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鑰匙
第44章 鑰匙
賀瑱如今在宋知意面前是愈發得不願意裝起來,什麽沒叫任何人看見過的賴皮模樣,都往他身上使。
宋知意卻是無奈,甫要将門全部拉開,賀瑱就感受到腳邊什麽毛茸茸地蹭了他一下。
“什麽東西?!”賀瑱頓時一驚,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但好在他膽子大,立馬低頭查看,就看見一只漂亮的布偶貓幼崽正蹑手蹑腳地想要從他腳邊溜出家門,去看看外面廣袤的世界。
他立馬蹲下身,一把将小奶貓按在了懷裏,想要蹭蹭,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只問:“貓?哪來的貓?你什麽時候養的?宋知意,你背着我養貓都不告訴我的?”
他緊緊地盯着宋知意,生怕宋知意一伸手就要把自家孩子要回去:“快點交代,不然我可要把你提去審訊室了!”
宋知意把大門敞開,讓互相親近的兩個先進門再說,而後又解釋:“昨天我和你說去機場,就是去接它了。”
“我以為你去接人!”賀瑱還是沒忍住,當着宋知意的面,拿頭蹭了蹭小奶貓的小腦袋,“它叫什麽?多大了?”
“三個月,我還沒取名,就先叫他貓了。”宋知意看着對面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賀瑱,心中明白自己所做的決定太對了。
之前他從張棠棠口中得知賀瑱喜歡貓科動物,就已經在四處看貓舍挑貓了,終于是讓他找到一只他覺得性格最像賀瑱本人的,趕忙交錢簽合同接了回來。
賀瑱斜他一眼:“哪有貓叫貓的,這樣吧,我就大發慈悲地給他取個名字吧。看他這麽可愛軟萌,不如就叫他鐵柱吧。”
宋知意沉默:“……也行。”
還好不是小母貓,不然真的太難聽了。
想想能給王八取個叫羔子的名,又能給貓取什麽好聽的呢?
賀瑱看着面前的鐵柱,茶也不思飯也不想了,肚子都不餓了,渾身又有力氣了,恨不得拿着一根逗貓棒就趴在地上和它一起玩。
但到底還是胃中饞蟲受不了,叫嚷着該吃飯,他這才聞見了飯香味,抱着鐵柱就到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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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做……蟹黃豆腐?”賀瑱一挑眉,問道。
宋知意沒搭話。
自昨天回來之後,他已經試驗了幾次,終于找到了和在賀家吃的差不多味道。
這樣有貓有飯,賀瑱過來的時間也會更長一些吧。
賀瑱見他不言語,又逗着懷裏的鐵柱:“你爸不理我咯,還是我們柱子好,親親。”
宋知意卻是瞥了他一眼,這父慈子孝的親密勁兒,看着倒還有些……可愛的和諧。
端菜上桌,賀瑱先盛了一碗蟹黃豆腐,随即給宋知意豎起了大拇指:“牛!就是這個味兒,不愧是你啊宋知意,可真厲害,能完美複刻!”
宋知意餘光瞥了一眼垃圾桶裏一筐鹹鴨蛋殼,又說:“還行,不算困難。”
吃飽喝足,賀瑱還是和鐵柱戀戀不舍,恨不得長在一起不分開。
宋知意便提議,讓他帶鐵柱回去和羔子哥哥一起玩一會兒,賀瑱卻嚴肅拒絕了:“羔子那伶牙俐齒的模樣,回頭再給我們柱柱咬壞了。”
調笑完了,他才又嚴肅了表情說:“不過……我現在準備回支隊一趟,去看點以前的卷宗。”
“怎麽了?”宋知意心下一緊,忙問,“又有什麽不對?”
賀瑱搖搖頭,到底還是沒将陳曉勤的事情說與宋知意聽:“就是想起來之前一個案子,卻不記得過程了,回去看看。”
宋知意知他隐瞞,但沒逼問,只讓他路上開車小心。
他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看着鐵柱,卻是沒施舍半分眼神給宋知意。
宋知意忍俊不禁,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小貓當真養得有利有弊。
賀瑱一路上開車有些心不在焉,他總覺得哪裏有些疙疙瘩瘩地解不開,走了神還差點闖了個紅燈。
還好他反應快,猛地一腳剎車定在了原地,才沒讓他這個刑偵支隊隊長,去交通支隊灰溜溜地交罰單。
等到了支隊,他就登入了內網去查陳曉勤的案件。雖說□□案也屬于刑事案件的一部分,但他們支隊多是兇殺案為主,也就對這件案子沒有任何的印象。
但在整個系統中輸入陳曉勤的名字後,卻并沒有出現任何有關于□□的案件說明。
系統暫時只局限于本市,難道是外市的?
