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青溪
63.青溪
趙成溪背靠玻璃坐在床頭, 擡臂将人撈進懷裏摟着,郁青娩半靠在他大腿上, 臉頰貼着他微汗濕的勁瘦腹肌。
他垂着眼,手捧着她臉頰揉了揉,低笑着問,“是不是在想剛才呢?嗯?”
嗓音沉磁,卻帶着明晃晃暗示。
郁青娩軟軟的身子緊繃了一瞬,擡起手臂,細指籠起掌心,虛遮住了漸紅的臉頰,難為情急聲反駁, “才沒有!”
見狀,趙成溪揚着唇角低低笑了聲, 适可而止地沒再逗人, 擡手握住她細瘦腕骨拉開幾寸, 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口, 随即圈着她腰将人抱起來, “洗澡去。”
他抱着人去浴室沖了澡, 換了件新浴袍後把人抱到沙發上坐着。
郁青娩蜷了蜷還微顫的小腿, 視線随意掃過堆在地上, 還有些微鼓的浴袍,她微頓了頓目光, 忽地想起什麽,臉頰微微泛起熱度。
趙成溪長指夾着兩杯細柄高腳杯走過來,看她微擰細眉的糾結表情, 覺得好笑,另只手曲指在她下巴處刮了刮, 邊躬身坐下邊随意問道,“怎麽了?”
聞聲,郁青娩回過神,從他手裏接過高腳杯,低頭抿了一口微涼酒液,唇瓣輕貼着杯口,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喃:“它還被蓋着……”
“誰?”
雖沒多久,但趙成溪再次将小白狗抛之腦後,疑惑揚聲,“誰被蓋着?”
郁青娩聞言細眉又擰了擰,扭過一張素淨臉頰,指尖捏着細細杯柄抵在膝上,另只手擡起來朝那團微鼓指了指,“小狗啊。”
趙成溪揚了下眉,傾身探臂将她籠在雙臂之間,半垂下眼,沉低着嗓音,似真似假的,“寶貝,有新歡忘舊愛是吧?”
說完還故意嘆了一聲。
像極了遇見渣女的委屈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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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縮了縮手臂,生怕杯裏的酒會灑出來,接着掀睫去瞧人,輕瞪一眼反駁。
“才沒有!”
趙成溪勾了下唇角,修長手指在她頸側皮膚上虛虛劃過,又湊近在指尖碰過的地方親了幾下,氣音的:“沒有嗎?”
被親的那處皮膚生出細小電流,微癢。
郁青娩微顫着朝一側躲了下,擡手輕抵着他胸口,擡眸望住人,義正言辭地說本來就沒有。
趙成溪拖長音“哦”了一聲。
接着不顧胸口忽略不計的抵抗力道,朝前傾身,低眸咬着她唇瓣親了幾口,随即擡高幾寸脖頸,鼻骨蹭着她的,沒忍住又湊低親了一下。
“那行吧,暫且信了。”
郁青娩又好笑又好氣地擡手打了他一下,在他第三次湊過來時,擡起酒杯抵貼在他唇上,嘴角忍着笑,命令道,“喝酒,不準親。”
趙成溪挑唇笑了下,倒是很配合地揚高脖頸,将杯子裏剩下的酒液一口飲盡。
他舔了下嘴角酒液,接着偏了下頸,湊低身子想要親下去,卻被乍然而起的門鈴聲打斷。
郁青娩見狀輕笑出聲,擡手推他肩膀,“宵夜來了,快去開門。”
趙成溪眉心微蹙,不太情願地站起身,垂眼瞧着滿眸笑意的人,淡啧一聲,擡手掐住她下巴,俯身在那雙彎起的唇上咬了一下。
這才勾唇起身,心情頗好地轉身去開門。
郁青娩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那道寬闊修長身影上,腹诽一句幼稚死了。
卻又不禁低笑出聲。
心口暖融融的,似暖黃頂光t籠罩進來。
趙成溪走到門口,打開門,接過餐車,門也沒讓服務生進便叫人走了,雖是半夜臨時起意,但餐廳還是兢兢業業準備出琳琅滿目三層小車。
郁青娩抱着小白狗從卧室出來,便看到他微俯着身子,将食物一碟一碟擺在桌子上,一旁的陶瓷小鍋已經在燒得微微鼓着小泡,散發着淡淡米香。
她将小狗擱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彎着眉眼,笑着摸了下它的腦袋,便起身走到他旁邊,瞧着豐盛一桌,摸了摸此刻還薄扁小腹。
“這麽晚吃這麽多,會不會長胖啊。”
趙成溪聞言側頸笑着看過去,“今天運動量差不多了。”
接着頓了一秒,眉眼笑意愈發明顯,意有所指的地說放心吃,大不了再加量。
郁青娩哪會聽不懂他話裏深意,羞怒瞪他一眼,“才不要!”
