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後怕
後怕
賀宵走了後, 家裏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他家這邊本就住得偏,他一走,偌大的房子就剩了楚唯一個, 楚唯坐在堂屋裏,雙手撐着下巴眺望着遠處的山峰。
他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孤獨的感覺了。
剛穿過來的時候, 迫于生存壓力, 他沒時間傷春悲秋,後來遇到賀宵,有他照顧着、寵着,日子也還算舒坦。
穿越不到一年,前世的日子卻仿佛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
只是一個人閑着的時候, 還是會忍不住想起曾經的時光。
也不知道楚父楚母現在怎麽樣了, 知道他跟賀宵在一起後,會不會驚掉下巴, 然後瘋狂阻止他們倆?
楚唯搖了搖頭,心道:不會的,父母肯定不會阻止他們的。
楚父楚母一向開明,從小到大都特別尊重自己,就算他真找了個男朋友, 應該也不會說什麽。
現在的賀宵年輕了幾十歲, 跟他是同齡人, 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也是天造地設, 極為般配的一對。
父母沒有理由阻止他們。
賀宵做得一手好菜, 動手能力也強, 人還上進勤快,腦子也特別好使, 對自己的呵護也不比父母少,他的優點,楚唯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找到這麽一個男朋友,想來父母也會替他感到欣慰。
楚唯趴在桌上嘆了口氣,又恨不得去床上打兩個滾。
不能想,一想就特別後悔讓賀宵出去。
Advertisement
早知道就不應該表現得那麽坦然大度,手上又不是沒錢,怎麽能同意他去幹那麽危險的活。
誰說男人就要出去闖了,楚唯有些自私的想,賀宵天生就該圍着他轉。
以後他絕對不會同意賀宵離他太久或者太遠。
別說兩個月,就是兩天都不行。
不管賀宵是覺得他黏人也好,霸道也好,反正他就要把賀宵栓在身邊,哪也不許他去。
楚唯氣哼哼地扣着桌上的木屑,心裏亂七八糟的什麽想法都有。
另一邊,經過兩天颠簸後,賀宵他們終于到了煤礦。
除了楊柳村,其他地方也安排了去煤礦幹活的人。
到了那邊後,煤礦先給他們上了一天安全教育課,第二天就正式給他們分配了工作。
這些從鄉下來的貧農,雖然學問低,但體力耐力特別好,煤礦這邊就給他們安排了最基礎的工種,讓他們負責地下開采和挖煤的工作,也就是俗稱的礦工。
開采工作都是分班進行,四人一組,楊柳村這邊多出了一個,賀宵就被安排到了其他組。
他們那組裏另外三個人,有兩個是下鄉插隊的知青,另一個則是跟賀宵一樣,是鄉下來的貧農。
畢竟要一起工作幾個月,大家互相認識了一番。
那個從其他村來的貧農叫馬海榮,兩個知青一個叫蔣中華,一個叫楚之洲。
蔣中華為人比較熱情,聽了楚之洲的介紹問道:“是哪個洲?”
楚之洲道:“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個之洲。”
蔣中華贊嘆道:“哎喲,你父母還真有文化,給你起了這麽個文藝的名。”
楚之洲笑了笑說:“我父親以前是個人民教師。”
說完這話,他眼裏的落寞一閃而逝,大革命後,這些人民教師日子都不太好過,賀宵猜測,楚之洲的父親可能也跟鐘老師他們一樣,受到了迫害。
等他們介紹完畢,賀宵才道:“我叫賀宵,陽寧縣楊柳村那邊的人。”
蔣中華高興道:“那咱倆是老鄉啊,我也是陽寧縣那邊的人,只是前幾年到了其他地方插隊。”
每個群體裏都需要有一個像蔣中華這般的人,他們就像粘合劑,能讓幾個不熟的人,迅速熟絡起來。
有這樣的人在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尴尬。
地下開采工作十分勞累,賀宵他們每天穿得幹幹淨淨的下井,等上來時,除了牙齒還是白的,其餘地方都黑得看不出一點本來的顏色。
因着下午還有工作,午休時候,也沒法回宿舍休息,都到這份上了,大家也不怎麽講究,随便找塊地就能躺着休息。
馬海榮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經常跟他們講家裏那些事,時不時還會說幾句葷話。
蔣中華和楚之洲都是愣頭小子,要不是臉髒得看不出來,指不定臉紅成什麽樣。
賀宵在這種時候,都是閉着眼睛,從不言語。
沒人附和,這種事也就無趣得很,馬海榮沒上過多少學,兩個知青有時候說的話他不明白,賀宵又是個不愛說話的,休息的時候真是能把他憋死。
後來跟旁邊小組的人混熟了,一到休息時間他就跑到其他地方去跟人說話。
他走了後蔣中華終于松了口氣,躺了一會兒才嘀咕道:“咱仨也沒媳婦,他說那些誰懂啊,唉,幾句話攪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煩死了。”
賀宵在這時睜開了眼睛:“我有媳婦。”
“啥?”
