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一家人上有長輩, 下有不懂事的孩子，到出行的時候，素馨和李紹天頓感壓力來到。他背着一個大包, 裏頭放的重東西, 比如水和食物, 還有孩子們的奶粉。
素馨背着個雙肩包，也放的滿滿當當。林媽媽也背着包, 棠棠都背着自己的書包，騰空了放的餅幹和她自己的水壺。孟芷音想要替她，被小女孩拒絕。媽媽還病着, 要保護媽媽。
出去打車到站點，坐專門出發去香山的班車。他們一行人大概太顯眼了, 吸引來許多的目光。尤其是左顧右盼的寧寧，那雙蔚藍的眼眸讓人啧啧稱奇。
“哎，你家怎麽會有洋娃娃啊？”
寧寧被素馨抱着，小家夥特別喜歡出來，此時大眼睛滴溜溜轉。面對如此問題, 素馨早已回答的非常順溜。
“祖上有歐洲血統, 大概是返祖。”
“這樣啊。”女人驚奇的不行, 望着寧寧眼眸都是喜歡。想伸手摸摸她白皙的小臉，小家夥非常利索的躲開, 扭臉到了另一邊。女人也不生氣, 反而越發喜歡的不行。
“好可愛的孩子，好機靈。”
安安被林媽媽抱着, 李紹天一直在關注他媽。孟芷茵好像有些呆呆的, 看什麽地方很容易目不轉睛。大家有什麽動作都得提醒她，不然她就落在後頭。
“媽, 上車了。”
“哦。”
車上那個女人坐到素馨前頭，方便她随時回頭看寧寧。小姑娘特別認生，如今根本不讓陌生人碰。一路上她也沒找到機會，連小寶貝的手都沒碰到。
“寧寧，阿姨給你絲巾玩啊。”
小姑娘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上車沒多久幹脆躺媽媽懷裏睡了。女人一臉可惜，那神情喜歡的恨不能自己抱過來。
“她睡了，給我抱抱行嗎？”
Advertisement
“不行。”
素馨好笑，我跟你都不認識，你就想抱我閨女，那我能讓嘛。她開口直白的拒絕，也不管對方會不會生氣。
“我只生了個小子，其實我特別喜歡女兒。”
看來女人完全沒生氣，還在跟素馨講話。這個時期的人都很淳樸，人販子也不為大家熟知。可素馨卻是後世來的，對于陌生人很警惕。對對方的話不再接話，對方沒意思了，讪讪的扭頭坐回自己位置。
到地方後一下車小家夥就醒了，聽到鳥叫，還有到處都是樹木草地，開心的就想下地去走兩步。
素馨伸手拉着她讓她走，一路憋着有些內急。沖着李紹天伸手。“你看着寧寧。”
“上廁所？”
“嗯。”
讓李紹天和棠棠帶着倆小的，她們仨大人全體上廁所。素馨和林媽媽都很關注孟芷茵，出來進去的都不忘喊她一起。
到了外頭，孟芷茵好像好了許多，講話的時候也會對人扯扯嘴角。李紹天抱着兒子，素馨抱着寧寧，一路上都在逗他們跟奶奶親近。
“喊奶奶。”
“奶奶。”
“奶奶。”
安安寧寧都屬于嘴巧的那種孩子，疊詞已經基本都能說出來。聽到孩子真摯的稱呼，孟芷茵感動的不行。伸手想要抱抱寧寧。
小家夥對奶奶有印象，所以在媽媽将她放進奶奶懷抱後沒掙紮，乖乖的任由奶奶抱着。
“花花、”
孟芷茵順着孫女的眼神，看到路邊大片的野菊花。“寧寧想要花花啊，奶奶給你摘啊。”
素馨兩口子交換一個眼神，人果然還是得出來接觸下大自然。路上又碰到游玩的人，那個女人誇孟芷茵這個奶奶年輕，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喜歡寧寧，跟着也喜歡寧寧的家人。一路上把孟芷茵誇的都笑了起來。
素馨寸步不離的跟着婆婆，護崽母雞一樣的看着閨女。你只是嘴上誇，眼睛看那我不反對。可你別上手，我閨女不能給外人抱。
安安一路上時不時要下地，李紹天背着包帶着他也累的不行。幸好還有棠棠在，這個小姑姑能幫助照看。
中午吃的幹糧，返程的時候已經是孟芷茵抱着寧寧。素馨和她坐在一起，寧寧睡了她低頭望着孫女凝思了好久。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是說外婆嗎？”婆婆是南方人，對外祖母的稱呼和北方人不一樣。
