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發飙
第45章 發飙
賀瑱皺皺眉頭,指尖緊緊地捏在手機上。
他不希望這件事和陳曉禮扯上一點關系,畢竟陳曉禮可是他選中的人。
他啧了一聲,陸何在那邊還給他解釋着孫靖仁的事情,他幹脆就說:“把那天處理這件事的那個新畢業小孩聯系方式給我,我直接給他打電話問。”
陸何依言,趕緊把號碼用微信發了過去。
賀瑱撥過去的時候,是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的,對方的環境亂糟糟的,讓他有些聽不清楚:“聞也是吧?我是賀瑱,換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問你點事兒。”
小警察聞也頓時心下一緊,下意識脫口而出:“老大,今天休息……”
“快點,別讓我說第二次。”賀瑱只簡單扼要的兩個字,也不願同他多做解釋。
聞也到底也是害怕賀瑱真的發怒,立馬和自己身邊的朋友打了個招呼,趕緊躲到稍微安靜點的衛生間去。
聽見周遭終于不再是轟隆隆、吵吵鬧鬧的環境,賀瑱又開口:“在KTV?”
聞也不敢隐瞞:“對……老大,我就是周末休息出來唱會兒歌。剛才我胡說的,您如果有任務要交代給我,我立馬去辦。”
“沒什麽事需要你做的,把那天抓到孫靖仁的情景,再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跟我說一遍。”賀瑱開了免提,從宋知意客廳的櫃子裏抽出幾張白紙來,又說,“別跟我說你忘了,你要是忘了就直接滾蛋,不用做警察這一行了。”
聞也握着手機哆嗦了一下,細細地在自己的腦海中挖掘着那天的回憶:“因為隊裏人都有事情要忙,陸何哥就派我去看着點陳記者家的跟蹤犯一事。”
“我一接到任務,就去陳記者家旁邊蹲守了,那會兒是午後。結果直到快傍晚才看見個中等身材的男的穿個灰色連帽衫,帶個兜帽和口罩把自己的臉遮擋的嚴嚴實實。在四號樓下啐了一口又罵了一句,就上了樓。他說了什麽,我離得有些遠沒聽清。”
“他兜裏鼓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些什麽東西。我心下就覺得疑惑,趕忙跟了上去,就見他一路沒停地爬到了六樓,要拿出個噴劑往剛刷好的牆上寫字呢。”
“我趕緊呵止住了他,上去把他按倒。他還想噴我,但是被我用在警校學的招式反絞住了。他想罵人,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立馬跟我說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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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态度挺好,又是乖乖認錯、做保證,又賠了一大筆錢,讓我給陳記者家。我也沒什麽別的理由扣押他,就只能放他走了。”
“對了老大,他給我的是現金。那錢是兩摞,掂着有兩萬塊,用報紙包的。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只等着有個人遞給陳曉禮。”
聞也敘述着,賀瑱只覺得有些怪異。
照理說這個孫靖仁不應該是這麽輕易放棄,又會認錯的。不然陳曉禮之前警告過那麽多次,他怎麽還會锲而不舍地追着陳曉禮鬧?
更何況還給陳曉禮家賠那麽多錢?這不符合常理。
除非有一個理由,他就是故意惡心陳曉禮用的!
他心懷不解,又繼續問:“那個孫靖仁,那天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沒有?”
聞也沉默半天,甚至賀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斷線了,他才又說:“他倒是沒什麽特別奇怪的點,我放了他,他就立馬走了。但是陳記者家卻是挺奇怪的,開着燈卻一滞沒人應門。”
“我想着我和孫靖仁在他家門口那麽大聲的吵鬧,鄰居都開了個縫看了一眼情況。他家怎麽連個人都不出來?真的很奇怪。”
“你怎麽知道開燈是有人?不可以是早上就忘了關嗎?”賀瑱又發問。
聞也立馬反駁:“不會的,因為白天沒開,那燈是臨近傍晚,天漸漸黑了才亮起來的。這件事我印象很深,絕對沒有錯。”
賀瑱筆尖在白紙上落了幾行,記錄下了或許沒用的信息。
他約莫猜到了那會兒就只有陳曉勤一個人在家,所以她很害怕,恨不得将大門再上三把鎖,又怎麽會出來看?