她手指下意識攏着浴袍領口緊了緊,遮住胸口白膚,拉開一側椅子坐下,無聲表達二次拒絕。
趙成溪挑了下眉,很是遺憾地嘆一句好吧。
但眉眼卻淬着一層柔意。
将最後一盤青菜擱在桌上後,他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捏起一把串好的虎蝦竹簽放進咕嘟冒泡的粥裏,又加了幾顆鮑魚和小碟白貝。
今晚運動量不僅差不多,更是遠遠超标了。
郁青娩手輕托着腮,裸腳踩着木質椅子上的橫梁,連蘸料也不想調,只時不時瞧一眼滾海鮮的白粥,還有那雙捏長筷攪動粥底的骨節分明的手。
脈絡分明,骨節冷白,在燈光下如連垣青山貫白霧,透着一股欲氣。
叫人不禁浮想聯翩。
頃刻間,她心髒仿佛爐子上的火鍋,冒起熱氣。
幸好一碗煮好的熱騰騰海鮮及時救場,否則心髒也要煮沸了。
虎蝦被剝了殼,白嫩微橙的蝦肉飽滿,沾上蘸料,鹹度剛好,軟軟嫩嫩。
郁青娩微鼓着腮小口嚼,彎着眉眼笑,眼眸亮亮地說:“好好吃。”
趙成溪揚眉笑了下,說下次帶她去店裏吃,接着拎勺子撈了幾顆鮑魚和開口白貝盛到碗裏,擡臂擱到她面前,目光看到她嘴角沾的粥粒,笑着擡指按在她唇角處,輕一蹭掉。
她咀嚼動作微頓,擡眸看着他,微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面頰白淨,腮邊微鼓,燈光襯得人眉目柔軟。
瞧着人,趙成溪心髒不緊砰跳了下,仿若初見時,掩藏在落花微風裏的少年心動。
初見便心動的人,也會在時光往複裏反複心動。
郁青娩察覺到他目光裏蓄湧的情緒,夾着鮑魚咬了一口,疑惑開口,“怎麽了?”
趙成溪聞聲回神,垂了下眼皮,複又擡眼,桃花眸再次盛上笑意,語氣懶懶閑閑的,一如既往,并無異常,“沒什麽。”
她瞧了他幾秒,不怎麽信。
他看出她眼底疑問,故意嘆了一聲,煞有其事地低着語氣,“女朋友這麽好看,有危機感了。”
“……”
郁青娩微瞪他一眼,話臊得她臉頰微紅,輕哼一聲反駁,“也不知道誰整天花枝招展的!”
趙成溪樂了。
他把小盤切好的酥脆油條倒進粥裏,勺子攪了攪,混着青菜和蝦肉盛一小碗遞到她面前,拿過一把小勺子,朝小碗裏輕擲一響。
話說得事不關己,還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
“誰啊這是,罰他。”
郁青娩擡眸瞧他一眼,不接話,不上他當,細指捏着勺子自顧自吃着熱乎乎的粥。
趙成溪挑了下眉,主持正義般追問,“怎麽不說話啊寶貝,這男朋友不該罰?”
