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年初一
第18章 大年初一
看着頭一低一擡努力抵抗睡意的沈滿棠,金朝又一次拍拍他勸道:“別在沙發上睡了,上樓吧。”
沈滿棠驟然驚醒,呼吸一重,緩了緩神後皺着眉固執地說道:“我沒睡着啊,我在聽你講話呢。”
我根本沒講話。金朝腹诽道。
“那我們先上樓洗澡好不好?洗完接着守歲。”金朝覺得再不催沈滿棠上樓,他就要在沙發上一睡到天亮了。
“有道理。”沈滿棠遲鈍地點點頭,飄魂似的上了樓。
一進房間他就朝他的床撲去,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豬,醒醒,還沒洗澡呢。”金朝可太懊悔自己提什麽守歲了。
沈滿棠呼吸均勻,不為所動。
金朝只能把他翻了個面,艱難地将衣服一件件扒下來。脫到只剩褲衩的時候沈滿棠終于有些意識了,他微微睜眼抱怨道:“你幹嘛呢?”
“準備殺豬。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放開水裏燙了。”金朝一掌拍到沈滿棠大腿上,催促他起身。
沈滿棠翻了個身,把頭埋被子裏嘟囔道:“別洗了,好困。”
金朝卻仍舊不依不饒地拖他起身:“今天必須得洗澡,辭舊迎新知道嗎?”
沈滿棠瑟縮地走到浴室,見到浴缸就躺了進去,剛回來的一點意識也随即消失了。
金朝拿着沈滿棠的睡衣走進來,卻不見他人影。喊了兩聲才發現那只豬又躺浴缸裏睡着了。
不管金朝怎麽拍他,沈滿棠都像昏迷了一般不省人事。金朝也沒法放水,只能拿銅制的蓮蓬頭小心地沖洗沈滿棠,生怕把他淹了。
水溫被金朝調試得恰到好處,溫溫熱熱的浸潤着沈滿棠的身子。浴室被熱水蒸的霧氣缭繞,等到沈滿棠被搓洗着醒來時,還以為自己到了仙境。
他呼吸一重,迷糊地問道:“我怎麽在洗澡啊?我不是在樓下嗎?”
金朝坐在小板凳上,拿起蓮蓬頭輕柔地澆去沈滿棠身上的泡沫,無語地回答:“做夢呢?你剛剛自己上來的。”
沈滿棠感受到有水在後腦勺下流過,生怕水會進耳朵,趕忙坐身。
“醒了就坐好,我幫你洗頭。”金朝把沈滿棠轉了個身,利索地給他搓起了頭。
小少爺矜貴,閉着眼睛靠在浴缸壁上,舒服地享受着小仆人的服務,還時不時出聲指揮:“上面癢多撓撓,嗯嗯,再用力一點……”
等伺候完小少爺沐浴,給他擦幹穿好,再打了桶水泡腳後,金朝才火速沖洗了一下自己。
等他出來,就見沈滿棠坐在春凳上,悠哉地踢着水桶裏的水,好不精神。
沈滿棠見他出來,開心道:“元寶,我想吃橘子、長生果、瓜子和芝麻糖!你下樓幫我拿好不好?”
金朝無奈地走到他面前,又用幹毛巾将他還有些濕的頭發擦了一遍。
“該醒的時候不醒,現在又不睡了,你玩我呢?”金朝語氣不善,故意将沈滿棠的頭發搓成了雞窩。
“洗完澡就醒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幫我拿一下吧。”沈滿棠最知道怎麽拿捏金朝,他雙手抱拳,兩眼無辜地凝望着金朝,“求求你了,拜托拜托。”
金朝硬聲硬氣地說道:“服了你了,祖宗。”然後認命般地下樓給沈滿棠跑腿。
拿來零嘴後他也沒直接給沈滿棠,而是先探了探水溫,發覺水已經有些轉涼了,便拿來毛巾給他擦腳。
沈小少爺的毛巾挂滿了整個毛巾架,擦頭、擦臉、擦身子、擦腳的毛巾都要分開來。而金朝則是一條毛巾通用,擰成窄窄一條擠在毛巾架的角落,一點也不講究。沈滿棠一開始還會監督金朝有沒有給他用錯毛巾,可等到毛巾換了一批後,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擦完腳金朝就讓沈滿棠坐到被子裏,自己則坐在板凳上,身旁堆滿了沈滿棠的零食。
往年沈家也會備上一些瓜果用于接待上門拜年的客人,只是今日沈傅二人尤其有興致,專門去挑了些沈滿棠愛吃的零嘴,可把他樂壞了,現下睡了一覺消了食就又開始嘴饞。
沈滿棠看着金朝剝開一個砂糖橘,摘下一瓣放嘴裏咀嚼兩下後,就把剩下的都塞進了嘴裏。
沈滿棠:“不給我嗎?”