“嗯。要是當初她帶我走，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樣子？”
“媽，想辦法找找她吧，應該還在世。”
“不了。”
人在遭遇逆境的時候，大概就會想念親人。尤其是父母。聽婆婆的話指定是對生母很期待的。聽說她兩三歲生母就走了，完全沒有媽媽的記憶。只有家裏僅存的幾張照片。
明明就是期盼的目光，可開口卻是拒絕。素馨作為兒媳也不再多問，今兒陪婆婆和孩子們在外一天，感覺還不錯。有時間人就是得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媽、我去放水給他倆洗澡。”
一進門素馨換了鞋先到衛生間放水，倆孩子大了浴缸裏洗就行，這樣還方便。林媽媽也住在西面，平時也是用西面的衛生間。
“我去放，你給他倆沖奶喝。”
“好。”
給倆孩子放水洗澡，小家夥們在客廳先抱着奶瓶噸噸噸過足瘾。西面用衛生間的人太多，東面卻是李紹明不在家的話就孟芷茵一個人用。如今跟棠棠一起用。
“別亂動，媽媽給你用香皂。”嘴裏說着讓乖點兒，安安就一拍胳膊，給她來了個當臉水花。
“李紹天，用那個盆接水，把你兒子抱出去。”
李紹天反手去拿盆，供水很足沒幾分鐘就放好了水，他将兒子給抱到了這邊。分開兩小只他倆就沒那麽興奮了，他按住兒子給他洗頭。
“媽今天看着心情好一些了，辛苦你了老婆。”
“沒什麽，我時間有限，你多上心。爸把三季度票也給了，給媽她們做新衣。”
翌日一早去店裏，門口聽到噠噠噠的縫紉機響。面對姐姐素馨有些抱歉，昨兒她去玩了，讓姐姐看店。
“姐，你找個時間帶小敏去玩吧，我來看店。”
林茉莉擡頭，沖妹妹溫和一笑。“你快別多心了，我也不喜歡去玩。小敏上幼兒園就是玩了，還去哪兒啊她。”
“昨兒來拿的不少啊。”一摞做好的衣服，下去了那麽多，都不剩幾件了。
“嗯，拿走了□□件吧。尾款我都給你放抽屜裏了，你數數。”
“還數什麽啊，你收的我放心。”
姐倆說着話手上不停，素馨打開一塊兒布料，照着記錄的數據準備剪裁。這件是做長袖衫，樣式給婆婆做也很适合。
“姐，你說給我婆婆做什麽顏色的布料合适？”
“秋天嗎？”
“嗯，加裏襯，深秋也能穿。”
“那塊兒秋香色的就挺好，或者米色的。”說完林茉莉好奇發問：“又是你公公給了錢票？”
“對啊。他職位高收入多，每月不留多少基本都給了李紹天。你說說，我個新媳婦，居然給他們當家。這一年可攢了不少呢。”
林茉莉笑：“那是公婆信任你。你這家當的也好啊，吃穿都不錯，還攢下了錢。”
“我們一家四口和媽媽都是我放的用度，棠棠還小花不了多少，她們母女都是我婆婆花銷。我公公收入高，可不攢一堆嘛。”
“同志、你們這兒能做中山裝嗎？”一位女顧客掀門簾進來。
“可以的。您自帶布料還是在我這兒挑？”
“你們這兒也有布料啊？”
“有的。男士的基本都是迪卡，不用布票。女士的就多了，有的用有的不用。您可以看看，有喜歡的也可以給自己做一件。”
上回進的貨不剩多少了，處理完她要再次南下。所以遇到顧客她都會推銷，“布料沒多少了，您要是喜歡我給您打個九折，便宜點兒。”
“打折啊。”女人明顯開心。多年的供銷社制度，這種折扣的事兒都只能內部人員有份兒，她們這些沒關系的什麽時候買過便宜布料啊。
“那我看看，我也正想做件長袖衫，加裏襯厚實點兒，冷一些也能穿。”
“您看看這塊。我留着給我婆婆做的，秋香色的非常漂亮。您要是喜歡就先給您了，我們以後有合适的再說。”
“先給我啊。”
“對，顧客優先嘛。”
不為別的，就這把人捧高高的話術，頓時就讓女人失去了理智。原本這衣服可做客不做，想想家裏孩子還要花錢，就能省下來。可素馨這麽一說，她頓時就想做一件。這種被當上帝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活三十多年，第一次體驗。
