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帶着懲罰的吻
帶着懲罰的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馭蛇粉之事還未查清,侍衛驚慌來報:“啓禀王爺,蒙古可汗死了!”
衆人聞之變色。
要知道, 拓拔野雖淪為俘虜,但到底是一國可汗。他的丁點風吹草動,都會牽動着蒙古臣民的心。
活着運送回大銘, 那是大功一件。但要死在大銘的境內,那就成了燙手山芋!
“随本王去瞧瞧。”
晉王叫上魏清寧,當即前去查看。
其他人依然。
只見塊頭極大的拓拔野, 蜷縮在馬車的鐵籠內,雙手還被綁着。
他身上并無外傷,但死相猙獰。雙眼瞪如銅鈴,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
似乎死前,曾受過極大驚吓一般。
“昨夜都有誰當值?”
作為此次北疆之行的主要負責人, 晉王理所應當地審問起在場每個人, 包括祁安王。
“是錦衣衛。”
王小花跟在身後,率先響應。
聞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陳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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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都懷疑是我殺的啊。”
于別人而言,就像捅了馬蜂窩似的大事, 陳昭仍是漫不經心應承着:“那就是我殺的吧。”
“陳指揮t使, 這等玩笑開不得。”
魏清寧瞧得出,他是在故意和大夥對着幹。念在他兩次搭救的份上, 她出聲好言相勸。
下一瞬, 一左一右, 兩道目光射過來。
左邊的是晉王,意外之餘隐有诘責。
右邊的是陳昭, 意外之餘攢起興奮。
魏清寧微怔,抿緊唇瓣。
她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既然魏世子肯相信本官,那本官也無條件相信魏世子會還我清白。”
陳昭上前兩步,雙臂緊挨着,送到她面前,“後面回京的路上,不若就由魏世子看押本官的。”他挑眉一笑:“若有審問,随叫随到,知無不言。”
魏清寧一時未答話,只覺得他這笑意古怪得很,轉頭看向晉王。
晉王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角,也上前兩步,與她并肩而立,“陳指揮使是皇兄的下屬,想必皇兄定會徹查此事,給本王和父皇、以及兩國臣民一個交代。”
三言兩語,道盡事情之重要,其中之利弊。
引得在場所有人,也都愈發重視,紛紛看向祁安王。
“這是自然,無需皇弟特意說明。”
事情本就是他交代陳昭去做的,這會被晉王架在火架上,祁安王臉色不由一沈。
但也只得當衆表态:“來人,将陳指揮使暫且帶回馬車,嚴格看押。待查明真相,再作定奪。”
這話說得巧妙,“待查明真相”,可能三兩日,也可能拖延個十天半月。
晉王如何不知?
“皇兄計劃用幾日審理此事,總要有個期限。”
“十日。”
屆時已回京,很多事的主導權,晉王都要交還給宣武帝,祁安王和陳昭必然能重新占據上風。
但祁安王嘴上,則言之鑿鑿:“此事牽連甚廣,陳指揮使又是父皇器重之人。萬一草率結案,引得父皇不滿,這罪過本王是擔不起,皇弟以為呢?”
“就按皇兄的意思辦吧。”
祁安王搬出宣武帝的威壓,晉王落下臉色,但也只能不發一言轉身回了馬車。
有些侍衛瞧在眼裏,只當如傳聞所言,晉王不如祁安王深受宣武帝寵愛,很多事都沒話語權,不免嘆息搖頭。
但魏清寧不這麽認為,擡腳跟上他。
待只剩王小花他們三人時,壓低聲音詢問:“王爺可是另有準備?”