他随意地應了一聲,又問:“後來呢?”
聞也繼續敘說着當晚的事情:“後來沒過半個小時,陳記者就從外面回來了。我趕緊追上去,把孫靖仁給我的錢給了陳記者。”
“陳記者很生氣,差點直接把錢扔進垃圾桶。但他似乎又發現了什麽,看着那兩打錢還是将其塞回了自己背包最下面裝好。”
賀瑱腦海中的弦倏地搭上,也許錢不是重點:“你剛說包錢用的是報紙對吧?哪一期哪一版?什麽報紙?”
這次聞也是真的記不住了,他有些害怕賀瑱又讓他滾出去,但還是壯着膽子開了口:“我确實不記得是哪一期哪一版了,只是看見了那報紙不是我們沣潭市的,而是朝瀾市的。”
賀瑱重重地在朝瀾市上畫了兩個圈,又繼續問:“還有別的事情發生嗎?”
聞也絞盡腦汁也沒再想出來:“後來陳記者就回家了,我多呆了一會兒,孫靖仁沒再回來,陳記者也沒下過樓。第二三日我也依舊去了,孫靖仁都沒再出現。”
後面的事情賀瑱就已經回到沣潭市,從陸何口中得知了。他也和陳曉禮确認過,的确孫靖仁那幾天沒再去騷擾他們。
或許孫靖仁就是在那幾天去了朝瀾市,在那裏不知被誰殺害了。
他的筆尖戳了戳白紙,只戳出了一個洞來,才又将重點圈了圈報紙。
他回憶着今早在陳曉禮家做客的時候,至少他家顯眼處并沒有任何報紙的痕跡。
想來那東西是他所厭棄的,所以才藏起來或者扔掉了。
有點難找。
賀瑱挂斷了電話,看了看時間。離宋知意出發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再讓他折返回來接上自己一同去朝瀾市也不合适。
他無意識地給筆蓋着筆帽,被戳了兩下才從神游中回來。
他抿了抿嘴,又給方局長撥了電話過去。還是嘟聲,還是不接,還是不讀信息。
他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又發:方局,我知道朝瀾市那個屍體的事兒了。反正你給我批呢,我就有身份過去支持一下,不批呢,我記得朝瀾市的山水不錯,就當過去玩一圈順便禍害一下朝瀾市的同事們了。
方局長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回來,連帶着遣賀瑱去朝瀾市協助調查的手續文檔應有盡有。
老胖子也不含糊,只說:算你休假非要加班,以後再想休別找我了。
賀瑱發了個小人比OK的表情過去,開始着手調查起了孫靖仁的社會關系。
他沒再宋知意家裏多留,趕緊回到自己家準備查些孫靖仁的信息。家中連不上內網,有些信息不夠豐沛,但搜索後先跳出來的卻是孫靖仁父親孫誠的信息。
孫誠此人,賀瑱倒是知道名字。孫家的産業和他媽媽的有些行業上的交往,孫誠還一直想要和賀母合作,分上一杯羹。
但賀母曾評價他是衣冠禽獸的典範,看着知法懂禮的模樣,私底下淨不幹人事。
而孫誠的妻子更是出了名的悍婦,二人是年少夫妻,如今是利益共同體。即便是早沒了感情,也一直捆綁在一起。
孫家的生意在朝瀾市做得很大,覆蓋了很多産業,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父子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賀瑱默默罵了一句,善用搜索關聯着更多。
終是有一篇藏在角落中的文章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花季少女慘遭強/奸致殘,兇手竟只判刑五年?
