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暑假結束, 家裏上學的都走了。一早李紹天沒吃早飯就急慌慌的離開，棠棠吃了飯也自己去上學。孟芷茵上班一走，家裏就只剩她們四個。
素馨給孩子們喂了奶換了尿布後才出來吃飯, 倆小家夥就放他們自己在床上玩。
“媽, 感覺倆小的睡覺少了。”
“會越來越少。等到半歲, 一天也就上午下午各睡一覺，其他時間都醒着。”
“哦, 這樣啊。”
她打算自己開裁縫鋪，這樣的話時間自由，有她搭配, 母女倆就能帶了這倆孩子。
不至于像原身那時候一樣，自己上班還打零工, 孩子全部都是母親在幫忙。她不願意重生，記憶裏的情緒，最大的就是對自己的厭棄，對母親的愧疚。如果不是她未婚先孕生下孩子，母親不會早亡。
對自己失去信心, 真的是很可怕的事。原軌跡太苦太難, 還連累母親。找李紹天她自卑, 沒信心能過好。在她印象裏，李紹天是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 名校畢業意氣風發。她人老珠黃, 說話都低着頭不敢多吭聲。
他身邊有賢內助，她如果重來去找他結婚, 好害怕自己連累他失去原本的光彩。如果和愛人過成怨偶, 她會更加無地自容。更加厭棄自己。誰都不想連累，她就是抱着這樣的思維離開的。将身體讓了出來, 囑咐她照顧媽媽。
“媽，中午吃炸醬面吧。”
“你啊、這剛月初發了票，你這麽嘴饞，饞貓。”
“哈哈、由我支配、我就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啊。”公公級別高，配給也多。他自己全給了兒子，其實是想讓老婆吃好點兒。當然，她這個兒媳婦剛生了孩子，婆婆每次都是顧着她的。
中午做了炸醬面，晚上李紹天回來的時候提着兩根大骨頭。“我一同學媽媽是賣肉的，給弄的這個，不要票。”
林媽媽接過開心的笑。“好東西，炖湯補鈣。”
怕明天壞，所以連夜焯水炖湯。用砍刀将大骨頭砍開，骨髓會随着高溫融化到湯裏。這樣喝起來味道好，還有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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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紹天洗了手進屋，倆孩子躺在床上沒睡在自己玩。他伸手抱抱這個又親親那個。那模樣，好像多少天沒見似得稀罕不夠。
“閨女，有沒有想爸爸？”
小家夥的眼眸藍汪汪的，看到他開心的手舞足蹈，嘴裏還咿咿呀呀。他伸手将閨女抱起來，看兒子一個人躺着，另一手将他也抱起來。
“你小子吃什麽了，怎麽比妹妹重呢？”
素馨洗了澡從衛生間過來，在凳子山坐下給自己抹雪花膏。“男孩子可能胃口大，越大越能吃。現在沖的奶寧寧喝不完，他喝完自己的還不夠。”
“好像是聽說男孩子吃的多，等以後大了也一樣。不是有句話嘛，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嗯，你現在我感覺也好能吃。”
李紹天詫異擡頭，不經意間還帶着絲委屈。“不是，媳婦，那是因為你吃的太少了。”
素馨吃飯的确不多、而且她還挑食。坐月子一天六頓飯，她一個月子出來居然沒胖一點兒，除了腹部還沒回到之前的苗條，其他地方看着就跟之前一樣。
皮膚更好了，細膩光滑彈性十足，讓他每次近距離的時候都手癢，好想上手摸摸。臉蛋水靈靈的，像是春日枝頭最妩媚的桃花，尤其是回頭瞪他的時候，每次都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
