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鲱魚罐頭都沒她臉臭
鲱魚罐頭都沒她臉臭
一個月後,拒絕參加每一次排練的祝行舟,正站在聚光燈下。
只不過這次不是和往常一樣站在領獎臺上接過獎杯,而是拿着兩瓣綠葉,頭戴向日葵,垮起個臉站在臺上,一左一右的來回晃動。
十斤的鲱魚罐頭都沒祝行舟的臉臭。
哪個腦殘想的兒童歡樂劇本?
哪個天才想的讓我扮向日葵?
這個故事非要有向日葵這種東西嗎?
太羞恥了,怎麽莫名有一種開公司年會的感覺?
不過和年會相比起來,臺下不是一雙雙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凝視自己的眼神。
更多的是清澈、幹淨的眼神,和......臺下候場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某人。
“保護森林,從我做起!”
祝行舟聽着身旁的兩只熊揮着自己的熊掌大喊着口號,絕望的閉上眼睛,無形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夠了,我說夠了,心死莫大于哀。
還好舞臺離得遠,看不出自己的臉,不然整個場館肯定都是拍照的聲音。
真是為了評獎分不擇手段的符合領導口味哈。
黑歷史,這絕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黑歷史!還是唯一的那種!
溫竹沛看着臺上的向日葵聽到下場的口令後,屁颠屁颠的跟在兩只熊的後面時那笨拙的模樣,捂着嘴樂得不行。
“行啦大姐你都笑了一整場了,我都怕你撅過去,歇會兒行不行?”
葉賀楠坐在觀衆臺,一臉尴尬的拿了瓶水給溫竹沛,小聲說道:“隔壁班的人都往我們這兒看了好幾眼了,你克制點兒。”
“誰讓每次喊她排練都各種理由不來的,這麽不尊重我們的勞動成果還想要少勞多得,可不能便宜了她。”溫竹沛看着剛錄制好的視頻,滿意的合上相機,忍着笑意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走吧。”
“啥,去哪裏?”
“去後臺笑她。”
葉賀楠被嗆的差點噴了口水,啧啧了兩聲感嘆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同桌,腹黑系數爆表啊。”
“一般一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二人一路蹑手蹑腳的走到後臺,看到了早就換回自己衣服的自家同學們。
就這一瞬間,葉賀楠一下子就覺着祝行舟和溫竹沛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似乎有殺氣!
葉賀楠見苗頭不對勁,連忙逃離戰場遠離硝煙,一路跑到其他同學那兒,将懷裏的飲料遞給他們以表關心。
留在原地的二人,大眼瞪着小眼,沉默着,似乎誰先開口誰就輸了般。
這時,外面的臺上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接下來的是本次文藝彙演的最後一首曲目。下面請欣賞,由高一(3)班夏初長同學演唱的《願與愁》,掌聲歡迎!”
祝行舟聽到熟悉的名字,好奇的向側邊舞臺望去,看到了提起裙擺,揚着微笑走在舞臺中央的人,自言自語道:“看來沒事了。”
溫竹沛順着她的眼神看到臺上坐在鋼琴前的人的背影,問道:“就是之前摔下來的小學妹?”
祝行舟沒有移開視線,依舊注視着舞臺中央的人,點了點頭。
果然是上一個時空的傳聞是真的,看這樣子,似乎在這個世界裏,也是把祝行舟迷的五迷三道哦。溫竹沛不是滋味的想着。
夏初長坐在鋼琴前,雙手輕放在琴鍵上,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段悠揚的鋼琴聲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到了該演唱的節點,緩緩的張開雙唇。
漸漸地,臺下的人似是被感染道,紛紛揮舞起手中的熒光棒,默契的合唱着。
“時間在倒數你在左右,多想踩碎沙漏。”
“但能同時在同個宇宙,就不求滞留......”
整個場館回蕩着青澀卻又不輸專業歌手技巧的歌聲,衆人随着鋼琴的節奏晃動着身體,享受着音樂。
二人不知不覺聽入了神,祝行舟率先回過了神,緊抿着唇,看了眼溫竹沛的側臉便低下頭,小聲說道:“我走了。”
她似乎沒有聽見,仍舊看着舞臺不做任何的反應。
直至整曲演唱完後,溫竹沛才回過神,發現身旁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離開。
臺下坐在評委席的遲言和其他人一起站起身鼓完掌後,欣慰的朝着臺上正朝着自己打招呼的人兒,舉起桌上特地準備的相機,按下快門鍵。
夏初長提起裙擺朝着臺下鞠了個躬,注意到臺下不顧旁人眼光,舉着相機拍自己的熟悉身影,拿起話筒說道:“最後一個節目也表演完了,大家是不是覺得還不夠啊?”
臺下的氣氛組配合着說道:“不夠!”
夏初長笑道:“不過還好,我們班還自發組織了一個小節目。”
臺下議論紛紛,遲言更是疑惑的看着臺上的人側過身,朝臺下不知何時準備好的鮮花隊伍招了招手。
“三二一!遲老師生日快樂!”
觀衆席中離舞臺最近的一塊方陣也從座位下掏出早已放好的鮮花,一起沖到評委席面前,對着錯愕的遲言說道:“遲老師生日快樂!”