秋香色的印花布，女人扯了六尺做長袖衫。“可以拿我家裏的舊衣裳拆了幫我做裏襯嗎？”
“可以，完全沒問題。不過麻煩您把衣服拆開，揪幹淨上面的線頭，這樣我們才好裁剪縫制。”
“行，行，行，那沒問題。我都給拆好揪幹淨。”
“謝謝。”
“哎呀，該我謝你們。百貨大樓的裁縫可沒你們這麽好講話。”
“這都應該的。我們店裏的衣服有任何尺寸問題，我們都包管給您改到滿意。”
“真好，以後做衣服就認準你家了。”
“不過，您這個男裝，我建議還是讓本人親自來一趟。因為收工測量因為習慣問題會有誤差，到時候如果不合适會很麻煩。”
“好，那我讓他下班過來。六點半你們沒關門吧？”
“沒有，我們晚上九點關門，在這個時間點前都可以。”
國營的營業時間一般都是晚六點，有的甚至五點半。這樣那些工作忙的人就很難抽出時間。而她們将營業時間拖延到九點，每天訂單這麽火爆跟這個也有關系。都是姐姐的功勞。
“那好，我晚上讓他過來。”
“那，同志您這邊站，我給您量一下您的尺碼。”
開口就是敬語，您、您的，将顧客捧的滿臉帶笑。這裏收工費比百貨大樓貴五毛錢，可她和所有人一樣，出門的時候覺得這五毛錢花的值。
素馨這裏有婆婆的尺碼，這布料還夠給婆婆做一件。當即将布料和尺碼放好，她繼續手上的工作。
大約五天後，這兩件衣服全部做好，她晚上回家的時候拿回了家。媽媽給她開的門，倆孩子在地上拿着報紙，撕的到處都是，倆人開心的咯咯笑。
“這是什麽啊？”媽媽開口問。
“給我婆婆做的新衣。這個顏色沒有了，我用其他的給您也做一件。”
她知道媽媽不會跟她計較，不會讓她為難。所以才每次基本都是先給婆婆做，婆媳關系很微妙，有時候是需要注意些。親媽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林媽媽這種溫柔好脾氣的，每次都推拒。
“我有衣裳，不用給我做。”說着她看來看袋子裏：“這個顏色好，跟你婆婆很配。”
“媽您喜歡什麽顏色？”
“我啊、我以前啊看到一件紫色的花布，可好看呢。不過我這歲數了，估計是不能再穿紫色的。哎呀，瞧瞧說什麽呢。我有衣裳穿，不用給我做。”
心裏有數了，素馨岔開話題。“我婆婆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跟正常一樣。”
“那就好。給她做好吃的，我公公不是送來那多肉蛋嘛。不用節省。”
“好，我知道。”
棠棠寫完作業出來，拿着卷子讓嫂子幫她簽字。“我們棠棠好厲害，居然考一百分。”
被誇了，小女孩開心的笑。之前不管考的好不好她都不敢找大人給她簽字，要是正好哥哥回來就找哥哥。如今真好，考的好了嫂子還如此誇張的誇她。
“也沒什麽了，我們班四個一百分呢。”
“不管幾個，我們棠棠都是并列第一。第一哎，好厲害的。”
李紹天也笑着摸了下妹妹的頭發。“我們棠棠就是棒，比哥哥小時候都厲害。”
“真的嗎？”
“真的。”
哥哥跟她是同父同母，跟哥哥比較讓她有了實質的對比對象。哥哥可是考的重點大學，這麽說她也能考重點大學。也能給父母争光。孟芷音從那邊過來，棠棠帶着怯意看向媽媽。剛才習慣了，沒找媽媽簽字她不會生氣吧？
“乖，我閨女真棒。”
棠棠一下就開心了，媽媽真好。“媽媽，我下回還考一百。”
孟芷音摸摸閨女的發頂，目光慈愛。“沒關系，考多少都是媽媽的乖女兒。”
孟芷音牽着閨女出去，和林媽媽在外頭看孩子，棠棠開心的跟倆孩子玩。屋裏素馨拿出了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李紹天抓緊時間去洗了澡，出來走到老婆身後。“你每天都忙什麽呢？”
“給開廠做準備。”
“現在？會不會太早了些。”
“不會。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不然機遇到眼前也把握不住。”
