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青溪
57.青溪
這一回吻後, 周遭起哄聲愈演愈烈,甚至還有人怼過鏡頭要拍照錄像。
趙成溪餘光瞥道, 瞬時擡手圈住郁青娩細腰,稍用力将人拉至懷裏抱着,拿起另只手裏的黑T罩在了她腦袋上,隔絕了周遭鏡頭。
她微懵地擡了擡眼睫,手指下意識抓了下布料,“怎麽了?”
“衣服別拿下來,有人拍照,” 他折頸湊在她耳邊,“已經快結束了, 我抱你出去。”
郁青娩微訝地掀了掀睫,“奧”了聲後, 抓着布料的手朝上挪了挪, 按住衣服以防掉下來, 另一只手圈緊了他肩頸。
趙成溪擡了擡嘴角, 稍躬身, 勁瘦手臂圈在她膝窩, 微一用力, 将人托抱起來, 在現場驚呼聲裏,穿過擁擠人潮朝場外走。
他們走到門口時, 背後巨大屏幕上的腰纏綠藤的機器人驟然起身,雙手團着亮球上舉,亮球在頂處倏爾炸開, 冰藍和金色光柱瞬時上湧,尖叫聲再次掀翻全場。
喧嚣聲在耳際漸遠。
郁青娩摟在趙成溪頸間的手指動了動, 微微偏了偏臉頰,“你不怕被拍嗎?”
聞言,趙成溪不甚在意地懶聲說了句不怕啊,接着很誇張的,“我只怕你被拍。”
她微愣,“為什麽?”
雖然上熱搜有種如坐針氈的圍觀感,但也沒有避之如蛇蠍。
他輕笑了聲,長指捏了捏她膝窩,話裏摻了幾分正經。
“不管你在不在乎上熱搜,都是被動接受,不是主動選擇,在你主動選擇之前,我不會讓你因為我再上熱搜。”
上熱搜就是自損一千接受公衆審判,捧高踩低的牆頭草不在少數,沒人能像金錢那樣人人喜愛,他舍不得冒哪怕一點點會讓她難過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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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娩沒料到他會講這番話,心髒瞬間柔軟下來,但仍軟着調争論了下,“可是戀愛不都這樣嗎?融入彼此生活,接受因此帶來的改變。”
趙成溪淡“啧”了聲,很不屑,“哪看的不靠譜論調?能避免的為什麽要接受?這是覺得生活不夠苦,自讨苦吃?”
“之前跟你說的戀愛要快樂談,忘了?”
她下意識搖頭,說沒忘啊。
他拍拍她膝窩,笑腔說:“記牢點,也記得執行。”
郁青娩垂着眼睫,音量低低地“奧”了聲,嘴角抿起一點笑弧,心間鼓噪也愈演愈烈,如同燃火升起的熱氣球,飄飄晃晃。
重逢至今,她一直被尊重,她的每句話也都被人妥帖用心對待。
被人好好對待,好好喜歡的感覺就像虞美人,會讓人上瘾,對他心動更是如此。
她咬了咬唇肉,擡起脖頸,按着黑T的手抓着布料微掀起,一鼓作氣朝前一挪将趙成溪也一同罩在衣服下,雙手捧住他的下巴。
在他微疑視線裏,低下頸,吻上那雙薄唇。
垂着的細腿也擡起,緩緩纏上他窄腰,細踝交疊。
趙成溪微怔住一秒,随即擡起手臂,隔着布料扣住她後頸,勾起唇角,輕咬住她唇回吻,前所未有的溫柔。
罩下的黑T隔絕人聲鼎沸,在喧鬧裏劃出安靜一隅。
他們安靜的接吻。
雙唇分開,趙成溪微掀開眼皮t,稍微朝後移了下頸,郁青娩卻一反常态的大膽,捧着他脖頸,低頭又湊過去,卻被男人勾唇偏頸躲開。
她微擰着細眉,眼眸生惑地看過去。
唇角幽怨地微抿起。
他勾着微紅薄唇,嗓音低啞,“寶貝,再親下去,他們就過來了。”
聽到這話,郁青娩臉頰不禁紅了幾度,羞臊地垂了垂眼,讷讷張唇,氣音地“奧”了聲。
下一秒便鴕鳥似的将臉頰埋在他肩窩,秀氣鼻尖下意識蹭了蹭他側頸。
趙成溪拿下衣服,擡手捏了捏郁青娩後頸,邊走邊貼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句晚點繼續。
她聞言沒應聲,夜色遮掩下的臉頰卻漸漸紅透。
車子剛駛入主幹道,置物架裏的手機便嗡嗡響了起來。
是路迦打來的電話。
郁青娩劃動接起,帶着笑音,“喂媽媽,你到家了嗎?”
