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就…親一下?
就…親一下?
弦外之音在耳畔彈開, 眼前的男人眸中映着她的倒影,灼灼期待。刻意沐浴令水汽熱湧,穿戴如此風情多嬌, 心機的層層步進的觸碰,一切都令焦侃雲悸亂。
出伏後的夜風微涼, 被虞斯從身後滿抱入懷,卻很熱乎,焦侃雲不得不承認, 自己貪戀這樣的溫暖。
她是通透的人, 對男人, 端看自己想不想通透。也許從表哥說“開心才好”的時候, 她就了解自己的心意了,也許再早些, 從相面第一個郎君,郎君對她說“願聘姑娘為妻”開始,她就有意無意地想起虞斯的盛世許諾, 焰下聘情。
七夕蘭夜是讓她淪陷于他的幻夢, 可眼前的男人滾燙的身體和溫柔的摩挲都如此真實,怎麽會是夢呢。
焦侃雲微微掙紮了下示意他放開, 她轉過身, 水眸盈亮帶笑:“直刺扼喉,松我的戒備;反刺錐頸, 亂我的五感,朝琅沒有準備第三招嗎?”
虞斯揚起眉梢, 與她面向而立, 握住她的右手腕,略往懷中一帶, 迅速将她拽到身前,使她握拳的手恰好抵在他的心口,出刃的尾指斜向下揮,他強有力的心跳密接着她的手腕脈搏,兩道怦怦激跳的心此起彼伏地交織共鳴,“斜刺,攻心。”
攻你的心防。
此時此刻,用他的心髒,比鄰她的心跳,兩相唱和比拟,彼此感受,讓她迅速确認自己對他的心意,也讓虞斯能迅速确認她的心意。焦侃雲沒有收回手,她喜愛虞斯的聰慧擅謀,贊賞一般握緊,皮肉略軟而內部夯實堅硬的觸感,讓她掌心發燙,也讓眼前人沉重地悶哼了一聲。
焦侃雲聽得翹起嘴角,回到白玉桌邊,緊張地倚着,虞斯亦步亦趨地跟過來,卻別過視線不好意思看她,仿佛還沉浸在她對他同樣激烈的心跳中,她埋下頭,羞澀輕問:“侯爺的得寸進尺,想進到哪個地步?”
虞斯心領神會,“我想…”
他認真看着她,擡起一根手指,翻過指背,伸向她的唇,用骨節處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臉色驟然爆紅,但他依舊維持着緩慢而謹慎的動作,收回手指,将碰過她唇畔的指背骨節,輕點在自己的唇上,幽深的眸子湛然炙熱:“就想…一小下?”最後三字幾若無聲。
焦侃雲只覺唇上被他觸過之處酥癢熱燙,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去仔細感受,癢得厲害,不禁伸出一點舌尖劃過,而後整片下唇都癢了起來,她用貝齒緊緊咬住,待再松開時,嫣紅一片,腫脹不已,鮮亮的水漬賦予其上,眼前的男人目光已如狼似虎。
他将手掌撐在了她倚着的白玉桌上,把她圈于兩臂之間,灼灼視線在她的雙眸和嘴唇兩處徘徊,像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焦侃雲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戲谑的笑意,故意慢悠悠地搖頭。
就見男人一瞬委屈與失落蔓延眸間,但很快壓制了下去,赧然給彼此找臺階:“今天…确實很晚了。”
焦侃雲輕湊身過去,伸出一指探入他寝衣交錯的罅隙中,勾住珠串,另一根手指抵住他灼熱的腹部,擡頭看着他,“侯爺被拒絕一次就不争取了?”