只是還沒等他獲取權限查看,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吓了一跳。
他忙接起,那邊傳來的是鄭局長的聲音:“老弟啊,唐萍那事兒找到人咯!”
“怎麽說?”賀瑱立馬放下了手頭的事情,拿出紙筆準備記錄。
鄭局長的聲音明顯是歡喜的:“還真挺巧,就是你那天聊天還送了不少幹果的大媽老公,他本來不想認的,但是親子鑒定逼得他不得不認。為了減刑,他還供出來了那晚和他一同侵犯唐萍的三個人,其中竟然還有個唐萍的親伯伯,真是禽獸不如!”
賀瑱深深地嘆了口氣,卻是将筆放在了桌上:“我知道了,勞煩老哥給我傳個具體的報告過來,我好向上提交,去起訴他們。也好去看守所裏和唐萍見上一面,将這些消息都告知于她。”
鄭局長自是應下,不一會兒就将報告提交了過來。
賀瑱向上交的時候,也不曾忘卻說明若沒有平縣警方的支持,他們這個案子破得艱難,為鄭局長他們博一份好名。
收起了打印好的資料,他先行放下了陳曉勤的事情,驅車又去了看守所。
唐萍被帶出來的時候,眼見得比之前臉色紅潤多了。
“兩天沒見,心情好多了?”賀瑱将檔案袋放在桌上,看着唐萍手上扣着的手铐。
唐萍對他微笑:“其實把這些腌臜事都說出來,我心裏反而松快了,感覺一身輕,是解脫了吧。不過今天賀警官是來做什麽的?難道我的刑期這麽快就定好了嗎?”
賀瑱搖搖頭,将檔案袋推到她面前。
她一滞,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用靠在一起的兩只手緩慢又認真地解開了上面的白線,一張張、一行行地看過去。
許久許久,賀瑱都不知道她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終于聽到了她開口:“謝謝。”
——“謝謝你,賀警官,我現在即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真好,希望那個孩子下輩子投個好胎,千萬別再來找我這樣的人、這樣的家庭了。”
賀瑱不再多說,見得唐萍更加釋然的表情,只留下她一人坐在會面室,久久才又被送回了自己的隔間。
賀瑱本是準備直接回去,忽而又想起了什麽,幹脆和人家再申請了見唐謙一次。
唐謙還是那副樣子,見到賀瑱就用斷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賀瑱開門見山:“上次忘了跟你說了,你那頭獅子送去沣潭市動物園了。雖然還是沒有多大的自由,但是給他安排了個假山,還有兩頭母獅子陪着。”
“真的嗎?”唐謙雙臂一支,差點從桌子上翻過來湊到賀瑱面前去,“狻猊有個安穩的家就行,它只要沒事就好。”
賀瑱擺擺手讓他下去,又看了一眼周遭觀察着他的警察,又說:“蒜泥這名字太難聽了,人家動物園都不願意往外挂,給他改了個名叫幸幸,幸運的幸。”
唐謙忍俊不禁:“賀隊長這可是在我面前露怯了啊,狻猊可是龍生九子中的第五子,因外形酷似獅子,總是被裝飾在香爐底部。好靜不喜動,又愛坐着,和它一樣。[1]”
賀瑱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岔開了話題:“反正現在為止,沒人知道它就是那頭咬死過人的獅子了,它會有一個新身份活下去。”
“還有你的老虎、熊那家動物園也全都接收了,以後它們幾個還是鄰居,隔着不遠。我過兩天準備去看看,如果可能的話,回頭我拍了,讓看守所的警察給你看看。”
“真好。”唐謙似乎在腦海中描繪着狻猊在一個巨大的有假山的園區活動着,也許在未來還會和那兩頭母獅子生下小獅子,他的眼眶就有些紅。
他知曉賀瑱這個承諾也許是哄他玩的,可他卻寧可信了,好有個期待能讓他不困死在監獄之中。
他站起身,深深地對着賀瑱鞠了一躬:“真的很感謝你,賀隊長,你救了他們,也同時救了我一顆求死的心。”
賀瑱沒去扶他,任由這份謝意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他也別的話要再說,不過在臨走前看着被腳铐困住的唐謙,又說:“它們永遠是你最親密的朋友。”
唐謙沒多話,只是由心地朝賀瑱笑了笑。
他們此生,應該再不會有相見的機會了。
賀瑱最後還是沒有再回去支隊查看陳曉勤的事情。
他好像忽然也想明白了,既然陳曉禮将此翻了篇,他怎麽又好再提起來呢?
如果真的想知道,倒不如等陳曉禮願意和他交心的那一天,親口說給自己聽。
不過到底還是鐵柱的吸引力大,讓賀瑱忍不住又抛棄了在家等他的羔子,義無反顧地折返回了宋知意家。
只是宋知意卻是行色匆匆,收拾着行李似乎要出門。
“怎麽了?”賀瑱忙問,“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嗎?你這要去幹什麽?去哪啊?”
