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我先看到的, 這個紫色是我的。”
“兩位不用争，這塊夠做兩條裙子的。”倆人居然因為一塊布料吵起來了，素馨趕快過來勸架。這塊紫色的的确漂亮, 她也很喜歡。不過如今開店, 好看的當然都賣錢。
“不行, 我不要跟她一樣的。”
“切，誰稀罕, 我也不要跟你一樣的。”
開頭嫌棄的那個是個瘦高個，後頭講話的有些肉肉的可愛。可這倆一開口互相嫌棄，誰也看不慣誰。這生意做的, 林茉莉臉上滿是愁。這可怎麽辦，難道到手的生意要黃？
“布料還很多, 要不兩位再看看別的？”她試探性開口，給這麽個建議。
“不要。”這倆異口同聲，這回意見一致。“我就要這塊兒紫色的。”
林茉莉無語了，一臉生無可戀。你倆要鬧哪樣，就做件裙子而已, 這是跟誰置氣呢。結果不還是我為難, 這怎麽解決。
素馨噗呲一笑, 過來當和事老。“兩位別急，別氣。咱們是來做衣服找快樂的, 不是生氣來的對不對。”
她這麽一說, 那倆總算緩和了些。不過對于布料，依舊絲毫不讓。瘦高個先開口：“我看中的, 我要這個。”
可愛女生也趕快說：“不行, 我就要這個。”
“我的。”
“我的。”
眼看又要吵起來，素馨趕快站到了她倆中間。“別吵, 別吵。這布夠兩位的。你們喜歡，那就各做一件。”
“我不要跟她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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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稀罕，我也不要跟你一樣的。”
“這樣、”素馨給出指導性意見。“兩位都要這紫色布料，但我給兩位做不一樣風格的裙子。兩位看怎麽樣？”
“我要好看的。”
“我也要好看的。”
“當然。”素馨依舊笑着，做生意嘛就是要和氣生財。“這位女同志應該是工作了吧，給您設計大方穩重的。”
說着對着年輕可愛妹妹。“我覺得您的長相氣質更适合甜美風，你看我這個怎麽樣？”
她剛畫的圖，兩人過來一瞧，頓時愛不釋手。兩張都很好看哎，一件簡潔大方，知性淑女風。一件甜美可愛，看到就感覺像吃了糖一樣。
“我都喜歡怎麽辦？”
“我也都喜歡。”
林茉莉剛想說你們挑适合自己的，那邊素馨笑着開口：“可以都要。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自然是全都要。”
“好，這兩件我都要。”
“我也要。”
不過了？林茉莉腦海中閃過這仨大字。一件裙子怎麽也得十幾二十塊，兩件一個月工資都不夠。你倆這一次做兩件，那這個月喝西北風？
“大不了一個月蹭飯。”
“哼，我媽會管飯的。”
看來倆人家境都還可以，聽這話音就是不用交家用，而且還能在家白吃飯不會被趕出門。不然不敢這麽幹。
紫色、粉色、這倆互相看不慣對方的人，挑布料的眼光卻是一模一樣。但最後選款式的時候卻是完全相反。顏色一樣款式不一樣。
素馨利索的給人量身，登記後倆人掏錢付定金。百分之六十的定金，這種情況很少會出現定了不要的。就算反悔不要，定金不退，她将衣服便宜賣掉完全不虧。
一天出了十多單，傍晚的時候記下一單後林茉莉都呆了。驚喜過後不由的笑出聲來。妹妹帶回來的布料是很好，可她那口齒更是伶俐。
“素素，感覺一從你嘴裏過，普通布料都染上了霞光。”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姐你是想這麽說吧。”
“哈哈、”林茉莉指着她：“你啊、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嘴頭這麽厲害。”
“以前不是有老頭子壓着，不敢嘛。”
