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氣包生存指南

第27章 上山

上山

楚唯當了記分員, 和知青點的人相處時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麽區別。

經過了李家的事後，知青點的人更喜歡他了, 見他在村裏混了個小小的幹部，大家心中都覺得與有榮焉。

也就何超然不服氣, 愛在背後嚼舌根, 說什麽老知青都沒當上幹部，怎麽他一個新來的倒是先上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什麽後門。

這種挑撥離間的低級手段，自然沒人會上他的當。

冷科平警告他，以後他要是再跟楚唯過不去, 他們就一起去找大隊長, 要求把他調到其他地方去。

何超然被吓到了，自此再也不敢在這些人面前說楚唯的壞話。

就是心裏還有些氣不過, 真是同人不同命，明明是一塊下的鄉，楚唯運氣那麽好，他卻這麽倒黴，花了大價錢換了個輕松活, 結果李有德一倒, 他的錢就全打了水漂。

新上任的大隊長, 好像有點故意針對他，老是給他安排一些累活重活, 害得他每天回來都累得跟狗似的。

再看看楚唯, 沒事就拿着個本子這裏逛逛, 那裏看看，根本不用下地, 真是嘔死他了。

何超然對楚唯的嫉妒實在太明顯了，知青點的人對他的行為很不恥，都在背後偷偷笑話他。

劉偉閑着沒事就要把他拉出來損一頓，也虧得何超然臉皮厚，一般人被這麽針對，可能早就在這裏待不下去了。

何超然雖然是在故意挑撥楚唯跟老知青們的關系，但他的話也并不是沒有道理，楚唯不想跟這些知青有什麽隔閡，将大家召集起來簡單的開了個會。

“我知道跟冷哥他們比起來，我年紀小不說，來的時間也短，當幹部資歷還不太夠，但這事是大隊長安排的，我也不好推辭，希望大家理解一下。我在這裏跟大家保證，哪怕只是當一個小小的記分員，我也會努力給大家争取福利的。”

不管心裏怎麽想的，楚唯在他們面前還是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些。

冷科平在知青點一直是個老大哥般的存在，他對什麽事都看得開。聞言便道：“小楚啊，你不要這樣說，我們下鄉的知青都是平等的，你當了記分員，我們知青點的人都打從心裏替你高興。咱們知青是一個大集體，不管是誰在村裏當了幹部，我們都會無條件擁護，絕對毫無怨言，大家說是不是？”

“是啊，知青當幹部，那是之前我們都不敢想的事，現在有你這個先例了，我們開心還來不及呢。”

“對，除了何超然，誰不是替你高興，要我說你就是太拿他當一回事了，管他說什麽，你就當他在放屁就行。”

劉偉這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楚唯也忍俊不禁道：“劉哥說得對，為了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所以我決定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你們想不想聽？”

趙春梅是個急性子，一點等不及：“哎呀，楚知青你就別賣關子了，什麽好事說給我們大家聽聽呗。”

楚唯笑了笑道：“咱們知青天天幹活實在太累了，所以我跟大隊長商量了一下，以後我們就跟廠裏工人上班一樣，實行雙休制，每周放兩天假，正常情況放周六周日，如果有其他事的話，還可以自己請假協調時間。”

聽到這話，衆人驚呼道：“真的嗎？每周休兩天，你沒騙我們吧？”

“放假會耽誤地裏的活，大隊長能同意嗎？”

“要是真能休兩天，那也太好了。”

也不怪這些知青反應大，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麽樣，反正他們來楊柳村後，一個月都休息不了一天，除非是生了病爬不起來，不然李有德是不允許請假的。

動不動就訓他們說他們懶惰耽誤了農作物的生産，還說他們這樣懶散年底休想分糧。

簡直就拿他們當畜生一樣使喚，村裏拉磨的驢都沒他們這麽慘。

楚唯也是體驗過這種生活的，累不可怕，看不到希望的累才是最折磨人的。

這些知青被李有德摧殘得不像話，要是再不給他們放松放松，楚唯估計他們心裏真得出毛病。

他道：“大隊長本來是不同意的，架不住我天天叨擾他，再說就咱們這點勞動力，能耽誤啥活呢？大隊長說了，除了播種和搶收不能休息，其他時候，都可以正常放假。”

本來大家對楚唯都只是單純的欣賞，現在聽到他為知青謀了這樣的福利，個個都很崇拜他。

“楚知青你也太牛了。”

“楚知青萬歲。”

“楚唯你可真是我們知青點的福星。”