他平時都不怎麽說話,突然這樣說,蔣中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楚之洲聞言也看向他。
賀宵重複道:“我有媳婦了。”
蔣中華從地上坐起來,看着他道:“我去,我還以為你跟咱倆一樣單身呢,結果你早就老婆孩子熱炕頭了,藏得夠深啊,都沒聽你說過一句。”
楚之洲也默默舉起手:“雖然我還沒結婚,但我也有對象了。”
蔣中華氣得望天,好啊,敢情這裏只有他是個啥也不懂的小白兔。
“虧我真以為你們跟我一樣純潔,弄半天都在欺騙我的感情,你倆太不仗義了,也不早說。”
楚之洲道:“你也沒問啊。”
他瞧着四下也沒外人,從貼身衣服裏掏出了一張照片:“也別說我不仗義,喏,給你們看看我對象。”
照片是楚之洲和他對象的合照,男的陽光帥氣,笑起來臉上有甜甜的酒窩,女的那個留着一頭短發,瞧着精幹利落,臉上笑容也自信張揚。
賀宵看一眼就挪開了目光,稱贊道:“很般配。”
楚之洲笑道:“謝謝。”
蔣中華羨慕得不行:“你小子真可以啊,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對象,賀宵你呢,把你跟你媳婦的照片也拿出來我們瞧瞧呗?”
賀宵搖了搖頭:“我倆沒照過相。”
而且就算照了,他也不可能拿出來給別人看。
“也是,城裏一張照片四毛錢,一般人都舍不得,我跟你說,這次掙了錢回去,可以帶你媳婦去拍一張,留個紀念也好。”
賀宵應道:“好,等回去我就帶他去照一張。”
說到這,他的神色都溫柔了許多。
雖然相隔千裏,兩個相愛的人心裏卻也互相惦記着。
臘月一到,楚唯基本每天都在掰着手指頭數日子,就盼望賀宵能馬上回來。
快過年了,村裏給知青放了探親假,只要有村裏開的介紹信,他們就能正大光明回城。
下鄉幾年,這些知青都沒有回過家,現在村裏放了長假,別提多高興了。
陳凱楓也想回家一趟,何超然做的事,他得親自回家說一說,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誤會來。
臨走前,他問楚唯:“你不回蘇市嗎?”
楚唯搖了搖頭:“我以後都不回了。”
陳凱楓有些驚訝,又聽楚唯道:“你要是見過楚家人,可千萬別說咱倆在一個地方插隊。”
有時候事情就這麽湊巧,想見的人怎麽都見不到,不想見的,回回都能碰見。
陳凱楓不知道他跟家裏人鬧了什麽矛盾,也沒勸,點頭答應道:“好,我不會說的。”
叮囑完畢後,楚唯就将他送到了村口,驢車拉着幾個知青離開了楊柳村。
臘月二十那天森*晚*整*理,孫大山帶着建築隊的幾個男人回來了。
楚唯這段時間在他們家搭夥吃飯,孫大山回來時,正好和他碰見。
林秀娥和他媳婦王秀梅看到他,眼睛立馬就紅了。
“這才出去多久,怎麽瘦成這樣了。”
“累不累,要不要我去給你打盆熱水過來泡泡腳,好好休息一下。”
孫大山看着自己的媳婦和母親搖了搖頭,高興道:“不累,看我給你們買了啥好東西。”
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了頭繩和發卡,還給小孩買了從沒吃過的酥餅。
村裏人大多還是樸實的,走得再遠,也心系家人。
林秀娥嗔道:“就知道亂花錢。”
孫大山露着白牙憨厚地笑了笑。
孫紅兵道:“這回出去長見識了吧,外面咋樣啊?”
孫大山找了個凳子坐下:“這回我們去的是市裏,幫他們那邊建商場,別說了,那面積真是太大了,起碼有三層,咱縣裏從來沒這樣的。”
孫紅兵毫不意外道:“咱縣才多大,哪能跟人家那地方比,看吧,我就說出去見識一下是好的。”
孫小海聽了道:“我也好想出去見識見識,爸,明年要是再有這樣的機會,你可得讓我去了。”
孫紅兵笑了笑:“都去都去,明年咱們好好幹,先把楊柳村弄成先進村子,這樣,我跟書記要名額時,腰板也能挺直一些。”
等他們一家敘完舊,楚唯才道:“建築隊的回來了,煤礦那邊應該也要結束了吧?”