瞧，她又回頭瞪他了。“我中午吃了一大碗炸醬面。”
“哈哈、”她噘嘴的樣子好可愛，“就你那碗也能說是一大碗啊？”
“反正是一大碗。”
“好，你說大碗就大碗。”
給倆孩子沖了奶粉喂飽，小家夥們叼着奶瓶就睡了。林媽媽每次放這倆的時候都輕手輕腳、跟抱着炸彈似得，生怕他倆驚醒。李紹天倒好，就那麽随意的往床上放，關鍵這倆還側身耷着腿，一個比一個睡的香。
既然他帶這麽好弄，素馨也就放心的交給他。自己磨磨蹭蹭的洗漱洗澡，抹個雪花膏都得十幾分鐘。
晚上往床上一躺，他不由的吸吸鼻子。“媳婦，你雪花膏換了嗎，味道不一樣了感覺。”
“嗯。媽給我買的。怎麽，味道不好？”
“不是，很好聞。”
他背對着倆孩子，她背對着他。一家四口就這麽排着睡覺。但她基本睡着後沒多久就開始翻身，稍微一滾就進了他懷裏。
李紹天軟玉溫香抱滿懷，之前是滿滿的奶香，如今帶上絲絲的說不出的香甜，讓他大晚上的心動神馳。
屋裏關了燈，但窗戶還是有些光亮。想到白天就讓他一次次手癢的臉頰，他大着膽子伸出一根手指。
漆黑的夜裏做賊似得，緩慢的靠近那光滑的臉蛋。輕輕觸碰趕快移開，低頭用所有感官去觀察，發現她沒醒後緩緩吐出一口氣。
接着再次伸手，剛才太快了都沒感受到。這回動作依舊很輕，但卻是緩緩的觸碰後輕輕移動。觸手的肌膚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光滑，細膩的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肌膚特別有彈性，他輕輕的不敢用力，生怕吵醒了她。鼻翼間是淡淡的奶香和另一種說不出的香味，手下觸感又讓人心動加速。
慢慢的這種輕撫已經不能滿足他，他低頭用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去蹭。臉頰相觸，帶來的悸動更加讓人難以自持。心跳快的好像要跳出胸膛，他忍不住低頭用嘴唇觸碰了一下。
“嗯、”
素馨輕輕的發聲，他吓的趕快擡頭，手也放了下去。心噗通噗通的好像要跳出胸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
幸好她沒醒，依舊在他懷裏睡的香甜。他松口氣，松松的攬着她閉上眼睛。心裏還不忘吐槽自己。
這是你老婆，親親老婆而已，至于不至于吓成這樣。
素馨睡覺特別容易翻滾，但在他懷裏的話就會睡的很沉。晚上醒了幾回給孩子喂奶，每次都是他先醒，她也沒發現自己在他懷裏。
不知不覺已經習慣在他面前喂奶，晚上實在太困，剛開始還會害羞讓他轉身，後來就忘了。困的忽略了這些，孩子塞進懷裏，下意識的就是喂奶。
躺着喂奶，吃完了他抱走一個又塞進來另一個。孩子吃着奶她已經再次睡着，随他抱走孩子不影響自己睡覺。
之前會那麽敏感的捂着遮着，如今居然喂着奶就睡着了。他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望着她恬靜的容顏會心一笑。
倆孩子安頓好，他也躺下繼續睡覺。一個月了，這倆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睡整覺？
翌日一早打着哈欠出門去學校，今兒有早八。岳母在身後喊他：“吃了飯再走。”
“不吃了，今兒有早課。”
身後林媽媽滿眼心疼，早上吃飯的時候跟閨女建議。“要不晚上還是我陪你。紹天如今要上課，這麽來回忙，我怕他身體吃不消。”
“那等我上班了，我不也得這麽來回忙嘛。”
“可是、”
“媽、”她拉長聲音喊：“別區別對待。男人比女人更有體力，生孩子不會，帶孩子還不得出力啊。”