那日在蒙古皇宮的大殿,祁安王就有意就地誅殺拓拔野,但晉王在城外做足準備,更是力挺她的生擒建議,絲毫未給祁安王留顏面。
今日自然也不可能。
晉王輕笑出聲:“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他轉而看向王小花,黑眸一瞬變得泛冷幽深:“去給周将軍傳信,可以正式上路了。”
“是,屬下這就走。”
王小花随即聽令去辦。再不走,他就快成為王爺的眼中釘了。
馬車內,只剩晉王與魏清寧兩人,她聽他娓娓道清來龍去脈,
原來,晉王一早為防止路上生出變故,以易容之術變出第二個拓拔野。真正的拓拔野秘密留藏錫城,待假的這個死了,了卻暗中窺探之人的心思,再命周将軍等人護送真的拓拔野上路。
“難怪王爺撥給周将軍的都是精銳,原是有一石二鳥的籌算。”
魏清寧眼前一亮,敬佩不矣。
心裏也安定下來,随後就準備回自己馬車。
怎料還沒起身,人就被壓在馬車車壁上,她心尖一緊,不解看向他,“王爺……唔……”
男人的吻,來勢洶洶。
捂住她後半句話的同時,徑直撬開她貝牙,長驅直入,齒舌相纏。
不甚溫柔掠奪着她口中的氣息,讓她一瞬呼吸淩亂,脖頸後仰,鼻腔裏發出軟軟的悶哼聲。
“……別……不要了……”
她掙紮地想分離唇瓣,但卻被他扣住後腦,掐住腰身,貼到他胸膛上。
“王爺……唔……”
飄搖在疾風驟雨中,她身子越發癱軟如春水,眼角含淚,連話都說不出來。
察覺他大抵是惱了她,也總結出哄他的經驗,魏清寧擡起打顫的藕臂,去輕輕搖了搖他衣襟,軟軟告饒。
晉王動作微頓,又發洩似地啃噬幾口,才克制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垂眸俯瞰,懷中人兒在淚眼朦胧地嬌喘着,唇瓣紅腫得瑩潤。
晉王神情和軟幾分,寬厚大掌撫着薄背幫着順氣,但語氣餘然愠意:“知道錯哪了嗎?”
“我……”
魏清寧軟綿綿靠在他臂彎裏,轉睛回想:“是因為我出言提醒陳昭?”
晉王颔首,“他雖對你有恩,但倘若真瞧出你身世,後患無窮。但這也只是一方面,”他掐了把她腰間軟肉,“還有呢?”
“還有?”魏清寧擰眉,不得其意。
“看來,你還是未想明白。”
透着危險的男性氣息,再一次傾覆過來。
魏清寧心尖又是一緊,下意識要逃離馬車,奈何人還在晉王懷裏,很快就被拖回去。
新一輪細細密密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不消片刻,正襟齊整的鴉青衣領就松散開來,鎖骨處炙熱的紅痕斑駁,酥酥麻麻的心尖顫了又顫。
車內旖旎氣息,一觸即發。
也就在這一剎那,約法三章蹦入魏清寧腦海。
再聯系此前她規勸陳昭時,晉王投過來那意味深深的眼神,後知後覺——所以他是覺得,她又與旁的男人過于親近了?
“……我想明白了,真明白了。”
唯恐等會被人察覺異樣,魏清寧識時務地連連保證:“我以後定不會與任何男人,生出除公務以外的聯系。”
也被包括在內的晉王:“……”
這分明就是還沒明白。
***
拓拔野明面已亡,魏清寧他們這邊的大部隊,餘下回京之路暢通無阻。
原本十日的路程,經過快馬加鞭,只在第八日深夜便抵達京城。
被青蛇咬傷的魏清漪和紫雲兩人,雖無性命之憂,但昏迷一路。
楚為等人前往錫城黑市尚未歸來,案情不定,青幫等人前往河南分舵的計劃只能推遲。
柳傾妩帶着一衆女子,暫時歇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別院。
晉王派了幾名侍衛輪番看守,不限制她們活動自由,但得确保人始終留在京城。
祁安王名義上押着陳昭前往刑部大牢,也在城門口辭別。單單依禮拱了拱手,雙方一個字都不想多講。
魏清寧帶着魏清漪,随晉王行至王府大門口,也提出辭別:“王爺,我就先不進去了。”
晉王面露意外:“為何?”