孫紅兵道:“昨天我去公社開會問了一嘴,書記說煤礦的臨時工人已經出發回家了,估摸着賀宵他們明天上午十一點就能到縣城火車站。”
要不是場合不對,楚唯聽了這消息保準得跳起來,天知道這兩個月他是怎麽過來的。
謝天謝地,賀宵終于要平安回來了。
“我還聽書記說了,賀宵他們那個煤礦前陣子出現了安全事故,好像是煤礦裏面的頂板倒塌了……”
楚唯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激動道:“什麽,那他們人沒事吧?”
孫紅兵擺擺手:“沒事,一個人員傷亡都沒有。煤礦那邊專門打電話過來把賀宵誇了一頓,說他人機靈,做事也小心,事先預判了危險,察覺到頂板不對後,就慌忙把礦裏的人趕了出去,要不是他,跟他一組那幾個,說不定就要埋在裏面了。”
知道人沒事,楚唯才松了口氣。
也難怪煤礦那邊給的工資高,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工作,可真沒多少人有膽子做。
以後這種事他再也不讓賀宵去幹了。
林秀娥後怕道:“幸好是讓他跟着去了,你說這萬一別人沒發現,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孫紅兵也道:“明年要是還有去煤礦的名額,我就把它推了換成其他的。”
去煤礦的男人都是家裏的頂梁柱,這要是出了事一個家庭就毀了。
再怎麽說,命還是比錢重要的。
想到賀宵明天就要回來,楚唯找了個借口道:“隊長,等會兒你給我開張介紹信吧,我今年不回家過年,想去城裏置辦點年貨。”
孫紅兵一向好說話:“正好還有其他人要去城裏置辦東西,你下午去大隊部,我一道給你們辦了。”
林秀娥道:“小楚,不然你就在我們家過年吧,我們家人多,你在也熱鬧些。”
楚唯婉拒了她的好意:“沒事,反正賀宵同志也一個人,我們倆到時候湊合湊合一起吧。”
孫紅兵覺得這樣也不錯:“這樣也好,賀宵每年都是一個人過年,今年你住他家,應該不會那麽冷清了。”
楚唯笑了笑,嗯了一聲就沒說什麽了。
隔天一早,穿好厚棉襖,帶上錢,他就出發去縣城了。
跟他同行有幾個村裏人,其中于歲華和盼盼也在。
見到楚唯,于歲華跟他打了招呼。
臨近年關,于歲華想去城裏買點布回來,給盼盼做件新衣裳,棉花她已經買好了,現在就差一塊好料子了。
公社那邊的布料都被人選完,她想去城裏看看。
楚唯也要去辦年貨,正好可以跟她們母女倆同路。
集市裏比楚唯上次來還熱鬧些,來來往往的人多得不行。
楚唯提醒了于歲華一句:“把孩子拉緊些。”
城裏不比鄉下,人多眼雜的,稍微不注意,孩子就容易跑不見。
尤其是盼盼這種第一回進城的小孩,看見什麽都覺得新鮮,只看一眼就容易走不動道。
楚唯大方的請她吃了串糖葫蘆,盼盼喜不自勝,說了謝謝後,就伸出舌頭在糖葫蘆上細細品味着。
供銷社裏人擠着人,熱鬧非凡,楚唯打算今年跟賀宵好好熱鬧一下,買了春聯窗花,還有紅包燈籠。
看着正在舔糖葫蘆的盼盼笑道:“盼盼過年的時候記得到賀宵哥哥家裏來拜年,我們給你發紅包。”
“那怎麽使得。”于歲華不喜歡打擾別人,楚唯跟賀宵已經幫了她們很多,每次楚唯對盼盼好,她心裏都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麽一樣。
楚唯摸着盼盼的頭道:“歲華姐,咱們相識一場也算緣分,我拿你們母女當朋友,你也別跟我客氣。”
可能也覺得這樣把人拒之千裏之外不太好,于歲華最終坦然地笑了笑:“好!”
見楚唯買了很多剪好的窗花,她好心道:“買紅紙回去自己剪要便宜些。”
楚唯老實道:“我不會剪。”
于歲華想還他的人情,便道:“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幫忙。”
楚唯剛想說不用麻煩,後來想起什麽似的,小聲的問了她一句:“歲華姐,你會剪那種結婚貼的囍嗎?雙喜那種?”
于歲華點了點頭。
楚唯見狀又道:“那你回去後能幫我個忙嗎?”
