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中懸石未落
心中懸石未落
“韞。”
那個聲音如舊夢回旋,卻又帶着一絲陌生的韻味。
韞緩緩轉身,目光與萬思婳相遇。
他們的關系,游離于熟悉與陌生之間,也就在宮內當做計劃夥伴那些日子裏有些交集。
萬思婳的出現令韞心頭一震,因為他曾确信她已不在人世。
萬思婳緩步走近,那時的韞正專心于包子鋪的營生。
仿佛觸動了某種回憶,萬思婳從腰間解下一幅畫卷。
那畫,是尉遲錦的手筆,蘊藏着未完成的生日祝福,那幅畫算得上迷你,所以方便随身攜帶,曾經的見證者如今只能默默珍藏。
萬思婳将畫送到韞眼前,輕聲道:
“這畫,可否換你一份清晨的溫暖?”
韞展開畫卷,一眼便識出尉遲錦的筆觸,畫面定格在他們初識的瞬間。
短暫的愕然後,韞微笑着點頭應允。
“當然可以。”
韞心底本來是想問問為什麽她還活着的,但細來想想與自己也沒有什麽關系,自己也沒必要管這麽多,過好自己的生活。
但萬思婳是水湘蓮的死侍,不難免讓自己有些戒備,她又來這裏做什麽,水湘蓮還沒有鬧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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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裏做什麽?”
“活着。”
“放心,公主已經以為我死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萬思婳定居在這片風景如畫之地,找了一份稱心的工作,後來又開設了服裝店,生活日漸富足。
幾人偶爾相聚,韞問及她為何不歸,萬思婳卻低頭不語,秘密深藏心底。
作為水湘蓮的侍女,萬思婳的命運複雜,詩瑤一開始并不願意和自己相處,詩瑤對她的情感起起伏伏,但随着時間推移,兩人關系漸趨和諧。
而南榮願與楚悠寧的濃情蜜意,有時讓詩瑤感到被忽視,于是她常來找萬思婳相伴,盡管萬思婳的成熟使詩瑤顯得較為幼稚,但她們仍找到了共享的樂趣。
韞一如既往地守候,那份等待既充滿憂郁又逐漸釋然。
他學會了在心中懸石未落的日子裏尋找生活的亮色,包子鋪的煙火氣成了自己的寄托,每一道面點都是她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嗨,我有個計劃。”
“想不想過得再滋潤點。”
萬思婳已然換了一副性格,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現在變得大大咧咧,也沒了那麽多分寸,穿着裙子就将左腳踏在桌子上,大聲說道:
“一個超絕的商業計劃!”
“老祖宗也說了,物以稀為貴,雖然這東西咱們不是原創,但格外難見,不妨一試,也沒有太大損失!”
韞來了興致,擺了擺手示意讓她注意分寸。
萬思婳從前是短發,但會紮成兩個小丸子,旁人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公主寵着她,再加上實力過于強悍受到很多人的注意,也沒有多少人敢惹她。
現在她已經好久沒有剪過頭發了,和詩瑤幾個剛好形成階梯狀況。
詩瑤的頭發很短,也不喜歡紮起來,她似乎挺讨厭洗頭的,但頂多再拖也是三天一洗,頭發短一些容易幹,所以每過一段時間她都要給自己頭發剪短。
南榮願是二階,頭發過肩,稍微長了一些。
楚悠寧一開始是是想留很長的頭發的,但不容易打理,在這個夏天剪掉了大半,只留了及腰位置。
萬思婳倒有這個新鮮勁,之前一直留短發,現在天天不剪,已經快能夠到腳踝了,平日就紮倆麻花辮,話說這墜着不疼嗎?
萬思婳的服裝店與包子鋪并肩成長,融合成獨特的商業模式,買衣服就能品嘗小甜品,顧客絡繹不絕,幾人的日子也因此越發紅火。
——
“祝詩瑤生辰快樂!花信年華!”
“你就祝我生辰快樂,也不祝我別的什麽?”
萬思婳眯眼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就祝你将來成為期頤者!”
詩瑤連連搖頭,一邊擺手一邊笑着:
“那可不行!到時候你們都走了怎麽辦!那我一個人多孤獨,你怎麽這麽惡毒呢!”
停頓了一小會兒。
“其實我覺得呢...能到耄耋之年就足矣了。”
“你想得美!你到古稀我看起來都挺難!正常一點!耳順不夠?”
“你起來啊,我的生辰你還要這麽犟,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好好好,我錯了,行了吧?詩瑤大小姐。”
詩瑤笑了笑。
在一個寧靜小村莊裏,詩瑤的生日派對正在舉行。
幾名摯友圍坐在一起,為她慶祝這個特別的日子。
房間裏彌漫着溫暖的燭光,笑聲和談話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當詩瑤看到朋友們為她準備的禮物時,她的眼睛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楚悠寧的禮物是一本精美的詩集,這是她一直渴望擁有的。詩瑤激動地将它抱在懷中,感受着書頁的質感和文字的溫度。
接下來,還有一件手工編織的毛衣,柔軟的觸感讓她心生暖意,不愧是南榮願。
每一件禮物都如此貼心,詩瑤的心中充滿了感激。
當她打開最後一份禮物時,是不抱有什麽期待的,萬思婳眼光能好到哪裏去,下一秒,淚水湧上了眼眶。
那是一幅她自己的畫像,畫中的她美麗而自信。
她激動地抱住了萬思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在這個溫馨的時刻,詩瑤感到無比幸福。
關愛和祝福如同一股溫暖的力量,包圍着自己。
“小婳!”
