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醫院裏婆婆在照顧孫子, 林媽媽帶着寧寧回家，素馨坐車去了學校。李紹天三天沒回家了，小組作業這麽麻煩嘛。現在做完了沒, 完事了喊他晚上到醫院去陪床。
倒了一次車到他大學門口, 時隔差不多一年再次來到這裏, 她的心情也完全不同。上一回是一心籌謀，如今卻是簡單的多。
沿着記憶中的路前往經濟系教室, 路上迎面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紹天和趙若雅結伴而行，趙若雅不知道在跟他說什麽。
“李紹天，你忙完了嗎？”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別帶着情緒處理問題。
李紹天聽到她喊，擡頭趕忙沖她走來。“你怎麽來學校了？”
“安安肺炎住院了, 你晚上如果能抽出時間的話，到醫院去替媽媽。”
“安安住院了？”李紹天急的什麽都再顧不上，手裏的資料一股腦塞給身旁的趙若雅。
“走，在哪個醫院啊？”
“婦幼保健。你先過去吧，我得去趟店裏。”
“你不去醫院？”她看起來非常正常, 一點兒不高興都沒有, 讓他想解釋都無從開口。
“店裏很多事, 我得先去處理一下。”
素馨冷靜回他，公交來了上車去店裏。他自己趕去醫院, 進病房後安安已經輸完了液體, 他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講話聲音壓的非常低。
“剛睡着。”
“媽、醫生怎麽說？”
“肺炎，住院大概得一周到十天。你也真是不湊巧, 這種時候偏好幾天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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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巧了。”
“你怎麽了, 感覺不高興？”
“素素剛才去學校找我。”沉吟許久，他輕輕嘆了口氣：“感覺她回城以後變了好多, 有時候我都不知道她的想法。”
“哪個女人結婚前和結婚後帶雙胞胎還能不變的？今兒我單位走不開，你岳母在家帶寧寧，她一個人抱着安安來的醫院。我到的時候她一個人抱着孩子蹲在地上，腿麻的都站不起來。孩子病了一直在哭鬧，我換她後她一瘸一拐去的衛生間。”
也不多說誰是誰非，只是跟他說具體情況。李紹天其實脾氣也不是特別好，之所以能跟素馨這麽長時間沒大吵。
一是素馨剛開始就用了點兒計策讓他心生愧疚。二、他媽媽絕對功不可沒。雖然平時不多話，但關鍵時候都能站到女性的角度，而非婆婆。
“她累了生氣正常，我倒希望她對我發脾氣呢。以前在農村的時候，她會害羞吃醋，會很在意我、如今卻是做什麽都好像不帶多少情緒。”
“怎麽說？”
“就是那種公事公辦的感覺。我們是夫妻，我們對孩子有養育責任。我也說不好。按說她一個人在醫院那麽辛苦肯定情緒不好，可她在學校碰到我也沒跟我吵架，開口就事論事，說完就上了公交。”
噗呲、孟芷茵笑了。“你被她影響，她卻不受你影響，你失落了？”
李紹天撇頭躲避媽媽的視線，他不說話媽媽卻不打算就這麽過去，開口詢問，卻是用的肯定語氣。
“被人不在乎的感覺不好。”
李紹天不再說話，其實從在學校裏再見她開始，他就敏銳的感覺到她的改變。一招以退為進讓他負責，以往沒主意的女孩，如今做事目标明确。
自信，大方，好像做什麽都能十分從容。
聽媽媽說她今天一天在醫院裏一個人抱着孩子，連上廁所都沒時間。安安病了還一直哭鬧，她被折騰一天應該情緒不好，但在學校裏看到他，她依舊很冷靜、看到他跟女同學結伴而行，連一絲吃醋不快的情緒好像都沒。
