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妥協
第六十七章 妥協
祁仞自然是不願意,但她這話倒也讓自已無法反駁。
要不硬闖進去?可是她既然這麽說,那肯定是傅予安授權了的,我要是執意進去,再惹他生氣怎麽辦?
但是昨天吵架我們倆都有錯,若氣暈的是我,他會不會就來主動求和了?
祁仞站在門口緊盯着小竹,眼神不善。
李柯連忙上前把小竹拉開,小竹不願意,惡狠狠瞪他一眼:“你幹什麽?”
“将軍知道錯了,這不是想去道個歉,你老在這兒攔着幹什麽?”李柯低聲道,伸手扯她袖子。
小竹看他這臉色是半分沒有抱歉的神情,倒是後悔懊惱多一些。
李柯哎呀一聲,不由分說把她拉開,祁仞冷哼一聲,大踏步進了屋裏。
小竹大驚,伸手要拉他,祁仞朝李柯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會意,攬着肩把她扯開,低聲解釋都着祁仞真的想通了去道歉的。
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硬闖小竹自已也攔不住,便只能眼睜睜看着木門打開又合上,祁仞滿意地沖她挑眉一笑。
傅予安那藥大概是有安神助眠功效,總是感覺睡不醒,昏昏沉沉的。
外頭的争執他沒聽見,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小竹進來了,于是勉力睜開眼,看着帳子頂小聲問道:“什麽時候了?拿點水來。”
皮質靴子踩過木地板的聲音清晰可聞,有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實在是沒有精力多想,閉上了雙眼。
外間一陣倒水的嘩啦之聲,不多時,後背被人輕柔的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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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這手寬厚有力,不像是小竹的。
他轉頭看去,果然對上了一張黑沉的臉。
祁仞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不知是不是還在生氣。
他順着他的手喝了兩口,嘴唇沾上些水珠,被祁仞用手指輕柔地拭下。
都說生病的人脆弱,傅予安現在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現在突然感覺自已昨天說的話真的好過分,雖然明面上是為他着想,但是就像小竹說的那樣,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現在還喜歡着我,況且我們兩個人對待感情的重視度不一樣,我怎麽能拿我的标準去為他籌備,自已以為好,以為對的事情呢?
他正要張口道歉,耳邊突然傳來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輕柔的吻落在眼角,祁仞下巴上長出來的青色胡茬,磨得他臉有些癢癢的。
傅予安閉上只眼,小聲唔了一聲。現在的他好溫柔,和昨天那個暴躁錘桌的祁仞簡直判若兩人。
他又心軟了,盡管昨天被他氣得當場暈倒,喝了藥受了苦,但他還是心軟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已對他的喜歡,并沒有自已想的那麽微不足道。
“我向你道歉。”他低聲誠懇的說道,“我昨天不該對你那麽兇,我該好好說話的,害你被我氣得暈過去。”
傅予安依靠在他懷裏,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道:“怎麽長胡子了?小竹說你昨天晚上去喝酒了,現在是不是也很頭疼?”
祁仞牽起他的那只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說道:“我頭疼都是我咎由自取。許久沒喝酒了,這酒量竟也變少了。”
傅予安聞言輕笑一聲說道:“喝酒傷身,少喝點酒。”
“嗯。”祁仞應了一聲,“要不是你非讓我納妾,我怎麽會出去借酒消愁?坦白說,這還是得賴你。”
“……”
傅予安知道他嘴硬,聽他這麽說也沒有反駁什麽,免得兩人又再吵起來。
祁仞抱着他,兩人沉默許久,氣氛一時溫馨。
半晌,祁仞嘆了口氣,手伸到被子裏握着他的,問道:“昨天是我太激動了,你現在老是跟我說為什麽想讓我納妾呢?我如果真的納了妾不理你了,你真的會高興嗎?”
傅予安搖搖頭說道:“我當然不會高興。但我們倆都是男子,無法孕育後代。”
祁仞把下巴撐在他的腦袋上,悠悠嘆口氣說道:“要是我會生孩子就好了,你就不會受那麽多委屈了。”
傅予安被他這一句話逗得笑了出來,笑了兩聲卻又劇烈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祁仞幫他拍着背順氣,有些哭笑不得:“怎麽了?有這麽好笑?”
傅予安:“哪有男子能孕育的?你可真是癡人說夢!”
祁仞也笑起來:“我打個比方,你這麽當真做什麽?”
傅予安還是笑,祁仞便和他一起笑。兩人笑到一塊,祁仞突然把他緊緊抱進了懷裏。
傅予安一怔,僵着身子不敢動彈。
祁仞親了親他的額頭,語氣帶着幾分苦澀:“我喜歡你,予安,就喜歡你一個!不納妾好不好?一輩子就我陪你,不好嗎?等事情平息了,我便帶你去南疆,我在那有處自已的大宅子。”
傅予安靜靜聽他講,不置可否。
“到時候把娘也接過去,咱就不跟将軍府聯系了。我們去南方,讓陛下給你封王,我做你封地的下屬,那宅子便改成王府,氣派地緊!”
傅予安知道這也只是說說而已。
自已不可能封王。
如今的陛下不喜歡自已,往後的新帝,不管是太子或是傅陽曜,都不可能讓他去遠離京都的地方封王。
他輕笑一聲,不知是自嘲還是怎麽。
祁仞收了聲,低頭盯着他的眼睫毛愣怔一會兒,解釋道:“笑什麽?我是認真的!”
“好好好!”傅予安忍了笑意,眼底卻還是一派溫柔,“到時候再說。”
祁仞點點頭,抱着他不撒手。傅予安也沒辦法,困意又上來,便這麽歪在他懷裏又睡了過去-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盡管有湯藥喝着好東西補着,這一下子肝火上頭還是病恹恹地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祁仞簡直要內疚死,衣不解帶地伺候了好幾天,讓小竹都快插不進手了。
“将軍……還是奴婢來吧!畢竟奴婢熬藥比較有經驗一些……您說是不是!”小竹拿着蒲扇唯唯諾諾跟在他身後,生怕他再跟昨天似的,火候控制不好。
外頭火燒雲把整個天幕染成一片殷紅絢麗,廚房裏祁仞挽着袖子費勁地扇爐子。
一旁準備年貨的倪姨都看不下去了,無可奈何地笑笑,勸道:“小竹姑娘說得對,這些活計還是她比較熟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