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第 64 章
金即明拉起了韓飛星的手, 手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是血跡還沒有被擦幹。
拉起他的手之後,韓飛星的手上就烙下了一個鮮血淋漓的血痕。
她這一巴掌是故意的, 就像是蓋下了一個章子, 她有了一個主意, 并且在心裏給這個主意批準通過了。
剩下的也不再管了,她的當務之急,或者說是韓飛星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接受玉牌的命令,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宗門。
二人坐在不起眼的靈舟之上, 韓飛星神情本就不放松, 這一下, 更顯得緊張了。
反倒是金即明,一臉的舒适惬意,她躺在靈舟之上,一伸手,雲流就從她的指尖拂過,跟水一樣, 舒服得不得了。
金即明本來對飲食并沒有多餘的興趣和欲望, 但是此情此景,讓她的心中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韓飛星正在沉思,金即明望着韓飛星精致的白皙的漂亮臉蛋,恍然發現師尊長得确實不錯。
要是這張白嫩的漂亮面孔染上紅暈, 一定會更好看了。
這麽想着, 金即明就從儲物袋中搜刮出了一壺酒來, 她揮了揮手中的酒,對着邊上的韓飛星道:“師尊, 好酒,你要喝嗎?”
韓飛星聽見金即明的吆喝聲,轉過臉來,似乎是沒想到t她會喝酒,而且他本人也并沒有喝過多少次酒,于是臉上稍微顯現出了一點猶豫的神色來。
不過臉上這點猶豫并沒有持續多久,對于金即明給他的東西,韓飛星一向來着不拒,于是接過了金即明手中的酒壺,開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金即明也沒想到他會把一整個酒壺全部拿走,但是給都給了,她悶悶地笑了一聲,将兩只酒杯放了回去,又從裏面重新拿了一壺酒出來,拔開了塞子,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仰頭喝酒的時候,酒液從嘴角流了下來。
辛辣的酒液刺激了許久沒有進過食的胃部,讓她的胃部微微地刺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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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那股刺痛很快就化作了一股熱流,流入了四肢百骸,金即明舒服地躺着,就像是泡在溫水中一樣。
她擡頭看着天空,不知怎麽地,她突然感覺自己真的累了。
韓飛星坐在邊上,為了不擠到金即明,他盡力地讓開。
而金即明則盡情地舒展自己,她躺在狹窄的一葉扁舟之上,仰頭看天,天上是雲,身邊流淌着的,也是雲。
微微起身,扒着船舷往下看,下面又高又遠,巨大的石頭山峰在她的眼中變得無比渺小,就像是偶一樣大小。
那座迷得人暈頭轉向的山峰,此時似乎只有小小的一塊了,這天地之間,連天地都是如此渺小。
金即明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渺小到...任何事情都能放在掌心之中權衡丈量。
韓飛星看着金即明大口大口地喝酒,也想學着她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喝。
結果剛才猛喝了一口,他就被嗆到了,“咳咳咳”地咳個不停,連酒液都差點從口鼻處噴出來。
如果是以往的金即明,肯定早已急匆匆地跑過來幫他了,可是現在金即明一點不想動彈。
她知道韓飛星不會出什麽事,于是看着韓飛星羞窘的樣子,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韓飛星很快就不咳了,但他是個死心眼兒,學不會喝酒,卻偏要喝。
金即明躺在船上,偏着頭靜靜地看着韓飛星,果然,師尊這張漂亮的臉蛋上染上紅暈之後...更好看了。
韓飛星看不到自己臉上的樣子,只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熱熱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很快縮回了手。
燙手。
但是他也說不好,這臉紅是因為喝酒嗆到而臉紅,還是因為岑命的注視而臉紅。
他能感覺到岑命一直在看着他,但是他又羞又窘,根本不敢回頭看岑命的視線。
靈舟在天空上行駛,韓飛星只覺得頭頂的天空藍得讓人發暈,現在的陽光太好,好到讓他的全身上下都被照得微微發燙。
他依舊在學着金即明的樣子大口喝酒,依舊是被辛辣的美酒嗆到咳嗽。
咳得臉頰通紅,咳得連眼淚都咳出來了,纖長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滴。
金即明靜靜地看着他的樣子,只覺得師尊連流眼淚都非常好看。
要是哭起來的話...會更漂亮吧?