“那行吧。”
她放緩語氣，跟媽媽講道理。“女人如果大包大攬，那麽男人就會失去責任心。覺得生孩子養孩子都是女人的事兒。”
林媽媽仔細一琢磨，認同的點頭。“你說的對。我就是這樣，所以你爸開口就是我該怎麽怎麽着。就是啊，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麽就得我一個人來管。”
“嗯，對孩子的責任心要從一開始就培養。李紹天現在已經有了這個意識，你可別又大包大攬的給他扯開。”
“行，以後我不說了。”
話是不說了，可晚上給女婿烙了他喜歡的蔥花餅。活兒必須得幹，那就吃點兒喜歡的補補。素馨也挺喜歡媽媽烙的蔥花餅，咬一口外皮嘎吱嘎吱的脆，裏頭軟糯香。
“媽、你這蔥花餅真絕了。”
他媽也附和：“是，再這麽下去，我估計胖的誰都攔不住。”
“哈哈、”做飯的人最歡喜的就是被吃飯的人誇獎，這比給什麽東西都更讓林媽媽高興。
吃着飯屋裏倆孩子哭了，林媽媽讓他們吃飯，她解開圍裙去了卧室。李紹天加快速度，和媽媽吃完後去換岳母。
母子倆一人抱一個，難得孫女睜着大眼睛精神抖擻，孟芷茵仔細觀察小孫女的模樣。
“真是神奇，怎麽會隔着遺傳呢？”
“隔代遺傳，生物學上這種很常見。媽，幸好你長的不像外國人。”
“像不像的也是混血後代，血緣是改不了的。”孟芷茵笑笑，“倒是慶幸我沒表現出來，不然之前那些年，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兒。也許活不到如今。”
“媽、”李紹天看媽媽情緒低落，開口安慰她：“都過去了。”
孟芷茵笑笑，但眸底依舊荒涼。“是啊，都過去了。”
寧寧寶貝不識人間苦，看着奶奶笑的歡快，小手四處揮舞，小腳丫也不知道想往哪兒蹬。
“這孩子、”孟芷茵笑笑低頭親親孫女，“等會走路了跟奶奶學跳舞吧。我看你骨骼不錯，是個跳舞的料子。”
李紹天接話：“這個得看素馨，她媽看想讓她做什麽。”
孟芷茵笑嗔他。“你這家夥，自覺成妻管嚴是吧？”
“不是。”李紹天不好意思，但就是下意識說了那麽一句。
孟芷茵倒是十分大方，打趣他挺好玩的。“孩子是媽媽生的，孩子的事兒問媽媽的意見，這想法沒錯。”
李紹天傻笑：“媽你說的對。”
素馨在孩子滿月後自己的身體也恢複，不再有惡露。晚上李紹天在屋裏看孩子，她洗了澡後在客廳做瑜伽。前世她就經常做瑜伽，月子裏本來就想做的，可她媽媽不讓，她只好滿月後才開始。
擡臂、轉身、收腹，高難度的動作她沒做到位，但就是這樣也已經展現出女性美好的身姿。
接連多天她晚上做瑜伽，之前沒恢複的腰身也漸漸出現該有的曲線。肚子上的皮膚還是松，所以她每天兩次的抹油從未停過。
她這邊在做瑜伽，那邊來了電話。李紹天在屋裏抱着孩子準備出來接電話，林媽媽從廚房洗了碗過來接起。
“喂、”
就一聲，素馨沒聽到對方說了什麽，林媽媽卻仿佛見了鬼一樣慌亂，伸手将聽筒放下，挂斷了電話。
李紹天抱着兒子，跟素馨一樣不解。“媽、誰的電話啊？”
林媽媽臉上驚慌失措，一副不知道該怎麽好的表情。她搖着頭說不出話來，此時電話再次響起。她剛想說別接，李紹天已經将聽筒拿起。
“喂，您好。”
“我是林素馨的爸爸，叫我家老婆子接電話。”
李紹天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是他不講理的老岳父。這人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都能聽出帶着怒氣，讓他那禮貌的稱呼都不知道該不該出口。
“給我吧。”
素馨這回聽到了，伸手接過電話。本來該是最親的親人，可這男人生生的将閨女逼成了外人。
“是我，林素馨。”