“老婆，我感覺你結婚後變化好大，以前基本都不會考慮這些的。”
素馨回頭：“不喜歡？”有些男人不喜歡事業心很強的女人，但她的本性絕不會變。婚姻，都得排在事業之後。她在經歷懷孕生産養育只有對雙胞胎感情很深，但也不能讓她放棄事業撫養孩子。
“沒。”李紹天笑笑，低頭飛快的親她一下。“認真的女人也非常迷人。”
素馨笑了，家庭事業她想兼顧，這兩者沒有沖突最好。“把頭發擦幹，水都滴我身上了。”
“好，好。我看着孩子，你也先去洗澡吧。”
“嗯，等我畫完這個就去。”
家裏氣氛很和諧，素馨去洗澡之前先将給婆婆的衣服拿給她。婆婆拿到後沒說話，素馨以為是她不喜歡。
“樣式不喜歡還是顏色，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另做。”
“不是，挺好的。我去給你拿錢票。”
“不用。我這布都不用票。咱們都是一家人，提錢就外道了。”你前夫那麽高的收入都在我這兒呢，我得照顧好你啊。
“謝謝。”
“不用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
婆婆應該能猜到公公的舉動，她沒問素馨也沒說。店裏剩餘的布頭給兩小只做了秋天的衣服，又給棠棠也做了一身。
“媽、這是您的。”
林媽媽心疼閨女，卻又十分高興。“我的不做也行，我有的穿。你一天天這麽忙，掙錢不容易。多攢些，以後養倆孩子，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以後我和李紹天都會掙，日子不愁。”
說着她站到媽媽對面，非常鄭重的擁抱了下媽媽。忽然間的情緒外露，讓林媽媽還擔心了下。接着聽到閨女的話，她又笑了起來。
“媽，家裏其實您最辛苦。帶倆孩子還做家務。我真的非常感謝您，要不是您我根本沒法放手做自己的事兒。”
“這孩子，跟媽還這麽外道。”
素馨沒再多說，算計着年底買了房子帶媽媽去看。讓她親自看到，那比現在說什麽都強。房子，安身立命之根本。有了安定的住處，人才能有底氣，才能放心的過日子。
大家都開始忙碌後午飯就是棠棠給林媽媽往回帶，每天早晨都會說好要買什麽。小女孩每天放學先去食堂，也給家裏解決了大事。
看到嫂子又給她做了換季的新衣服，女孩開心的抱住了素馨。“嫂子，我太喜歡你了。”
“去試試，不合身我再給你改。”
壓花邊的翻領外套，搭配燈芯絨的褲子，小女孩穿可愛活潑。試了試正合适，棠棠穿着新衣在大家面前轉了一圈。非常期待的眨巴着眼睛。
“怎麽樣，漂亮嗎？”
素馨先豎起大拇指：“非常漂亮。”
林媽媽也誇：“你嫂子手藝好，關鍵是我們棠棠長的漂亮。這長大了絕對的大美人，不知道迷倒多少男孩子。”
素馨嫁過來一年多，棠棠的性子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大轉變。以往內向膽小的女孩如今活潑的多，笑容帶着自信，都是人誇出來的。
“媽媽，你看嫂子給我做的新衣服。”
“好漂亮，我閨女就是好看。”
素馨店裏的布料全定了出去，十月底她和林鋼一起南下。經濟特區用日新月異來形容一點兒不誇張，隔了沒多久再來，這邊做批發的已經多了好多。一座座廠房在建，有些簡易的已經投入使用。
“哇，這發展太快了吧。”林剛感嘆，這真是萬丈高樓平地起。
“你這回不能再賣絲襪，想好賣什麽了嗎？”
“不知道啊，二姐你給點兒建議吧。”林剛這家夥，如今這态度十足小弟模樣。
“你的資金怎麽樣？”
“給老頭子還回去一半，我本金加攢的錢，跟上回差不多。”
“棉襪。”
“啊，還賣襪子？”
“如果資金充足，可以進一部分絨衣。”
“哦，好。”
姐弟倆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倆人在招待所開了兩間房。林剛原本想着開一間省錢，奈何他姐不樂意。素馨心道：姐不差這幾個錢，才不跟你住一間房。