金即明想象了一下那個美景,就着韓飛星通紅發燙的臉蛋喝了一口酒。
哭起來的話,就像是自己寝宮外種的那片花。
她不知道那些花是什麽名字,只是得到種子之後,自己随手扔在那兒的,不知不覺就發芽開花了。
平時聞着也挺香,雖然看着平平無奇,和別的花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但是,當自己通宵一晚上熬夜練功修行之後,見到窗外天色蒙蒙亮起。
金即明推開窗子,那片盛開的白色花朵被淩晨猶帶着月光溫度的冷風吹拂,花瓣上的露珠簌簌滾落下來,打了濕底下小小的一片泥土。
“滴答。”
金即明心中一動,喝了一口酒。
她仿佛聽見一絲小小水滴掉落的聲音。
不知道那聲音究竟是清晨的露水掉落在了土壤中。
還是自己喝得太猛太急,讓美酒滴落在了舢板之上。
随意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光潔的船板之後,金即明直起身來,終于一把奪過了韓飛星手中的酒壺。
“行了,師尊,別喝了。”
韓飛星手中的酒壺猝不及防被金即明奪走,他還要繼續喝呢!
于是就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想要搶回酒壺。
兩人面對面站在小小的一條靈舟之上,靈舟在雲間穿梭,金即明頓時覺得她連眼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搖搖晃晃的不止韓飛星一個,還有這一葉扁舟。
金即明努力穩住身形,她伸出胳膊扶住了韓飛星,看來他喝得有點醉了。
金即明只覺得好笑,這船雖然小、看着不太穩,但是韓飛星自然不可能栽下去。
畢竟,他是誰?他可是我金即明的師尊!
但是......金即明又幽幽地想道。
如果他真的喝得很醉很醉,醉到不省人事、醉到一頭栽下去了呢?
那她應該怎麽辦?
金即明晃了晃手中的兩只酒壺,自己的那壺已經喝了大半了,而韓飛星的還剩了不少。
她一把将自己的那個推進了韓飛星的懷中:“好吧,師尊,我還給你。”
韓飛星喝得醉了,也分不清這誰是誰的酒,立刻就乖了下來。
金即明一笑,端起酒壺,潇灑地一轉身就開始喝了起來。
“咚!”喝空了的酒壺被她扔在了船上,金即明抹了抹嘴,她站在船頭,看着腳下流淌過去的景色。
試探着伸出了一只腳,靴子踩在了空中,腳下懸空的感覺,讓金即明頓時心跳加速了起來。
她知道韓飛星現在正在捧着酒壺,乖乖地坐在船上,小口小口地喝酒。
他坐在的是最最安全的地方、是絕對不會掉下去的地方。
然而即使如此,金即明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一樣,不斷思考着那個問題。
如果,如果他掉下去了,自己該怎麽辦呢?
擡起頭,直視着太陽。
琥珀色的眼瞳被強烈的光線刺得發疼,生理反射讓她下意識想要眯起眼睛。
然而她是誰呀?她可是金即明,金即明努力地睜着眼睛,長時間的直視讓她的大腦一片眩暈。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她陷入了一片目眩之中,眼前的東西全部變成一片白色的了。
本就白色的雲彩、漆成米白顏色的靈舟、韓飛星白色的衣袍、他白色的帶着紅暈的皮膚。
金即明雙眼雖然短暫盲目了,但是她的心境一下子就變得清明了起來。
我該怎麽辦呢?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要是師尊掉下去了,那徒兒還有不跳下去的理由嗎?
那當然是要跟他一起跳下去!跳下去,撈上來!
心髒咚咚跳着,為什麽要跟他跳下去?
因為...因為...
少女的臉上悄然地浮現出了一抹緋紅。
金即明咬了咬下唇,琥珀色的瞳孔倏然間變得暗紅了,又很快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她想要的那枚玉佩,她一直在追尋着的《天神解體大法》,可還在韓飛星的懷中呢!
這讓她怎麽能夠放開手!
韓飛星怔怔地捧着酒壺,臉上是莫名的神色,他看着自己已經陷入異常狀态的好徒兒,招了招手。
金即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走到了韓飛星身邊,臉上很快地挂起了乖巧的笑容。
“師尊,你有什麽事嗎?”少女歪着頭,輕輕地笑着。
雖然是輕輕的笑意,語氣也是雲淡風輕似的,可是眼眸中卻閃耀着強烈的光彩,直直地鎖定住了面前的韓飛星。
那光彩的顏色帶着一種強烈的侵略性,這種侵略性是排他的,仿佛除了視線之中的東西,其餘之物全部無關緊要起來。
太濃烈、太直白了,讓韓飛星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一般,他下意識就開始緊張起來。
手指捏着酒壺,力氣用得極大,連指關節都開始發白。
韓飛星道:“你剛剛好奇怪,我怕你回不來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不會這樣的,對吧,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