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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要她脫去一襲官身

他要她脫去一襲官身

與此同時, 在遼城通往錫城的官道上,一駕氣派豪奢的馬車連夜飛馳着。

馬車華麗的頂棚延伸出四只印花折角,其中前面一只挂有青色木牌, 上面刻着一個金色“祁”字。

馬車內,祁安王端坐在主位,陳昭則懶洋洋側靠在軟塌上, 手裏拎着一串北地罕見的新鮮深紫色葡萄。

祁安王餘光瞥了眼他懶散模樣,皺了皺眉,“那本詩歌你是從何處找得?”

陳昭繼續我行我素, 往嘴裏扔了顆葡萄粒,才惜字如金道:“機緣巧合。”

“先頭不是說,此計放在魏清寧身上嗎?”

“魚不願意咬餌,只能退而求其次呗。”

陳昭仍舊擺爛模樣。他提起青綠枝梗,整串深紫色葡萄, 在那陰鸷的瞳仁中被放大數倍。

鷹眼裏露出輕挑的打量目光, 與當初在玉岚圍場密林中,端詳那一黑色小瓷瓶金瘡藥的隐隐興奮模樣, 如出一轍。

魏清寧,說好另行比試。

你這條命,只能我來取。

“依你看, 本王這皇弟會如何做?”

祁安王沒眼再瞧他, 心中更關心晉王下一步行動,“此事, 他無非兩條路。犧牲楚為, 換取父皇信任。保住楚為, 獲得侯府助力。”

祁安王語氣篤定,有一種世間事盡被他掌握的傲然。

陳昭不以為意勾了勾唇, 手指碾碎一粒葡萄,話語碾碎祁安王的自傲,“底下探子來報,晉王這兩日一直早出晚歸,命人尋找那個賣給楚為詩歌的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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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快就查到了?”

祁安王臉色瞬變,正視起陳昭,“那老翁眼下在何處?”

他一慣瞧不上陳昭放蕩不羁的做派,偏偏錦衣衛那幫人只聽陳昭命令。以至于他接管錦衣衛已有兩三年,手上消息仍沒陳昭那般靈通。

“自然是陰曹地府,才能讓人徹底閉嘴。”

陳昭邪魅一笑,将手上那顆再無用處的爛葡萄,随手扔出馬車窗外。

而車窗外,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

主屋內黑沉一片,滾滾晦暗自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将人心底的不安加倍放大。

魏清寧步伐停在屋中央,眼睛适應片刻,才隐約看見站在窗前的欣長人影。他的臉隐沒在黑暗中,叫人無法觀其情緒。

“微臣見過王爺。”

魏清寧揣着不甚明朗的心緒,緩步走近,躬身行禮。

“免禮。”

晉王沒回身,繼續望着窗外稀稀疏疏的星辰,嗓音不辨喜怒。

魏清寧站直在他身後,心急如焚,但面上識趣地沒立刻提及楚為的事,順着他目光也看向星空。

沒山頂那夜的亮。

她不自覺憶起玉岚圍場那晚的事,憶起他手把手教她用“千裏眼”,憶起他與她馬車裏同榻相擁,到天明……

“沒山頂那夜的亮。”

幾乎是同時,前面之人發出同樣慨嘆。

魏清寧看向晉王側臉,看見他自帶笑弧的薄唇,這會唇線壓得平平的。

“嗯。”她輕聲附和。

此情此景,也不知多說一句,會撫平還是加劇他心裏的怒火,索性選擇按兵不動。

“那夜,你睡得很踏實,比之前那幾晚要踏實很多。”

窗邊之人,又娓娓說道。聲音依舊淡淡的,像在陳述事實,又像在控訴什麽。

魏清寧聽得明白。

山頂那夜,她誤以為睡在自家馬車。

而前幾夜,潛意識知道身邊躺着他,無形之中的隐患,所以做不到平靜安眠。

前幾夜……

與晉王耳鬓厮磨的情形,一幕幕浮現眼前。他的溫柔,他的強勢,他的撩撥……魏清寧的耳畔一熱,心跳也亂了,難以再平靜附和。

“除了合歡香那晚,本王何曾欺過你?”