金朝皺着眉道:“酸,你吃不了。”說完又剝了一個。這次的很甜,金朝嘗過一瓣後就塞到沈滿棠手裏,繼續剝下一個。
沈滿棠的吃法文雅許多。他把橘子一瓣瓣地掰開,又把筋絡撕幹淨後才放進嘴裏。
等他吃完一個,金朝那邊都剝了好多了。沈滿棠有些不好意思道:“元寶,你也吃,我幫你剝。”
“你別弄了,剝了指甲黃。”金朝看他吃完,接過他手裏的籽,又給他續上新的。
這回的已經剝完了橘絡,很符合沈滿棠強迫症的要求。金朝沒等他吃完,又開始剝起了長生果。
沈滿棠又提要求道:“我不想吃這個了,我想嗑瓜子!”說完翻了個身趴着,沖床下的金朝伸手。
“別坐床上磕,掉起來髒。”金朝沒同意,直接嗑起了瓜子。
“那我下床吧。”沈滿棠剛掀開被子,卻又被金朝喝住。
“別動了,被子蓋好,穿這麽少下來着涼了。”金朝把他嗑好的幾粒瓜子遞了過去。
沈滿棠就這麽坐在床上接受着金朝的投喂。他嘿嘿一笑:“元寶,我怎麽感覺你像丁香姐姐照顧祖母一樣在照顧我呀。”
“別胡說八道。”金朝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曹錦和那是癱瘓了手腳不利索,得靠人伺候着進食。沈滿棠童言無忌,金朝聽後卻倍感不适。
“錯了錯了,我又說錯了。”雖然不知道哪裏惹金朝不高興了,但沈滿棠知道自己得先認個錯,不然金朝就會莫名其妙的不理他,拉長着臉要他猜。
“大過年的別說不吉利的話,”金朝緩和了語氣,又問,“吃飽了沒?睡前別吃太多,消化不良。”
“我還想吃三塊芝麻糖。”沈滿棠小心地豎起三根手指,央求道。
金朝挑挑眉:“《絕句漫興九首》,背完了給你吃。”
沈滿棠閉上眼睛撅着嘴,假裝沒聽見。
“果然沒背下來,下午還诓我呢?”金朝也知道沈滿棠有幾斤幾兩,倒也沒真和他生氣,掐着他肉嘟嘟的臉蛋開玩笑道。
這不是他們這個年級的課程,只是金朝生怕沈滿棠和常遇青呆久了會誤入歧途,便有些心急地偃苗助長。
沈滿棠還裝死,不管金朝怎麽捏臉都不動彈。
“好了,最後三塊,不能再多了。”金朝松口,看着沈滿棠得逞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
沈滿棠美滋滋地吃完糖,又被金朝押去計時刷牙,折騰了半天還是沒熬到子時中。他還是困了,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最終也沒守成歲。
正月初一,許多同沈家有人情上生意上往來的人都來沈家拜年了。沈滿棠穿着傅君佩昨日新給他買的大衣,紅色的面料襯得他白裏透紅,分外可愛。
一些太太看到沈滿棠就上來掐他的臉蛋,對着他好一頓誇:“哎呦,幾個月沒見,小滿又長高了些吧。你看這孩子生得多好啊。”金朝腹诽,三個月裏其實就長了兩公分,還天天要金朝幫他在牆上标身高。
沈滿棠被誇了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謝過賓客,機靈地說着吉祥話。
金朝就站在後頭,看沈滿棠像花蝴蝶一般周旋在各位大人之間,懂事得體的完全看不出他和早上賴床的那個人有什麽關聯。