宋知意卻是微微蹙起眉眼:“沒人知會你嗎?說是朝瀾市發現了一具屍體,但由于他們的法醫這段時間休假,便調用我過去幾天。”
賀瑱慌忙地掏出手機查看,但卻發現他沒有錯過任何消息。尤其是還被他設上重點關注的方局長,都不曾有人通知過他宋知意要被征調過去幾天。
“什麽情況?!”他有些急了,先前宋知意來他們支隊就是因為隊裏法醫調走,才過來幫幾天忙的。
若不是自己強留,宋知意還要回去。
難不成如今朝瀾市刑警大隊是想從他手上搶人了?
必不可能!
“你之前來咱們這,是不是也沒通知你當時的同事領導?”他一屁股就坐在宋知意的沙發上,瞪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宋知意。
果不其然,他看見宋知意微微搖了搖頭:“沒有。”
确實沒有,因為想來沣潭市刑偵支隊,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不行!”賀瑱思來想去更覺得怪異,幹脆走過去将宋知意的箱子扣上,又說,“你等我去打電話問問先。”
他直接去了陽臺,撥通了方局長的電話,可那邊嘟了半天聲,卻沒有任何要接起來的欲望。
賀瑱摸不着頭腦,又給方局長發了個消息:方局,怎麽把宋知意征調到朝瀾市刑警大隊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啊?這是什麽情況?我們隊裏也缺人,我不會讓他走的。
方局長還是不理他。
賀瑱回頭就看見宋知意還在收拾着行李,不知道要在那邊待幾天,衣服竟是裝了不少,塞滿了整個24寸的箱子。
鐵柱不知道自己爸爸要去哪裏,一直喵喵叫着在旁邊蹭來蹭去,時不時地還向賀瑱抛出個求救的目光。
賀瑱一把抄起鐵柱,抱着它揉了好幾下,又說:“把通知你的消息給我看看,怎麽可能不經過我呢?真奇怪。”
宋知意将內部系統裏來的消息給賀瑱看了,确實沒有作假,文件也是齊全的。
但這事兒瞞着他,确實也有些奇怪了。
賀瑱躊躇一下,又去撥了張棠棠的電話。張棠棠接的倒快,只是說:“老大,怎麽了?”
賀瑱開門見山:“你知道你師父要被征調去朝瀾市的事情嗎?”
張棠棠略顯疑惑的啊了一聲,賀瑱只當她也沒聽說過:“故意的吧,只跟他一個人說,這不擺明了要搶我的人嗎?”
宋知意也不多解釋,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看着賀瑱一個個電話打出去,一圈圈地繞着,忽而就揚起了唇角。
賀瑱打着電話回過頭,就看見宋知意似乎很是歡喜地樣子,撞見自己的目光,立馬垂頭看着自己腳下的行李箱,當即更生氣了。
可張棠棠卻又在電話那端開了口:“老大,你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我知道這事兒啊,而且那邊說的是讓我也一同跟着過去。”
賀瑱一愣,合着就他不知道是吧?
這是準備架空他?
張棠棠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賀瑱卻是直接一句“拜拜”挂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他就開始思索起自己最近也并沒有做任何不對的事情。
鐵柱都在懷裏被他揉得開始掙紮了,他才反應了過來:“老胖子是不是說要給我放假,所以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直接決定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宋知意的箱子又發呆:“什麽時候走啊?”
宋知意應:“今晚吧。”
賀瑱又問:“怎麽去?”
宋知意朝着桌上的車鑰匙怒了努嘴:“朝瀾市不遠,開車就兩個小時,還方便些。”
“哦。”賀瑱往旁邊一靠,又問,“不能以後留在朝瀾市了吧?”
宋知意卻是忍俊不禁:“我在沣潭有房、有車、有貓,還有……你。我為什麽要離開?”
賀瑱聽他這話,立馬又高興了起來:“那成,這兩天你把鑰匙留給我,我替你照顧鐵柱。”
宋知意有些無奈,他說得那麽多,賀瑱只注意到了貓。
可他也沒聽見賀瑱咚咚快了幾分的心跳聲。
“其實不是你選了我,而是我選擇了……”他想說你,卻最終改了口,“我選擇了沣潭市刑偵大隊。”
這話聽得賀瑱如同吃了定心丸,放下了鐵柱,蹲在宋知意面前幫他一起整理着箱子,還是囑咐着:“早去早回,必須回家,知道不!”
