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醉
酒醉
闵王府邸就在京中最繁華的地帶, 沈雲鸾一行走了不消片刻,見到富麗堂皇的朱門便到了。
沈雲鸾暗自咋舌,這門柱雕梁畫棟, 朱門上門釘鎏金,就連臺階都是用漢白玉石鑄成,實在是雕闌玉砌。
祁骁自祁钰登基以來, 備受皇恩, 先帝總共有七個兒子, 衆多公主,除開那五個被祁钰誅殺的, 就只剩了他這麽個香饽饽。
她想起來, 祁骁似乎比自己還小一歲, 今年也不過十六,心性仍舊是個少年。
祁钰登基之時,這人才八歲,他母親更是個偶然被先帝看中的洗腳婢,內無盛寵, 外無親戚, 根本不可能摻和到詭谲波折的奪嫡之争去, 更別提登基後幾年的五王之亂了。
他自己又素有草包的诨名, 文不成武不就, 可以說而今的權勢地位, 都是t祁钰給予的。
只不知為何祁钰如此看重祁骁, 他這樣陰鸷狠厲,殺伐果決的君王, 本身能力夠強,根本沒有史官敢去置喙他。
難不成他還會因為惦念着骨肉親情, 而諸多優待嗎?
沈雲鸾莫名覺得有點荒謬,可又不得不去這麽想。
祁骁甫一入府內,裏面的美婢奴仆便迎了上來,他本就正值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期,嗅着香粉受着恭維,內心得意不已。
沈雲鸾依然被長公主牽着,見她神色雖然看上去親切非常,可眉眼之間隐露算計,與景國未滅國時,三皇妃楊氏給她的感覺非常相似,都是個勢利之人。
她仍舊面帶微笑,順從地被長公主牽進府內,心裏在一番琢磨後,逐漸明朗起來。
據說長公主祁玥雖然排行第一,未出閣之時也常以此為傲,結果所嫁之人卻是個平庸之輩,完全撐不起她的臉面來。
而祁钰與她的關系又極為疏遠,想必是想借着與自己親近的功夫,讓她去禦前侍奉時,幫着說幾句好話。
這麽一想通,沈雲鸾內心反倒輕松起來,笑容也愈發平和。
他們三人入了水雲亭,此處乃是闵王府邸臨山靠水的湖心亭,其內碧瓦朱甍,有輕紗帷幔随風飄拂,看起來分外柔美。
“來來來,都別拘束,這又不是在皇宮大內!”祁骁笑道,翹腿坐在了圓凳上。
只見他左邊一個美婢捶腿,右邊一個美婢捏肩,祁骁很是受用,順便将桌面的白玉杯扔進了湖中,勒令幾個小厮去搶,誰搶着便歸誰,以此助興。
沈雲鸾內心微微吃驚,祁钰是個清心寡欲的君王,她陪侍在身側,日日也算過得清規戒律,從未見過這等荒唐的場景。
那些小厮紛紛濕了衣裳,張牙舞爪地在水面撲騰,醜态百出,大打出手,卻令長公主和祁骁都笑出了聲。
“你們倆,也下水去玩玩兒。”祁骁随手一指,又推搡了下給他捏肩的。
那兩名美婢不多遲疑,點頭便跳進了水面,渾然不顧女子濕.身後是否會有礙觀瞻。
“萬一她們不會洑水呢?”沈雲鸾蹙眉道,見二人笑得玩世不恭,內心微微不适起來。
“不會洑水?那白玉杯價值千金,就是為它死了也值了,本宮瞧這些個奴才們生得下賤,命都抵不過那東西的一個角呢!”長公主掩唇笑道,眉眼都是輕蔑戲谑。
“富貴迷人眼,權勢要人命,都是自己作來的,本王也沒有多強迫吧?要是不想下去,說一聲不就得了?”祁骁眉一挑道,無所謂地呷了口醇酒,又咬了口花生米。
沈雲鸾笑意冷凝,他們這些人身為權貴,自然是頤指氣使,從不會考慮下面人的想法,拒絕主子會是什麽下場,主子的不悅會如何令他們膽戰心驚。
有道是,玩物喪志,玩人喪德,如此作為實在令人惡心。1
湖面仍舊不停有人撲騰,也有人溺水被救上來,吐水時的醜态也令面前的二人發笑。
沈雲鸾緩緩站起身,神色維持着平和道:“王爺,長公主殿下,雲鸾出來是有時辰規定的,若是回去得晚了,陛下可要問罪,雲鸾擔不起這個罪責,眼下便要少陪了。”
長公主畏懼祁钰,自然不敢多言,可祁骁卻站起身來,頗有點怏然道:“沈女官,難得來本王的府邸一趟,怎麽還沒坐上片刻便要走了?”
沈雲鸾壓了壓情緒,堅持道:“雲鸾失禮了,還請王爺恕罪。”
說完她轉身便要走,卻不料祁骁竟然走到她面前,開口阻撓道:“沈女官,本王好歹是個王爺,你怎麽一點面子都不給?”
沈雲鸾心頭惱怒起來,秀美的雙靥微微漲紅,長公主見勢不對,趕緊過來勸阻說:“闵王你犯什麽混,還不快放沈女官離開?”