聞言,她哼一聲,“他給自己讨福利,我幹嘛搭腔啊。”
語氣微微怨氣。
這話叫他笑得雙肩都跟着顫了起來。
*
吃完宵夜,兩人也沒着急去睡覺。
細腳小方幾上白瓷香薰蠟燭燃着小火苗,白檀細膩悠長,冰桶裏是那瓶早已開封卻屢經打斷未飲盡的香槟,斜靠着,淺金色液體裏顆顆細泡浮動。
郁青娩半躺在趙成溪懷裏,細脖靠着他勁實大臂,細腿微蜷起,浴袍在細微動作間滑落,露出一側圓膝,泛着粉。
細指捏着高腳杯,時不時喝一小口。
電視裏随意播着的劇充當着背景音。
她後仰了仰頸,小聲感嘆,“好久沒有看電視了,好像上輩子的事。”
趙成溪聞聲低頭,摟着人的手臂曲起,指尖在她腮面刮了刮,長指扣着她腮緣擡起,笑着湊近在她唇角親了親,“那我可撿大便宜了,占了寶貝兩輩子。”
又湊近勾着她舌尖親了幾下,沉着嗓笑,“回去買臺電視,咱們兩輩子一起過。”
郁青娩撲哧輕笑出聲。
擡起手臂,細指順勢輕輕摟住他肩膀,仰着頸,“哪有你這樣的。”
細指在他頸間皮膚上戳了戳。
“好貪心。”
趙成溪垂着眼皮,聲音很低,氣音笑腔地說着情話。
“寶貝,只喜歡你一輩子太短了。”
聞言,郁青娩瞳孔縮了縮,眸光流轉,心髒似香槟酒液裏的綿密細泡,浮浮沉沉,細碎裂開。
指尖在他發尾處無意識掃了掃。
微擡起身子,仰臉在他唇上親了親。
鼻尖微熱地說我也是。
貪心地想不止喜歡他一輩子。
郁青娩酒量一般,今晚還混着喝了紅酒,這會兒喝完一杯,已經有些頭暈了。
但仍貪嘴地要了第二杯。
兩杯喝完,郁青娩覺得四肢輕飄飄的,整個人像躺在一多軟蓬蓬的雲面上,失重感叫她莫名有種興奮感。
趙成溪時不時垂眼看一眼懷裏的人,目光落在她漸漸浮起紅暈的雙頰上,嘴角弧度隐隐上揚,仰頸将杯內酒液一飲而盡。
長指捏着細柄,慢悠悠轉着空杯。
郁青娩目光開始泛直,慢吞吞移動着視線,落在那只随意擱在自己腿上的手上,她盯着手背上凸起的脈絡,腦海裏不由再次浮現出各種場景。
她心髒一瞬小鹿亂撞。
接着咬了咬微紅下唇,拉起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低頸,張唇在一脈脈青筋上咬了幾口。
趙成溪沒料到她會咬下去,下意識輕嘶了聲。
垂眼看着那幾個沒規則的牙印,他不由失笑,擡手捏住她下巴晃了下,“怎麽還咬人呢寶貝。”
郁青娩微側了側身,擡臉去看他,那雙澄淨眼眸此刻微微迷離,透着一股淺淺淡淡的醉意,話說得也比平時大膽不少,也有些不滿。
“為什麽不能咬!”
趙成溪目光瞬間柔軟,手指上移,捏着她雙頰揉了揉,“小狗才咬人。”
她微擰眉,擡手朝沙發那側指了下,“它才是小狗。”
小白狗竟意外有感應,嗷嗚叫了一聲。
雖然淺醉了,但思緒卻挺清晰,拖着醉音控訴,“你也是!你也愛咬人,之前答應我不咬鎖骨,但你咬其他地方!咬完不僅自誇,還要我也誇咬的好看!”
很是怨念深重。
趙成溪樂得不行,垂頸靠在她肩窩裏,鼻尖蹭着她側頸,顫着笑音說:“那我可真壞。”
接着循循善誘,抛出誘餌,“今天讓寶貝報仇,咬回來怎麽樣?”
郁青娩果然咬鈎。
最後思路直線,百分百贊同他的提議。
“好呀!”
不僅答應,下一秒撈起他手,張口就咬。
她仰起脖子,幽怨控訴這只手總做壞事。
趙成溪聞聲低笑,瞬間了然,折低脖頸湊近,氣息撲在她面頰,“做什麽壞事?”