半晌身後沒有回應,晉王轉過身,近前一步,“魏清寧,在你眼裏,本王便可怕得要你時時提防着?”

“……不是的。”

理智告訴魏清寧,晉王仁善愛民,肯定她的能力,不遺餘力提拔她,蔭蔽侯府,是值得追随之人。

可身體還是本能後退,避開他侵襲而來的男性威壓。

但今晚,他打定主意不準她逃避。

她後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

如此三次,魏清寧後背抵到柱子上,退無可退。

晉王近在咫尺,面對她心口不一的行徑,輕嗤出聲。

“王爺恕罪,微臣自幼行走于刀尖上,即便在侯府,也不敢行差踏錯一步。”魏清寧碾着指尖,斟酌解釋道:“對事不對人的。”

“對事不對人……”

她的話,在他唇齒間細磨着。

下一瞬,溫熱指腹捏起她下巴,也細細摩挲着,“你我之間,是何事,對何人?”

“我們……”

頭頂的谛視帶有極強洞穿力,下颌處的指腹也灼熱非常,面對來自晉王的雙重壓迫,魏清寧一時難以招架,垂眸未語。

他和她之間,有官場權謀,也有夫妻之實。

他于她,是伯樂上司,也是……

唔!

唇瓣忽然貼上一抹柔軟,無聲宣誓着他的身份。

起初,晉王動作稍有克制,只細吮着櫻唇的一角。

魏清寧怔了片刻,大腦思維還被他先前的問話纏繞在內,沒回應,也沒抗拒。

這給了晉王更深入的機會。身心多日積攢的空虛與思念,成倍翻滾而上,輕吻轉瞬滾燙。

他情不自禁将兩瓣嬌軟含入口中,将人壓在柱子上,圈入懷裏。寬大手掌撫着她背脊,盡可能與嬌軟身子貼緊,再貼緊。

輕觸變掠奪,空氣陡然升溫。

魏清寧一時沒準備,下意識伸手推拒。

那是潛藏在身體裏的無形記憶,好像之前每一次推拒,他的動作就會變輕柔,等她慢慢适應親昵的節奏。

但這一次,她一推,他便松開了。

意外的沒有繼續。

晉王徑直轉身,走進寝房,“回去吧,本王不強迫你。”

嗓音依舊淡淡的。

但和剛才質問她時,又透着明顯不同。

此刻的平淡,隐隐夾雜着疏離,禮貌而陌生的疏離。

空氣溫度頃刻散盡,且更加冷涼。

魏清寧被晾在原地,後靠柱子上輕喘着,進退維谷。

離開,楚為的事再無回旋餘地。

不離開,就要違拗自己意願,順着晉王行事。

剛剛僅有一瞬,但他抵在她小腹的灼熱,燙得吓人。接下來一夜是何等不眠不休的糾纏,可想而知。

日後和他模糊不清的種種糾葛,也可想而知。

那妹妹清漪要怎麽辦,蕭山的事要怎麽辦?

但楚為一家老小,日後又當如何?

一旦背上藐視聖上罪名,兩個小外甥連考取功名的資格都會失去。

視線昏沉的屋內,魏清寧無力抱緊手臂,罕見地猶豫不決。

往前一步,是深淵。

往後一步,也是萬劫不複。

這一瞬,她感覺自己靈魂,在被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叫嚣得撕扯着。t

多日積攢的重壓,也被齊齊放大。壓得她幾近崩潰,顧不得君臣之禮,也顧不得謙卑規矩:“王爺這般裁決楚為之事,與強迫又有何區別?”

清冷嗓音染上薄怒,語氣帶有質問,語調淺淡無力。

寝房內,腳步聲驀地停住。

晉王震驚回身,定睛凝着靠在柱子上的清瘦輪廓,凝着他的妻。

她,在懷疑他。

她的質疑,像一只猙獰大手,狠狠攥碎他心髒,“魏清寧,你有心嗎?”

但凡她肯用心思,了解他一分為人,都不至于如此懷疑他……

嘶!

