小冉兒,你個大混蛋,最好別讓我有辦法從十王殿裏把你揪出來,不然我肯定要狠狠揍你的!”
天曉得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冉繁殷有多震驚,她知曉自己的能量被人挖了一塊出去,卻不知道竟真有能将能量結合到一處從而衍生子嗣的功法,更沒想到怎麽會有人把自己的女兒養成那樣一副古板呆滞的模樣。
簡直是,木頭到極致!!
氣死她了!
這個混蛋,明知道自己不會養,都不能去找個人養一養嗎!
話是如此,上一次見面時一切都晚了,她氣歸氣,但是能添的幫助還是添了不少,那段時間冉繁殷一直在北方拖着滿頭銀發抵禦魔族,救助殘弱,閑時便尋找重來之法。
說這重來之法中沒有私心是萬萬不可能的,但……↑
彼時女人神色有幾分頹疲,道心卻是堅定如舊,道:“先有天下,而後才有我等個人。複活甯兒固然重要,但在如今這個情形下,若是不能重啓解決一切的問題,那這複活将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挽大廈之将傾,扶天下之衰頹,禦外族之入侵,承民心順天德,本就是我輩修士之責……不是嗎?”
蕭晚澄講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她也,不得不承認。
雖然小方向錯了,雖然将這孩子不慎養成了一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但不得不說啊……
這孩子,長得還挺正的。
有些人的自作主張,誤打誤撞給這個世界留下了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
她其實也挺對不起小天的,本來她還有成人的機會,徹底擺脫陣法限制,愛恨随心。但她實在不忍心看着冉繁殷的生機全數被
【嗷,師尊又莫名其妙生氣了。】
【差點把最重要的忘了,那個青衫女人和聽到的那些話都要講的都要講的。】
【那個青衫女人,總覺得有點熟悉,又說不上來。】
【清冷俊逸美少女,嘿嘿……】
【好熟悉,為什麽我會對這裏這麽熟悉。】
【夢裏,阿笙舉着一盞油燈……師尊……】
【好熟悉啊,它好像在喊我……】
只是寧淞霧顯然未曾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一劍撩起數層自上而下的冰刺,前赴後繼便向着寧遠月沖來,幾乎是與此同時,無數冰棱幻化做雪花模樣,飄飄揚揚落下,融入狂風之中時也未曾停滞一瞬,目标明确便向她而來。
這到底是……
寧遠月竟品出來幾分棘手,光芒一閃,一根竹笛出現在她手中,她還未擱至唇邊,雪花似生出靈性般撲了上來,堵住了笛子的聲孔,就在此時,女孩執劍而到,長劍便要劈向寧遠月的前額。
寧遠月擡手一擋,以長笛震開長劍,又以笛為劍劈上寧淞霧握劍的手,竟抽出了幾分破空之聲。
寧淞霧愣怔一瞬,眼眸緩緩下移看向被打的手。
耳旁,女人好似松了一口氣,哂笑道:“呀,成韻歡竟然将這秘法也教給你了?她在哪裏啊,讓我見見呢。”
“我要告訴她呀,有這秘法加持,修煉速度快是快,但極容易……”
女人撤開數步,長笛落于唇邊,剩餘幾個字随着笛音緩緩飄出:“……受我影響。”
這是一首極輕快悠揚的曲子,但落入寧淞霧的耳中好似魔音,似一柄長針,直刺破雙耳,順着耳道紮入心中,一瞬間便刺破了她的心脈,剝奪了她呼吸的權力。
方才還進勢極好的人忽地跪倒在地,朝霜“吭啷”一聲掉在地上,一雙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胸口,好似要将什麽拔出一樣。
鮮血上湧,口鼻具有血色湧出,雙目赤紅好似被鮮血透穿,下一瞬鮮血便要奔湧而出。
滿天飛舞的雪花登時變得雜亂無章起來,好似無數把小飛刀在空中盤旋,衆人俱是後退,只有羅、柳二人抵抗着壓制,試圖沖上比試的場地。
幾次不行,柳若映怒吼道:“寧家主,我們并未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您這是要讨我師姐的性命不成?!”
寧遠月緩緩歇下長笛,在空中勾了一道極漂亮的弧線,擠出一聲悠長的帶着幾分暧意的哼聲,道:“可她偷學我族秘法,不若怎會被這只會影響我族之人的笛聲影響呢?”