“哎，真是。小時候大聲說話都會被他呵斥，咱倆在家講話都是小聲的。”
“咱們養小敏和寧寧一定不能這樣。”
“嗯。女孩子要給很多的愛，很多的支持、包容，才能性格大方。膽氣足，才能不什麽事都想着忍讓，結果換來對方得寸進尺。”
“姐、”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都過去了。我們的未來靠自己，要相信前路一定有彩虹。”
“嗯，姐信你。”
她拿着筆又細致的描了下設計圖，然後将它貼在櫥窗上。久等不來李紹天，她出去自己回家。一進門媽媽就跟她說，李紹天打電話回來了，學校這幾天有事兒他晚上回不來了。
“我去做飯。”
媽媽抱着寧寧，“你陪孩子玩，我去做。”
倆孩子在地上玩，你也能坐着躺着休息一下。“我做。”
晚飯簡單，粥已經熬好，她切了菜炒了個酸辣白菜，發好的面加……得，她不會蒸饅頭。白菜能湊合瞎炒，饅頭這種技術活兒她真弄不了。
“媽、以後別在家蒸了，食堂裏買吧。”
林媽媽就知道她不會，笑呵呵的跟她換。“不用。你回來看着孩子，我一會兒就弄好了。”
其實記憶裏也有做饅頭的，可記憶跟上手那還是有些差距。她不想糟蹋了媽媽發的面，只能過來看孩子，讓媽媽去弄這面團。
媽媽在廚房忙碌，她看着倆孩子，就這麽一會兒發現這活兒真的好累人。這倆怎麽沒一會兒安生的，原先乖巧的寧寧如今也好動的很，哥哥幹嘛她幹嘛，一個撥浪鼓倆人開始搶。
安安拽着下頭的把，寧寧拽着上頭那倆揮舞晃動的繩子。倆人誰都不讓，都在啊啊的叫。
“啊、”
“呀、”
“媽、”
“爸、”
這急的，爸媽都喊出來了。素馨趕快上手，光語言已經不起作用。“乖，安安這個給妹妹，你拿這個玩。”
“啊、”
兒子不讓，沖她喊着滿臉寫着拒絕。她怕閨女的小手被繩子勒破，趕快又勸閨女放開。結果小家夥跟哥哥一樣，抓的緊緊的不松手。
“啊、”
“嗨、你們倆想找揍是不是？我這暴脾氣。”
媽媽回頭瞪她：“當媽的人了，跟孩子們耐心點兒。”
她嘆口氣，轉頭去掰閨女的手。“乖，你再跟哥哥這麽拽，你的小手手要被勒破了。”
“要。”
寧寧居然喊出要字，她楞了一秒無奈的笑。這小閨女，小時候明明很安靜乖巧的，這怎麽如今也這麽犟。
“閨女啊，你手真不疼嗎？”
“啊、”
十個月了，寧寧越長越像洋娃娃。淺色的頭發卷卷着，幾縷發絲俏皮的在額頭，不論你怎麽弄它都不動地方。大眼睛像是幽深的寒潭，鼻梁高高肌膚白皙。
“放手，把這個給哥哥，媽媽帶你去拿其他的玩。”
“啊、”
還是拒絕，素馨也無語住了。就這麽一點兒大的小孩子，怎麽一個個比驢還倔。
“安安，你放手，把撥浪鼓給妹妹。乖啊，再這麽拽妹妹手要拽破的。”
實在不行她上手了，倆人總得有一方退讓啊。她掰開閨女的小手，避免她被嘞破皮。
拿着另一個撥浪鼓給閨女，想着小孩子嘛手裏有一個就好。結果她閨女不買賬，哇的一下就哭了。
“別哭。我的祖宗，這不是一樣的嘛。”
“啊、”
安安拿到自己想要的了，兒子乖乖的沒哭，她讓兒子坐好，伸手将閨女抱起來哄。
“好了，好了，這不是一樣的嘛，不哭了啊。你看，跟哥哥的一模一樣啊。”
終于一人一個撥浪鼓哄好了，她出了一頭的汗。這倆臭孩子，再大點兒不得反天啊。
正當她一個頭兩個大的哄孩子，婆婆開門回來了。衛生間裏洗了手出來，給她分擔了一個，抱走了寧寧。
她倆看孩子林媽媽做飯，吃飯的時候一人抱了一個。林媽媽解開圍裙：“你們先吃，把孩子給我。”
“媽，我抱着他吃也行。”
“能行嘛？”
“能行。”婆婆不吃晚飯，她吃的也不多，抱着孩子一會兒就吃完了。不然每次都讓媽媽最後吃，她心裏過意不去。
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拿勺子吃飯，小家夥如今能聞到飯香，看大人吃飯就饞的要吃。那邊寧寧也要，孟芷茵舀了一點兒在喂她。
素馨也拿着勺子喂兒子吃粥，媽媽熬的非常細膩入口即化，小孩子也可以吃。平時都是林媽媽在喂，她喂的少。