是不在乎他吧？她那麽努力的工作，是想讓自己進退有度，應對得宜吧。不管生活發展到哪一步，她都能從容應付。已經不會因為他而影響心緒。
她變的更好了，可他卻如此失落。好像一腔情緒倒在了空氣上，讓他無力。
“媽你回家吧，晚上我在這兒。”
“你一個人能行嗎？”
“素素都行，我沒道理不行。”
“那我走了，我明兒還得去單位。你岳母說她來醫院照看安安，早晨應該會給你帶飯過來。”
“那寧寧怎麽辦？”
“素素說帶店裏。她收了很多單，答應人家的不能不做。”
“好，我盡量抽時間過來。”
“你有時間先去素素那邊幫她帶寧寧，安安這邊醫生說輸了液已經控制住了。”
“好，知道了。”
養孩子最怕生病，一個孩子生病能鬧的一家子人仰馬翻。翌日素馨帶寧寧去店裏，林媽媽提着早點去了醫院接替女婿。
“安安晚上沒哭鬧吧？”
“哭了幾次。沒事，我能哄得住他。”
其實一晚上基本沒睡，孩子生病了不舒服，他一直在關注孩子。孩子已經醒了，他抱着兒子在窗戶邊個他看外頭。林媽媽将早點給他放桌上，從他手裏去接孩子。
“來，安安跟姥姥啊。”
平時非常乖巧的小家夥今兒居然扭頭不要她，緊緊的摟着爸爸的脖子。李紹天輕輕拍拍兒子的小屁股，開口哄他。
“爸爸得去學校，等下午爸爸就來陪安安好不好？”孩子還是不樂意，他繼續哄：“你乖乖的啊，爸爸很快就來的。乖啊，安安乖。”
林媽媽也伸手逗孩子：“跟姥姥哦，平時不都是跟姥姥的嘛。”
倆大人哄了半天孩子才終于同意，被姥姥抱着乖乖的跟爸爸揮手。李紹天出去坐公交去學校，昨兒出來的時候沒騎車。他車子借給同學了。今兒得去要回來，孩子病了他就是晚一些也得來回跑。
素馨帶着寧寧在店裏，過來的時候她把嬰兒車也帶來了。這回方便了，寧寧坐裏頭小敏坐凳子上逗她玩。孩子不悶有玩伴就能坐得住，她們姐倆得以低頭工作。
下午李紹天過來的時候她剛做好一件裙子，交給姐姐讓她熨燙。看到他進來，她面色如常。
“寧寧睡了。你休息下帶閨女回家，等下我忙完今晚我去醫院。”
“還是我去吧，我過來就是看看閨女，她沒鬧你吧？”
“沒，跟小敏玩的很好，挺乖的。”
“你大概還得多久？”
“半小時，我做完手裏這個就好。”
“那我等你。”
兩人講話好像很正常，但敏銳的林茉莉還是察覺出了不對。這兩口子太客氣了，客氣的不像夫妻。
等素馨工作完倆人出門的時候依舊如此，她客氣的給他掀門簾，他客客氣氣道謝。素馨抱着寧寧，他推車過來帶她們母女倆回家。
“去醫院看看安安吧？”他開口問，心裏惦記兒子。
“先回家。”
“……好。”
沒多餘的話，他騎車将她們送回了家裏。接過閨女抱着上樓，進門後他沒換鞋，将閨女遞給她。
“我去醫院陪安安。”
“好。”
她們進門沒多久婆婆也回來了，棠棠也背着書包回來。讓棠棠陪寧寧玩，她到廚房去做飯。
林媽媽被女婿替換了回來，正趕上她做好了晚飯。看看時間，這個點沒公交了。
“媽，安安今天怎麽樣？”
“不燒了，醫生說很好，沒事的。你放心，安心忙你的。”
晚飯是玉米糊糊，她往裏打了個雞蛋。她做飯的手藝一般，做的飯也就是能吃。但家裏誰都沒挑剔，孩子病了家人又忙，吃口填飽肚子就行。
李紹天白天上學，晚上去醫院照顧兒子。素馨同樣白天工作還帶孩子，晚上寧寧睡了又抽空畫圖。甚至将活兒帶回了家，在家裏剪裁。點燈熬油的忙着工作，答應的單子都得在時間內交付。
看她晚上還在家加班，媽媽主動說晚上她來照顧寧寧。“你安心工作，孩子我來帶。要不明天我在醫院，不用紹天來回跑，讓他晚上回來帶寧寧。”
“媽、您晚上安心睡。安安寧寧都不用管。您本來就睡眠不好，帶着孩子根本沒法睡。孩子病了，別再把您累着。你晚上好好休息，別管我。我年輕着，晚睡會兒沒什麽的。”
“孩子已經好了，在醫院白天不怎麽鬧，很好帶，我沒多累。還是我晚上帶寧寧吧。”