見宋知意沒反應,他又捅了宋知意一下。
在一個親近的人面前,做自己真好。
賀瑱不再糾結,只是莫名其妙又說:“你可千萬別把我這幅樣子給任何人說,要不然我只能做掉你了。”
宋知意沒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只是他也舍不得旁人看見。
唯恐着宋知意晚上開夜車視線不好,瞧着這還沒全黑,賀瑱就催促着他快些先出門為好。
宋知意看着夕陽西下,點了點頭,手中動作卻沒有加速。
賀瑱不懂他,但也沒再打擾,自行回了家躺在床上,想着貓想着屍體,還順便也想着宋知意。
宋知意好像對他很不同了起來,但他不明白。
即便是已經聽聞、看見他們多磕他倆cp的場面,他卻依舊覺得宋知意只是他如今最好的兄弟。
陳曉禮的稿子倒是比宋知意走得還快,已經發了一篇過來,又附言讓賀瑱審核。
賀瑱細致地浏覽了一遍,重點篇幅并沒有像其他媒體博噱頭那般放在楊寶勝的恐怕殺人手法,亦或是五行神佛的故事上,而是深刻地剖析了楊寶勝這個沒文化的兇手心理上。
自陳曉禮的文章中,可以看得出他更在意的是整個事件的內核,與封建迷信帶來的弊端,是值得人深思熟慮看上好幾遍的好文字。
賀瑱逐字逐句地品味着陳曉禮的語句,仍是忍不住暗自誇贊陳曉禮在這方面真是個天才。
他毫不吝啬誇獎之詞:不行,這篇完了你主編再不放人,我就要去他辦公室和他好好聊聊了。咱雖然嘴巴不怎麽靈活,但也略通一些拳腳。開個玩笑,但我确實希望你盡快過來幫我。
他又想起陳曉勤的事,立刻繼續加碼:等你來了,肯定不會讓你像現在這樣有事就出去跑新聞,我能給你的保證就是讓你在家裏有多餘的時間陪陪曉勤。
陳曉禮的信息回複的快,可卻也不像從前那般歡喜:好,我再和主編多聊聊。
賀瑱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語中的猶豫,卻是不明白這個疙瘩是從何而起的。
他抿了抿唇,總覺得事情還是出現在陳曉勤身上,他要去尋個轉機。
他抿抿唇,正準備收拾一下房間之時,屋門卻被人敲響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宋知意。
宋知意從自己的鑰匙扣上結下一把銀色的鑰匙,遞到賀瑱手上:“我只給過你。”
賀瑱立馬栓在了自己的褲帶上面,朝着宋知意揚了揚:“放我這裏,就再也丢不了了。”
宋知意嗯了一聲,又提着箱子下了樓。
賀瑱順手拿着網子扒拉了一下羔子,還是下了樓去和鐵柱作伴。
宋知意的房間中總是透露出那股白茶與雪松混合的味道,清新寧靜而又有些特別,略帶着的一點苦澀讓他沒有在任何香水中找到同款。
也許又是宋知意自己調配的。
他從口袋中拿出祛疤藥膏,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塗着,鐵柱就在他身邊趴着淺眠。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客廳電視櫃上擺放的一個盒子,鬼使神差地他走了過去,将其打開——
其中放的是宋知意的畢業證書們,從小學到大學應有盡有。
大學他們同樣在一個警校讀的這很正常,畢竟那是全國最好的警校,也分了不同的校區管理着不同的學院。
但是賀瑱沒想到,他們兩個的高中竟也是同一個。
沣潭市第四中學一向是沣潭成績最好的學校,校園裏種着大片大片的梧桐樹,夏日裏綠油油的葉子,給操場也蒙上了一層陰涼。
賀瑱從前坐的位置一開窗就能觸碰到,他總喜歡在炎炎烈日下頂着空調将窗戶開一個縫隙,把梧桐樹葉夾在其中。
他将盒子扣好,恢複了原樣。
怪不得他看着梧桐樹總覺得宋知意眼熟,也許他們早在并不認識的高中時期,就打過照面了。
他又轉身抱起追着他褲腳的鐵柱,百無聊賴地靠在宋知意柔軟的沙發上發着呆。
正上下眼皮合家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卻打斷了他和鐵柱的淺眠。
他挺直了脊背,看了來電又接了起來:“陸何,怎麽了?”
“老大……”陸何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老大,你的休假估計又要泡湯了。”
賀瑱揉揉眼睛,他倒也不是十分需要這樣的假期:“怎麽回事?細講。”
“就是朝瀾市下午發現的那具屍體,已經比對确認了身份,正是孫靖仁。”陸何的聲音清晰,可賀瑱的腦子卻有些迷糊了。
孫靖仁?
他認識這個人嗎?是從前出現在案件中的嫌疑人、受害者,還是什麽?
為什麽陸何直接跟自己說?
只他還沒問出,便聽陸何又說:“對,忘了之前沒說過了,這個孫靖仁就是之前一直跟蹤陳記者家人的那個跟蹤犯,還被咱們警告、罰款過的那個。”
賀瑱的腦子嗡一聲:“什麽玩意兒?”
[1] 狻猊定義選自百度百科,有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