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濃度戀愛濾鏡
第0003章 高濃度戀愛濾鏡
【今天開始用手機軟件記錄了,沒有不适應,反而很新奇。在學校看到了蔣霁,和他的大約是新男朋友,蔣霁好像跟新男朋友吵架了,我感覺有點,心髒像泡泡一樣快樂地飛出去了。但是他好像……對我的态度有點奇怪。
備份于2017.03.23】
做完定時心理咨詢的當晚,孟醒回單人宿舍後吃了藥,坐在床上,翻看時少觀在Whats上給他發來的軟件推薦。
時少觀給他推薦的軟件有好幾款,名字各異,圖标各異,孟醒眼花缭亂。
溫柔的女醫生心思也細膩,在每款軟件下方都批注了軟件特色,例如什麽什麽排版幹淨、沒有廣告、配樂優美。
“沒有什麽區別啊……”
沒看出差別,排版廣告音樂之類,不在孟醒考慮範圍之內。
難以選擇。時少觀發來的長長的消息,被孟醒拇指一滑翻到最下,卻看到個眼熟的圖标。
簡約的白底黑字,加上軟件名稱。
時醫生:【我發現了一款超好用的軟件,你也快來試試吧!點擊此處立即下載。
軟件名稱:《mood》】
時醫生:【這款比較簡單,功能也不複雜,除了私密的日記功能,還有設立交友廣場,我認為它的優勢在于你可以在線上和人溝通,也是為你在現實生活中的社交能力提升打下基礎。】
孟醒從床上坐直身體,過了幾秒,便想起前段時間港大組織的一場心理健康咨詢講座,參加的幾乎都是被拉來湊人頭、拿學分的大一大二學生,顯得孟醒一個研三學長格格不入。
他來是為自己心理問題的需要,時少觀說了,這種校園組織的心理活動雖然幫助有限,但去聽聽沒有壞處。
孟醒對待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有自己一套嚴格的準則,上課不能玩手機是基礎,和聽講座不能睡覺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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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學弟學妹都耷拉着腦袋,唯有孟醒一人擡着頭。
像是唯一一顆做過抗倒伏的水稻。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說:“接下來,歡迎港大計算機專業優秀畢業生章恪山先生上臺講話!”
章恪山上臺了,孟醒至今記得他的長相,和熨得平整的大牌西裝外套。
他是個開朗的性格,接過話筒就說:“叫我章恪山先生啊,聽着年紀好大哦。”
臺下的倒伏水稻擡起來了幾顆。
這樣優秀的表達能力,孟醒十分羨慕,不用說多少話就能帶動氣氛走向高潮,和孟醒是完全不一樣的,不然蔣霁也不會抱怨他天天冷着個臉,誰都欠他的一副樣子。
畢竟這是一場有關心理方面的講座,章恪山沒說太多別的,直入重點,巨幅顯示屏亮起,出現一個英文單詞。
“這是我們團隊新研究的軟件,已經投放市場,可以下載使用了。”章恪山介紹,“mood,情緒,做這款軟件的初衷是為了幫助部分在社交關系上有困難的人群,據我們的數據分析師調查,全中國有2到3億人存在心理障礙……”
“這款軟件在研發過程中,我們也咨詢了本校心理專業、醫學專業相關的同學,邀請他們一同加入軟件的制作,實地考察了香港、北京、青海、福建、雲南、新疆等地醫療覆蓋的實際情況……”
孟醒聽過,只是記得,但瞥到好幾個人在前排搜索了這個軟件,再點擊下載。
他當時并沒有對線上軟件的需求,現在恰好在時少觀發來的消息裏看到,熟悉中帶着點親切。
既然巧合,又是校友匠心制作,支持一下合乎情理。
于是,《mood》就這樣留在了孟醒的手機裏,占據一畝三分地。
下載好,已經過了夜晚的十二點,是新的一天。孟醒看了一眼桌上放着,再沒有什麽勇氣打開的兩個筆記本,藥效帶着瞌睡慢悠悠浮上來,便沒有再多想,陷進被子裏睡了。
孟醒睡到早上五點鬧鐘就響了,研三很忙,即将畢業投身社會,嚴肅的教授偏偏很看重他,幹什麽活都喜歡把孟醒叫在身邊。
老古板和小古板天生一對。