虞斯被忽然流連于腹部的溫軟攪得腦中一陣空白,她的唇離自己不過咫尺之距,說…要他争取?整顆心都急跳起來,要掉眼淚了啊,焦侃雲,怎麽這樣勾人。他強制自己找回語言,誰知開口就是喑啞的,“你先碰我,滋味還不錯的話…”他的喉結一滑,“就同意。”
焦侃雲松手,悠哉往後移,“不要。”
虞斯立刻用大掌鉗住她的脖頸不讓她退,接着争取:“我…漱口了的,七遍。”
實則平日裏他的口舌也清爽幹淨,比鄰說話時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像冷冽的新葉,混合着花果清甜。可虞斯唯恐焦侃雲不适應,特意問詢了章丘,被建議拿女子平日慣用的玫瑰細鹽和凝露搽漱了七遍。
焦侃雲眸中帶笑,“啧,不行。”
虞斯蹙眉,伸出拇指揉搓着她的唇瓣,“我會親得很小心,一點也不會弄疼你。”
焦侃雲揚起的嘴角都被他撫在了指腹,依舊道:“就不。”
虞斯的眸中亦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已經同意了,還想騙我?”
被拆穿了也不氣惱,焦侃雲別開眼,輕聲問:“一小下是多久?”她很緊張,實則她今天才是只漱了一次,剛才還和思晏喝了點酒,不知道會不會有味道。
虞斯的目光已全部落停在了她的唇上,以眼為筆,描繪着她菱唇美好的形狀,恨不得看進那個縫隙,窺見鮮紅柔嫩的徑道,他仿佛癡迷了去,以氣聲道:“是…”吸氣,吐氣,吸氣…他盡量平複,生怕自己撲了上去,“是多久呢?”他也問自己。
焦侃雲自來不太理解,話本中的男女親吻,究竟比言語談撩多了何種妙趣,可當虞斯的紅唇出現在視線,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想摘取這份陌生的禁忌,口舌發麻,只想遵從內心。
遂抿了一下唇,擡起臉,雙手攀勾住虞斯的脖頸,與他鼻尖相抵,輕快地道:“來吧侯爺……別讓我失望。”
虞斯眸光一亮,激動不已,手掌擡起,想撫攬住她的腰肢,又不敢放上去,一時攏挲着她的衣衫,手背的青筋猙獰盤起,他想給她留下美好且溫柔的印象,于是一點一點,慢慢地靠近。
輕輕覆上。
兩心壓抑的驚訝激蕩,都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如山泉噴湧而出。
焦侃雲緊張得屏住呼吸,他的唇也是灼燙的,她勾他脖頸的手抓皺他的寝衣,掌心瞬間汗濕一片。
一小下,他謹記着,退開了,大口喘息,羞怯至極。
焦侃雲正等着有滋味傳來,戛然而止,一時怔然看向他,他正流着眼淚觀察她的神情,不抗拒,且期待,他興奮不已,勾唇,終于露出了貪婪掠食的眼神,猛地湊上去。
只是抿住了她的唇,又是一小下。
他退開,盯着她,震驚地呢喃,“好軟…”說完又貼上去,吻住她,這回嘗試着伸出一點舌尖,舔過她的唇珠,酥麻癢意自兩人的舌尖與唇珠迅速淌流而過,一瞬回溯至三月尾宴上拂過兩人的那場杏雨春風,虞斯依舊震驚不已,“你好甜…”少年郎君燒紅的耳朵和面頰竟然肉眼可見地在冒熱氣。
焦侃雲哪裏見識過這種場面,羞臊得渾身癱軟,垂眸低嗔,“不要再說出來…不要這麽…斷斷續續的…”每次都将她提湧起來的感覺吊住,卡在那裏不上不下,讓她生出更多的渴盼。
這又是一小下,雖然唇瓣上已留有他口中玫葉流竄交融的香氣,隐隐萦繞鼻息,但她的口舌猶不知味,不等她繼續探究,虞斯已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吻住。
這回自她唇齒的一狹縫隙而入,他驚異地睜開眼,細細感受着口舌的滋味,溫暖又濕潤,柔軟且清甜,分明有細小粗粒,但輕輕攪弄卻覺滑爽,好怪的東西。
他眯着眸子退開幾近于無的一絲罅隙,故意問她,“…這是什麽?”