柳若映呆住了。
結合這幾天寧淞霧的狀态,她好似猜出來了這背後的彎彎繞繞。
寧遠月繼續說:“按寧家規矩,家族挑戰全勝者方為勝利,她輸了,輸了便要交出性命,她又偷學我族秘法……”
她一只手撐在下颌,微微偏頭,“貴宗若是不服,大可來試着挑戰一下四大家族。”
幾乎是在她說出這話地同時,本還靠着意志勉強撐着自己的人直直撲到在地,淹沒在一片揚起的灰塵之中。
寧淞霧的眼耳口鼻俱在出血,耳旁只剩朦胧,似有人在喚她的名字,也好像有人在哭。
腦海中,忽地鑽入了一段來自久遠的過去的對話——
她的眼前,那道身影漸漸清晰,竟是變成了上一世最後那段時間趾高氣揚的林玉雪,不多時又變成了撐着下颌似笑非笑卻總是帶着譏諷的楓铧……身影變來變去,卻是讓她內心的波瀾一瞬一瞬地漲着,直到打破了平衡點,她再一次拿回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來自寧遠月引以為傲的壓制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效力,天地間的靈力瘋了一般地湧向那伏在地上的人,同樣瘋了一般撲向寧遠月,只是撲過來的靈力之中都帶着極強的恨意,好似要殺了她一般。
靈力,要殺了她?
寧遠月不願相信這被她玩弄數千年的靈力竟然在此時此刻被一個小屁孩奪了過去,她揚笛便打算繼續吹,靈力卻是猛地沖入她的身體,下一瞬,口中血沫狂湧,一口黑血直直噴在長笛之上,長笛表面登時被腐去了一層雕花。
女孩猛然拍向地面,借力飛起,朝霜服帖地回到她的手中,随她輕動而動,指向蒼穹。
掙脫了束縛的白發在身後肆意飛揚着,更襯得一雙血紅眼可怖至極,哪怕對視一瞬也足以讓寧遠月生出一身的冷汗。
她不是人嗎?她不是甯修潔當年拼命保下來的孩子嗎?
這是什麽,這是人嗎?誰敢說這是人類?
一尊寒蓮緩緩在女孩身後升起,花瓣一瓣一瓣地展開,好似很慢,但寧遠月想要擡手施術時才發現周圍的空氣已然變成了一道死死困住她的稠密地靈力罩子,哪怕是輕輕擡手這一個随意且簡單的動作都足以鎖死她,更遑論拿過長笛。
在萬瓣寒蓮展開的瞬間,一道拔地雷自樓閣中騰起,一暫态竟直直接到了天上,一瞬間,一側幽藍一側暗紫,遙遙呼應,将這寧家的天染成了一片五彩缤紛的墳墓。
而從樓閣上三人被抓至今,也不過才過去了兩炷香的時間。
寧遠月意識到了這是誰的雷,不可思議地回頭看,恰看到成韻歡抱着甯修潔自一片廢墟之中飛了出來,用來束縛的沉鐵們好似一個笑話。
她看到成韻歡抱着甯修潔的頭,讓她轉過去,順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而後,空中之人長劍下壓。
無數瓣寒蓮花瓣一瞬便變作了無數支小刀。
刀不在大小,能打到要害就行。
小刀幾息之間便穿出了一個個血洞,高傲之人沒有甚至動就失去了反擊的機會,美眸圓睜,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小刀化作冰霧消失,不過幾次呼吸罷了,她不可置信到顫着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除丹田外,全身都是因着冰霜凝着而未曾血崩的大洞,待冰霜消卻,她恐怕會立即血崩而死。
陸人,竟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
高懸於蒼穹之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聲音嘶啞,伴着陣陣低吼再一次舉起長劍。
最後一刀,瞄向了寧遠月的丹田。
“等等!”一根金色繩索忽然撲了過來,鎖住寧淞霧,一道修長俊美卻又有幾分滄桑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寧淞霧愣了一下,微微偏頭,紅眸之中滿是疑惑。
臺下兩人也掙出了束縛之中,推開周邊人,同那忽然趕來的人恰來了個面對面地對視。
男人畢恭畢敬行了一禮,道:“在下甯遠烈,寧遠月的兄長,也是平時同貴宗交流的人。”
柳若映緩緩松了一口氣,“閣下這是做什麽?”
雖說是常交流的人,但一出來就束了寧淞霧,又一副要同她們談一談的模樣,不知是要做什麽……
柳若映緊了緊眉心,手掌中滿是冷汗,下一瞬,一只手塞進她的手中,羅笙緊緊牽着她,四目相對時互相給對方點了點頭,加油鼓勁。
甯遠烈先是回頭封了那渾身血洞之人身上幾個穴位,又轉過身,道:“這畢竟是我寧家族內的事情,還請幾位将此事交給我族自行解決。”
“畢竟,她是在下的妹妹啊。”
羅笙怒斥道:“我師姐因着你們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你這才假意出來阻攔我們,呵呵。不就是縛靈繩嗎?你以為我不會解嗎?”
“我勸小友不要。”寧遠烈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笑着,“在下是來晚了,這不過是因為這邊的戰況瞬息萬變罷了,在下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趕來了?”
好一幅恬不知恥的嘚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