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出新轉機
生出新轉機
晉王臨走前, 給了魏清寧三日時限。
也就意味着,改為三日後将楚為押解回京。
她想,若三日內能揪出幕後之人, 或可破局。
那封匿名舉報信,便是入手點。
随後,顧不得休養身子, 魏清寧強撐着穿戴好衣物,匆匆去尋彭縣令要匿名信。
不巧彭縣令在開堂審案,她轉而先回自己院中。
房門口, 喬兒正拎着補湯,翹首以盼。
“世子,您回來了!”她眼睛一亮,“主子體恤世子辛勞,特意命奴婢給您送來補湯。”
“清漪還好麽?”魏清寧邊開門邊問。
昨夜喊妹妹來幫襯反而被晉王訓斥回去, 按理她該去瞧瞧, 偏偏中間一直沒得空。
“主子說,世子好她便好。”
喬兒亦步亦趨跟進去, 殷切從食盒端出青花湯碗,遞到魏清寧面前,“您喝了這碗補湯, 主子定然歡喜。”
“勞她費心了。”
魏清寧接過湯碗, 正要遞到嘴邊時,王小花拿着匿名舉報信, 敲門走進, “世子, 王爺應允您去牢裏探監。”
“替我謝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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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寧微微颔首,并不見多麽歡喜。
不過是昨夜順從他心意, 今日施舍一點恩賞罷了。
然而眼下處境,也只能順勢而為。
魏清寧放下湯碗,接過那張卷起來的紙條,“喬兒,你先回去吧。”
“世子喝過這湯,奴t婢才好回去複命。”
眼見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喬兒自然不願意放棄,“也耽擱不了您多少功夫。倒是主子那邊,早間就在叮囑此事,着實花了些心思呢。”
“回去告訴清漪,日後不必這般,照顧好自己便是。”魏清寧急于解決手頭事,沒多想,端起碗一飲而盡。
“是,奴婢一定将話帶到。”喬兒達成目的,喜不自持拿着空碗匆匆回去複命。
待她離開,魏清寧展開紙條——楚為私藏反書《雜詩散選》。
乍看這字跡,并無發現。
但這紙條應是以飛镖投射給彭縣令,上面留有被飛镖割開的口子。
仔細觀其形狀,像是六棱形。
“六棱形……”
陳昭一慣用六棱形飛镖。
魏清寧能想到,晉王亦能想到,陳昭也能想到。那他為何要留下這麽明顯提示?
但反觀陳昭邪魅不羁的性子,也合乎情理,他就是故意為之。
天下使用六棱形暗器的人無數,單憑這一點,讓人既知是他幹的,又無法名正言順捉拿。
與其說這是線索,倒不如說是在明晃晃挑釁!
“真是個瘋子!”
錫城縣衙大牢內,楚為聽聞此事,不由痛罵道。
“時間有限,先不去管他,你且同我說明來龍去脈。”
錫城偏遠天寒,雖有彭縣令照拂,但牢房依舊陰暗潮濕。魏清寧坐在其中,越發憂心。
經楚為的口,她得知:
《雜詩散選》是他在遼城順手買的,當時她也在。夾在一堆話本子裏,不起眼,正好渾水摸魚。
經他這麽一說,魏清寧有了些印象。
當時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先問她要不要買話本子。她随口說一句“二姐應該會喜歡”,也是見老翁冒着寒風賣書可憐,楚為就随手掏銀子買下了。
“所以,陳昭原是沖我來的。”
魏清寧垂眸,邊思忖邊道:“确切來說,是祁安王沖晉王而來。”
她在遼城那會,正是晉王奉皇命前往北疆之際。祁安王這是想讓晉王陷入兩難抉擇。
楚為了然,“如此,晉王殿下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如何處理麽?