與此同時,魏清寧心口抽痛起來。

那種淅淅瀝瀝的,時而酸澀鼓脹,時而空唠唠的抽痛之感,今晚比以往都要劇烈。

她捂住心口,身子靠着柱子止不住下滑。

出于破案一慣邏輯,大腦很快将前後種種跡象串聯成線索,柳傾妩的話得到應驗——

他們同種了一對共情蠱。

他對她,真的動情了。

“怎麽回事?”

魏清寧滑坐在地,沒一會,屋內燈火重明,視野裏出現一雙玄色暗金龍紋長靴。

頭頂是他不透情緒的問話,心口則還在撕扯着。

魏清寧捂在心口的手,悄然攥緊衣襟。意識到晉王心口不一關切的同時,也意識到他尚未知曉此事。

要說破麽?

眼下,這事或能當閨房情趣。

但未來呢,倘若晉王借助蕭山十萬軍權登臨帝位。揣測聖心乃大不敬,更不論一個能清楚感知他喜怒之人。

即便不登基,尋常人又有幾個能容得下?何況,兩人未來很可能隔着蕭山這個世仇。

又或者,晉王就是夢裏那個新帝,會不會就因為此事将她囚進入宮……

僅僅幾息間,魏清寧思緒萬千,不敢作答。

“問你話呢。”

身前的男人,已屈尊降貴地單膝蹲下身來,問話語氣仍是冷淡。

但魏清寧的心口愈加抽痛揪緊,且染上一抹慌亂。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你心口不舒……”

晉王留意到魏清寧手捂心口的動作,但話還未說完,懷裏忽然撲過來一具嬌軀。

好在他武功紮實,下盤很穩,才免于被她撲倒。

晉王呼吸微滞,“現在再投懷送抱,不覺得晚了些嗎?”

魏清寧埋在他肩窩,在他玉檀香氣缭繞下,臉頰被拂得發熱。

不晚。

能及時止住他的心痛,不被發現共情蠱的端倪,便不算晚。

“王爺是何時……何時知曉微臣之事?”

魏清寧不答反問。本意是想确定,他是什麽時候,對她多了除上下級以外的情愫。但話到嘴邊,又謹慎轉了個彎。

“自己想。”

晉王不甚溫柔地掐着那纖細的腰肢,扶着她站起身。

兩人再度回到之前站姿。魏清寧背靠柱子,被晉王半圈在懷中。

這次他似乎多了耐心,沒有其他動作。

她也暫時沒有推拒,慢慢回憶起兩人之前種種經歷。

由近及遠,春獵時他帶她去山頂看星星、山下他讓她縫制衣袍、樹林間他圈着她共乘一騎……每件事,站在兩個男子之間,都暧昧地反常。所以這會,他已然知曉。

再往前,年後到春獵這段時日,正是她都察院晉升後,初被孫稚刁難磋磨之時。

“是孫稚那件事前後麽?”

思及晉王借由小乞丐之手,兩次遞匿名紙條暗中幫忙的事,魏清寧擡頭看向他。

都察院內,他對每位同僚都不錯,從不以權壓人。

但暗中遞紙條這事,顯然超出同僚情誼。也是她以前,遲遲想不通之處。

“魏清寧,你是不是從未将自己當做過女人?”

晉王着實沒料到,他将話點明至此,這個女人還會從官場日常中去找答案。

氣悶之餘,不滿掐了把她腰間軟肉。

不痛,但癢。

他太過熟悉她身上的每處命門。

魏清寧下意識往旁邊躲閃。也因着空間狹窄,與晉王貼得更近。手指觸碰到他炙熱胸膛,倏地縮回來,“微臣……”