“死丫頭、”這聲咆哮隔着聽筒讓李紹天聽了個清楚，他現在知道老婆為什麽結婚那麽靜悄悄的了，遇到這樣的父親，也是難為她了。他就站在妻子身邊，用行動表示我跟你一起。你不是孤軍奮戰。
“你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你敢跟你老子叫板了，你翅膀硬了是吧。未婚先孕你個丢人的東西……”
“對，我就是翅膀硬了。你能拿我怎麽辦？哼、”啪，素馨也給他挂了，才不管他在那邊怎麽跳腳生氣。活該。她自己雖然跟原身融合，但卻絕對不像原身那樣期盼親情。沒有過多的期盼，也就沒有那麽多失望傷心難過。也不是第一天過來，她能很冷靜的處理。
她是挺冷靜，倒是一旁的李紹天氣的不行。未婚先孕是不太好聽，可他卻是第一次從他們夫妻之外的人口中聽到。這話可以是任何一個外人說，唯獨不能是他這個親生父親用這種侮辱的口氣說。
素馨挂斷電話後将聽筒拿開，對面那個男人不冷靜下來，她是不跟他說話的。一回頭，看到了他寫滿心疼的眼睛。
“對不起。”
這一刻，他更加深刻的認識到自己一時沖動，帶給了她什麽樣的後果。如果不是這樣，她爸也不會這麽兇惡的罵她。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爸不會這麽罵你。”
“你這就想多了。”素馨剛來的時候就被那男人安排跟一個養豬家的弱智相親，她就是不未婚先孕，在那個男人那裏也只不過是個可以嫁出去換錢的。
“是他做父親不合格，跟你沒多大關系。”
林媽媽也嘆息：“這話他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呢，他不知道這話是刀子，說出口有多傷人嘛。旁人都沒說什麽，他這個當爸爸的卻一次次的……”
素馨從兜裏掏出手絹遞給母親。“別哭，為他那種人不值當浪費眼淚。”
林媽媽抽泣着止不住，心疼閨女受傷。她得多絕望才能不對男人喊父親，才能說出為他哭泣不值得的話。從小到大，失望是一次次積攢的吧。到現在達到了頂峰。
“媽、你把家裏電話告訴過誰？”素馨一開口，直擊問題核心。
“就跟居委會一個妹子說了。她說離婚的話得居委會開介紹信，她們要聯系我。我就跟她說了。”
“真是、”
素馨有些不悅，這時代的人全是勸和不全分的，偏一般離婚還非得她們同意給開介紹信。可勸和你也不看看實際情況，你該去騷擾那個嘴毒無德的男人，怎麽還能将女方的電話告知那個混蛋呢。
“素素，那怎麽辦啊？”
“怕什麽啊，他又不知道地址。就是知道地址也沒關系，敢來我有辦法對付他。”
想起上回閨女那手段，林媽媽終于拍了拍胸口。真的有離婚的心思，她好像才發現了那個共同生活三十多年的男人的另一面。他不僅會欺負她無娘家可依，還會用這種無賴的手段。
離婚，她已經不想他可能的存款，更不想那套分的房子。可就是這樣，他還一次次的逼迫、貶低。過了這麽多年，如今鬧到這種地步了好像才看清他的人品。
“我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
素馨倒是很鎮定，前世網絡上什麽奇葩沒見過，這都是小菜。她答應原身照顧媽媽，就不會讓那個男人繼續欺負人。原身對這男人是非常了解的，在他面前完全沒底氣沒信心能應付。可她不一樣，她可沒拿他當父親，更不會被他拿捏。
“離婚見人品，這都平常。媽你別生氣，為他傷心更不值得。”
林媽媽忍不住的淚，伸手抹了又抹，它卻總是一再的流出來。卧室裏的孟芷茵聽到了動靜，在門口聽了一耳朵後沒出來。這種時候，對方應該不想面對她這個親家。
“媽你現在要考慮的是，你到底想怎麽樣？快速離婚不計代價，還是想辦法跟他分財産？”
“這麽多年他有多少錢我也能估摸出來，死工資他存不下多少。他也不會給了別人，就留給他們父子吧。”