自從他來了後，不僅李有德被鬥倒，他們知青的福利都變多了。

聽着這些誇獎的話，楚唯壓着嘴角，話鋒一轉道：“你們也別高興太早，放假不是光讓大家玩的。咱們知青畢竟是讀過書的，懂的專業知識肯定比村裏人多一些，我們幹活是幹不過他們，但總有點長處吧？好好想想自己有什麽本事，不說建設祖國，至少得把這千瘡百孔的楊柳村建設一下。”

陳凱楓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老早就發現楊柳村灌溉農田的方式太老舊了，到時候我想想，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改進一下。”

聽他這麽一說，其餘知青也都開始思考起來，以前李有德管事，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現在楚唯在大隊幹活，孫紅兵這個大隊長看起來也很開明，他們确實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

大家一臉凝重，認真思考着，楚唯道：“這種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吧。對了，大隊長還讓我跟你們說一聲，明天後山對村裏所有人開放，想去挖野菜的都可以去。”

楊柳村後山危機重重，隊裏一直警告他們不能私自進山，想去山裏，都得大隊統一安排。

村裏人在這裏土生土長，倒是不用操心，就是這些知青，萬一出了事，難辦得很。

賀宵這個治保主任就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孫紅兵要求他跟這些知青一起，随時照看他們。

這山裏沒人比賀宵更熟了，有他跟着，孫紅兵都放心不少。

隔天，知青點的人全體出動，跟着賀宵一起上了山。

因為整個村裏都放了假，所以山上的人很多，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村裏人，近處的野菜已經被人挖完了，想要有所收獲，還得繼續往深山裏走。

楚唯沒走過這樣的山路，看賀宵步伐輕松，不知疲憊的往上走着，他停下來喘着粗氣問：“還要走多久啊，我感覺腿都要廢了。”

“就在前面了，再堅持一會兒。”

賀宵是知道他有多嬌氣的，他給前頭的冷科平說了幾句，等這些知青慢慢往上走了後，他又繞到了隊伍的最後邊跟楚唯走到了一起。

楚唯額角一直冒汗，看到賀宵停下來等他，小聲抱怨道：“累死了，早知道我就找借口不來了。”

賀宵替他擦了汗，聽到這任性的話笑了笑道：“都當幹部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別人聽見了心裏指不定怎麽笑你呢。”

楚唯撇了撇嘴道：“誰敢笑我我就扣他工分。”

見賀宵臉上挂着抹笑意，他又道：“第一個就扣你的。”

賀宵從旁邊砍了根堅硬的樹枝給他支撐身體：“公私不分，你可真有出息。”

“胡說，我明明最公平公正了。”楚唯高興的拄着樹枝，滿意道：“幹得不錯，回去就給你加一分。”

賀宵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楚唯說的都是玩笑話，朝他伸出手道：“他們都沒影了，咱們得快點跟上。”

楚唯一手拄着樹枝，一手握住賀宵的手，被賀宵拉着慢慢往上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磨蹭了十幾分鐘，終于追上了其他人，到了賀宵說的那地。

夏天山裏野菜很多，苋菜，苦麻菜，灰灰菜，這些經過簡單的處理都是可以吃的。

苋菜容易生長，紅綠相間，密密麻麻一片很是喜人，帶着挖掘工具的女知青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賀宵觀察了周圍的環境，這塊還算安全，他們這麽多人在一起，有什麽事都可以互相照應，不用他時時刻刻守着，便叮囑道：“你們就待在這裏不要亂跑，我再往上去瞧瞧。”

楚唯下意識問道：“深山裏危險，你一個人去沒事嗎？我……”

本來是想說自己跟他一起去的，可轉而一想，他現在已經累得夠嗆，哪還有力氣繼續往上走。

賀宵知道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不會有事的，我很快就回來。”

冷科平對賀宵還是有幾分了解，說道：“這山裏賀宵同志就算閉着眼睛都比我們熟悉，你不用擔心。”

其他幾個女知青也聞聲附和：“對啊，賀宵同志那麽厲害肯定沒事的。”