後半句話,被兩瓣柔軟強勢堵住。

人,也重新被按回去。

堅持有力的心跳,敲打着她心口,震得心尖搖曳。這種感覺,比共情蠱帶來的觸動,更強烈,更直接。

加之舌尖處的滑膩糾纏,雙重刺激,讓魏清寧不過片刻,便覺呼吸急促,招架不住。

有了剛剛的事在先,她沒再去推他,只顫着指尖,去搖了搖他的衣袖。

晉王這次還算好性,忍住一身燥熱,流連地輕啄兩下,便松開了唇。

任由魏清寧靠在柱子上,呼吸恢複平靜。

她雪腮還染着動情的粉,微腫櫻唇也因他而變得紅豔鮮亮。稀罕地生出幾絲妩媚可親的女人味,除了那一頂象征男性的烏紗帽。

瞧着礙眼,晉王擡手去揭。

魏清寧下意識揚手去攔,“王爺,微臣……唔……”

甫一開口,話又被堵回去,雙手也被順勢按在頭頂柱子上。

新一波的噬吻,霸道而深入,就連攥她手腕的力道也變得粗暴。

然而這般,魏清寧反倒安心幾分。

他願意發洩出來,總好過怒意積在心頭,去刁難楚為或侯府的人。

她只掙紮一瞬便安靜下來,默默承受着男人染有情緒的炙咬。

豈料這般意圖,被一眼看穿。晉王興致折損大半,主動拉開兩人距離。

魏清寧輕擡霧蒙蒙的柳眸,“王……”

“想好再開口。”

晉王打斷她,居高臨下的眸光,晦暗幽深。

魏清寧的唇還被吻得餘有酸痛,這會只得點點頭,沒再妄加開口。

對比他前後情緒變化,加之他摘她烏紗帽的舉動,略略轉睛,便也不難得出結論——

是她的自稱。

她自稱“微臣”,兩人更像上下級的關系。

而現在這會,兩人則在行夫妻之事……

魏清寧不自在地臉頰發熱,別開眼,“我……我自幼習慣了男子做派。”

那你又何故來招惹我?

晉王深深凝望着懷裏少年打扮的妻子,見人終于開竅,情不自禁撫上那紅暈朵朵的雪腮,愛不釋手:“從現在開始改。”

口吻不容置疑。

“……嗯。”

魏清寧耳垂敏感,這會被他灼熱指尖時不時撩撥一下,燙得心口一陣陣顫栗,根本別無選擇。

在閨房之事上,她向來不是他的對手。

蚊聲輕應後,換來愈發不平等的條約,被他一把打橫抱起,行至床榻處,加倍予取予奪。

男人得到滿意答複後,動作溫柔下來,但也綿裏藏針。

要求她坐到他腿上,要求她環抱住他的腰身,要求她回應他的吻。

情到深處,更是攜着她的手一路滑至青玉腰帶處,示意她去解盤扣……

魏清寧只覺自己被他一步步逼上火架,烤得渾身發燙,騎虎難下。

可要她在他面前主動寬衣解帶,還是脫掉這一身官袍,意義是不同的。

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這時,耳畔被人不滿地輕咬住,“你确定要讓本王來?”

含糊濕熱的嗓音,七分誘惑,三分威脅。

魏清寧聽得心尖一緊,手指輕顫。

手指還被握在晉王手心裏,他能留意到她每一點情緒變化,“別怕,不會再像除夕那晚了。”

是安撫,也是鼓勵。

魏清寧擡眼看向他,一雙含笑桃眸裏,染着情動後的妖冶紅色。

目光溫柔,但始終沒有松口,也沒有松開她的手。

魏清寧眼睫微動,明白今夜自己勢必要給他一個态度,略略思忖後,忍着羞赧,主動拉下了床邊的淺灰色帷幔。

“偷換概念。”

床幔內,先是響起一道不輕不重的笑罵。

再之後,便是美人低啜連連,時而婉轉,時而急促,混着床架子“咿咿呀呀”的搖曳聲,聽得人心癢難耐。

***

內院,魏清漪被晉王當衆訓斥回來,心頭久久難以平複。

當時隔着門簾,淨室內傳來晉王淡漠問話:“魏清漪,你是什麽身份,也配來插手本王的事?”

他聲量不重,但語氣錐心。

魏清漪自小在侯府被人捧在手心,何時受過這般羞辱?更何況,前世兩人雖感情不深,但也相敬如賓。

今生變數,說到底都是因為魏清寧!