魏清寧無聲搓了搓指尖,此刻縱觀整個局勢,才算真正理解晉王抛給她的兩個選擇。
那可憐老翁,多半已被遇害。當然,晉王可以随便找個老人抵罪。但有祁安王在暗中窺視,這事肯定瞞不過宣武帝的眼,反倒讓晉王落得欺君的罪名。
所以,晉王只剩兩條路可走。
一是在處死楚為時,偷梁換柱。
可以保命,但世上再無楚為此人。楚家老小這輩子也在人前再也擡不起頭。
二是讓祁安王松口,聯合瞞下此事。
晉王需得拿等價利益去換,祁安王定會獅子大開口,這代價着實不低。
成熟的對弈者定會選擇前者,棄車保帥。
除非于晉王而言,楚為變得很重要。比如,她和晉王的關系,更進一步……
“清寧,此事你是不是很為難?”
見魏清寧沉思半晌未答複,加之此事牽扯到陳昭,楚為不難猜出一二,“你千萬別為我去冒險做什麽!否則我即便活着,後半生也是寝食難安吶,更是無顏再去面對你二姐。”
“不會,我們還有兩條路。”
但并非,晉王給的兩個選擇。
為防止隔牆有耳,魏清寧湊近楚為低語:“祁安王選在晉王北上時發難,說明這裏有他擔心的事,甚至已有把柄落在晉王手裏。”
這點還要感謝陳昭的挑釁,暴出身份,讓她有機會順藤摸瓜。
“匿名信有陳昭痕跡,說明他人已在北疆,我即刻去尋。”
“若三日後未尋到,我便要稱病一段時日。”
采用緩兵之計,先假意順從晉王的安排。事關身世,魏清寧不方便與楚為講,“你只要記得,接替我繼續查下去,或者順着先前線索找到蕭山的把柄。”
“但凡我們有他倆任何一人把柄,就能迫使其向另一人協商,即可破局。”
***
離開縣衙大佬,魏清寧随即到街上,尋覓錦衣衛的蹤跡。
時間緊迫,她學着晉王之前法子,用水果饴糖等吃食收買當地的小乞丐。
這些小家夥平日散布在大街小巷,消息最是靈通。
不過兩時辰,便得知身着玄衣服、手拿繡春刀的錦衣衛,歇在城東一處小院。
祁安王則只淺露一面,便神秘地不見蹤影。
“站住!”
小院門口,錦衣衛攔下魏清寧,“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此地?”
“我乃定北侯府魏清寧,與你們陳指揮使是熟識,還望幫忙通禀。”
魏清寧今日也身着一襲竹青色便服,被認不出情有可原,她也不計較,只為達成目的。
“原來是魏世子。”
那錦衣衛從是到下打量着她,注意到腰間別着的白玉短笛,不疑有他。
但也談不上多恭敬,揚着下巴道:“不知世子來找我們指揮使,所謂何事啊?”
“比武。”魏清寧面不改色道。
“比武?”
屋內,陳昭聽得下屬報上來這個理由,嗤笑出聲:“魏清寧還真是敢說啊。”
不過在玉岚圍場時,随口提了句“勝之不武,痊愈後再戰”,他當時根本就沒答應,結果還是被賴上了啊。
“不見。”
陳昭歪着身子,懶洋洋躺在軟塌上,随手往嘴裏扔個青葡萄,“你去回話,就說本官今日忙着宰殺洩露我行蹤之人,沒空,改日再去登門比試。”
“那我明日再來。”
不愧是陳閻王,忙碌的理由讓人聽得不寒而栗。但魏清寧勢必要盡快破局,不可能輕易放棄。
“那咱明日就早點出門。”
難得掣肘住晉王,陳昭不可能輕易松口,打定主意不見魏清寧。
然而,他低估了魏清寧的“倔脾氣”。
她嘴上說着明日再來,實則當晚就偷襲小院,摸進陳昭書房,暗中尋到線索。
陳昭氣笑,又覺得挺有意思:“去,放狗咬人。”
“啊?”
那錦衣衛聽得一愣,大夥都摩拳擦掌想一舉拿人,結果讓狗上?
“你有意見?”
