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樓梯
第50章 樓梯
賀瑱立馬提起了心,只又聽陳曉勤繼續說道:“我哥不是出去超市了嗎?”
還是一如陳曉禮交代的只是去超市,沒有其他。
賀瑱看了看犯着迷糊的陳曉勤,又将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蓋好被子。
繼而,他又對陸何說:“還是聯系個女警過來陪着她的好,不然咱們兩個大老爺們,不太合适。然後我先回去隊裏再看看,你等女警到了回去休息就行。”
陸何還想說陪着賀瑱一起,可卻被賀瑱制止了:“也許明天還得往返朝瀾市,我要是晚上沒休息,就得你開車了。”
陸何便也不再推拒,看着賀瑱出門,又等着女警到來,交代了幾句,這才回了自己家裏好好睡下。
賀瑱一路開着車沿着不再擁堵的環路回到支隊裏,他單手把着方向盤,另一只手又從兜裏摸出顆水果糖來,含在唇齒之間。
他将車窗搖了下來,深秋的寒風吹得他不禁打了個哆嗦,可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也許陳曉禮真的是被冤枉的,也許真的賴他自己。
他被風吹得有些迷眼,伸手揉了揉才好些。
小橙車停在支隊門口,他快步上了樓,直奔鑒證科詢問進展:“怎麽樣了?”
鑒證科的幾個同事都是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又說:“系統匹配是沒鎖到,我們怕失誤又多用人眼看了一遍,也沒發現有類似陳曉禮長相的人出現在過飛機場、火車站、汽車站和高速路、國道的經過車輛上。老大,所有證據表示陳曉禮沒有離開過沣潭市。”
“但是我們也多做了一點,我們把那個律師杜诩的車追蹤到了。這輛沣CZ2905的車并不是登記在杜诩名下,是他們律師事務所在沣潭市注冊公司名下的車,所以之前我們也沒查到。”
“行。”賀瑱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又說,“杜诩的事情移後再說,先去把陳曉禮放出來。”
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陳曉禮被關進去後就不吃不喝,一直抱着雙膝坐在硬邦邦的床上,背抵在冰冷的牆上,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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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瑱來了他也沒什麽反應,直到賀瑱開口說了聲“抱歉”,他才猛地擡起頭,問道:“我是被證明清白了嗎?我是可以離開了嗎?”
賀瑱點點頭:“抱歉,是我們失誤。抱歉,是我的不對。”
陳曉禮的腳步有些踉跄,賀瑱便提出了送他回去的建議。可陳曉禮卻拒絕了他,只是小聲又說:“我知道你不是刻意的,我知道這些無法避免,我只是……算了,賀瑱,下次再來我家吃飯啊。”
他的背影有些佝偻,有些可憐。
賀瑱看着他倉皇打車離去的背影有些心酸,更将那毛發的事情賴給自己穿了同樣的一件衣服去到陳曉禮家中,又去了案發現場。
他在外面待了許久,才又折返回去,問道:“杜诩的車有什麽異樣嗎?”
“也沒什麽異樣。”鑒證科同事将幾個在高速路上截到的畫面轉過來給賀瑱看,“他就是一路從沣潭沿着最近的高速到了朝瀾市,中間連休息都沒有,就到了酒店停車。”
賀瑱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可一時間又腦子裏一片混沌,分辨不出來。
他是一個頭兩個大,其他從孫靖仁狗友嘴裏套出來的人,皆是有明确的不在場證明。
要麽還在海外,要麽就在外省。還有更多的對孫靖仁避如蛇蠍,甚至于聽到他的名字都下意識地害怕,更別提接近他了。
到底還是杜诩的嫌疑大一些,可他的動機呢?又是什麽?
賀瑱想不明白,就幹脆把同事都趕回家去睡覺。
他懶得回去,就在自己辦公室的小沙發蓋着毯子湊合了一宿。
只是他這一夜輾轉反側,睡得并不安穩,一直噩夢連連。
夢中有孫靖仁将陳曉勤拖進了小巷子裏做了不軌之事,也有陳曉禮抱着崩潰大哭險些自殺的陳曉勤無能為力,更有陳家兩兄妹在法庭上聽到判決時候感嘆命運不公。
他突然就覺得孫靖仁就應該是死于“自殺”的,而不是再去苦苦追求真兇。
賀瑱被鬧鐘吵醒的時候,整個腦仁泛着疼。他拿起旁邊的冷水就咕咚咕咚灌了一杯下肚,還是不解渴,他又從飲水機裏接了好幾杯。
他還有什麽能做的?