祁骁被她陡然拍了一下,氣沖沖的頭腦瞬間清醒不少,但是實在是拉不下面子,身邊的小厮倒是機靈,趕忙端上來幾杯酒樽,見縫插針地遞了過來。
長公主忙不疊做和事老,先端起來道:“既然沈女官有要事在身,咱們便不多留你了,這是京中新釀好的梅子酒,入口清冽甘甜,沈女官喝一杯再離開吧,也算成全此番入府的情面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沈雲鸾想不喝都不行,她沉默着接過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祁骁面色稍霁,吩咐小厮送她出府,可沈雲鸾才走了沒幾步,頭就開始暈乎起來。
眼前的事物開始重疊,人聲也變得模糊,她倒地之前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酒量竟然只有一杯!
剩下祁骁和長公主,手忙腳亂地跟過來。
……
養心殿燈火通明,青白垂眸立在門口,頭也不敢擡起。
方才陛下可是怒了,消火的茶連灌了三杯,眉宇間冷厲又壓抑,威懾力逼人。
下午之時,陛下本來在禦書房處理政務,突然有暗衛過來,急匆匆對陛下禀報了些事情,随後青白便瞧見,原本還冷峻沉穩的帝王,陡然變了臉色。
他如同一陣罡風般離開,案幾上的奏章是立即要處理的,竟然被全然擱置了!
再回來時,青白看見陛下懷裏摟着沈女官,劍眉微蹙着,緊抿着薄唇,竟然一聲不吭地入了養心殿!
青白心有所感,難不成陛下終于要臨幸沈女官了嗎?
臨幸不臨幸,祁钰還不确定。
他鳳眸晦暗不明,幽幽的燭光攏在眉宇間,将眼底那點欲.念與糾結照得分明。
龍床之上,沈雲鸾紅衣未改,醉得不省人事。
她面色酣紅微醺,好似醉卧的石榴花般,細密烏黑的睫毛都染着醉意,眼睫處殷紅如血,泛起令人難以克制的潮動來。
方才祁钰将她一路抱着,這女子乖順地躺在懷中,骨頭酥軟得沒幾斤,神态媚意橫生。
纖腰微折着,身段柔軟且伶仃,想來不需要多用力,便能任意擺弄成各種姿勢,随後肆意逞兇。
祁钰差一點就忍不住了。
他彎腰将人放在床榻之上,女子腕白肌紅的手骨勾着他的脖頸,力度輕柔,在順勢垂在枕頭上前,柔荑劃過那敏感的喉結,帶出聲他難耐的悶哼。
反應迅速,祁钰反手便抓住那犯上作亂的腕骨,随後目光危險地緊盯着身下女子。
她醉得實在厲害,妖嬈的杏眸便是不睜開,此刻也有種微嗔的嬌麗,粉腮紅潤而細膩,呼吸間媚态如風。
許久他露出個玩味的笑意,再将那纖纖玉手抵到了唇邊,帶着無盡難言的狎昵,祁钰在細圓無節手腕上,落下一個紅印子。
沈雲鸾吃痛,下意識嬌吟了聲,聲音又柔又勾惹,竟比他從前做的那些孟浪的春.夢,還要讓人欲罷不能。
當年祁钰為了滅景國的計劃,親自去到那裏,計謀行至關鍵時,卻陰差陽錯之下誤入她所在的風荷殿,不慎撞見這女子正在沐浴。
那時她身染水色,蒸騰的霧氣缭繞彌漫,将女子嬌嫩豐盈的酮.體也變得半遮半掩,烏黑的青絲垂在脊背處,勾勒出那肌膚的瑩潤白膩來,簡直勾人遐想。
當時他正在屏風後面,靜靜注視她舀水,浸潤自己的寸寸肌膚,朦胧的光線将玉體照明,好似尊完美無瑕的玉人。
那會兒祁钰就忍得發疼了,差一點就要推開屏風,徑直跨入浴桶之中,叫這總是勾引他,卻不讓他纾解的女子,好好嘗一嘗什麽叫做自食惡果。
要掐着她的腰,按着她的脖頸,力道又兇又很才行。
那嬌柔羞怯的喉嚨,若是用來叫喊,哪怕是驚慌失措,哪怕是至痛至愉,想必都是分外令人快意。
他當時就能得手了,為何沒有那麽做呢?
祁钰至今都想不明白。
就如同現在,他想不明白為何自己要折磨自己般,忍着那些欲.念将人抱入床榻。
她睡得越是安分,他就越是難耐。
想起去闵王府邸時,祁骁好似碰了下她的手臂,祁钰冷眸變得極為狠厲。
手情不自禁解開了她的外裳,裏面僅着單衣,可玲珑有致的身段便愈發明晰,胸前的起伏柔軟,婀娜小蠻纖細,指尖在掃過那勾起的玉.臀時。
祁钰能感到自己的燥熱與崩潰。
他大概是有些瘋病和自虐了。
忍不住低下頭去,眼神變得極為可怕,晦暗陰鸷的目光愈發深邃了。
不再過多猶豫,祁钰在那朱唇上深深摩挲,再狠狠探入,直将那醉意醺醺的美人,吻得情不自禁嬌喘起來,唇齒張得更開,被迫與他糾纏起來。
親吻的聲音纏綿而靡麗,彼此間便是只有如此的親密,聽起來也能叫人臉紅心跳。
而令人難纏的夜t晚,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