這與陳曉勤的相關性太大了,讓他忍不住就将陳曉勤帶入了其中受害女生的視角。
文章上并沒有連名帶姓地敘述,只是描寫了一下受害者是朝瀾市第一中學的學生,在某次回家路上被人拖至小巷子中進行侵/犯後又被刻意踩踏碾壓傷了脊椎,造成神經性的下半身永久性癱瘓。
而已經成年可以負法律責任的兇手在半個月後落網,卻因為富豪父親的緣故,只被判了五年。還能因為表現好,而提前釋放。
但整篇文章用了大量篇幅去批判女性的穿衣自由,可笑的卻是受害者穿的不過是校服裙罷了。
賀瑱看完通篇文章,只覺得氣氛異常。這世界上除了陳曉禮,難道就沒有一個記者,能不在意文章是否博人眼球、引人争端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扣上了電腦。
他心中氣惱,噔噔地踩着樓梯又回了宋知意的家中。
鐵柱的貓包還放在一邊,似乎是宋知意正等着哪天出門再帶它去打上貓三聯的第三針,如今卻是方便賀瑱了。
他将鐵柱放進了貓包裏的時候,鐵柱還在四處好奇地張望着,仿佛并不明白要将它帶去哪裏。
但是賀瑱卻是把它的貓糧、貓砂盆都帶上,驅車一路往市郊而去,回到了賀家的別墅。
已是有些晚了,但他還是自己拿鑰匙打開了大門。林姨正準備下樓回到自己的保姆間休息,就看見了他鬼鬼祟祟的身影:“少爺?”
賀瑱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又說:“林姨,宋知意出差了把他的貓托付給我,但是我明天也要去找他了。所以這貓就沒人管了,我就給它放我房間裏,你不用讓它出來,就每天幫我偷摸給它喂喂吃的喝的、鏟鏟屎就行。”
林姨有些為難地瞥了一眼樓上:“少爺,這不太好吧……畢竟老爺太太那邊,您得知會一聲啊。”
賀瑱癟了癟嘴:“就我爸那樣……”
他話還沒說完,屋裏燈就先亮了起來。
他縮着脖子,立馬要往外跑,又在腦海中思考着誰能看着鐵柱。張棠棠和宋知意一起走了,陸何指不定也要過去和自己一同辦案。
難道真的要送去季朗星或者陳曉禮那嗎?
可賀父就看了他一眼,又只當沒瞧見他,還是賀母開了口問他:“小瑱,你這麽晚回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賀瑱點了點頭,還是把鐵柱從貓包裏掏出來抱在胸前,鐵柱也适時軟糯地喵了一聲,歪着頭賣着萌。
他就順勢把事情又和父母解釋了一邊,末了補充說:“如果不行,我再找人幫忙吧。”
賀母回頭看賀父的表情,賀父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卻也問:“小宋養的?”
賀瑱立馬應聲:“對,他養的,和他一樣乖。”
賀父看了一眼,背過身去就上樓。
賀瑱嘆了口氣,抱着鐵柱轉身就要回去。
賀母卻是叫住了他:“這麽冷的天,你再把貓凍壞了。放下吧,你爸的意思就是他幫你看着了。”
鐵柱暫時擁有了個新家,在偌大的房子裏上蹿下跳地留下自己的氣味。
賀瑱看着它沒什麽異樣,又回了家。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便自行驅車去了隔壁朝瀾市。
清早的高速上沒什麽車,只是橫風有些大,小橙車在路上被吹得有些晃悠。
沒到八點半他就已經到了朝瀾市刑警大隊的門口,坐在車裏給宋知意發了個消息:忙着呢?在現場還是在解剖室?
昨天晚上那麽着急忙慌地叫人來,恐怕不會給他們休息時間的。
宋知意很快回複:在解剖室裏呢,解剖已經基本完成啦。
賀瑱看着這語氣,非常肯定地回複:棠棠?