思來想去,他還是撥通了他一直使用的工具人電話。
季朗星接起電話的一刻,就知道他開口要說些什麽,只道:“學長,這次什麽案子?我今天正好沒課,可以來一趟。”
賀瑱沉默,他已經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但為了尋求一個真相,他還是直截了當地開口:“确實是這樣的,你方便過來一趟支隊嗎?我們面談。”
季朗星應得很快,來得更快。
不出片刻,就已經到了小灰樓門前,賀瑱下樓将他迎了進去。
賀瑱大概将案子的經過同季朗星說了一遍,季朗星卻是愁容浮現。
他思來想去還是說:“這次,我覺得我需要去案發現場看一下,也要見見屍體。”
賀瑱眉頭蹙起:“案發現場?那在朝瀾市呢,你能跟我一起走一趟嗎?”
季朗星當即便調整了自己明天的課程,又說:“為了你,當然有時間。我聽說朝瀾市的山水都不錯,也許我也可以去看一看。”
賀瑱鑽鑽耳朵,這話他怎麽聽着那麽耳熟。
但是他也不遲疑,當機立斷地就給陸何叫了起來,說二十分鐘後到他家小區門口,讓他必須趕上他們的車再一起去朝瀾市。
陸何氣喘籲籲地在十九分的時候趕到,沒兩分鐘的誤差,賀瑱就一腳剎車定在了他的跟前。
他下意識地就要去拉副駕駛的門,一打開卻見到的是季朗星的身影:“季教授早上好,你也和我們一起去?”
季朗星笑着應和他:“是,學長讓我去幫忙給他分析一下兇手模型,我覺得這一次我有必要去案發現場看看,所以就跟來了。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啥啊!”陸何撓撓頭,懵懵的。但每次季朗星叫賀瑱學長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打個寒顫,倆大老爺們用得着這麽黏黏糊糊的嗎?
走得早,路上也不算堵車,只是出城的時候稍微花了些時間。
兩個小時就到了朝瀾市,賀瑱領着人進朝瀾市刑警大隊的時候,季朗星就環顧了四周一圈,又說:“學長,這些人似乎與你有些龃龉。”
“不用似乎,就是。”賀瑱連個目光都沒施舍給這些人,罵人的話都懶得吐了,“你也不用搭理他們,就當他們是空氣就行。”
賀瑱從玻璃窗外看見宋知意正繼續對着解剖臺整理着自己的報告,靠在椅背上捧着筆記的模樣,格外耀眼。
季朗星順着賀瑱的目光,也看到了這一切,他頓時心中急迫了幾分,琢磨着有些事情合該提上日程了。
他一向對着所有人都是笑臉以對的,如今卻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他兀自走上前去,打斷了賀瑱的思緒:“學長,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去案發現場看看。”
“啊?”賀瑱不明白他,“都到這了,你還不直接讓宋知意給你看看屍體,你好分析分析。”
他說完,就扒在窗戶上敲了兩下。
宋知意擡眼,就看見了他……以及他身後跟着的季朗星,頓時好看的眉眼便蹙了起來。
賀瑱跟他比劃着,要進入解剖室。可還沒打開無菌室的門,他就已然出來了。
“知意,我帶季教授來看看屍體,他說這次兇手模型得依着這個還有案發現場做。”賀瑱這一句話泾渭分明、親屬有別,頓時就是一家歡喜一家愁。
宋知意嗯了一聲,卻沒有放任季朗星進入解剖室,只是又說:“不好意思,我的解剖室只允許同事進入。”
“宋法醫這話就嚴重了,我幫着支隊做心理分析和兇手畫像已經很久了,怎麽也算得上是編外人員。你這麽說,是怕我破壞屍體上的證據嗎?還是說,宋法醫到現在還沒完成對屍體的解剖檢查?”季朗星也不退讓,笑意盈盈地挑釁着宋知意。
賀瑱雖還是不明白,但卻嗅到了他們之間的火藥味,他連忙出聲制止:“行了行了,你倆幹什麽架。照我說,那不進就不進吧,這有啥的?來來,我給你倆找個會議室,知意你給他細致說說就行了。我看着你倆,在旁邊補充。”
這也不是等補充,是怕他倆又擦槍走火,在朝瀾市的刑警大隊幹起來,那他可一點臉就都不剩了。
到底還是宋知意待他好,明白他的難處,不再與季朗星糾葛。
進了會議室,宋知意便事無巨細地同季朗星說着屍體的特征與細節,毫無保留地将自己拍攝的照片也給了季朗星看。
賀瑱撐着下颌繼續看着宋知意在工作上的滔滔不絕,忍不住給他舉了個大拇指:“每次聽你說,我都覺得法醫是門太過深奧的學問。”
季朗星輕笑一聲,又湊上前去:“那學長,心理學呢?”