“不用。您已經夠辛苦，寧寧我帶。快去睡吧。”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看閨女如此拼命工作，林媽媽深深嘆口氣。想跟閨女說別這麽拼，可看閨女已經低頭劃線，她又怕打擾她，說話淨浪費時間。
林媽媽出去将晚上的牛奶給她熱了送進來，又默默的退出去。躺床上閉着眼睛數羊讓自己睡覺，別真折騰病了給孩子們添麻煩。
素馨将帶回來的兩件裙子全都剪裁好，單獨用兩張紙包着以免弄亂。忙完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她這才去洗澡睡覺。
她做事有自己的主意，沒多注意其他。這晚李紹天去接她，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承認她比他更能忍，或者說比他更冷靜。
“安安在找媽媽。咱們先去醫院吧。”
“不行。”迎着他有些惱的臉，她這回開口解釋。畢竟他都說出口了，沒跟她打啞謎，她也該出口時就說話。又不是沒長嘴。
“醫院裏很多生病的孩子，寧寧去了怕傳染。先回家，把寧寧給媽帶，我跟你去醫院。”之前媽媽帶寧寧去醫院她就很擔心，不過沒說。怕媽媽自責。
“好。”
閨女交給婆婆看着，晚飯棠棠去食堂打飯回來解決。他們兩口子從家裏出去又到醫院，安安看媽媽來了，開心的老遠就沖她伸手要抱。
她腳步輕快跑到兒子跟前，伸手将小家夥抱過來。用額頭貼貼孩子，确認不發燒了。
“你個小壞蛋，怎麽忽然就病了，吓死媽媽了都。”
“媽、”
“有沒有乖乖吃奶，沒哭鬧吧。”
這話孩子當然不會回答她，林媽媽也不接話，用眼神看向李紹天。李紹天也不是個特別不張嘴能怄氣的人，媳婦跟他來醫院了，他此時趕快過去一起逗孩子。
“晚上還是會哭，要找媽媽。旁邊大姐說孩子病了就是很纏人，都是想要媽媽的。”
“媽媽晚上在這兒陪你哦，你可乖乖的，不然媽媽要打屁股。”
林媽媽拒絕了女婿要送，她自己坐車回家。“你們照顧安安就好，寧寧交給我了。”
“謝謝媽。”
“不用這麽客氣。”
林媽媽沒再說，晚上讓小兩口都在這兒，有什麽不愉快不高興的說說，說出來就沒事了。隔壁床的正好今天出院，病房裏就只剩安安一個病人。
李紹天去買了晚飯回來，她拿着小碗想着弄一些出來喂孩子，爛糊的稀粥裏加了雞蛋，将蛋黃搗碎給孩子。
“我來喂他，你吃吧。”李紹天搶走了她手裏的小碗，神情在正常不過。
素馨默默吃飯，看着他喂兒子。父子倆你來我往的，糊的小家夥滿嘴都是。這人，有時候覺得還算心細，剛這麽想就會給她展示他粗犷的一面。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是安安臉上有東西。”
“哈哈、等下吃完我給他洗。”
以為就這麽打哈哈過去就拉倒，結果晚上哄睡了孩子，素馨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了。
“你這兩天在鬧什麽別扭？孩子病了我抱着孩子輸液，憋的廁所都沒得上。我還沒生氣，你怎麽反倒惱了？”
“我哪兒惱了？”他還想不承認，畢竟媳婦這話一出口，他怎麽做好像都不占理。雖然他聽到孩子病了後也立馬來了醫院，這幾天一下課就趕快往這邊跑。沒推卸責任，也在努力照顧孩子。
“我就是擔心安安，心疼孩子。”
“心疼安安？”素馨語氣戲谑，但充滿了壓迫感。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他頓了下，看孩子睡的很沉，今兒大概媽媽在身邊的緣故，比昨兒好哄多了。
“你是不是原先打算，如果我們的婚姻維持不下去的話、想将安安給我，你自己帶寧寧？”
