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大白兔

第14章 眸光從他到己

眸光從他到己

在幫助張姨的同時，段知羲的燒也漸漸退去，越幹越有勁。這真是奇妙。

連張姨都忍不住調侃道：“你的身體和你的意志一樣，堅強得很咧！”段知羲笑着撓撓頭。

幾日後便是清明節，但段知羲一家卻沒有掃墓的習慣。這是小事，奇怪的是有關親戚的事父母只字不談。

他甚至自己的爺爺的名字都不清楚。在那個模糊的意識裏他只記得一場大火，一場煙炎張天的大火……

“叮咚——”收到消息，他的思緒被拉回現實。  原來是路辭來喊他出去玩。

段知羲先沉思了會兒，後沒回答，而是問他是否不用去掃墓。路辭回答說是。

他打心底其實不願意再接觸路辭了，昔日的兩個月他付出了挺多心思，可收獲是寥星。

還是及時止損，先呵護自己吧。

于是他編造了個理由拒絕：我們正在掃墓呢，抱歉。

消息那頭輕蔑地笑一笑，不忍心拆穿。路辭單手托腮，架在桌子上。路辭：我知道你不忙，蜜夢雪城，來吧。

欸，路辭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我們家的習慣嗎？

算了。段知羲打算去赴約，順便談談關于感情的事兒。

随後他打了車去。這個司機很熱情，一直與段知羲閑聊鎖事。而段知羲卻有點兒心不在焉，有一茬沒一茬地回。

司機也沒在意，還在關心段知羲，說看起來無精打采。

段知羲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會變得如此沉悶，像是充滿朝氣的少年知曉了世界末日，陽光被奪舍去。

他只好尴尬地擠出一抹笑：“謝謝您，我沒事。”

付錢，下車，開門，一氣呵成。冷氣的寒意襲來，在四月天中顯得有些凄涼婉轉。

他放眼望去，第一秒眼簾就映入了那張帥氣的臉龐。

路辭身着休閑服，白色襯衫的中間是個大大的花體“M”。下方還有小小的“ermerry”。短褲短襪，少純禁欲感并存。

路辭向他笑，大方揮手，與陽光比更加開朗，與可樂比更加清爽。“不知道你愛喝什麽，就随便點了一杯楊枝甘露。”

頓時，段知羲覺得手足無措，本來他想着一對視便提的。

硬是坐下來後，他也沒有勇氣直視路辭臉，他剛才的勁呢……

然後是路辭先開口。“在忙什麽，一直不想見我？”

段知羲魂不附體，撫上奶茶，輕輕回。

“沒有……我确實在忙，沒有不想見你……”

或許是路辭看破了他內心的抗拒，于是路辭的語氣變得更加溫柔。輕聲細語：“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講，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有問題的話我會盡心力幫你解決的。”

這在段知羲的記憶中似乎是聽見路辭說話如此體貼。

溫柔似水，暖心得能擠出蜜，說好分手的五個字就卡在了嘴邊。

往日的語氣裏充滿嘲諷和玩弄，是對自己的鄙夷和侮辱，将自己的真心踩在腳下碾壓，感受不到一點兒真情。

可現在，只因為對方的語氣，就要心甘情願抹去過去的苦痛，翻開新的一頁嗎……他猶豫了。

他明白，是因為自己想要得到別人的關愛而往上蹭，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是本來。可他受過的那些挫折，終将把他磨砺得更堅強。可如今苦盡甘來，他卻不再想去擁有了。

他也想被關心，他也有人愛着。老師的、同學的。

于是也不願惶惶不安，而多注意自己的感受。

段知羲再次與那雙炯神的眸子對視，不畏地告訴他。

“路辭，我們分手吧。”

可惜再吸睛的目光也不屬于段知羲的了，再健碩的身他也觸碰不到。時間不多了，該收心了。

路辭掩在眼底的心情迅速轉變，同沉入死水一般令人窒息。他不能相信這句話是從他身前這個人的嘴裏說出來的。

他身前的男孩，是段知羲！

一只單純可愛的小兔子，一位善良，有禮貌的人。

路辭差些要控制不住，但還是冷靜下來，眼睜看對方站起來，微微含首道一句“對不起”就想立即離開。

不可能！這輩子不可能有人會把我甩了！

“等一下！”路辭厲聲喊住他，不得不說語氣十分有威懾力，讓段知羲毛骨漏一拍。

“我知道你父母的秘密，你家的，秘密。”路辭語氣幹脆沉重。

這的确吸引住了段知羲，他向前走的步伐停住了，随即緩緩轉過身，默默盯住路辭：“……什麽？”

他其實對自己的家庭異常重視。要是知道了一切，這十八年裏，他所受的磨練背後似乎就有了原因。他想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受盡困難呢。

路辭揮揮手，示意他再坐回來，眼神中露出渴望與焦急：“其實，他們有個秘密瞞了你很久了……”

但是段知羲轉念一想，路辭怎麽會知道他們家的事？便疑問說：“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家的事兒？”

确實，一個外人為什麽會知道別人家的事呢？

眼見到嘴的兔子要飛走了，路辭的神情便變得更加焦急。

為了穩住段知羲，路辭也不惜看自己的樣子了，站起來大喊道：“梁老師也知道！是真的！”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倆，氛圍頓時都變得尴尬。

段知羲對着這個顯眼包，就只想趕緊阻止他。

然後段知羲看臉色，迅速坐下，湊近路辭的面龐：“我相信你。”語氣堅定，百分百的信任回答。

這信任并不是空穴來風，在這兒之前他也聽到過有關聯的事。是開學的那幾天，昏迷時聽到的奇怪詞語……

目前看着情況安定了下來，路辭決定将段知羲進一步安頓，所以認真提議：“我們去個好地方，慢慢聊好嗎？”

聽後段知羲眉上微挑，帶着一點兒質疑地望着他：“……好。"

随之路辭迅速通知了司機，并搭上了段知羲，前往目的地。此程中二人巧合都沒開口聊過。

坐在副駕座上的段知羲細細欣賞途中晃過的風景。

如今他似是有些惘然無助，面對着人生的選擇，他沉思了。

坐在後座的路辭也去瞄查窗前搖曳的光亮，只是目光似是若有若無地探向前去。

或許，他的眸光也不自覺地向他靠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