在他認知中,晉王府本就是她和他共同的家。她歸京回晉王府,理所應當。
心有所想,眸光灼熱而深深。
看得魏清寧眼睛一燙,垂眸別開眼,“我和清漪均離家多日,祖父母親定然挂心不矣,我想先回去報平安。”
她騎在馬背上,攪弄手中缰繩,似真似假道。
報平安是真,但彙報的是順利查到父親死因真相。
而且,她也有意避開與他夜裏相處。
路上這幾日,明顯感覺晉王越克制,越躁動得厲害。若今晚住進王府,以他以往旺盛精力來看,她明日怕是也回不了侯府……
“人之常情。”
想到她在錫城曾夢魇老侯爺遇害時,哭得花容失色的情形,晉王雖有不舍,但還是選擇成全。
“今日本王還有些要事,明日再去登門看望祖父。”
趁着夜色幽黑,他悄然握住她的手,“我們之間的事,也該讓他老人家知曉了。”
聽得這話,魏清寧本就沉重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欺君之罪不慎洩露,還是洩露給有世仇之人……祖父上了年紀,如何能同時接受這雙重打擊?
感受到她指尖的輕顫,晉王及時安撫:“你放心,祖父若追究起此事,本王替你擔着。”
“嗯,多謝王爺。”
魏清寧絲毫不懷疑,晉王這會話裏真意。但也正因如此,将頭埋得更低幾分,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真意。
“去吧。”
晉王松開她手,轉而又像對待男子般拍了拍她清瘦的肩膀,“回去代我向定北侯問好。”
“微臣替祖父謝過王爺。”
魏清寧也恭敬回禮,而後帶着福興繼續騎馬向前。
晉王目送她的身影遠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目光。
轉身下馬的剎那,溫潤神色驟然褪去,周身釋放出冰冷寒意:“三日之內,本王要聽到陳昭死訊。”
“王王爺,這差事有些難辦。屬下等人就是全加起來,也不一定有勝算。”
暗衛心頭一驚,這陳閻王的武功深不可測,整個大銘能打敗他的人屈指可數!更別提還有錦衣衛那群不要命的。
暗衛猶豫商量道:“除非是您親自……”
“必要時,本王會助你們一臂之力t。”
晉王淡聲說完,頭也不回走進王府。
身後馬車內,魏清漪聽得這一秘聞,心跳如擂鼓!
她已裝睡半日,得知馭蛇粉一事即将暴露,命喬兒假裝腹痛繞道趕往定北侯府,讓魏母提前想好對策。
張婆子剛剛先行進門,去喚內院的下人前來接應。這會身邊無人,想來晉王因此沒防她。
晉王竟會武功?!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魏清漪勾唇一笑。
倘若她将這消息賣給祁安王和陳昭,他們将來肯定會念着她的好。
***
定北侯府
魏清寧半夜歸家,沒去驚擾已歇下的老侯爺和魏母。
清冷多日的寄春居,頓時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嬌嬌和奶娘母女帶着院中一衆小厮,圍着她團團轉,又跨火盆又熏艾草的,忙得不亦樂乎。
緊趕慢趕,也花費大半個時辰才收拾妥當。
魏清寧回到熟悉的屋子,難得褪去在外的機警,身心放松躺到床榻上。
然而還不待阖眼,楚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直奔寄春居而來。
“查到了?”
魏清寧重新穿戴整齊,命人将楚為請到中堂,邊用夜宵邊聊道。
“你自己看吧。”
楚為欲言又止,将黑市店主提供的馭蛇粉買主名單,遞過來。
魏清寧預感不妙,翻開一目十行,清冷柳眸愕然。
“喬兒”兩個熟悉字眼,深深刺入她眼裏,也紮進她心間。若沒主子命令,喬兒一個奴婢哪有這麽大膽子?
“你查過了,不是重名?”
魏清寧擡眼看向對面,進一步求證。
楚為無奈颔首:“黑市做生意為防止買主栽贓,都要求買主出具牙牌,自證身份。”
魏清寧沉下臉,眸光漸變冷涼:“福興,你明日一早去趟晉王府,将喬兒叫來問話,直接帶來寄春居。”
嬌嬌正好進來添茶水,“哎?奴婢剛剛好像瞧見喬兒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