這些小姑娘現在對賀宵也是迷之信任，自從賀宵當了治保主任後，這村裏真的安全太平了許多。

天黑了都能看見他在村裏到處巡邏，她們晚上睡覺都睡得更踏實了。

幾個男知青覺得自己在這裏挖野菜實在是大材小用了些，賀宵走了不久他們心思也跟着活絡起來。

幾人商量了一下也想往上再走走，看看能不能抓到山雞野兔之類的，老是吃素，實在是太受不了了。

楚唯沒去，他要是有那精力，早跟賀宵一塊上去了，越休息越不想動彈，還是省點力氣留着下山吧。

男知青們在的時候，幾個女知青的聊天內容還是挺正常的，等人一走，就開始聊一些比較私密的話題了。

女知青們大多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天真愛做夢時候，聊的話題也是情情愛愛居多。

賀宵人好，長得也帥，一群姑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賀宵二十多歲還沒婚配的事。

雖然嘴上替他可惜，卻也沒人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想法。畢竟他沒父母，家裏又窮，長得帥也不能當飯吃。

跟着賀宵有安全感是一回事，受苦又是另一回事。

城裏來的姑娘好歹是見過世面，她們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小小的村裏，就算對賀宵有那麽一丁點好感，她們都能理智的及時止損。

楚唯離她們不遠，将這些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還真挺佩服這些知青的，擱他那時候，戀愛腦都一堆一堆的數不清，在這個年代這些女知青能這麽清醒，真是太難得了。

佩服是一回事，女知青說的話他還是不太贊同的，跟賀宵在一起，可能是會暫時沒錢，但餓肚子是絕對不會的。

他去賀宵家裏蹭了幾次飯，哪次不是撐得走不動路。

希望這回賀宵進了深山能有所收獲，這樣，他又能大飽口福了。

按照他倆現在這關系，賀宵不至于一個人吃獨食吧？

挖野菜的地很寬闊，四面都能通往不同的地方，楚唯一個男人跟這些姑娘待在一起也挺無聊的，何況她們看起來好像有很多私密的話要說，他在這總是有點說不上來的尴尬。

只要不往上走，就不會有什麽危險，楚唯往其他地方看了一眼，只見遠處一簇草籠裏，翠綠的葉子中夾雜了一道紅，看起來好像是能吃的野莓果，他道：“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野果子，你們要一起去嗎？”

幾個女知青道：“你先過去吧，我們把這的野菜挖完就去。”

楚唯點點頭，便獨自一個人去找野莓果。

那野莓果看起來隔得很近，實則卻有些距離，楚唯扒拉着周圍的雜草，鑽過一個個草叢，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目的地。

好消息是這邊确實長有很大一簇野莓果，顏色又紅又豔，看起來就很可口，壞消息是野莓果周圍全是刺藤，想吃就得不怕被紮。

楚唯既想吃又不想被刺紮，決定先把這地記下來，等賀宵回來了，看他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畢竟他是經常上山，辦法肯定比他和那幾個女知青多。

楚唯依依不舍的看了野樹莓一眼，才沿着原路返回。

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這林子裏繞了大半天都沒都沒有繞回原來的地方，這周圍又是樹又是草，哪個方向看起來都是一樣。

只能憑着自己的記憶繼續往前走，可人的記憶是最不靠譜的，就算堅信自己走的是來時那條路，楚唯卻始終回不到原點。

索性那株樹莓依舊耀眼，可以作為參照物給他指方向，楚唯又倒了回去。

眼看着就要走近了，腳下卻突然踩空，還沒反應過來呢，整個人就一直往下墜，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不知掉進了何處。

楚唯摔得眼冒金星，待完全掉到實地上，才知自己掉進了一個坑裏。

這坑很大，估計能容納三四個人，高度也差不多有三四米。

洞口被雜草枯葉掩映着，很難看見，應該是誰故意設的陷阱。

楚唯吐掉嘴裏的泥巴，想試着往上爬一下，還沒站穩呢又摔倒了。

剛才摔下來的時候，傷到了他的腿，這會右腳踝疼得不行，完全使不上勁。

無端端生出這麽個坑，這山裏可真邪乎，早知道他就不饞那口吃的。

“救命啊，救命啊。”楚唯大聲喊了幾句，豎着耳朵聽了會，沒聽到別人的回答後，便打算不再折騰。

他提前跟女知青們說了自己的位置，見不到人，肯定會有人來找他的，現在他先保存體力，等有動靜了再呼救。

他相信，就算別人不來，賀宵也一定會來的。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

楚唯跟井裏的青蛙似的，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只能擡頭看着狹窄的天空。

時不時又喊兩聲救命。

剛喊完呢，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陣踩踏樹葉的腳步聲，楚唯雙眼放光，擡起頭緊緊盯着上方即将要出現的人。

四目相對時，原本還不害怕的他，忽然紅着眼委屈巴巴道：“你怎麽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