陳昭鷹眼微眯,手化作利爪,猛地捏住那人喉嚨。
“……不、不敢。”
那錦衣衛當即噤若寒蟬。
很快,小院響起一陣犬吠。
魏清寧被一群牧羊犬追得到處跑,對于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數,可謂秀才遇上兵,束手無策。
“啧啧,不愧文武兼備,竟跑得比狗快。”
陳昭站在二樓窗前,饒有興致俯看院中一切,覺得比看戲有意思多了。
“去,你去告訴魏世子,她還有第三路可以走。”
他心情一好,臨時決定給無償表演的魏清寧指條明路。
“世子,指揮使命屬下轉告您,目光要放長遠。”
這回,傳話的錦衣衛變得畢恭畢敬。
因為,以前像這種夜闖陳昭府邸之人,沒一個人不是站着進來,躺着出去。
而魏清寧,反倒獲知有利消息:“與其眼下徒勞掙紮,不若去取拓拔野首級,使得龍顏大悅,将功折罪。”
這話,的确打開了魏清寧的思路。
但她很快否決。
若是取不到拓拔野的首級,又或者不能龍顏大悅,又或者皇上不準将功折罪……任何一個環節稍有差池,楚為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不,絕不能拿楚為冒險。
***
魏清寧從陳昭身上無法獲得線索,轉而又去街頭尋覓。
但一一問過街邊小乞丐,都說之前不曾見過陳昭等人,也是近日頭一次來的北疆。
可謂,一無所獲。
折騰一日一夜,加之前一晚才侍寝過,最終魏清寧身子實在撐不住,不得不先行回縣衙。
“世子,王爺喚您去用早膳。”
王小花等在縣衙門口,像是提前知道她會出現似的。
今早天氣不錯,溫暖陽光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但魏清寧一陣心寒,原來她所有努力,盡在晉王掌控之中。
“坐。”
晉王命人将早膳擺在院中石桌上,給魏清寧那把座椅鋪有軟墊。
“謝王爺。”
魏清寧道謝坐下,聲音有氣無力。
墊子很軟,繃着多時的身子難得舒緩一二。
“多吃點。”
晉王沒有探尋她為何如此疲憊,散涼面前的小米紅薯粥,而後往她白玉碗裏盛了些。
魏清寧再次謝恩,低頭舀起一口溫熱的粥,空蕩蕩的胃随之熱乎許多。
她不自覺憶起在山下獵戶家那晚,晉王也是這般。
随後他又夾給她拔絲山藥,糖醋蝦,茄汁芸豆……甜而不膩,都是她愛吃的。
細數過往,好像只有祖父、二姐、奶娘嬌嬌母女曾這般待她。
他們于她而言,是親人。
所以晉王對她的情誼,也像對待親人嗎?
如果他想要的報酬,便是要她像對待親人一般待t他。如此,即便她不脫去官身,也能做到。
魏清寧心不在焉地吃着玉碟裏的菜,腦海裏已有成算。
“楚為一事,确實是微……是我誤會了王爺。此事棘手,王爺提出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魏清寧坦誠認錯,并有樣學樣地主動給晉王夾去一筷子糯米雞,“只是,能否換作其他要求?我日後在都察院受您管轄,同樣會唯您馬首是瞻。”
“既是受本王管轄,為何你此刻不是在都察院?”晉王淡淡瞥了眼玉碟裏的糯米雞,不答反問。
魏清寧被問得面色一曬。
多次欺騙他在先是事實,這會難免底氣不足。
但為着保住官位,還是試着争取:“之前是因着我身份一事。如今王爺願意庇佑,便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
“魏清寧,你的話,在本王這裏已經沒有可信度了。”
“但于公于私,我留在都察院才能發揮最大效用,更好償還王爺的恩情,不是麽?”
空氣忽然沉寂下來。
晉王定定瞧着魏清寧,良久,低嘆一聲:“你還是不懂。”
“罷了,三日之內兩個選擇,你好自為之。”說完,他随手又給她夾上幾筷子吃食,起身回房。
“王爺,可要另備膳食?”
守在一旁的王小花,想跟進屋,卻被攔在門外。
王小花無法,只得憂心忡忡地将目光轉向魏清寧,“世子,屬下不敢過問您和王爺之間的事。但王爺這幾日為楚大人的事,一連幾頓沒吃好飯了。”
他砰然單膝跪地,“屬下求您,之後若有事,能否等王爺吃過膳食再談?”
要知道,這男子之間同床,本就格外傷身。如今因情斷食,豈不是雙重遭罪?