今日便是金朝有意讓他睡到日上三竿也沒轍。沈家的客人一波接一波地來,一個比一個早到。早上蘆荟匆忙進來給沈滿棠穿衣洗漱,內裏給他穿了套黑色的小西裝,外頭再套上紅大衣,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才送下樓,連早飯都來不及喂他吃。
沈滿棠生日宴那天金朝還沒正式在沈家幫傭,只是在外頭随意溜達,因此還沒見識過沈家人的交際場面。如今這一上午體驗下來,他當真是有些佩服沈滿棠了。這麽小的孩子,不僅嘴甜還有禮貌,大人說事的時候他就坐在一旁乖乖聽着,不吵也不鬧。
金朝看他盯着桌上的梨和橘子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顯然是肚子餓了。但他也不伸手去拿,只是摳着手咽口水。
終于送走了三家客人,金朝趁機上樓去沈滿棠的鐵盒裏取了幾塊巧克力塞他手裏。這些是沈滿棠去天津那會兒央求沈滄給他買的進口巧克力,現在也就剩這幾塊了,平常都不舍得吃。
金朝:“先吃了吧,吃了我再給你做。昨天我們不是收紅包了嗎?有錢買原料了。”
沈滿棠像才想起來似的,眼睛晶亮地看着金朝,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
“元寶你也吃,你也餓着呢。”沈滿棠把剝開的巧克力先遞到了金朝嘴邊。
金朝沒有反駁,低頭就着沈滿棠的手咬了一口。二人就窩在屏風後面,你一口我一口分享巧克力。
突然玄關處傳來一道熟悉的童聲,“沈二爺,沈太太新年好!”
是常遇青的聲音。金朝和沈滿棠的眉頭皆是一蹙。沈滿棠正要過去,卻被金朝拽住了。
“嘴邊,有巧克力。”他拿出手帕細致地給沈滿棠擦着嘴,交代道,“別跟他起争執。”
沈滿棠點點頭,跑到傅君佩身邊,“常伯伯好,常伯母好,常遇青好。”
“好久不見,沈滿棠。”常遇青今天也穿了一身很講究的大衣,把他平日裏的一身匪氣壓了壓,倒是顯得有幾分貴氣。
“哎呦,兩個同學好久沒見了。”常太太笑道,對着沈滿棠使勁地誇,“遇青可喜歡小滿了,說他又聰明又好看,在班上很受歡迎的。”
“哪裏哪裏,小滿被家裏慣的不成樣子,還是你家遇青穩重懂事。”傅君佩謙虛道,“快進屋裏坐吧。蘆荟,泡壺茶來。”
沈滿棠心裏嘀咕着,常遇青哪裏懂事了,姆媽是沒見過他在學校裏嚣張跋扈的樣子。
常遇青見了他倒是熱情,主動上前牽起他的手一同落座。一張單人沙發上坐兩個小孩倒也不擠,只是沈滿棠不願意和常遇青挨着,使勁挪着屁股坐到了最邊上。
“你看這倆小孩好的,還手拉手呢。”常太太仿佛看不出沈滿棠的別扭,一個勁地誇大二人的關系,“本來今天我們是要回我娘家的,結果遇青說一定要先來沈家呢。”
傅君佩也笑:“是我們失禮,早上有客人來耽擱了,本來應該我們上門拜訪的。”
沈滿棠聽着大人們無聊的寒暄,目光有些無措地飄忽到金朝臉上,金朝也只能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目光。