還是問出口了。他又不傻，怎麽可能發現不了她的心思。而且她跟原身變化太大，她沒原身那溫婉好脾氣。能不跟他發火，是因為沒必要。他感知沒錯，她就是變了。而且也不打算掩飾，不會學原身。她和原身相差太大，這種摩擦是不可避免的。她不打算改變，端看他要如何。
“是。如果你現在不想跟我一起生活了，我希望你能将倆孩子都給我。”
他和原身之間的愛情，素馨自認為自己可能永遠也做不到。她不是原身那種多愁善感的性子，也做不到原身那種以愛人為中心。她就是她，獨立，自主，感情都得排在理智之後，他不喜歡也沒辦法。
她如此坦白，以為他會生氣。其實他卻是松了一口氣，她愛孩子，兩個都愛。這幾天如此是她如今很理智，知道醫院有人照看，孩子沒事。他也是沒想明白，妻子如今那麽冷靜的人，怎麽會因他而遷怒自己的孩子呢。
愛人先愛己，一個人如果連愛自己，讓自己開心的能力都沒有，她覺得不算一個合格的父母。她想要努力讓自己自信、那就得有游刃有餘對待生活的能力。不論現實如何變化，她都能應對。
不會崩潰，不會歇斯底裏，不會對他患得患失。不會因為任何事要死要活。不會因為他的行為而影響自己。
你能平靜的跟我交流，我就會跟你說我的意見、處理方法。你要是鬧別扭，那我就當你不存在。一個不大不小的事件，他表現的讓她還算滿意。沒有吵架，沒有冷戰，只用一天時間就消化了情緒，跟她好好溝通。該他的責任從不推诿，白天黑夜熬着也沒發火生氣，依舊耐心的照顧孩子。
“倆孩子也是我的寶貝。”
“那很好啊。”我們有共同的目标，這樣不是合作愉快嗎？“是我如今讓你不滿意、不喜歡？”
“沒有。”他一下子就洩了氣，好像自己在無理取鬧。“你很好。”
素馨躺下睡覺，她在另外一張空着的床上。這床病人今天剛出院，如今暫時空着。對于李紹天的煩惱她也沒辦法，她不是原身，做不到原身那樣一切以他為中心。就算他介意，她也變不成那樣。如果他不想跟她一起生活了，她如今的收入能養得了倆孩子。
她躺下半天沒聽見動靜，再睜眼他還雕像一樣坐在那沒動。她翻身不想再理他，迷迷糊糊間身旁有了動作，然後她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林素馨……”
“說。”
“算了，你睡吧。我跟你說，那天我車子被同學借走了，是出來的時候路上碰到的趙若雅，小組作業我跟她不是一個組的。她在跟我說班裏的事兒，我下學期決定不當這個班長了，忒麻煩。”
“嗯。”
你就這麽不在乎嘛，還是那麽信任我？我希望是後者。伸手緊了一下，将她緊緊的抱着。她都已經迷糊的跟周公在拔河了，他又悠悠的很小聲的自言自語。
“我很愛兩小只。”其實他很想說那三個字，可還是有些說不出口。只好變相的說另一個，借着孩子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他不是不喜歡如今她自立自強的樣子，他是恐慌她如此理智，好像完全對他沒感情一樣。
回應他的只有均勻的呼吸，素馨對于他所為沒生氣。對于她的改變，他雖然在別扭，但該做的一點兒沒落。白天上學晚上照顧生病的孩子，他從來沒回避自己的責任。她和原身差距太大，這種改變和接受都需要時間。她能感受到他的愛意，她自己也在調整，希望這日子能和諧。
他默默的摟着她，多希望她還和以前一樣，滿心滿眼的都是他。但又覺得她現在這樣更好，更有魅力。
變的更優秀了很好，可我希望我們之間有愛，婚姻應該不止責任。他一個人睡不着想了好久。安安在醫院住了八天，家人輪流着照顧。生怕把媽媽累病了。他們年輕，經得住。
他們兩口子白天要工作要讀書，素馨提議晚上倆人輪流在醫院。被李紹天拒絕了，他每天晚上過來陪兒子。我是男人，體力比你好，放心，我能照看得了他。
孩子住次院，幸好家人多，不然一個人那可真的要累倒。這天是周末，他上午辦了手續和岳母帶孩子回家，傍晚的時候林媽媽開口提醒。
“紹天，該接素素了吧？”
“哦，好，這就去。”