“是我的不是,攪了王爺用膳雅興。”
魏清寧虛扶起他。
後知後覺晉王前幾日早出晚歸,原來不是為躲她,而是在為楚為的事奔波,心裏不免生出歉意:“我現在就回房去,你且去請王爺出來用膳。”
“您千萬別。”
王小花連忙攔下她,若被自家王爺知曉他攪擾世子用膳,那這事便更麻煩了。
他也算旁觀者清,鬥膽建議:“不若世子進去請王爺?您的話,總歸比屬下的有分量。”
“我?”魏清寧面露狐疑。
按理說王小花常年陪伴在晉王左右,兩人主仆情誼深厚,總歸要比她這個半路之人親近才對。
然而回應她的,是王小花不假思索地鄭重點頭。
“如此,我便試試吧。”
***
與此同時,喬兒一路引着前來拜會的柳傾妩,走進內院。
“見過王妃。”
柳傾妩一襲碧綠衣衫,白紗蒙面。拱手行禮間,露在外面一雙狐貍眼,不着痕跡打量中堂主位上的女子。
櫻唇柳眸鵝蛋臉,魏氏兄妹倆長得真像。
“柳幫主不必拘禮,坐。”魏清漪落落大方擡手,“喬兒,上茶。”
“有勞。”柳傾妩朝出去端茶的喬兒點頭致謝,就近坐下。
兩人隔出一副桌幾的距離,互相探究着彼此。
魏清漪先發制人,“不知柳幫主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聽聞晉王殿下此次北行,亦會管轄女子走失案。傾妩特來拜會,還望王妃能美言佳句。”
“柳幫主為何不直接同王爺相商?”
“傾妩以為,王妃同為女子,更能感同身受。”柳傾妩半真半假道:“且素聞王爺王妃感情甚篤,您一句耳邊風,頂得上傾妩千言萬語。”
按理說,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被人這麽誇贊的。偏偏魏清漪才被晉王質疑身份,這會面色一涼,低頭飲茶。
“柳幫主,請用茶。”
喬兒端茶而入,及時化解尴尬。
怎料,“啊!有蛇!”
喬兒不經意瞥向柳傾妩的袖口,裏面一條細長青蛇吐着紅信子,吓得她“啪”得打翻茶杯。
“姑娘別怕,這青蛇沒毒。”
柳傾妩輕斥一句,青蛇就乖順縮回去。
“這蛇倒有靈性。”魏清漪細細瞧了眼,笑盈盈試探:“我還從未見過無毒的蛇呢,柳幫主是在何處覓得?”若是她手裏有這麽一條蛇,有些事就好辦多了。
“機緣巧合。”柳傾妩眸光一頓,“王妃從未見過這種青蛇麽?”
青蛇被她随身攜帶多年。魏清漪沒見過青蛇,意味着沒見過她本人。那麽心口名字,又作何解釋?
“青蛇自然見過,至于有毒無毒,我也沒膽量去試探。”
察覺到柳傾妩一瞬的異樣,魏清漪開始往回圓話頭,并繼續追問:“柳幫主可知,如何憑肉眼甄別?”
“王妃常年深居內宅,不識蛇類乃人之常情。”
柳傾妩想,反正人已找到,前塵往事總會慢慢揭開。
既是對她重要之人,魏清漪的意願,她無有不應:“傾妩回去找些雜本,改日給王妃送來。”
兩人又略作寒暄後,柳傾妩起身告辭。
“喬兒,晚點你再去打探下,側重打探那條蛇。”
等人走後,魏清漪回憶柳傾妩适才反應。似乎在對方眼裏,她就該識得那蛇似的。
是走南闖北慣了,先入為主以為這蛇比較尋常。還是這青蛇身上另有故事,且與她有關?