一面道貌岸然說着要劃清界限,一邊又将晉王勾得不認她這個正牌妻子。她這位好兄長,當真一手好算計!

魏清漪越想越氣不順,拿起手邊簸箕的繡花針,狠狠紮進手枕裏。

“姑娘,老奴有事禀告。”

外出一整日的張婆子,這時在門外通禀道。

張婆子是被派出去尋找前朝之人蹤跡的,魏清漪不假思索準允:“進t來。”

“是。”張婆子誠惶誠恐而入。

北疆偌大,人海茫茫,她又人地兩生,根本無從找起。好在她剛剛路過二進院時,小有收獲。

“老奴今日在外面,暫無所獲。”

張婆子一語帶過前半句,然後獻寶似的快速提及後半句:“但回來路上,瞧見世子被王爺宣召入內,房裏熄了燈。”

才被這事氣夠嗆,魏清漪注意力成功被帶偏,“你是說,王小花不在,兄長被王爺單獨召見入內?”

“不錯。”

張婆子暗暗松口氣,“那會,老奴有意走近些,正好被中途回來的王侍衛給攔住了。”

“看來,今晚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魏清漪愈加氣血上湧,手裏的針不經意間紮進她手指,沁出血珠,卻讓她笑聲更甚,雙肩聳動越來越厲害。

張婆子大驚失色:“姑娘的意思,王爺今晚已發現替寝一事?”

“何止今晚。”

魏清漪回憶起春獵比武時,晉王望向魏清寧那情意綿綿的目光,前後聯想,對自己猜想深信不疑:“算來算去,與其說我們在欺騙王爺,倒不如說我們在自欺欺人。”

張婆子了然。

晉王早已知曉卻隐而不發,可見是對世子動了情。否則這等欺君之罪,誰會願意幫忙瞞着?

站在魏清漪的角度,這是極大羞辱。但于張婆子而言,并無太大差別。她依舊遵從魏母意願,讓魏清寧順利誕下王府世子。

“如此倒也能達成目的,只是委屈姑娘了。”

張婆子瞧着魏清漪的臉色,假惺惺安撫兩句。畢竟她再怎麽努力,自己也不如喬兒受倚重。

不鹹不淡的安慰,魏清漪聽着徒增煩躁:“下去吧,叫喬兒來見我。”

“是。”

眼見魏清漪價值已不大,張婆子也不再争取什麽,利落離開。

片刻後,喬兒依令進門,“主子,您找我。”

“青幫的那事,查得如何?”

魏清漪思索起新對策。

今日午後,忽然接到青幫幫主的拜帖。這等江湖門派,她向來嗤之以鼻,想都不想便加以拒絕。

轉念又覺得詭異,遂命喬兒外出調查。

“回主子的話,青幫幫主是名女子,名喚柳傾妩。此幫派向來以幫扶落難女子為己任,在江湖上口碑尚可。但至于為何主動來拜見您,”喬兒為難地搖搖頭,“奴婢打探半日,都不得消息。”

“既是名聲尚可,那就見見。”

是人是鬼,是何心思,一見便知。

“還有那絕情蠱的事,你務必抓緊。”魏清漪下達最後通牒:“最晚明日晌午,我要聽到你的回話。”

“是。”