“也是門學問。”賀瑱不厚此薄彼,他還等着季朗星幫他分析呢。
季朗星聽罷這些細節,心中大概有了個梗概,轉頭又對賀瑱說:“那學長,我們現在可以去案發現場看了。”
可宋知意也一直跟在他二人身後,季朗星還沒發問,賀瑱便先開了口:“你幹什麽去啊?”
“這次的案發現場,我也沒看過。”宋知意不多言,一句話就讓賀瑱沒再問。
季朗星走在前面,待賀瑱按下了開門鍵後,他先行一步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待坐穩,系上安全帶後,又等着賀瑱在他身側。
可沒成想,賀瑱打了個哈欠,把車鑰匙直接塞給了宋知意又說:“你開車吧,我昨晚沒睡好,我在後面眯會兒。”
宋知意嗯了一聲,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賀瑱:“披上點,朝瀾市降溫了。”
賀瑱從善如流地接了過來,揉着眼睛就往後座上一縮,沉沉睡去。
唯留下前面的兩人一言不發,目光都不曾有過任何交流。
不出片刻,宋知意便安安穩穩地把車停在酒店樓下的停車場了。
這也是賀瑱第二次來停車場具體觀察,他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就看見宋知意和季朗星中間隔了有一條河寬。
他撇撇嘴,還得是自己在中間協調。
既然來了,他就比對着停車場的監控錄像,去還原了一下杜诩當時将車停放的位置。
他的車是沒停在監控錄像範圍內的,但是根據幾個攝像頭的方位圈定,賀瑱卻陡然發現此處是離着安全樓梯最近的一個位置,但如果人貼着邊走,監控還是拍不到身影的。
難不成是當時杜诩表面和同事告辭,暗地裏卻是從停車場又返回去殺了孫靖仁?
這樣的構想也是合理,卻符合時間推算的。
賀瑱抿抿唇,把這件事記在了心底,準備和杜诩的同事聊上一聊以确認一番。
他們三人沒再在停車場糾結,反而轉頭又上了六層,直奔601。
屋內的血腥味道已經沒那麽重了,但是浴缸裏幹涸的血漬仍然在提醒着衆人這裏發生了一起多麽恐怖的命案。
季朗星穿着鞋套站在門口,摸着下巴望着浴缸發着呆,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賀瑱沒打擾他,轉回頭跟宋知意開口說道:“其實這個手法最好的就在于,只要小心些,兇手的身上甚至連半點孫靖仁的血跡都沾不上。”
“他甚至都有恃無恐地将沒有印到自己指紋兇器都大咧咧地留在了案發現場,而他恐怕也只是用指甲油塗抹在自己的指腹上,掩蓋了指紋罷了。”
“所以,我們在兇器上才只能提取到兇手刻意握住孫靖仁手留下的痕跡。不得不說兇手很聰明,他不用手套的緣故,也是怕自己在和孫靖仁喝酒的時候,就被孫靖仁看出了端倪吧。”
賀瑱聳聳肩,所以他一直覺得做事這麽缜密的兇手,又怎麽會在現場留下自己的一根頭發,去證明自己就是陳曉禮呢?
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陳曉禮無辜,只是被牽連到了。甚至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的一時急躁,才白白讓陳曉禮受了牽連。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說:“你也去憑着法醫的直覺,再看看案發現場有沒有什麽我們遺漏的點吧?”
宋知意還在斟酌着細枝末節,可季朗星便也先開了口:“死者很喜歡兇手,他做夢也是想要得到兇手。”
賀瑱一頓,皺着眉頭又問:“什麽意思?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兇手是個女孩子?”
季朗星不語,只是又退出衛生間,環顧着整個還沒來得及完全收拾的酒店布局——
略顯混亂的床單、蠟燭以及已然枯萎的鮮花。
這些從前被歸納為兇手帶來的東西,如今就大咧咧地展露在季朗星的眼前。
他還是不曾開口,賀瑱卻又想到就說:“可女生有力氣将季朗星搬到衛生間嗎?”
可季朗星這麽說了,他也覺得的确如此,這個房間的某一些布局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一個孫靖仁喜歡的人前來一般。
靈光一閃而過,他腦海中又浮現起來了當時孫靖仁狐朋狗友在酒桌上對宋知意的不恭之詞,又張大了嘴半晌才說:“他男女不拘……杜诩,長得也很好看。”
在顏值面前,杜诩和孫誠打過官司又如何?他就算是父親的仇人又如何?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既然是美人自己送上鈎來,他又何嘗不會想要嘗嘗呢?
這麽一說,杜诩當時以這個理由去搪塞自己,就都成了一個立不住腳的說辭。
他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呈現着杜诩作案的可能性與如何實現,就連季朗星叫了他幾聲都未曾能聽見,到底還是宋知意的一聲“賀瑱”才将他喚回了現實之中。
他輕咳了一聲,忙問宋知意:“怎麽了?是發現什麽新的線索了嗎?”