常遇青看着他倆一來一往的眼神交流,轉了轉眼珠,對常太太說道:“姆媽,那也是我同學呢。”他下巴朝金朝那兒一擡,一臉無害地笑道。
金朝本是和蘆荟規規矩矩地站在不遠處的角落,等着主子們的吩咐,現下他卻突然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不過他倒也不懼,低垂着眼,落落大方地接受衆人的目光。
“這是哪家的孩子呀?”常太太心直口快慣了,脫口而出後方覺不對,上下打量起金朝的穿着,逐漸擰起了眉。
金朝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配紫色的馬甲,是沈家統一的傭人裝。款式有些土氣,還是沈老爺在時選定的樣式。
這還是沈滄交代的:“既是來沈家伺候的,就給他做身衣服吧。穿件破棉襖在少爺身邊像什麽樣子。”
于是金朝當天就收到了兩套改小了的傭人裝。他日日穿着,就連去學堂也不換,在澄衷的富家子弟裏顯得格格不入,因此常遇青常帶頭笑話他。
傅君佩解圍道:“這是小滿奶娘的兒子,叫金朝,學習可好了。之前小滿沒去學堂的時候都是他帶着讀書的。”
“這樣啊,”常太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蠻好蠻好,兩個孩子互相也有個照應。”常太太說完又瞟了一眼金朝,心裏還是對沈家塞個下人孩子進學堂這事頗有微詞。
澄衷學堂裏的孩子非富即貴,若是每個少爺小姐都塞個書童進學堂,那澄衷得成什麽樣子了。
不過常太太對這些事沒什麽發言權,平常和傅君佩打打麻将她還行,但在沈滄面前她可不敢多言。明明她與丈夫足足大出這個年輕人一輪,可每次見着沈二爺,她卻總有些望而生畏的感覺。
她将話題一轉,又對常遇青耳提面命道:“你看看人家孩子,又能幹又會讀書。再看小滿,比你小兩歲還比你成績好。你說你怎麽就沒個哥哥樣兒呢?平常在學堂多跟弟弟學習,聽到沒?”
常太太本以為他又會擺出那副渾不吝的樣子,誰知常遇青裝得極為乖巧,不僅沒給她擺臉色,還認真地應和道:“知道了姆媽,我會多和弟弟學習,平常也會保護好弟弟的。”
沈滿棠瞪大眼睛看着常遇青,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了一般。
平常在學堂會欺負我的不只有你嗎?
常遇青沒看他,只是溫和地對長輩們笑着。沈滿棠控訴無門,擠眉弄眼地沖金朝求救,殊不知自己身邊這個人也在怒視着金朝。
常遇青本意是想讓金朝難堪的,卻沒想到他母親不僅沒多問,還數落起他。
金朝看着常遇青緊挨着沈滿棠朝他投來挑釁的目光,沒忍住閉眼翻了個白眼。
誰知常遇青還有後招,他突然對常家夫婦說道:“爸爸,姆媽,我好餓啊,咱們中午上哪吃啊?”
這話一抛出來,傅君佩自然得接:“還去哪啊,直接留這吃呗。我讓蘆荟多做幾個菜。”
常太太自是要推脫:“這多不合适啊,大年初一還叨擾你們。我們本來也是計劃着中午去孩子外婆家的。”
傅君佩還是熱情道:“哎,別折騰了,孩子都餓了。再說咱們也好久沒聚了。多虧常副使沈滄才能做成這麽大筆生意,我們不得好好慶祝一下啊?您說是吧常副使?”