他手臂扣住她細腰将人摟起擱在腿上抱着。
長指作亂。
聲音愈發低沉的:“是這樣嗎?嗯?是不是寶貝?”
後來在沙發上,秀背貼着胸口,長指掐高一雙膝窩。
人罰了,仇也報了,牙印更是咬滿了那只骨節分明的冷白大手。
翌日醒來,郁青娩瞧着趙成溪那雙骨節處布滿粉紅牙印的手,昨晚的混亂記憶漸漸複蘇,自然也包括她那段酒後亂“性”。
她晨起微白的唇瓣張張合合,卻半個音都沒發出來。
趙成溪也壞死了。
他曲一條腿坐在旁邊,左臂支膝,掌根撐着下巴,垂眸欣賞了眼右手上的傑作,接着擡起手,指尖在她唇緣很輕地撫了下。
帶氣音笑着評價一句很有靈性。
郁青娩臉頰燒熱,又氣又羞地撲過去,擡手捂住他唇,“你不準講了,我、我昨晚那是喝醉了!”
趙成溪勾着唇笑,順着她撲過來的力道朝後靠,背依在枕頭上,手臂曲起環住她後腰,斂起笑,佯裝很傷心地哀嘆一聲,“你們女孩子都這樣嗎,穿上裙子不認賬?”
她瞪大雙眼,臉頰紅透,急聲,“你、你講不講理!”
又仿佛氣不過那般擡手用力揉了下他臉。
“你怎麽那麽綠茶啊t!”
趙成溪哼笑一聲,握住郁青娩纖細手腕往懷裏一拉,低下頸,在她唇上親了口,低笑地問,“有茶味嗎?”
“……”
她好氣又好笑,“有!還是杯濃茶!”
接着擡手将人推開,探細腿下床,“我還要上班,你自己慢慢泡吧!”
他曲臂撐在床面上,桃花眸微揚,目光落在那麽纖瘦身影上,薄唇不自覺勾起,背盈燦金色陽光,笑意明朗。
洗漱完以後,兩人在酒店吃了早飯,這才開車回羨仙巷。
誰知,趙成溪連小院門還沒邁進去,就被趙知臨一個電話給截住了,他摸出手機看了眼,腔調懶懶的:“有事兒啊,趙董。”
趙知臨默了一秒,接着揚起聲,“出來,在路口!”
趙成溪下意識朝路口望了眼,“路口?哪個路口?”
趙知臨沒好氣的:“你說哪個路口?談個戀愛,老宅不回,女朋友也寶貴着不讓見,我不在路口等您這大少爺,在哪兒等?!”
趙成溪樂了。
他捂住聽筒跟郁青娩說了聲,便調轉腳步朝巷口走去。
剛走到巷口,擡眼便瞧見街邊那輛顯眼的純黑Rolls-Royce,他走過去,輕斜身倚在車身上,曲起指骨在車玻璃上敲了敲。
車窗降下後。
他擡了下唇角,笑喊了聲“爸”。
“怎麽戀愛也不讓人好好談?”
趙知臨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叫我爸?”
接着手指在未全降下的車窗上敲了下,“上車!”
趙成溪笑了聲,語氣懶懶的:“就在這說呗,長話短說,我跟我女朋友都多久沒見了。”
聞言,趙知臨睨他一眼,冷哼一聲,懶得戳破夜不歸宿,語氣嚴肅幾分,“這次是認真的?”
“當然啊爸。”
趙成溪笑一聲,“我也沒那麽不靠譜吧。”
話落對上趙知臨視線,他不禁挑了下眉,看來還真是挺不靠譜,于是正經了些語氣,“這次是認真的,您以後兒媳婦也只會是她。”
趙知臨似定心了般,眉宇神情松弛些許,“你想好好談場戀愛,我不幹預,但網上輿論要把控好,別影響到人姑娘,既然打算結婚,瘋夠了就回來讓老爺子見見。”
趙成溪聞聲擡了擡眼皮,稍側了下身,“這麽幹脆,什麽也不問?”
“問什麽?”
趙知臨眼尾紋彎起一點弧,嗓音沉緩,聲輕卻有力。
“趙家還不需要你在婚姻上做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