“啊?”
“雖然說你天天跟我拌嘴吧,但到關鍵時刻你還是最靠譜的嗚嗚嗚...”
萬思婳有點小驚訝,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冷冷說道:“要不是天天看你盯着韞的那一幅畫看,我才不會給你畫呢。”
“什麽?這還是你親手畫的,更感動了。”詩瑤擁抱的力度也很明顯的加大了。
“好啦好啦!做了這麽久的美食,你不能光煽情啊!”
楚悠寧和南榮願一如既往的安靜,詩瑤轉頭看了兩人一眼,真的很像。
但她們兩個都微笑着盯着自己,有點滲人了。
這兒的冬日格外熱鬧。
韞不小心摔倒在雪地裏,引來幾人的一陣哄笑。
他們互相攙扶着站起來,繼續加入戰鬥。
不知不覺中,太陽西斜,雪地中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詩瑤滿足地躺在雪地上,望着天空,心中充滿了對冬日的喜愛和對友情的珍視。
“真是太好玩了!”詩瑤感慨道,“我感覺,這是從小到大我最開心的一次生辰!”詩瑤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黯淡了下來。
“若是他也在就好了。”
韞當然知道她想的是誰,卻仰天大笑。
“過去的就過去了,享受當下!”
雖口中是這麽說,深夜獨自凝望外面世界的又是誰?
“是啊,下次我們還要一起玩!”
楚悠寧附和道。
此時,寒風依舊凜冽。
若那個人還在,這裏一定會更加溫暖吧。
——
春陽微風中,幾人一同踏上了前往寺廟的祈福之路。他們身着素淨的衣裳,面容沉靜而虔誠。
寺廟坐落在青山之間,周圍綠樹成蔭,繁花似錦。一踏入寺廟的庭院,便能感受到那寧靜祥和的氛圍。
庭院中,春花爛漫,綻放着五彩斑斓的色彩,與古老的寺廟建築相互映襯,如詩如畫。
韞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阿姐們焚香祈福,心中也默默地許下了自己的心願。
他的心願很簡單,只希望幾人平平安安,國家繁榮昌盛,在這寧靜的氛圍中,他的內心也變得平靜而安寧。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韞微微擡頭,望着天空,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溫暖。他知道,這是春天帶來的希望與生機。
韞祈求着幸福與安康,願春天的溫暖與希望永遠伴随着他們。
——
“宥齊,如何?”
清晨,陽光灑在尉遲錦的身上,他利落地紮起頭發,顯得意氣風發。
他身着一襲青衫,與幾位好友一同踏上科舉之路。
他們年輕而充滿朝氣,眼中閃爍着對未來的憧憬。
一路上,尉遲錦與好友們談笑風生,互相鼓勵。他把手搭在好友的肩上,仿佛傳遞着無盡的力量。
他們談論着各自的理想和抱負,充滿着對知識的渴望。
尉遲錦不想一直困在那個地方,習慣了涼國滅前的舒服日子,現在竟然無力挽回了,倒不如拼死一搏。
“尉遲錦,都多少遍了?我左肩這裏有傷,你還天天動不動就是撲上來的,怎麽的?想讓我考試的時候突發意外?”
阮初棠翻了個白眼,“一天天的這麽嘴碎,不知道的以為你自己想要那樣的結果呢?”
“我和他說話又礙着你事兒了?不知道的以為你喜歡他呢。”宥齊一直和阮初棠互相看不順眼,一見面就是怼,搞得另外兩個有點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別講了。”阮經天一把将阮初棠扯了過來,示意她別再找事了,本來一個女孩子跟來科考就有些危險,還好有幾個人護着她,她又有一點小家子氣,一言不合就是開撕。
“本來當初都沒打算讓你跟來的,但想了想,家裏就你一個人,不放心才讓你跟來,你又生出個麻煩才好呢。”阮經天喃喃了兩句,阮初棠沒當回事兒,還掐了掐阮經天的耳朵。
“你也是,你身為哥哥連妹妹都管不住嗎?”
阮經天笑了笑,沒有說話,和阮初棠換了個位置,免得又起了沖突。
“誰叫你天天兇尉遲錦...莫名其妙的。”阮初棠小聲嘀咕了一句,宥齊聽到了,又陰陽怪氣的重複了一遍。
“誰叫你天天兇尉遲錦~莫名其妙的~誰叫你天天兇他呢~看不慣你也是活該呢~莫名其妙的呢~”
“宥齊!”
阮初棠吼了一嗓子,宥齊當即不說話了,不是被吓到了,只是自己再說下去就忍不住笑了,到時候她又得生氣。
尉遲錦反倒像個局外人一樣,一個人拿着書默默鑽研。
“話說,小錦兒,你怎麽這麽拼啊?”
“這還用問嗎?他又不是沒跟你說過,還非要提起他的傷心事嗎?真不識擡舉。”
又開始撕了...
但畢竟幾人一同從秀才走到貢士,認識的時日也不算短了,拌兩句嘴倒不會動真格。
“有信心嗎?”
宥齊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當然!保證拿個進士回來!若不是兩年才辦一次,我現在就是狀元了。”
看幾人的表情變化有點微妙,宥齊趕忙解釋了一句。
“開個玩笑哈哈,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