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身
赤身
男人雄渾滾燙的軀體就在咫尺,餘熱好似會随着空氣傳來,他身上帶着雨後潮濕的氣息,和本身的龍涎香。
沈雲鸾被祁钰擒住,下意識想要退縮,卻不料這人力氣太大,稍稍用力,她便如同小雞般拉到了身前。
只差一點距離,兩人便要肌膚相貼了。
沈雲鸾被吓得花容失色,感覺那人的目光實在可怕,落在自己身上時,好似小衣都不翼而飛了般。
她這小衣的的确确并無遮擋作用。
祁钰眸色晦暗得像只野獸。
女子玉肌細潤如脂,赤色的肚兜帶子系在脖頸處,勾勾搭搭的,纖細得一扯就斷,兩臂修長柔細,柔弱無骨般被他牢牢擒着,多一點力氣都是情趣了。
赤色的肚兜上繡着榴花,鎖骨和裏面的景致也若隐若現,最要命的是因慌亂無措,導致那腰際的部分往上翻起,露出曲線優美撩人的雪腰。
祁钰難以自持,目光重重擦過那精致的鎖骨,落在沈雲鸾被打濕的面容上,篝火浮光躍影,不時掠過她粉光若膩的脖頸。
烏黑濕漉的青絲,潮潤白膩的容顏,和朱紅泛着光澤的紅唇,她害怕得眼睛眨個不停。
天真既媚,像個蠱惑人心的花妖。
“陛下,放了雲鸾吧!”沈雲鸾嗓音發顫道,害怕得雙肩瑟縮,嬌柔得不行,那股子妩媚纖弱感就濃郁幾分。
“那繡不鏽?”祁钰問道,嗓音也略微不穩,好似在隐忍克制着,一點就要着火了。
“我繡還不行嘛……”沈雲鸾忙不疊答道,點頭如搗蒜,嗓音都帶着嗚咽,委屈又勾人。
仿佛終于得償所願,祁钰氣息初時紊亂少許,經過自我平複,終于冷靜下來。
他盯着沈雲鸾,露出個意味深長的淡笑道:“公主若是沒答應便好了。”
這話實在惡意,叫沈雲鸾臉頰更紅了,嬌嫩豐盈的朱唇輕咬一下,讓面前的男人眸光複又晦暗起來。
但他壓了壓,還是放過了她。
男人赤着上半身,轉過去時,篝火将軀體勾勒得愈發清晰,雄健的體魄龍精虎猛,任誰看了都要喉嚨發幹。
可沈雲鸾的注意力,卻被他肩頭那疤痕所拉去,聯想到那傷疤是如何得來,瞬間不敢吭聲了。
祁钰回到原地,撥弄了柴火,說道:“當年五王犯上作亂,那麽多刺客想要朕的性命,可無一人真正得逞,到底是公主手段更高明,上來就得手了。”
沈雲鸾內心惴惴不安,這傷疤的确是她所致,當年她國破後被這人帶去大理寺後院,興奮的君王不管不顧,露出冷靜自持外表下,那縱欲狂放的一面,吓得她哭得滿臉淌淚,拔下頭上的金簪便紮在了他的肩頭。
再後面,便是一番生死磋磨,她被吓破了膽,再也不敢和他擰着來了。
似乎是想起來從前,沈雲鸾又憶起了其他事情。
她目光掠過玄影,緩聲說:“我記得,玄影似乎很喜歡當年我騎的那匹紅馬?”
祁钰撥弄枯枝的手微頓,想了想說:“是有這麽回事,公主還記得?”
那時她接到父皇召令去東臺,卻不料遇上沈月,當時她們關系并不好,她非要與沈雲鸾比試騎術,沈雲鸾騎了個紅馬,随後便碰上了祁钰。
沈雲鸾道:“我極少騎馬,自然記得,只不過那紅馬後面再也沒見過了。”
祁钰笑說:“只是沒在公主面前晃悠罷了。”
沈雲鸾納罕:“莫非陛下找出來了?”
祁钰輕聲道:“那是自然,玄影乃是名馬,多少母馬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有個瞧得上眼的,自然不能叫它失望。”
沈雲鸾又說:“當真,我還以為那馬再也找不着了,畢竟當年它也不過是個小馬駒。”
祁钰薄唇輕勾說:“那紅馬看起來凡俗,可朕若要,便是再尋常的事物,也能搜羅出來,更何況并非如此。”
沈雲鸾聽他這意思,似乎紅馬并非俗馬,不禁問道:“那紅馬是名馬嗎?”
祁钰點頭道:“是名馬赤焰之後,只可惜稍微有點先天不足,被朕帶回來後悉心調養,現如今也養得膘肥體壯了。”
沈雲鸾道:“陛下有心了。”
祁钰說:“朕還不夠有心。”
他冷不丁冒出這一句,嗓音低沉又喑啞,好似意有所指,帶着鈎子般誘惑她往下追問。
沈雲鸾經歷祁钰三番四次的撩撥,對他的套路已經略有見識,才不會傻乎乎地上當。
于是強行扯開話題說:“不知雲鸾是否有機會,再見見那紅馬?”
祁钰混不介意地輕笑道:“公主是想學騎馬了吧?”