***

次日清晨,伴着明媚晨曦,晉王幽幽轉醒。

一睜眼,察覺擁在懷裏的嬌軀,孤枕難眠數月的他,竟有那麽一瞬的不适。

自打除夕後,兩人再沒這般親熱過。分明是他的妻,這幾個月,卻只能看,碰不得。

透亮的床帏間,晉王以手支頭,側身過去,用指腹輕輕觸碰起妻子精致五官。

嬌氣的眉心微皺着,躺在他身邊,她睡得還是不甚踏實。

啜泣一夜,狹長柳葉眼皮這會還腫着,粉嘟嘟的。

至于那一點朱唇,不知何時被他情動咬碎,這會結了薄薄血痂。

晉王略有心虛地停下動作,改為伸手去給她掖好被角。

伴着窸窸窣窣的被褥劃擦聲,魏清寧的意識從睡夢中抽離出來,漸漸回籠。

可她并不想睜眼,一想到他昨晚說話不算話、變着花樣折騰她,不由氣悶背過身去。

其實,也是因為心裏別扭。

不同以往侍寝,這回她完全是以“魏清寧”的名義,就那般一絲/不挂躺在他懷裏,被他強勢壓在身下。

她央求他熄滅燈盞,他偏偏将燭臺拿近,真切地看盡她每一寸泛紅的肌膚。

從發絲,一路吻到腳趾,如星火燎原。

思及此,魏清寧仍止不住地腳趾蜷縮,體內餘波猶存。然而緊随而至,則是空唠唠的彷徨,她不自覺攥緊被角。

如此這般,日後在都察院當值,她該以何種顏面向這位上官彙報案情……

“吃過早膳再睡,免得傷胃。”

兩人挨得如此之近,她的丁點風吹草動,都難以瞞過他的眼。

晉王左手環繞過去,輕而易舉将人翻過身來。

掌心恰是貼在她腰肢處,記起昨夜那柔軟發燙的觸感,一時情不自禁探進其中,愛不釋手。

衣領松垮開,露出鎖骨處斑駁紅痕,春光豔美,惹人情動。他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又在那白軟處烙下幾枚明豔紅痕。

原想淺嘗辄止,但男人晨間本就貪嘴,一碰到她體內更是蠢蠢欲動,臆念一發不可收。

不夠,根本不夠。

恨不能将她有內到外都留下他的印記。這是他的妻,要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人。

身子一涼又一熱,在男人娴熟撩撥下,魏清寧顫栗不能自已,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染上熱意。

歷經昨夜颠鸾倒鳳,身子疲乏厲害。可還有求于他,她默然咬住唇瓣,任由他抱入懷裏。

然牽扯到痛處,還是不可抑制吃痛出聲。

“弄疼你了?”晉王停住動作。

垂眸看過來的眼尾,還染有情欲未退的紅。可見在克制,畢竟昨夜那麽精力旺盛的一人。

魏清寧垂眸未語,權衡着接下來的利與弊。

倒是晉王,先一步作出決斷:“是本王放縱了,對你不住。”他重新躺下來,将人緊緊攬在懷裏,強行壓下去一身燥火,“早膳想吃什麽?本王叫人去做。”

溫潤嗓音,餘有啞意。

“王爺看着選便好。”

魏清寧打量着晉王神色,還算松弛,于是試探提及:“楚為的事……”

“本王只能保住他的命。”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介意妻子在自己懷裏還想着另一個男人。

只一瞬,晉王黑眸便沉下來,暧昧氣氛也急轉而下。他松開手,順勢幫她蓋好被子,屋子起身穿鞋。

“可楚為寒門十載,為官後兢兢業業,王爺當真忍心見他懷才不遇,從此淪落末流?”

魏清寧拖着酸痛破碎的身子,從斜後方拉住他衣袖,軟語陳情:“替寝一事,楚為全然不知,是我對您不住。您若還有氣,沖我來便是。”

“魏清寧,時至此時,你還認為此事是本王故意為之?”剛剛晉王神色僅是涼薄,而現在已然冷峻如霜。

也就在那一瞬,魏清寧的心再度不受控地酸脹。

她忙背過身去,手捂心口,攥緊衣襟。

輾轉難耐間,細品着他的心殇與質問,後知後覺——楚為一事,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恰是發生在替寝東窗事發時,令她先入為主誤會了晉王,難怪他會冷落她兩三日……

“流傳反詩乃重罪,你若力保楚為官身,那就拿自己的換。”

魏清寧的背身不語,看在晉王眼裏,更像對他不信任的一種默認。

既然她不信他,既然他這罪名已擔,坐實又何妨?

“王爺,您是要……”

魏清寧錯愕回身看去,四肢如墜寒潭。

晉王言下之意,要保住楚為官身相當棘手。他沒理由為楚為這個不相幹的人,付出極大代價。除非她放棄官場仕途,自此死心塌地跟了他。

所以他是要,圈養她?

可奪她官身,何異于奪她性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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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4.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