宋知意卻是将目光投向季朗星:“季教授叫你。”
季朗星暗自看着自己叫了幾聲“學長”都沒有回應,可宋知意卻是開口句句有回響,忍不住嘴角又抽搐了幾下。
他又說:“據我判定應該是個很熟悉脫罪流程的老手做的,如果死者真的是男女不拒,我更願意判斷這個兇手是個男性。甚至于他對死者的恨意是寫在明面上的,可死者就是一直對他感興趣,也樂見其成來付他的約。”
賀瑱聽罷,愈發覺得就是杜诩。
這字字句句都和杜诩高度契合上,兇手的畫像在賀瑱的心底已經定像了。
他啧了一聲,幹幹脆脆起身出了門,靠在一邊的走廊上又去給陸何打了電話:“再去聯系一下杜诩的同事,拿一下他們的證詞,看看杜诩是在什麽時候跟他們告別的。杜诩是于16:58離開的停車場,所以确認一下從他離開會場到上車花了多久時間。”
“行。”陸何應了聲,立馬着手去做。
賀瑱啧了一聲,又補充:“順便再問問他們,覺不覺得杜诩這一天有什麽異常。不過他一個律師,心理素質應該很不錯,就算有什麽異常也不會表現出來,但還是了解一下。”
陸何依言全部記下了,也按照賀瑱的吩咐去逐個聯系杜诩的同事。
他挂斷電話,回到又是一片靜谧的屋中,也沒什麽心思去弄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不對付。
他扭過頭,又問季朗星:“還有什麽發現估畫出來的特征嗎?”
季朗星搖搖頭,只說:“暫時沒有了,總的應該就是說是一個讓死者很感興趣,并且男性,懂得不少刑偵知識之人。”
賀瑱比了個OK的手勢,退出房門又将門鎖好,房卡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他看了一眼關進大門的樓道間,同那倆說:“我再走樓梯下去看看,你倆去停車場等着我吧。”
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卻是異口同聲地說:“我陪你一起走樓梯。”
賀瑱一愣,但也沒多想,只說:“行行行,你倆也幫我再看看,再斟酌一下。”
他慢吞吞地一步步走下樓梯,兩人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并排走着,似乎誰也不想讓對方擠到賀瑱的身側。
可賀瑱卻沒在意這些,他的目光更多流連在作為擺設被裝在樓梯間裏的攝像頭,忽而心中又起了千層浪。
兇手是怎麽知道樓梯間的監控是沒有開啓的呢?
這問題一下子紮根在了賀瑱的心底,他立馬停下腳步,站定在最後一節臺階上給陸何發去了信息:再旁敲側擊一下,那些同事裏是否有人知曉酒店樓梯間的監控不開的事情。
陸何立馬回複了個使命必達的表情包,還是用自己P的。
賀瑱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下意識地擡腳往下走,結果卻忘了他已經在最後一節臺階上,擡頭往下的時候,險些讓自己走個踉跄。
宋知意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臂,季朗星也忙不疊地上前問:“學長,沒事吧?”
“沒事沒事。”賀瑱擺擺手,朝着宋知意撇撇嘴,他覺得自己有些丢人,還丢到了季朗星的面前,實在有些挂不住。
宋知意雖是松開了握住賀瑱小臂的手,卻也在此刻走在了賀瑱的身側,将季朗星牢牢地甩在身後,又說:“走路別玩手機。”
“知道了知道了!”賀瑱揉揉耳朵,“別念我了,耳朵都快起繭了。”
季朗星在他二人身後眯起了雙眼,賀瑱和宋知意之間這樣輕松自在的相處模式,似乎根本由不得第三個人插進去。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學了心理學反而沒用,倒叫自己忍不住分析起來自己還有幾分勝算。
宋知意即便松了手,可餘光也一直落在賀瑱身上,怕他什麽時候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開了小差再在樓梯上摔一跤。
他也慶幸自己跟着賀瑱下來了,不然沒有監控的樓梯間,賀瑱真的摔了也無人知曉。
賀瑱慢悠悠地走了三個長樓梯,六層樓高,下到了B1停車場。
而此時陸何的消息也傳了過來:老大,都不用拐彎抹角的打聽,杜诩好幾個同事都說知道此事。是因為幾天前有個來布置場地的同事走樓梯,給自己摔暈了半天都沒人理會,還是自己醒來了去找酒店人問才知道根本沒開。他嫌丢人,就也沒找酒店麻煩,只是在群裏廣而告之讓大家都注意安全來着。所以,這算是個公知的信息嗎?
賀瑱回過頭看着長長的階梯,忽而就笑了。
他就說是杜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