“沈太太都這麽說了,我哪有推辭的道理,”常副使笑道,又對着沈滄道,“這筆交易這麽大,要沒你大嫂同我媳婦之間的情分,我可不敢交給一個年輕人做啊。這單能成你得謝你大嫂。”
沈滄與傅君佩對視一眼,笑道:“這是自然,要不是大嫂幫忙牽線,我哪裏能認識您這麽講義氣的大哥啊。待會這酒,常哥可不能推辭啊。”
“沈小弟手下留情啊,我吃完可得上我岳母家拜年,若是醉醺醺的去,可得挨我老丈人一頓說教。”常副使也笑着起身和沈滄一同去了膳廳。
沈家是從沈天佑這一輩開始發家的。沈天佑本是浙江吳興縣一漁戶家的兒子,年僅十七歲時便做主賣掉了家中漁船,只身到上海開設棉花行,從事棉花出口貿易,并逐漸與怡和洋行有了業務往來。在前任買辦的舉薦下,沈天佑成了怡和洋行史上最年輕的買辦。之後五年裏,除了買辦業務外,他還私人投資了三家錢莊,商業範圍涉足茶業、絲業、礦産業等領域。直到沈泓束發之年,他才脫離了洋行,一手創辦了隆燊銀行。
沈泓成婚那年,沈天佑便有計劃開拓銀行的商品交易範圍。時局動蕩,他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最有利可圖的軍火訂單上,為此還帶着兒子兒媳一同赴英考察。可惜造化弄人,他和沈泓一同死在了船上。
等到沈滄接手銀行後,他也開始重新謀劃這步棋。不過這些訂單需要大量的資金和過硬的人脈關系才能吃得下,還要和其他洋行比速度。沈滄作為一個醫學生,自是摸索了許久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自打他和傅君佩和好後,傅君佩也幫他做了許多人情功夫,所以才能三個月就釣上了常副使這麽一條大魚。
席間衆人自是觥籌交錯,歡聲不斷。此刻吃的是蘆荟的炒菜還是大廚的手藝對他們來說沒有分別,喝酒維護情誼才是最要緊的。
唯有沈滿棠是發愁的。他是終于吃上飯了,可金朝卻只吃了半塊巧克力,現在還要幫着蘆荟上菜。他有些想掉眼淚,卻也記着正月裏不能哭的規矩,只能把頭埋在飯碗裏才沒被衆人看出異樣。
常遇青使喚金朝倒是使喚得自然,動不動就把筷子掉地上要他拿副新的,喝湯缺個碗要他補上……偏偏語氣又是彬彬有禮的讓人挑不出錯處,好像他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煩到了金朝。
金朝腹诽,要不是上一世他與常遇青無冤無仇,他都要懷疑常遇青是重生回來報複自己了。
就在常遇青盯着金朝的背影,眼睛又開始不懷好意地轉動時,沈滿棠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先發制人告狀道:“伯母,常遇青在學堂挑食,只吃肉不吃菜,被先生批評了好多次。”
“啧,常遇青,”常太太杏目圓睜,“你怎麽回事?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麽樣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肉。”
“姐,大過年的,孩子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吧。遇青也不是胖,就是結實了些。”傅君佩忙圓場道。
“不是,妹兒,”常太太拍了拍傅君佩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男孩子太胖不行,長大了他要怨我的。”她說完又附耳對傅君佩說了句悄悄話,把她說的面頰通紅。
常遇青有些惱羞成怒。沈滿棠看着人畜無害,其實鬼精着呢,一句話就讓自己在衆人面前如此坍招勢。他氣呼呼地咬着沈滿棠夾來的菜,想揍他一頓卻又下不去手。
沈滿棠看常遇青吃癟,心裏得意的不得了,心滿意足地吃完了這餐飯。
等到常家人走後,蘆荟和金朝才終于閑下來,和其他幾個傭人一起炒了鍋粉幹吃。沈滿棠在一旁看的內疚,眼巴巴地盯着金朝吃飯。
金朝看他表情,誤以為他也想吃,便夾了一筷子伸到他嘴邊。沈滿棠并沒有想吃,卻習慣性地張開了嘴。
吃完一口後見金朝還要喂自己,沈滿棠連忙擺手,“你吃你吃,我吃飽了。”
看金朝狼吞虎咽地吃着,想必是餓壞了,沈滿棠滿是心疼,看他有些噎着便趕忙去倒了杯水給他。
“我還是喜歡跟你還有蘆姐姐吃飯。”沈滿棠生氣道,“我下學期一定要考到十班。我再也不想看到常遇青了!”
“嗯,那明天開始接着補課吧。”金朝埋頭幹飯間欣慰地說道。
“補補補!”沈滿棠本來還因為過年起了點惰性,常遇青的出現就像給他敲了個警鐘,震得他精神抖擻,渾身都是幹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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