即便無關,若自己能養這麽一條青蛇,也大有益處。
***
小半個時辰後,魏清寧拎着膳盒推門走進主屋。不同于王小花被訓斥回去,她進出無阻。
晉王蓋着薄毯,正躺在窗前躺椅裏,翻閱卷宗。聽見開門聲,擡眼瞥過來,目光落在食盒上。
“聽聞王爺這幾日為楚為之事奔波操勞,我深感慚愧,特命廚房從新做了些開胃的膳食。”
類比嬌嬌鬧脾氣時,都要用哄的。魏清寧試着先主動擔下過錯,并加以關心,而後觀察他的神情反應。
但晉王不是嬌嬌,旁人輕易看不透他所思所想。
也不如嬌嬌好哄。
“如果你以為這般就能讓本王松口,即刻回去吧。”晉王目光複而落回卷宗,并不承這份情。
“一碼歸一碼,這是為着先前誤會王爺之事,與您提及的抉擇無關。”
雖不比其他女子懂風月,但魏清寧也有自己優點:思路清晰,恩怨分明,不會像尋常女子一般胡攪蠻纏。
晉王猶記得新婚當夜,兩人就熄燈一事,以理服人互相論證的情形。
那時輕澀的她,緊張中不失機敏,恬靜且美好。
“過來。”
他将卷宗放到一邊茶幾上,朝她伸出手。
“是。”
魏清寧只當他同意用膳,走上前,将膳盒打開。這時,腰間突然伸過來一只胳膊——
“啊!”魏清寧輕呼一聲,驚魂未定跌進他懷裏。
她神情始終清清冷冷的,唯獨柳眸處纖纖長睫的眨得厲害。
晉王側頭瞧着,待她平複後又擁緊幾分,順勢将頭埋進她肩窩。
在沒和她圓房之前,他最喜歡玉檀香。
後來,更喜嗅她的體香。她從不塗抹脂粉,身上氣息淺淺淡淡,很好聞。
晉王在那香滑柔軟的纖頸處,深嗅一口,心裏那點子煩悶消減大半。
魏清寧卻是肩窩一癢,不由往旁邊躲閃,“王爺,如今是白日。”
“嗯,白日怎麽了?”
晉王用力按住不準她躲,繼續埋頭在肩窩,懶洋洋反問:“你以為本王要做什麽?”
說話間,噴灑過來一縷濕熱氣息,燙得雪腮一紅,“無事。”
不怪魏清寧多想,同樣是這把躺椅,昨夜才被他半推半就做了那麽久的不可描述之事……
“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耳邊響起一聲戲谑低笑,男人熾熱唇齒緊跟着欺近。
“別。”她的手,下意識抵住他胸膛。
晉王動作一頓,定睛瞧着她的手,垂眸不語。
氣氛一瞬冷凝。
意識到他又誤會她在抗拒,魏清寧收回手,蚊聲解釋:“身子還沒恢複。”
“你呀。”晉王無奈作罷。
将人重新安置懷裏,順勢給她揉起後腰,“查案比武,從不遜男兒郎。偏生做回女人,不過四五個姿勢,便同本王鬧着喊累。來北疆奔波數千裏,怎得不見你喊累?”
那能一樣麽?
魏清寧掙脫開他雙手,起身要走。
她也不知,這男人是怎麽把那般閨房私密,以平常語氣說出來。叫人單是聽着,便覺得耳朵在往外冒火。
“好啦,本王不鬧你便是。”
到底女兒家,臉皮終歸比不得男人。晉王見好就收,将香香軟軟的人兒重新抱回懷裏。
這回,是從身後抱住的。摸不到後腰,但能撫上平坦小腹。
有那麽一瞬,他忽然想,如果她在春節時懷上子嗣,這會掌心都能有所感應了。
這般想着,心底生出一股疲憊,晉王下巴抵住她右肩,“最近小日子還痛麽?”
“……老樣子。”
溫熱掌心貼上小腹的剎那,讓魏清寧呼吸一緊,似預感t到什麽。
若答應生育子嗣,他或許會松口,同時保住她和楚為的官身。
可她不能。
若日後證明兩人真有世仇,孩子夾在中間将何其受傷。
“王爺,周将軍求見。”
門外傳來王小花的通禀聲。
能避開這話題,魏清寧求之不得:“那我就先回了?”意識到什麽,又補充道:“王爺別忘記用早膳。”
“嗯,去吧。”
晉王偏頭吻了吻她耳尖,才賞臉放開人。
與周将軍相談不久,他便帶人出了衙門,一去兩日不見人。
這期間,魏清寧又使出渾身解數,仍難以探得祁安王和陳昭的把柄。
三日之約,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