宋知意手機發來的消息都透露出一股子不開心勁兒:老大,你怎麽發現是我的?
賀瑱不禁輕笑,又打字:發現不了是你才怪。跟你老大說讓他休息一下,我給他點了個外賣送到樓下了,下來取。
張棠棠沒再回複,沒多時他就見得一身白衣的宋知意插手下了樓。
他如清風般,拂過每一寸土木,使枯涸陡然煥發生機。恰如那一次賀瑱遠遠地在小灰樓前看到的他,長身鶴立,一身仙氣。
賀瑱搖下車窗,揚了揚在半路買的早餐:“嘿,帥哥,你的外賣。”
只有宋知意自己知道,他見到的這一眼,心中如有萬千煙花綻放,怦然的心至此只為賀瑱再跳動。
他明白,他真的太愛面前這個人了。
宋知意的腳步有些停滞,可待他反應過來後,卻是疾步走來,拉開了車門,帶着一身寒意抱了賀瑱一下。
賀瑱手上拎着東西,生怕豆漿灑宋知意一身,只能将兩個胳膊盡可能地舉高不碰到宋知意。
但他沒有想辦法推開宋知意,只是過分擔心:“怎麽了?身上這麽冷?他們朝瀾市這麽窮,都不帶給你們開暖氣、開空調的嗎?是不是他們惡心、欺負你了?給你穿小鞋了?咋這麽委屈呢!”
宋知意不言,又深深地汲取了一下賀瑱身上的味道,輕輕地松開了他:“沒有,解剖室是涼一些的,畢竟要存放屍體。沒人欺負我,不委屈。你……怎麽來了?”
事事有回響,句句有回音。
賀瑱把有些涼了的早點塞給宋知意:“當然得來了,我又不放心你在這。”
宋知意信,但也不敢信:“到底是怎麽了?”
賀瑱嘆了口氣:“死者孫靖仁,是之前陳曉禮家的那個跟蹤犯,甚至咱們支隊裏的小警察聞也都在上周三的時候,因為抓到他在陳曉禮家門外做壞事,而訓斥過他。更有甚者——”
他抿了抿唇,還是将陳曉勤的事情與宋知意和盤托出:“他應該才刑滿釋放,之前是□□過陳曉禮妹妹并致殘的……兇手。”
這些事情馬上在對孫靖仁的社會關系調查中,會被剖析得一清二楚,不再是秘密。
“你懷疑陳曉禮?”宋知意喝了一口溫熱的豆漿,又說,“确實如此,這麽看他的嫌疑最大。”
賀瑱不吭聲,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我不想懷疑他,陳曉禮是個很不錯的記者,我很欣賞他。但是……不論怎麽看,他的嫌疑都正如你說的,是最大的。”
宋知意咽下最後一口早餐,點點頭:“屍檢報告我現在确實也不能給你,這不符合章程。但如果兩個市合并偵查,你的權力就會大很多。”
賀瑱認可地抿了抿嘴:“我知道,行,你去忙吧。”
宋知意卻是皺皺眉:“你就為了跟我說這事來的?”
賀瑱一挑眉,搖搖頭:“不啊,我不是說了我來送外賣的。怎麽樣?下次還需要嗎?”
宋知意怎會信?
站在原地,他就等着賀瑱繼續解釋。
賀瑱繳械投降:“我來協助調查。當然,順便還是送外賣。”
宋知意轉身就走,賀瑱鎖了車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張棠棠看到賀瑱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整個眼睛瞪得像銅鈴,“你你你”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囫囵話來:“老大,你、你怎麽也來了?”