這是遲言作為班主任管着的高一班級。
夏初長又四下搜索着一個人的身影,在舞臺另一側的角落中找到了祝行舟,急忙放下話筒招呼道:“祝行舟!上去,上去!”邊說邊用手往遲言的方向揮了揮。
因為某位慷慨的祝姓贊助商潇灑的贊助,話筒的質量好到沒話說,收音能力更是了得。
嘈雜的場館內,站在後臺監測音響旁的溫竹沛卻将“祝行舟”這三個字聽得一清二楚。
葉賀楠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啧啧啧,沒想到她們倆居然認識。果然學校的風雲人物都混一塊去了。”
“別說你還真別說,夏初長這張異域風情的臉,我還真想不出學校裏有哪個男生能配得上,這麽一看,也就祝行舟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拽樣能相配了。”
溫竹沛無名火不知從何處來,沒好氣的說道:“誰問了?”
難怪剛剛一動不動的站着看學妹,連眼珠子都不帶轉的,祝行舟,你藏挺深哦。
葉賀楠看着臺下的一舉一動,突然驚呼道:“我去,祝行舟還真過去了,溫竹沛你看。”
此時,祝行舟從背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用木頭手工做的獎杯,端到了遲言面前的桌上,也不管什麽高冷人設,趁着人聲鼎沸,一臉我懂的樣子小聲說道:“遲老師,這是夏初長特地交代給我的心意哦。”
這個時空的夏初長和祝行舟,确實不認識。
而在上個時空,夏初長因為和某個欺負同學的混混打架,卻因為人單力薄被弄得渾身狼狽,自己看不過去書包一甩也參與其中,因此結交了不淺的友誼,自然也在後來的交流中,知道她對遲言的那份情感。
只是沒想到這個時空,她居然玩得這麽張揚。
十分鐘前,夏初長在後臺別扭的拖着自己的長裙,見到來人後立刻伸出長臂,攔着祝行舟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步伐,一點不帶生疏的說道:“祝行舟,待會兒我招呼你上來,你把這個就給遲言。”
反倒輪到祝行舟懵圈了,指了指自己說道:“你,額,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啊。”夏初長把獎杯塞到祝行舟雙手捧着的向日葵的內膽裏,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不就認識了嗎,快快快我等會兒要上臺了不跟你說了。”
這自來熟的樣子還真和上個時空一樣。
遲言拿起桌上的獎杯,看着上面一筆一劃刻出來的字念道:“小言同學十八歲生日快樂。”
旁邊的老師調侃道:“遲言,看來你在學生群裏也很受歡迎嘛。”
還沒等遲言謙虛,臺上的始作俑者便開口說道:“遲老師,我們做了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來切一下吧?”
說完場館外的四五個學生便推上來了一個車子,伴随着場館內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停到了遲言的面前。
這下輪到吃瓜群衆們不淡定了,紛紛被遲言面前巨大的蛋糕而驚訝的發出贊嘆。
“這麽大的城堡,我都舍不得切了。”
遲言拿着夏初長遞過來的蛋糕刀,擡頭看着面前比自己人還要高出半個頭的巨大城堡蛋糕,猶豫道。
夏初長絲毫不掩飾眼底的愛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說道:“不要舍不得,切開有驚喜。”
其實遲言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也不在乎。
在那個家裏,平安長大就算不錯了。
但自從開始照顧夏初長後,只要一到她想吃生日蛋糕的日子,便會嚷嚷着要給遲言過生日,美其名曰反正一年都要過一次的,不用這個機會太可惜了。
遲言也覺得很有道理,能讓她開心兩次,也是賺的,于是順水推舟的照着她喜歡的口味,給自己過了個生日。
只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這是......”
遲言手中的蛋糕刀在蛋糕下端卡住,于是又往旁邊切了幾刀,輕輕提起城堡底部放置着的禮盒,問道。
“打開看看。”
遲言拿紙擦了擦上面的奶油,慢慢的打開禮物盒,看到了由積木拼成的自己,旁邊還附加了一張照片。
那是七年前的遲言,正值十八歲的她披散着黑色長發,穿着單薄的白色T恤,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挑燈夜讀的照片。
青澀、稚嫩、憧憬。
如同現在正站在面前滿臉期待看着自己的夏初長一樣。
看清晰度......
遲言嘴角勾起,回想起九歲的夏初長坐在自己身後鋪起來的涼席上,抱着夏并秀送給自己的成年禮物不肯撒手,急得夏并秀拿着衣架打着床邊吓唬她,她卻不慌不忙的一邊擡着腳躲,一邊給自己拍了這張照片。
“這可是我們廣大師生一起秘密投票出來的最佳照片。”
遲言擡頭,看着祝行舟的臉問道:“師生?”
遲言茫然的望向旁邊的學校領導,見他們了然的對自己點了點頭,有些局促的和旁邊的主任說道:“主任,我......”
“孩子們開心最重要。”主任推了推眼鏡,小聲說道:“主要還是舞臺時長太短了,最後一場結束還剩這麽長的時間,場館又租了那麽久還不能退,本着不浪費資金的原則,放心玩吧。”
“額,好,謝謝主任。”
夏初長趁着空餘時間,點好了蠟燭,拍了拍遲言的肩膀對她說道:“遲言......遲老師,來吹蠟燭。”
遲言看到面前的海綿寶寶、派大星、章魚哥等等的動漫形象的頭上燃着火焰,無奈的笑道:“這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蠟燭?”
夏初長裝作無辜的說道:“不知道誰透露的消息,說遲老師喜歡看海綿寶寶,正好這個店家有送,就買咯。而且,教師如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太符合你了。”
“那好吧,為了這幾個比奇堡居民免受火災,我先來拯救它們。”
遲言扶着胸口垂下的發絲,彎下腰俯身對着蛋糕上的蠟燭們輕輕的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