招待所裏收拾下東西，翌日一大早兩人去了集散地。這裏已經搭起了棚子，下雨的話可以遮一下。
素馨在其中轉悠、問價，這回來多出好多從港島帶貨過來的人。布料也很多家，可以自由挑選合适的。
“哎，靓女要不要成衣？”男人操着一口光普，講話語速放慢，素馨能聽得懂。
“成衣？”
“對，價格便宜啊。只有普通一半的價。”
“我先看看貨。”
如果合适的話也可以賣，這時期就是這樣，什麽掙錢就做什麽。她準備以後做服裝，所以看上的基本都跟這個有關系。別人做的成衣，為什麽價格如此便宜？
還想打探一下底線，結果拿到貨她一眼就看出門道。前世她可是專業從事這個的，這些別想騙她。這成衣樣式太開放，跟這個時代明顯不搭。雖然看着很新，但她确定不是新的。
“二手貨？”
“哎呀，靓女是內行哦。”男人開口就是誇贊。“雖然是二手，但絕對是最好的貨。九成新的東西。只不過……哎呀你是內行我就不說虛的，這衣服從歐洲過來的，樣式太新潮，好多人都接受不了。”
其實是他不願意太便宜出手，俗話說沒有賣不出去的東西，只有賣不出去的價格。這衣服面料做工都非常好，太便宜的話他不賺錢。可稍微高一些就面對的是那些講究人，這衣服樣式讓人無法接受。
誇張的衣擺，誇張的配色、這潮流怎麽也得到九十年代才能行，這個時代能接受這價格的可接受不了這風格。就是圖便宜的，也只不過想着便宜瞎穿。
“價格再低一成。”說完看男人皺眉，她接着道：“我得修改一下，不然沒法賣。”
他接觸的最高的一個比素馨給的還低一點兒，那價格他就不掙錢，白過一道手的事兒他不幹。但素馨這價也是傷筋動骨，不掙幾個錢。
“你考慮一下，賣貨最怕積壓。如果過了十一月，今年你出不了手，光是儲藏就是一筆。這裏的氣候濕熱，要是長毛或者發黴，你可要砸手裏。”
“靓女，你可真會說。”男人一狠心一跺腳，“就這價，給你了。”
除去要進的布料，她用極低的價格進了這一批二手服裝。怎麽改，她看過後已經有底。這些衣服做工和面料都不錯，只要稍加修改，就能适應這個時代。
這衣服新的全是大牌。這些倒騰的人基本不會消殺提高成本。這她手裏等回去這是第一步，消毒殺菌，改變款式。告知、讓顧客自由挑選。這衣服面料好，她預估許多人都不會介意。會好賣的。
“姐，你這麽多貨，走托運嗎？”
“嗯。你去雇輛三輪，送火車站。”
“好。”
有市場就會催生行業，短短時間這裏已經有專門出租三輪的地方。林剛找了車子過來，他騎車在前頭，素馨在後頭跟着走。遇到上坡就幫着推一推。
姐弟倆将貨物運到火車站，買了車票後随車托運。托運這邊人不少，看來有許多人有做小商販的意識。又或者是好多待業青年不好安排工作，不得以來做這個。
等車間隙姐弟倆去吃了碗面，路上還買了不少吃的。一路風塵仆仆回到京都，又折騰一番去取了托運的東西，雇了三輪拉回店裏。
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林剛搬貨，将東西搬進去後他滿臉疲累。“不行了，我要回家睡一覺。”
“走吧，明兒見。”
林茉莉關切又心疼的問妹妹：“沒買到卧鋪？”
“嗯。去的時候中途補了兩張上鋪。回來的時候沒補上，一路坐硬座回來的。”
“太受罪了。啥也別弄了，你趕快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好，姐再見。”
“再見，明兒不用早起，好好睡個懶覺。”
望着妹妹的背影，林茉莉滿眼心疼。知道妹妹這生意掙錢，可她這錢掙的也辛苦啊。不過付出都有回報，這一批又是一大筆。想想錢，那渾身都是勁兒。
素馨回家是下午七點，進門先不吃東西，趕快到衛生間先好好洗了個澡。一路風塵，這徹底洗洗才算舒服。
晚飯就吃了一碗粥，媽媽看她累，催她早點睡覺。孩子李紹天帶着，她早早的上了床。回到家放松了，一覺睡的很香。再睜眼已經是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