他騎車去接媳婦，素馨在店裏剛給兩個顧客拿了成品。面對顧客的時候她笑顏如花，活力四射。透過玻璃窗看着她明媚的臉，自信的她看起來更加有魅力。低頭的時候溫柔纖細，跟顧客講話的時候游刃有餘自信滿滿。
她變的很好，可就是再也沒了當初那股濃烈的愛慕。冷靜理智，做什麽都目标明确。被兒子生病折騰一天，看到他跟女同學走在一起都沒有失去理智，講話依舊條理清晰。
他站在窗外沒急着進去，看來她還有的忙。林茉莉抱着寧寧提着東西從胡同那邊走來，過來跟他打招呼。他伸手将閨女抱過來，小家夥看到爸爸很開心。
正說話間的工夫，店裏進去一個男士。男人做的是襯衫，脫掉外套試衣服的時候滿臉喜悅，透過玻璃窗都能聽見他在誇獎。
“做的真好。不是我說，素馨同志你手藝真好。一樣樣的布料，你這裏做的就是比百貨大樓好看有型。”
“您滿意就好。一件襯衫一條西褲，剩餘百分之四十，您付一下。”
“好。”
他小聲的問大姨姐：“素素是不是經常被誇？”
提起妹妹，林茉莉與有榮焉。“對啊。素素好厲害。小時候她就很有靈氣的，能畫出很好看的圖。如今她算是有發揮餘地了，做的裙子非常受歡迎。”
如果你在意的女子卻不在意你，那你該怎麽辦？這個問題他問了自己很多遍，在這一刻終于有了答案。
不要太在意自己，而是要在意她。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的喜怒。讓自己變的更好、成為她離不開的左膀右臂。
“老婆、忙完沒、回家了。”
“等我兩分鐘。”
“好。”他抱着閨女笑呵呵的等待，等她把事情都理順，拿着包才一起出了店門。
她抱着寧寧坐後座，他在前頭一邊騎一邊跟她說話。“醫生說安安基本沒事了，不過還是需要注意，要多給孩子喂水，別讓他太長時間哭泣。”
“喂水是防止上火，哭也能引發孩子生病嗎？”
“好像長時間哭也是不好的。沒關系，安安回家了，晚上能跟媽媽一起睡，他不會哭的。”
“我晚上還得裁件上衣。”我也想多陪孩子，可是工作不能落下啊。
“我帶着，只要你在身邊就好。”
“哦。明天你有早課嗎？”
“要幹嘛？”
“我有事得去趟百貨大樓，你早走的話順路帶我過去。”
“好。”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下車的時候又看了兩眼，接過閨女抱着上樓，又回頭看了她兩次。
“你幹嘛？”
“我的表現，你覺得能給我打幾分？”
素馨想了想，在門口給他伸出一個手指頭。李紹天懵了也急了，他不至于這麽差吧，才一分？
他想追上去問，可是已經進了家門，他媽和岳母都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只好忍着，等晚上他給倆孩子洗澡，沖了奶哄睡倆孩子後才算安靜下來。
一轉頭，他看到老婆在客廳燈光下低着頭認真工作。光暈照着她的側臉，眼波流轉間可見心無雜念。
她在努力為生活打拼，她在努力為自己所為負責。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有資格說其他。
雖然他也每天起早貪黑，學習、生活、帶孩子，自從結婚他也在努力适應當一個爸爸，做一個丈夫。可這些還不夠，他應該做的更多。
素馨在忙碌着暫時不睡，他也拿出了書開始用功。要考試了，之前安安生病他請假落下的課都得補回來。
先謀生再謀愛，這個道理他以前也懂，但這一刻更加深刻。現在他還在靠着父親，可很快他就得成為這個家的頂梁柱。想要老婆為他調動情緒，他需要有足夠的資本。不然一天天的忙着掙錢，哪能顧得上他。
父母退休會越來越年邁，孩子養育需要更多資源。他肩上如此重擔，有想七想八的時間，不如現在就想想以後要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