今天法學院要填實習意向表,孟醒把表格整理好再打印出來,拿到辦公室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
一共十個學生,其中有個很顯眼的蔣霁。
兩個人似乎很默契地都裝作沒看到對方,導師從孟醒手裏接過意向表格,每人發了一份,說:“好好考慮你們想要選擇的實習地區,這是學校給你們争取下來的。”
老古板拍拍桌子,眼神掃視一圈,“另外,這些律師事務所都是各地比較出色的機構,機遇大差不差,機會要自己把握和争取。”
發完表格,再說一些別的事情,導師便揮揮手遣返衆人,孟醒動作慢,收拾好東西的時候人快走光了。
表格上的文字編織成一張小幅的世界地圖,從香港本地延伸,橫跨亞歐大陸。
香港、杭州、景德鎮,倫敦、意大利、阿姆斯特丹……
每個地區有限定人數,最多兩個人。
沒有思緒,考慮的時間有一個星期。孟醒把紙張捋平,放在文件夾裏才裝進書包。
他正要擡步往外走,卻透過玻璃窗看見靠在門口的一個身影。
蔣霁和他分手後沒有頹然的姿态,家裏有錢的少爺做派是到哪兒都容光煥發,當時孟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往街上一走,養眼得不行。
他在門口站着,手上拿着手機,背對着孟醒看不清表情,但明顯是在等什麽人。
難道是在等自己?畢竟就堵在他出門的必經之路。
複雜。孟醒蹙起眉,呼出的氣都在空中糾成結。
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樣的感受?開心?沒有嗎,有一點,但和喜歡不沾邊,那他在開心什麽,或許是等到前男友主動認錯的暗爽?孟醒說不清楚。
這是什麽情緒?回去寫到筆記裏應該怎麽表達?
他苦惱着,走向他的難題,卻在距離門口只有兩步之遙頓住了腳。
有人先他一步開始解題,孟醒看到另一個年輕男孩,從走廊另一邊跑過來,奔向蔣霁。
那人的打扮活力到有些誇張,染了明顯但不突兀的紫色頭發,身上穿的皮夾克上挂着丁零當啷的銀色骷髅頭。
是藝術學院的陶諺,以前似乎是蔣霁的朋友之一,時常一起行動。
“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去那些你狐朋狗友的飯局?為什麽昨天又去了?還不接我的電話。”陶諺說,怒氣沖沖,十分生動,“我不喜歡那些人,我不是和你說過好幾遍了嗎?”
蔣霁說:“為什麽不能去?他們又不會做什麽。”
陶諺還要吵:“不會做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們私下玩得多花你不清楚?”
蔣霁開始有一點不耐煩:“我又不玩那些。”
陶諺依依不饒:“我怕他們把你帶壞!”
蔣霁開始顯露出他脾氣不好的本質:“你怎麽總是這麽多事?我和你在一起才三天,你管這麽多,我前任都不會像你這樣。”
三天。照理是熱戀期,該對另一半還懷有高濃度的戀愛濾鏡,互看應該很順眼。
孟醒和蔣霁剛在一起的那幾天,就算和現在一樣,情緒很淡,但臉很好看是長期優勢,當時蔣霁還誇贊他是美麗的高嶺之花。
分手的時候就說他是不正常的神經病了。
而現在蔣霁新的熱戀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偷走了,三天就開始不耐煩,嫌棄人管得多。
陶諺說:“知道你前任不管你,那你回去找他啊,幹嘛還來招惹我?”
蔣霁的臉冷下來:“別給臉不要臉。”
陶諺也是個脾氣大的,當即就和蔣霁說了分手,走前還火上澆油:“你回去好好和你的前任在一起吧,別出來禍害別人。”
絲毫不顧前任的死活。
陶諺先走,蔣霁在原地頓了一會兒,走廊裏竄進來的風把他吹醒,他才暴躁地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操。”
與此同時——“啪嗒。”身後傳來關燈的動靜。
蔣霁吓了一跳,手一抖,煙沒點着。
孟醒的一張冷臉從門後出來,他終于在這一刻成功地捕捉到了自己的準确情緒。
心髒像泡泡一樣快樂地飛出去了。
但很快,他就飛不出來了,因為蔣霁叫他:“阿醒。”
【作者有話說】
要不我明天也更一下吧,有人兩章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