“哎、唉、”
聽到她喊林媽媽就趕快上手，可安安還是将飯碗給扒拉倒，飯撒的桌子上地上全是。
素馨一看這髒亂的情況不由的自責，平時媽媽帶倆都沒事，怎麽她自己帶一個都差點兒出事。幸好她撤的快，不然孩子的手要是整個都伸進去，要燙了孩子的。
“我真是太笨了。”
林媽媽已經去那東西收拾：“不用說這種話。帶一個孩子都難免出錯，何況這是倆。平時都我喂的多，你這都是沒弄慣。”
婆婆默默的往後撤了撤，讓孫女跟飯碗拉開距離。“小孩子三歲前都是很難帶的，出差錯也難免。都是尋常。紹明小時候就扒拉過飯碗，到現在脖子上還有個疤。”
“是嘛。”
倆媽媽都說出差錯正常，接下來她抱着兒子更加小心。也不想着省事了，還是讓孩子坐一旁，她先喂了兒子自己再吃。
小孩子這個年齡段特別好動，但好在倆孩子吃飯還是挺乖的。一口接一口，吃飽了就搖頭。
晚上洗澡都挺好的，夜裏睡覺沒李紹天在中間擋了，她就放了條被子，生怕翻身壓着孩子。翌日天剛亮，她被孩子的哭聲吵醒。哭聲不太對，一骨碌翻身坐起。
安安哭的很大聲，臉色都漲的發紅。她伸手去抱，這才發現孩子發燒了。用額頭貼上孩子額頭，确定燒的很厲害。
什麽時候發燒的，不會是夜裏就開始燒了吧？應該不是，孩子不舒服會哭鬧的。這一刻，她深感當媽媽真的好難。一下子養倆，要不是有媽媽和婆婆她們幫忙，她自己真的弄不來。
“媽，安安發燒了。”
孟芷茵正好出來上衛生間，聞言趕快小跑着過來。“燒的厲害嗎？”
“還沒量。”
“體溫計在哪兒？”
“抽屜裏。”
孟芷茵找出體溫計，兩人手忙腳亂的給孩子夾上。也不用她說什麽，婆婆主動将已經被吵醒的寧寧抱起來，坐床上給孩子穿衣服。
安安在她的拍哄中停止了哭泣，但依舊很不安，所以她抱着孩子在地上來回的走動安撫孩子。
林媽媽聽到動靜也過來了，看到外孫燒的臉都泛了紅，她開始有些慌。“我沒喂什麽特別的啊，也沒着涼，怎麽忽然間就燒了。”
有昨兒差點兒燙到孩子，素馨深知帶孩子不易。不能帶好了都不說什麽，一旦孩子有事就怪那個帶孩子的人。明明她才是出力最多，付出最多的人。
“媽，不怪你。小孩子生病都是難免的，你別往自己身上扯。”
婆婆也安慰親家：“素素說的對，小孩子生病很正常。看燒的厲害了，要不去醫院吧？”
大約五分鐘過去，素馨拿出體溫計一看，“三十九度一。”
婆婆媽媽異口同聲：“走醫院，這燒的太厲害了。”
婆婆愁的很：“我今兒有事請不了假，這怎麽辦啊。”
“媽你忙你的，我帶安安去醫院就好。”
素馨趕快将孩子遞給媽媽讓她先抱着，她飛快的換衣裳，臉都沒顧上洗，給孩子包了一個單的被單，她抱着孩子就往醫院趕。
今年有出租車了，平時老百姓可舍不得坐。今兒素馨也是急了，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黃色的出租車，直接去的婦幼保健院。
“肺炎、住院吧。”
醫生一檢查說是肺炎，孩子的體溫也一直不降。素馨一切聽醫生的，當即抱着孩子辦手續，很快病房裏護士推着車子進來。
“李思安、”
她趕快應聲：“這兒。”
“給你孩子輸液了，你看紮哪兒？”
“我也不懂啊，你看哪兒合适？”
護士拿起孩子的小手，又看了看小腳。這過程嘆口氣又搖頭。“手腳都不行，紮腦袋吧。”
“哦。”
“你抱緊啊，絕對不能讓孩子動。不管他怎麽哭都不能松手，不然跑了針還得重紮。”
“知道了。”
她倒是想抱緊，可此時才感覺到孩子真的大了，好有勁兒的小家夥。她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按住他想作亂的手，讓護士給他紮進了額頭。
“啊、”
病房裏響徹孩子的哭聲，她手忙腳亂的哄孩子。下意識站起來就想來回的走動。
“別動、”
護士一聲喊，她終于想起來，孩子還紮着針在輸液。原地踏步輕聲哄兒子，孩子燒的像是火爐，她抱着哭鬧不止的孩子，心也跟着難受煩躁。
“不哭了啊，媽媽在呢。不哭了，輸了液就好了，乖啊。”