沈雲鸾微僵,被戳中心思後沉默起來,抱膝乖覺得惹人憐愛。
祁钰鳳眸微眯,落在她朦胧誘惑的影子上,好似在用眼神撫過那寸寸的曲線,眸光透着股觊觎的情.欲感。
他放肆地打量着,好似一遍不夠,要狠狠将那酮.體的剪影印刻在腦海,指骨因克制隐忍,而骨節發白,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行嗎,陛下?”沈雲鸾試探性問道,嗓音柔媚嬌麗,像是嫩尖上掐出來的水珠。
對面久久沒有回應,因為驟然沉默,篝火的噼啪聲愈發明顯,外面的雨聲也湍急。
沈雲鸾想了想,覺得自己稍微有點逾矩了,到底祁钰是個君王,自己只專心侍奉他,其餘的都是份外之事。
可她剛準備謝罪,突然聽見祁钰一聲輕笑,嗓音淡淡的,帶着些許沙啞的慵懶。
“當然行,朕有什麽不行?”
沈雲鸾覺得這話怪怪的,可她剛準備琢磨一番,外面的雨勢突然一收。
雲銷雨霁,彩徹區明,天放晴了。
玄影高興地低嘯一聲,衣裳卻還沒有幹透,但是比起最初濕噠噠滴水的樣子,已經好很多了。
沈雲鸾被祁钰先抱在了馬上,随後自己再騎上馬背,随即快速向林子外奔馳而去。
雨後空氣格外清新,沈雲鸾感到鼻尖都是微涼的霧氣,夏日本就炎熱非常,在這樣的環境下肆意馳騁,實在是件愉悅身心的事情。
“笑什麽?”祁钰在她身後問道,嗓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陛下怎麽知道雲鸾在笑?”沈雲鸾不禁問道。
“你心思簡白,便是從前矯飾僞裝時,朕都能一眼看穿,更何況這般輕松的狀态。”祁钰嗓音隐約帶笑說。
“……陛下目光如炬,雲鸾拜服。”沈雲鸾讷讷道。
玄影腳步極快,在密林間馳騁時如乘風而行,不消片刻便出了林子。
白石帶着徒弟砗磲,還有一大幫子人,早就等候在了馬球場上,看見那色如潑墨的駿馬時,連忙迎了上來。
沈雲鸾下了馬,還未t來得及反應,便看見一群宮人簇擁着祁钰,與此同時,還匆忙趕來了許多的臣子,手裏拿着奏章,似乎是有事情要啓奏。
她目光所及,祁钰又恢複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
墨袍泅得暗沉,寬大的袖擺垂在身側,神情冷淡孤高,目光也好似變得冷厲起來,拒人于千裏之外。
祁钰則邊走着,邊眉心蹙起,仿佛是有要緊的政事啓待解決。
他鳳眸不自覺瞥了眼沈雲鸾,落在她泅濕的紅裳上,腳步停頓下來,對青石吩咐了幾聲,随後又跑來一個大臣,神色匆匆忙忙。
沈雲鸾被青石領着,往沐浴更衣的地方趕去,可內心卻想着,他那身衣裳沒換,天大事情也要注意身體吧?
青石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陛下身子強健,且處理事務的地方也有幹淨衣裳,女官不必憂心。”
沈雲鸾點點頭。
正當她緩步走着,預備下去把濕衣裳換了時,突然看見容傾渾身泥濘地出現了。
他那灰白的舊衫洗了又洗,必定是個極其喜潔之人,此刻卻滿身都是泥水污漬,實在有礙觀瞻。
沈雲鸾不明所以,突然看見幾個宮人指着容傾罵道。
“好個不識趣的狗奴才,九公主不過是想你說幾句好聽的話,你竟然閉着嘴裝聾作啞,公主好性兒不與你計較,可咱們是公主身邊的人,不能叫你這奴才蹬鼻子上臉,來人,再把他往泥裏扔去,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知道知道,什麽叫做雲泥之別!”
“要不是看九公主愛惜你這容顏,合該打你一頓板子,再拉你下去砍頭的!”
“你也配和公主拿喬兒使性兒,我呸!”
下了雨的馬球場,到處是下陷的泥窪,尤其在經過幾場比試後,馬蹄将草皮都踢踏地翻了根,被雨一淋後,就愈發帶水拖泥。
容傾就這麽被幾個宮人戲弄着,從一個泥濘地滾到另一個去,渾身都狼狽不堪。
可他卻緊咬着下唇,一絲求饒都不發出,只沉默地仍由他們欺淩。
沈雲鸾連忙走過去,借着是禦前侍奉女官的勢,呵退了他們,才要去看容傾,便聽見這人清淩淩的嗓音。
“六公主,現在你知道,這女子是如何喜愛我了吧。”
“咱們這些人,說到底不過是大雍權貴的玩物罷了。”
“六公主,你可別糊塗,丢了自己的心。”
沈雲鸾怔忪少許,心頭好似被綿密的針紮了一下。
……
又過了些許日子,沈雲鸾照例侍奉禦前,祁钰因前朝事物突然多了起來,倒也沒工夫折騰她,彼此之間甚少交流。
馬球場那悸動也像是驚鴻一瞥,被她刻意地遺忘消磨,最後無影無蹤了。
可沒成想,她才松了口氣,突然一群宮人魚貫而入偏殿,手裏端了不少賞賜。
青石笑得眼睛眯成條縫兒,說道:“沈女官,陛下有賞!”
沈雲鸾看着那宮人端來的奇珍異寶,腦袋嗡嗡直叫。
自古無功不受祿,祁钰又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