賀瑱把給她也帶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偏偏頭又攤了攤手。
宋知意适時地接下了話茬:“他來給我送外賣。”
張棠棠的眼神在賀瑱與宋知意之間來回流轉,本來困頓發蒙的眼中都要迸發出熾熱的光芒了。她摸了摸下巴,默默念叨了一句:“确實好磕。”
賀瑱看了幾眼屍體後,就下樓去走手續了。
朝瀾市刑警大隊如今正亂着,隊長離職,最有望提升的副隊長卻在外追尋一個連環案。法醫也請了長假,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給賀瑱辦手續的小姑娘甚至還不怎麽熟悉,折騰了半天才順利完成。
賀瑱上下掃視了一眼整個刑警大隊散漫的場面,不由得搖頭。
那位副隊長賀瑱是聽說過他的名頭的,名叫鄭玄,最善于腳印追蹤,破案從不用什麽高科技,只憑着自己的邏輯推理和經驗斷定兇手,可卻從不曾失手過,算是業內獨一份。
賀瑱其實也是抱着見他一面的心态來的,如今見不到還見識了這麽混亂的場面,他當真直皺眉頭。
在場沒一個比他身份高的,他拍拍手示意衆人将目光投過來:“我是沣潭市刑偵支隊隊長賀瑱,現在開始協助大家辦理孫靖仁的案子。”
衆人瞧他一眼,似是有些不服他手伸得太長,夠到別人家裏來了。
支支吾吾、交頭接耳,賀瑱看着衆人有些不明白,這樣的地方是怎麽培養出鄭玄那樣的人才來的。
見得自己所言無用,他幹脆不再說了。
辦手續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賀隊長,我們這裏現在群龍無首,又沒個批令說誰接隊長的職位。雖然大家都默認是鄭哥,但是……總有那種心思活絡的,他們更不可能認你了。”
賀瑱應了一聲,也不太在意,反而回去聯系起了方局長:“方局,可以協調把孫靖仁的案子到沣潭市了,不是讓你邀功,而是這邊确實有些難搞。”
方局長聽完狀況,也沉默了許久,兩分鐘後才又開口:“先做着,畢竟案發現場在那邊。”
賀瑱嗯了一聲,挂斷電話,又去問那個辦手續的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痕檢這邊的負責人是哪個?鑒證科有去拉案發現場周圍的監控嗎?”
“我叫蘇晴晴。”她恨不得一問三不知,“痕檢的負責人是那邊最靠左的,鑒證科我确實也不知道……”
賀瑱道了聲“多謝”,轉頭就去了痕檢負責人處,語氣尚算溫和:“現場取樣的檢測出結果了嗎?有現場照片先給我看看嗎?”
痕檢負責人掀起眼皮看了賀瑱一眼,又把一打資料甩在了桌子上:“在這,自己看吧。”
賀瑱的火氣值蹭地就冒到了頭頂上,燒得他有些頭昏腦,但還是被他生生将這股子火憋了回去。
他翻看着那個檔案袋裏所有的文件,卻只是一些擺着角标的照片,拍的也有些模糊,現場環境甚至都沒法精準地在他腦海中構建起來。
他環顧了四周一圈,撞見他目光,衆人似乎都有些躲閃。
他沒多話,又去找了鑒證科的負責人,可得到的卻還是一句:“我們在弄着呢,但這不是一時半刻能完事的。”
賀瑱看着鑒證科負責人那神采奕奕的模樣,猜也猜得到他拿到監控證據之後恐怕根本沒去堅持着看。
他嗤笑一聲:“昨晚休息的挺好吧?”
讓他的人在解剖室裏熬着夜加班加點,這群草臺班子一樣的人卻在這裏“忙裏偷閑”?
若是他能忍,他就不叫賀瑱了。
他狠狠地把那檔案袋往地上一摔,巨大的一聲過後,其中資料照片頓時就散落一地。
——“覺得我管不了你們是吧?覺得我手伸得長對吧?沒關系啊,不願意幹就都他媽別幹了,往後就回家好好休息吧!不用看我,也不用說我絕不決定的了,收拾東西,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