路迦看了眼正在開着的郁政鴻,明明惦記女兒,卻非端着父親架子,不願低頭,“到了,你爸接上我了,還有幾分鐘就到家了。”
“那媽媽你今晚早點休息,下次來洲城多住幾天吧。”
路迦似故意般,揚高音量說這麽想媽媽啊,那行,下回多住幾天。
聽到這話,郁青娩一瞬覺得有些奇怪,像是故意講給誰聽,但覺得路迦不會做這樣幼稚事,便沒再多想,只應了聲好。
臨近淩晨,路上車輛稀少,連平日沙子都要踏少一層的海灘都寥寥人影。
夜風徐徐,溫柔地吹起藍色海浪,一層覆過一層,似攬入滿天星河。
郁青娩聽說洲城有熒光海,但從沒親眼見過,她趴在降下的車框上,視線随意一略,便瞬間被碎鑽版藍色海浪吸引住。
她眼眸倏地亮起,擡起脖頸,搭在玻璃上的手指瞬時繃緊,目光遙遙落在那邊亮閃閃的藍色海面。
下一秒便扭身看向趙成溪,語氣裏驚喜難掩,“阿溪,是熒光海!”
趙成溪聞聲揚調“嗯”了下,視線随之看向她那邊,長指撥了下轉向燈,薄唇微勾着,“走吧,帶我們有有看海。”
車子緩緩停在濃蔭下的空地。
剛停穩,郁青娩便推開車門,迫不及待地跳下車,邊俯身脫鞋子,邊朝海邊跑去。
紫色裙角迎風揚起,細白小腿忽隐忽現。
暗夜似海,她像一只墜入海水的輕盈又優雅的淡紫色水母。
趙成溪手插着兜,目光溫柔細膩,懶懶提着步子跟在後面,笑腔囑咐一句。
“慢點跑。”
層層疊疊的海浪泛着細細閃鑽的藍色微光,如一腳踩入愛麗絲仙境般,白皙腳趾輕撥着海面,撩起一片流光溢彩。
郁青娩手攏着裙擺,屈膝蹲下,細指沒入海水裏,緩緩擡起,掌心捧起一簇簇亮晶晶的星光。
她眉眼彎笑地擡頸,“好漂亮,好神奇啊,它在發光哎!”
趙成溪也跟着蹲下,眼尾溫柔彎着,擡手撫着她細頸,低磁的:“我的也在發光。”
但這會兒郁青娩沉浸在海會發光裏,沒細聽,更沒細思他的話。
她又撩了下海水,笑盈盈看向他,随口問他知不知道為什麽發光。
原本就随口一問,卻沒想能得到答案。
誰知,趙成溪竟“昂”了一聲,話竟還說得頭頭是道。
“是夜光藻在發光,它體內有發光腺,海浪拍打和人為攪動都會刺激它産生藍色的光。”
郁青娩輕“啊”了一聲,微愣地眨了眨眼,語氣滿含驚訝,“你真的知道!”
聞聲,他輕哼了聲,微擡起下巴,“怎麽?還真當我不學無術呢?”
她立馬自辯,“才沒有!你不要亂給我扣帽子!”
說話時目光還舍不得離開,手指也眷戀不舍地撥弄着。
趙成溪不滿地淡“啧”一聲,“行啊,不光認為我不學無術,這會兒眼裏都沒我了是吧?”
聞聲,郁青娩扭過頸望住他,驚訝又哭笑不得。
濕漉漉地手指拍在他手臂上,“你醋精嗎!誰的醋都要吃啊!”
趙成溪不以為恥地應了聲,還反以為榮地反問一句不能吃醋?
