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宴
第六十八章 喜宴
“我這都弄了這麽幾回了,也不算手生!”他頭也不擡,“不是快要成婚了嗎?我放你幾天假,去跟李柯置辦去吧!”
小竹哎呦一聲,被他這死皮賴臉的樣子氣得都快沒了脾氣。
門外幾聲輕咳,傅予安蒼白的手扶着門框,看起來很是虛弱。
祁仞見狀立馬放下手中蒲扇,三兩步跳到他面前,扶着他胳膊擰眉問:“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在房間等着麽?”
傅予安拂開他攙扶的手,道:“我沒有那麽嬌弱,整日悶在房間裏太難受了。”
他轉頭瞧見爐子上的藥罐子,噗嗤一聲笑出來:“聽我一句勸,你還是把熬藥這活給小竹罷!她好歹熟練,你看看你上次弄的……”
他含笑看着他,祁仞卻跟他怔怔對視半晌,眉頭微蹙,緩緩道:“熟練?你以前經常喝藥嗎?是不是太子他們欺負你?”
傅予安連忙擺擺手示意不是,雖然太子對他不好,但下手也是有輕重的,輕易不會鬧太大。
況且就算有幾次下手重了,也都是刻意為之,最後還都得是小竹想辦法從宮外弄藥進來。
祁仞顯然是不信的,但他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他便沒再揭傷疤。
宮裏那段歲月對他來說當真是痛苦難過的,我只能盡力為他彌補些許。
“罷了罷了!你想弄便弄吧!正好給小竹放幾天假。”
祁仞含笑看他一眼:“我也是怎麽說的。小竹,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快走吧!我和你主子都還等着早日喝你的喜酒呢!”
倆主子都發話了,小竹也擰不過他們,左右看了看,又囑咐半天,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傅予安咳嗽兩聲,搬了個小板凳坐他旁邊,陪着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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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些了麽?這幾天夜裏我聽你還是咳嗽,是不是這藥不管用?”
“哪會好這麽快!許是那幾天畫稿憂思過度,所以一生氣便……”
祁仞手中動作頓了頓,心裏又湧起無限的愧疚來。
“抱歉,我當時太生氣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下次不會了!”
傅予安擺擺手壓着咳嗽笑笑,表示并不在意。
他沒有煎藥的經驗,但這回好歹是比上一次好了許多。
祁仞心疼地不得了,看他悶頭喝了那麽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連忙拿過一邊的蜜餞遞過去。
傅予安覺得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哪有那麽嬌貴,又不是小孩子,他想,還要什麽蜜餞!
但畢竟是一片好心,傅予安伸手接了,一只扔到自已嘴裏,一只拈着塞到他口中。
祁仞眼神黯了黯,口中蜜餞甜味膩人,傅予安看着他的眼神含着笑,像是無聲的邀請。
“安安……”
他忽地壓過去,吻上他嘴唇。
嘴角一些殘留的苦澀被他細細甜吻掉,蜜餞的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傅予安手腳發麻地被他壓着,毫無反抗之力。
“好苦……”他說,“以後不會再讓你這麽苦了……”
傅予安跟他抵着額頭,笑彎了眼。
他伸手回抱着祁仞的背,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
好像就這麽稀裏糊塗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臘月二十七,宜婚嫁。
傅予安和祁仞如今身份都不好抛頭露面,于是只好讓祁仞蒙了面裝作他的侍衛。
陣勢不大,但也絕對夠體面。
小竹父母雙亡,傅予安便親自把她從将軍府送上了花轎。
祁仞站在他身後,目送花轎離開。
傅予安擡起袖子擦了擦眼,祁仞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忙低頭看去,正好對上他一雙含淚的眸子。
祁仞:“哭什麽?又不是見不到了?就是走個形式,這不還是得回來嘛!”
傅予安被他捉了現行,窘迫不已,胡亂抹了兩把,轉過身去不讓他看。
祁仞無可奈何地輕笑一聲,扳過他肩膀面對面看着他,動作輕柔地幫他擦幹淨眼角的淚水。
“大喜的日子,哭什麽勁兒!走,先去換衣服,待會兒還得去喝喜酒呢!你想哭着喝酒嗎?”
傅予安想了想那畫面,覺得滑稽地不行,頓時噗嗤一聲笑出來,揮掉他的手轉身進了府。
祁仞舒了口氣,快步跟上去。
李柯在京中的朋友也不多,更不用說小竹這個常年跟着住在深宮裏的。
認識的都給了請柬,就連書鋪的黃老板都來了,挺着大肚子到處敬酒。
“哎呀以前還是個小丫頭,這一轉眼就要嫁人了!”黃老板喝得上了頭,紅光滿面地,“小竹是個能幹的小丫頭啊!小子,你可是有福喽!”
李柯讷讷應了,舉杯跟他微微一捧,幹了杯中酒。
傅予安好笑地看着他們交談,一轉眼自已眼前的杯子又被前來湊熱鬧的夏修給斟滿了。
他動作微頓,有些無可奈何:“我喝了快一壺了!別倒了,你自已喝吧!”
祁仞溫聲轉過頭來,見他被欺負,于是怒目圓瞪,搶過傅予安的杯子仰頭幹了,語帶威脅:
“予安病剛好,你再搗亂便叫傅晏骁把你帶回去罷!”
一聽這話他頓時怕了,連忙舉手求饒:“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這好不容易才溜出來,你可別跟他說啊!”
傅予安無奈地笑笑,打圓場道:“這不過喜事嘛!我病前幾天就好了,多喝點也無妨!來,我敬你一杯!”
夏修挑眉,一副“你看你看人家自已都沒說什麽”的表情,很是嚣張。
祁仞被下了面子,面具下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很是精彩。
李柯端着酒過來敬酒,看到祁仞臉色下意識就想跪下請罪。
雖然如今他做東,但祁仞畢竟是他主子。
傅予安在桌下掐了他一把,輕咳一聲提醒他不要這麽吓人。
“将軍……屬下敬您一杯!”
祁仞閉了閉眼,斂了神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柯:“……啊,那我也幹了。”
這片兒氣氛屬實古怪,他把先前想說的那幾句感謝的話咽了回去,匆匆逃離。
傅予安語氣帶了些責備,拉着他坐下,低聲訓道:“你吓唬人家做什麽?李柯都吓走了被你!”
“男子漢大丈夫,這麽膽小可怎麽行?你少喝點,不然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傅予安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不敢真的怎樣,但一旁看熱鬧的夏修卻咋呼起來:“啊呀!你這是什麽意思?要打人?!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