焦侃雲羞得滿臉通紅,尚未叱他,他又立刻貼上去緊緊吻住,又一小下。
焦侃雲以為他一下後又要退開,便先往後仰挪了些許,後腦卻突然被大掌壓住,不讓她走,她微睜開眼看向虞斯,他已合眸,強勢地摟緊了她的腰把她抱上了白玉桌,帶向他的懷裏,她便也順勢用腿纏住他的腰,想直接挂在他懷裏親,只覺他渾身一震,緊接着自己口中一緊,戰火瞬間點燃,虞斯攻城掠——
掠了一半——
“等…等一下…!”他再度猛地挪開,喘息如潮,晶瑩的淚花狂落,瞄一眼焦侃雲,她的臉上已露出幾分惱火,他只好頂住窘迫不堪的壓力,在她耳畔誠實地坦白道:“我…受不住了…”她的兩條腿夾纏着他的腰,腿心雖沒有與他接觸,但他被兩條腿夾得險些……失防了,那就太猛浪,太驚辱她,太失禮了,所以他必須停下。
焦侃雲也覺得小腹有一股酸癢的暖流盤桓着,也正是因為這種感受,虞斯突然的停止,就使她難受至極,而且她不明白,不應該正是因為有這種感受,而渴盼親熱嗎?再一再二不再三,何況她都這麽主動了,他居然還能停下,根本就不是話本裏說的那樣!
她羞惱氣急,咬牙合眸提勁,擡腳踹他,“走開!”
被虞斯反應靈敏地接握住,他尚在流淚運功調息,迷茫地看向她,忍不住一哂,突然糾正起她寫的話本,“我就說你上冊寫得不夠嚴謹,根本沒有人能正中我的‘靶心’。”
焦侃雲換了條腿踹在他的大腿外側,極其狠重的一腳,踹得他紋絲不動,她自己疼得沁出眼淚,登時更為難堪,不等虞斯撈起她另一條腿查看安慰,便猛地推開他,“不嚴謹?忠勇侯這不正是行非禮之事來了?大晚上想做什麽?還不放開我的腳?”
虞斯不解地讷滞一剎,猶豫着放開她,剛才還甜蜜歡欣摟摟抱抱,忽然疏距至此,他紅着臉急切地問道:“你生氣了?雖說最後急停有些突然…但前面也沒有親得你滿意嗎?”
焦侃雲哪會承認就是因為滿意,所以才惱火他屢屢急停,故作淡然地從白玉桌梭下來,徑直往喜樂園去,“我要睡覺了。”
“啊?…不繼續嗎?”虞斯無措地跟着她,只想着換一個懷抱的姿勢親吻就能克制,不太清明的腦子還反應不過來為何,想跟着送她回喜樂園,被她駐足轉身一通訓斥,“孤男寡女,侯爺自重。”
樓庭柘從院中踱出來,瞧見的正是這訓斥的一幕,挑了挑眉狐疑,虞斯頓時顏面盡失,咬牙心想但凡他早出來半刻鐘呢?!但心底更在意焦侃雲為什麽突然生氣,便也無暇再管別的,目送她回到房間後立即去找章丘。
焦侃雲氣呼呼地幾步沖進喜樂園,喚水梳洗,早早拉着思晏躺下,閉上眼回想塗鴉內容,思晏見她憤懑氣惱,這是很少見的,也不敢惹她,凝視着她,靜靜等待,心想着方才自己在牆頭趴着偷看的時候,兩人在親熱,她想着避嫌,後來就沒看了,難道是親熱完就立即投入正事,結果梳理出重大難題了?會不會和師父的信有關呢?
半晌沒人說話,思晏記挂着信,總要先破冰,那就先說點高興甜蜜的,抛磚引玉吧,開口就是:“你們親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