不等她回應,又伸出手臂,修長分明的手指握住她浸潤在海水裏的細指,摩挲着穿過指縫,緩緩交扣,攪出一片藍色星辰。
語氣正經了些。
“它們離開海水生存期很短,海水也只是短暫發光。”
他擡眸望着她,桃花眸映滿笑意,淬滿星光,嗓音勾着笑意,“我手裏摸着的一直發光。”
“這一比,我可是贏過它千百倍。”
接着擡了擡眉毛,故作勉為其難道,“你多看它們幾眼也不是不行。”
郁青娩圓膝前傾,抵着濕涼沙灘,笑意盈盈地擡手捧住趙成溪臉頰,指尖上的藍光也落在他雙頰,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鼻尖相貼着。
“我喜歡的人也一直閃閃發光。”
又湊近,捧他臉親了下,“希望他以後也一直光芒萬丈。”
趙成溪眸光浮閃了下,揚着唇笑着吻下去。
唇齒相貼。
海風吹動波浪推用而來,在兩人腳邊推起璀璨星河。
黑夜樹蔭下,越野車遮光簾全遮,車廂內僅亮起前排頂燈,在黑暗裏映出昏昧光亮,低低暗暗,勾勒出一片旖旎氛圍。
郁青娩曲跪在男人身前,細瘦手臂扶搭在他膝蓋上。
趙成溪裸肩坐在後座,雙手捧着身前人的臉頰,拇指在她兩頰上摩挲着,鼻尖相抵的,咬着她唇吮吻着。
他一手下落控着郁青娩細頸,另一只手捧着她後腦,吻落到她腮頰下巴。
勁瘦手臂下移,手指緩緩撫落。
趙成溪手攬掐着郁青娩腋窩,偏頸俯下身親着連垣小山,她仰着脖頸,細腰随之後彎起弧度,咬住的唇面也隐隐微松。
郁青娩鼻息微哼,不由擡起手臂去摟他肩頸,卻被勾着細頸摟緊。
她驚呼一聲,順着力道跪撲進他懷裏,後腰舒展而揚彎。
趙成溪側臉咬了下郁青娩耳垂,舌尖舔了下,她下意識縮肩顫栗,他邊親着她耳根邊擡手拍着她臀。
薄唇貼耳,嗓音低啞的,“寶貝。”
她睫毛微顫了顫,鼻息急促,嗓音輕碎地應了聲。
“知道我為什麽買這輛車嗎?”
這樣高底盤越野在清一色張揚超跑裏格格不入,明明不搭調,卻是停于C位,最得人精心養護的存在。
似有悖天性,執着的只喜歡一個人。
合适與否無關緊要,心甘情願十二萬分。
他難得這時候沒故意折騰人追問,而是善心大發的自問自答。
嗓音克制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車內音響播放着鋼琴曲,重音低沉,琴鍵急按,跨指聯彈,樂曲也在話落之際驟然轉向急烈。
郁青娩細臂繃緊,顫抖着抓住趙成溪肩膀,力氣虛浮地去推他肩膀,卻被男人扣住細腰,緊緊禁锢在他懷裏。
耳際流淌過響遏行雲的激揚鋼琴曲。
粉膝支地,細白小腿緊緊翹直。
圓潤腳趾猛顫。
溫軟夜風徐徐拍拂着車窗,刮得密葉窸窸窣窣,雲層随風飄動着,被海水浸透般得銀色月亮時隐時現。
車廂內鋼琴曲也漸漸逍遙舒緩,婉轉柔延,餘音袅袅。
趙成溪環着細腰将人抱起,擱在腿上摟着,掌心在她後脊骨上撫順着,他側着頸安撫地親着她浮汗的臉頰頸側。
郁青娩眼睫濕潤,眼尾沁着水汽,細臂環抱着他肩背,她靠在他肩上,小幅度吸着鼻子,溢出細小哭腔。
聲音微微泛着啞,“你簡直處心積慮。”
聞聲,趙成溪擡唇低笑了下,胸腔稍稍震顫。
接着抱着人傾身,長指探入置物箱,夾出一個小巧盒子。
他夾着小盒子,用盒尖輕戳了戳她溫熱面頰,透明紙在燈光下反出光斑,映着她疲倦垂着的眼皮上。
郁青娩不情不願掀開汗濕眼皮,目光觸及黑體字那一刻,瞳孔瞬時震了震,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磕巴的質問,“你……你要搞批發嗎!狡兔三窟,你三十窟啊!”