可是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輸液不習慣還是真的很疼，半天都哄不好。一個大嬸開口給她建議。
“去租一個可以移動的拿在手裏的架子，你抱着孩子到外頭哄哄也許能好。”
“去哪兒租啊？”她也不想孩子哭，也不想影響別人，可孩子病了難受，她也很心疼。
“護士站，找責任護士。”
“我現在抱着孩子沒法移動。”
“哎呀，你家就沒別人了嘛，你自己一個人抱孩子來醫院。”
“家裏還有一個孩子呢，我媽帶着。”
“雙胞胎啊，那真是不容易。”
家屬總算能理解，有人幫忙去給她租來一根移動支架。她一手舉着輸液瓶，還得抱着孩子。但這樣能來回走了，她開始抱孩子到人少的地方。
“乖啊，不哭了。再哭嗓子都要啞了。”
雙臂長時間負重，很快她累的感覺抱着千斤重。雙手跟灌了鉛一樣的沉，她不得以抱着孩子蹲了下來。
“安安不哭啊，媽媽在呢。”
孩子不知道是累還是被她安撫的哭聲漸歇，她也終于可以緩口氣。蹲在地上深呼吸，想站起來發現腿也麻了。
她如今是個體戶，工作時間自由。真不敢想這要是單位上班，孩子住院好多天請假怎麽辦。雙胞胎看着是非常喜人，但帶起來也實在是很累。
原身那時候帶着倆孩子，全虧了媽媽全力幫忙。要不然她們娘兒仨可怎麽過？難怪她雖然不想再重來這操蛋的人生，卻依舊請求她好好孝順媽媽。
今年她預計能收入不少，先買兩間房子，解除她的後顧之憂，讓她安安心心生活。人想要活的好，身體上的輕松是一方面，精神上的輕松才是重中之重。
沒心裏負擔，再加上家裏吃的好，媽媽應該就不會像前世那樣過幾年就去世。牛奶也一直在給她訂，雞蛋也監督她每天別斷。
抱着孩子辛苦的在打點滴，這一刻深深意識到養兒方知父母恩。答應原身照顧媽媽，以後也要對婆婆好。她也是一位母親，也是如此辛苦養育三個孩子的。
“素素、”
正想着這些，婆婆從那面過來了。看她抱着孩子，下意識的壓低聲音生怕吵着孩子。“醫生怎麽說？”
“肺炎，讓住院。”
“來，把孩子給我，你休息一下。”
“安安睡了，媽、回病房你看着他就行。”
“好。”
為了不吵醒孩子也不來回倒手了，婆婆舉着那根杆子挑着輸液瓶，兩人合力頓時輕松不少。抱孩子回病房輕輕放床上，婆婆看着孩子她出去上廁所。
平時也不覺得，有時候能一上午憋着都不去。可偏是這種時候偏就急着要去，不敢想象婆婆不來她得被憋成什麽樣子。
解決個人問題後，出去再次到大廳給續了費。之前只是先挂了號，住院手續她還沒辦完。如今婆婆來了，正好她去辦這些。
等再次回到病房，婆婆坐在病床邊不錯眼的看着孫子。一手輕輕的托着孩子的下巴，生怕他忽然間亂滾動了針頭。
“媽、你不是上班嗎，怎麽這麽快過來？”
“急事先處理了，我跟領導請了假。安安這樣，醫生說得住幾天？”
“大概一周到十天。”
“我來回跑，你得長留醫院了。”
“嗯。”
看她面色為難，孟芷茵開口問：“店裏活急？”
“答應的時間都不長，我原本還想着加班多做些呢。”
“那我請假吧，我留這裏。”
“您……”婆婆在單位好像在做編舞，指導之類的工作。最近要有文藝彙演的話，也是很忙的。孩子是她的，這樣她心裏過意不去。
“我跟顧客解釋吧，這也是沒想到的事兒。”
“你事業剛起步，這麽着損壞顧客心中的形象不太好。還是我請假吧，反正再過幾年我也該退休了。”
“這樣，我把寧寧帶店裏去。我一邊背着她一邊做不耽誤，她要是哭鬧我就哄哄，自己的店這些都自由。讓我媽來醫院帶安安。”
“能行嗎？”
“能行，咋不能行。”正說着話，林媽媽提着飯盒來了。身上背着寧寧，小家夥趴在姥姥背上睡着了。
“就按你說的辦，你們工作都別太耽誤，醫院這邊我來。”
孟芷茵點頭：“等下素素去學校找紹天，看他什麽情況。要是他那裏不太忙了，讓他來回跑腿。晚上咱們輪換，不能累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