“也行。”房子是老頭子單位分的，只交了很少一部分錢，屬于半公房的性質。這個得到八十年代後期才開始轉為私有，現在根本不具備分的條件。既然她知道他手裏也沒多少錢，那這婚很好離。
“你知道嘛，你現在最主要的是自己不傷心、不生氣。你也快六十的人了，傷心生氣都會導致心情抑郁，會生病的。既然沒財産，那唯一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你要是把自己氣病了，那才是什麽都沒了。”
林媽媽深呼吸一口，将閨女的話聽進去了。原文中她堅持幫助林素馨照看雙胞胎，對男人的侮辱傷害以淚洗面，倆孩子上幼兒園她就因病去了。
原身對媽媽太愧疚，對自己重來沒信心。素馨如今重點照顧媽媽的情緒，她的生活環境很好，身體不受憋屈。但心情這個東西，需要人開導，更需要自己想開。
“我知道、我不氣。”
素馨仔細觀察媽媽臉色，發現她除了痛心外倒是沒那種特別低落壓抑的情緒。對于她的思維來說這是大事，不可能跟沒事一樣。只要不陷入那種負面情緒中出不來，應該就沒事。
“媽、記住，你先是你，然後才是其他角色。要愛自己。你這一輩子就是太為旁人着想了，也是時候該為你自己活。”
“嗯。”
一輩子忍氣吞聲委曲求全，這根弦兒她也已經将它壓到最低。觸底反彈開始。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前世她在沉默中死亡，今生在女兒的鼓勵下她選擇爆發，為自己而活一回。
“可，要是你爸找來……”
李紹天表達支持。“媽你不用擔心，他來了我們就報警。”
“不要洩露地址，最好別讓他來，我嫌煩。”原身跟他是親父女，若是他真耍賴，事情難免棘手。
林媽媽也點頭：“盡快離婚。可是、他要是擾你們可怎麽辦？”
“不怕他就來。”
李紹天也點頭，大不了他們一家躲出去。就這個房子，只要報警說他騷擾、擾民。拘留所裏他會學到做人的。不能因為害怕他騷擾就退縮，任由他拿捏。
“媽你放心，有我們做你堅強的後盾。”
林媽媽熱淚盈眶，剛擦完又再次流出。幸好有女兒女婿在，不然她估計又跟之前一樣，氣的在街上壓馬路，然後再次回到那個讓她窒息的家。在沉默中日複一日，直到死亡。
晚上電話就那麽放着，誰都打不進來。翌日一早重新放回原位，李紹天給爸爸去了個電話，一接通果然他爸就訓他。
“是不是電話沒放好？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這樣。”
“對不起。爸、你打電話是找媽媽吧，我去給你叫。”
“不用。你媽……她挺好的吧？”
“挺好啊。她在給寧寧洗澡。”
“對了，寧寧的眼眸我怎麽感覺顏色不是黑的，剛出生時沒發現啊。”
“大概是沒注意，她很少睜眼，哭都閉着眼睛。但那頭發卻是越來越黃，還卷。”
“哈、”對面的李建設笑起來，他跟媳婦找對象的時候就聽媳婦說起過家裏有這樣的基因。那時候滿腔熱情，覺得什麽都能克服。
“照顧好你媽媽。”千言萬語化作了這麽一句平淡的話，他都已經不知道跟兒子說過多少遍。
“知道。”
他這邊剛挂斷電話，轉身沒走幾步鈴聲再次響起。“喂，你好。”
“你好。我是林勇，素馨的大哥。”
“哦，大哥你好。”對方非常客氣，他也趕快跟人打招呼。
“是這樣，我媽媽在您那兒是嗎？聽說老兩口鬧了別扭，我媽現在還好吧？”
“挺好的。”
“那，麻煩您喊我媽聽電話可以嗎？”
“好，好，你稍等。”
這個大哥講話很和氣，可是李紹天潛意識覺得他應該也是來當說客的。他沒走就站在旁邊旁聽，想着是否換號碼。找人幫忙到岳母單位開介紹信，看能不能繞開居委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