擡起來,戳在男人胸口的手指都微微顫着。
趙成溪握住她手指,拉到唇前,低下脖頸,響聲親了親。
他低沉着笑音,“我這是學以致用。”
她擰眉,抿着唇,無聲反問。
學什麽致用?
他挑了挑眉峰,“左轉不是教了嗎,居安思危,有備無患。”
郁青娩又好笑又好氣,手指攥成拳頭,擡臂錘人,“你這明明是亂用!故意曲解!”
趙成溪微垂着薄白眼皮,薄唇微張,咬住一角,手指用力窸窣扯開。
垂臂動作間,“底層邏輯差不多。”
什麽差不多,明明差很多!
但反駁話都被車廂內乍然驚起的鋼琴曲湮沒。
淩晨時分,熱搜倏爾沖頂。
雖然郁青娩的臉被衣服遮住沒被拍到,之前湊巧入鏡網友照片的t,也因光線暗而模糊不清,可趙成溪絲毫未遮掩,在網友po出來的照片裏張揚惹眼。
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個認出推到一片。
他們從forfuture離場的照片視頻被網友瘋轉,怒刷上熱搜。
#趙成溪抱新女友離場#
#趙成溪新女友當衆熱吻#
#趙成溪肌肉#
直直霸榜熱搜前三。
只可惜昙花一現,不過十幾分鐘便被壓下熱度,蹤跡全無。
郁青娩醒來時,熱搜如舊推送着當紅小花小生,她還是從于媛媛發來的截圖裏才知道,他們上過熱搜。
看完圖片,她随手點開媛媛發來的語音。
誰知——
“啊啊啊青娩男機器人的肌肉是不是超好看!!!”
激動聲震耳欲聾。
更讓人震耳欲聾的是身後忽然圈上來的手臂,以及薄唇貼耳的那句,“寶貝這是瞧上別人了?”
他張嘴,在她瑩白耳廓上咬了一口,嘆息委屈,“好善變啊。”
“……”
郁青娩後頸冷顫一縮,嗓音仍啞着否認,“我沒有……”
偏這人不依不饒。
叫不醒裝睡的人,也講不通找茬的人。
趙成溪充耳不聞,撐臂起身,掐着粉膝壓在枕邊,在懷裏人猝然擰眉間,咬着她耳根追問誰的漂亮。
郁青娩下意識擡臂環緊他窄腰。
揚彎細頸,氣息虛浮,眼尾沁水,“你的,你的最好看。”
他手背頓時用力壓出明顯青筋,啞着聲線,“是嗎?”
她嗓間悶悶一響,擡起背,揚手抓牢他肌肉繃緊的後背。
“是,是啊。”
細白雙腿抖着蜷晃。
後來——
她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拼勁了全力。
*
當初雖然改了專業,缺少四年正統熏陶,但郁青娩旁聽練習樣樣不落,積攢下來的作品不在少數。
挑挑選選出的小部分已足夠支撐小型畫展。
不足滿月,那件空蕩蕩的店便搖身一變,蛻變成格調拉滿的畫廊。
青瓦綠葉,松木雕花門窗,清冷雅致。
大道至簡,大巧若拙的宋式美學。
絲綢布面,影像與框畫,充盈着再造花鳥山水的靈性美感,似喧嚣鬧市中的烏托邦。
籌備畫廊這段時間,郁青娩忙于早前約好的幾個滿背圖,除了挑畫,幾乎無參與,而趙成溪也真如那晚所說,她只出畫。
其中有幅碧桃圖更是叫她泡在畫室幾天,粉花盈枝,綠葉扶疏。
倒不是不在意,而是從始至終,她都将這間畫廊看作自娛自樂的私人展,從未想過其他可能。
直到她拎着卷好的畫軸站在畫廊門前。
沒有絲毫玩票性質。
郁青娩怔愣地站在門口,雙眸睜大,卷翹的長睫甚至輕抵着眼窩處,好半晌,她才愣愣側過頸,看着身側站着的男人。
“不是……辦給自己看嗎?”