于歲華什麽都沒問就應承了下來。
楚唯笑着買了一沓紅紙,等于歲華選好料子後,他們一起離開了供銷社。
正在這時,兩人就見前面的集市上,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抱着一個男人的腿道:“你個沒良心的,到底把小丫弄到哪去了,昨天都還在家呢,今天人就不見了,是不是你把她送走了。”
被她抱住大腿的男人,往她身上踹了踹:“臭娘們,你發什麽瘋呢,我都跟你說了,咱們家窮,養不起那麽多孩子,那個賠錢貨我已經把她送人了,她跟着我們也是受苦,不如讓她去有錢人家裏享福。”
于歲華聽到這個話,臉色變得慘白,猛地把身旁的盼盼摟進懷裏。
楚唯感覺到她在發抖,又聽她恨恨道:“當初那個畜生回來也是這麽跟我說的。”
楚唯知道她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見那邊有幾個警察過來,怕她等會兒受到刺激說出什麽不好的話,又連忙帶着她們母女倆進了供銷社。
“盼盼,你跟媽媽就在這,哪也不能去,哥哥出去瞧瞧,要是我沒進來叫你們的話,一定不要出去,知不知道?”
盼盼點了點頭,往于歲華懷裏縮了縮。
于歲華只是觸景生情,人沒有什麽事,聞言便道:“楚知青你去吧,不用擔心我們。”
楚唯見她神态清明,點了點頭,又出去瞧了瞧。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道:“這男人可真夠狠的,自己閨女也舍得送人。”
“這又不是什麽稀罕事,我們院子裏都有呢。”
“警察來了,看他們怎麽說。”
“那能怎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孩子是那男的自己送走的,難道還能把他抓去關起來不成。”
“可不是嘛,我認得他倆,女的在紡織廠,男的是鍋爐工。這男的當初結婚的時候還是個好的,結了婚,不知道怎麽就染上了一些毛病,喝酒賭錢,那是樣樣都來,家底都快被他揮霍空了。”
聽到她們這些描述,楚唯心想,這不就跟那個孫勇軍差不多嗎。
警察跟社區的同志過來後,有兩個婦女同志,把地上哭鬧的女人送了回去。
至于那個男人,則是被他們帶回了派出所。
楚唯見其中有個警察比較面熟,好像是那個周警官。
忙上前跟他打了招呼。
周警官讓同行的兩個警察把人帶回去,自己則留下來跟楚唯說話。
他之前還沒想起楚唯是誰,等楚唯自報家門後,他才了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跟賀宵一起抓住特務的那個知青吧?”
楚唯點點頭,有點意外:“你還知道這事呢?”
周警官道:“你們公社把特務送到了我們警察局,人是我親手關進去的,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有了這樣的淵源,兩人的關系一下就近了些。
楚唯看了看那個被抓住的男人,假裝不明白,問道:“周哥,咋回事啊,他是人販子嗎?”
周警官嘆了口氣:“是人販子倒還好了,拉回去直接槍斃一了百了,他跟剛那女人是兩口子。”
楚唯又道:“那我怎麽聽說他把孩子抱走了?”
周警官跟他解釋:“你們村裏的可能不知道,今年咱們這地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出了好幾起這樣的家庭矛盾,好多女的來報案說,家裏孩子不見了,結果一查,好嘛,全是她們家裏男人搞的鬼。你說要是外頭的人把孩子抓了,咱們警察都能幫忙去找,這當爹的養不起孩子把她送人,我們怎麽處理?總不能也抓起來槍斃吧?”
這時候家庭生的孩子都很多,送給別人養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這些女人鬧兩天,也就算了,他們警察局要是一直把人關着,人家還抱着孩子到警察局來找他們麻煩呢。
楚唯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別說這時候了,現代照樣有送孩子的事。
民不舉,官不究,只要是孩子父母同意的贈送,這事基本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可是這種不經過孩子母親同意的贈送,那不還是變相的拐賣嗎?
于歲華之前跟他和賀宵講過孫勇軍與那個劉三來往的事情,這事,簡直就是孫勇軍事件的翻版。
那個劉三,可能真是個人販子。
自己的力量太薄弱,沒辦法做什麽,楚唯看着周警官道:“處理這些人沒什麽用,你們警察要抓就得抓那個專門給人養孩子的人。”
“這事我們也不是沒想過,可這些人打死不說自己把孩子送給了誰,一會兒張三,一會兒李四的,再加上他們家裏的人會來鬧,辦起來難度大得很。”
這個劉三可真是個有手段的。
“周警官,我悄悄跟你說件事,但也不能保證他就是那個人,你們警察可以從這個方向着手查一查。”
周警官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你趕緊說說。”
楚唯把自己掌握到的關于劉三的信息都跟周警官說了一遍,因為見過劉三,楚唯還将他的面貌特征也完全描述了出來。
周警官拿着本子刷刷記錄,越寫越興奮。
“太好了,聽你這麽一說,我們瞬間就知道往哪個方向查了。”
楚唯淡然道:“要是他真有問題,也算為民除害了。”
周警官點了點頭,很快就跟他告別。
等人走遠,楚唯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壞了,時間一晃都十點半了,他還在這邊磨蹭,等會跟賀宵錯過可就完了。
進去跟于歲華打了聲招呼,楚唯拎着東西慌不擇路的就往車站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