她以為只是簡單裝修一下,從未想過會這般大張旗鼓。
趙成溪擡起插兜的手,勁臂環搭在郁青娩秀氣肩頸上,垂眼瞧着她,聳聳肩,似很随意的說:“對啊,辦給自己看,但也不能偷工減料吧。”
接着低了低頸,鼻息相近。
他捏捏她臉頰,輕笑着糾正她,“別這麽小氣啊寶貝,好東西可不能藏着掖着,不主動送,也不能直接剝奪別人來瞧一眼的權利。”
郁青娩微抿着唇瓣,目光直直地望住他的桃花眸,眼尾潋滟着笑意,清亮瞳孔滿是她的身影,容不下其他分毫,瞧着瞧着,她眼圈不由酸熱,眼前漸漸生出水汽。
她心髒似一把琴弦生鏽的琵琶,偏偏有人有魔法,輕一撥便奏出絕世美樂。
下一秒,郁青娩擡起細臂,偏過身,眼尾墜淚地緊緊擁抱住他。
像是抱住了美夢那般。
鼻音哽咽的。
“你讓我覺得,我這麽多年的堅持有了意義。”
辦畫展,開畫廊或許是大多數美術生的夢想,她也難免落俗,悸動于畫能面世的可能。
那些曾經的遙不可及,都變成了此刻的觸手可及。
而門內更是別有洞天。
抛開在一衆畫廊裏拔得頭籌的美學設計。
他竟還安排了專門打理畫廊的經理。
迎客和護畫,兩位,各司其職。
郁青娩拽拽趙成溪手指,低聲說:“我又不出名,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
她又不是聞名于世的名家,哪至于這麽大陣仗,還專門請了兩位經理。
他聞聲挑眉,反手捏了捏她掌心,“誇張嗎,這已經是盡力低調了。”
“……?”
就在她要試圖勸阻時,一旁察言觀色的女經理走過來。
“郁小姐您太自謙了,您的畫很有靈氣和個人風格,我相信不需多時,趙先生就要調人過來幫忙了。”
郁青娩受寵若驚地笑了笑。
她曉得這位經理講的話不假,但自然也明白這話有幾成恭維趙成溪的意思。
趙成溪擡了下眉骨,垂眸看着郁青娩,顧及她面薄,壓低聲音說:“不相信我的眼光嗎寶貝,我可從沒看走眼過。”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哪裏是不相信他的眼光,是她明白自己的水平和分量。
但話已經遞到這份上,只好無奈地點點頭,“我相信。”
聞言,趙成溪滿意地擡手捏了捏她後頸,瞬時圈住,摟着人往裏走,“走吧老板,進去看看。”
郁青娩擡眸瞧他,自以為隐蔽地戳了下他側腰,壓低聲音,“誰是你老板啊!”
他無辜眨眼,有理有據的:“你就是我老板啊寶貝。”
“畫廊靠你出畫,私下聽你的,怎麽不是我老板?”
郁青娩聞言雙頰熱了熱,目光朝女經理那邊移去幾分,細指捏住他針織襯衫下擺拽了下,語氣羞窘,“你別亂講話,還有人在呢。”
見狀,女經理很識時務的,“趙先生,您帶郁小姐進去逛,我就不打擾了,有事您叫我。”
說完便垂眸笑着離開,給兩人留出空間。
趙成溪攬着郁青娩後頸的手臂朝下一落,貼着細腰,用力一掴,将人拽進懷裏摟着,垂低頸,抵着她秀氣鼻尖,低音笑腔的:“現在只有我們了,可以亂講了。”
他挑了下眉,“有有老板,晚上在廚房?”
這話叫郁青娩臉頰瞬時紅透,耳根也紅彤彤的,像枝頭兩朵紅梅。
她垂着長睫,眼神閃躲亂晃。
羞臊難耐地擡手将畫拍到他懷裏,佯裝聽不懂。
“我晚上要在外面吃飯!”
趙成溪笑着擡手握住畫軸,展開另一只手勾着她後頸,擁着人往裏走,“好啊,吃什麽?法餐還是意大利菜?”
郁青娩故意跟他對着幹,拿出殺手锏,“吃炸皮蛋!”
“……”
趙成溪臉色突變,濃眉皺緊,接着軟塌塌靠在她肩膀上,下巴抵在她肩窩,垂着眼皮,語氣都委屈起來,“饒了我吧寶貝。”
郁青娩壓着唇角,努力忍住笑意,故意嘆一聲,也跟着委屈起語氣。
将他之前的綠茶勁兒學了個十足十。
“原來感情真的會變淡啊,在一起了就不願意陪我吃了,你們男人都這麽實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