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
第 63 章
金即明想了一下, 如果是她自己要搶別人家世世代代守護的寶貝。
別說不可能只是打暈了這些人了,整座山她都不會輕易放過。
路邊哪怕是個螞蟻窩,她都要潑上油點上火燒得幹幹淨淨。
這世界上邪門的事情多了去了, 斬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
但是轉念一想, 又好像沒這個必要,畢竟韓飛星是受人指使的,本人跟蘭施族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而指使他的那個人......
金即明蹲下身來, 以隐形的狀态, 用手指戳了戳昏倒在地的老族長。
這才想起來, 指使他的人好像已經被自己殺了。
不過, 要是真的就把蘭施族殺幹淨了,那還怪可惜的。
金即明能夠感覺到,倒在地上的這兩個人,雖然外表看起來跟自己和韓飛星毫無差別,但是本質是不一樣的。
在蹲下身來靠近,想要用手指戳的時候, 她隐隐感覺到一股子斥力, 正在排斥她的靠近。
雖然能摸到那個老者,指尖所感受到的皮膚的溫度也是溫熱的,但是金即明心裏知道,這蘭施族确實深藏着什麽秘密。
金即明因為出身的原因, 自身對兩種氣都十分親和, 不論是魔氣還是靈氣。
哪怕一時之間将從小修習的魔氣廢掉, 她也還是能夠飛快地适應靈氣,并且進行吸收。
本質上來說, 這兩種氣體是一樣的,同源異流。
自出生以來,金即明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一股斥力,有一股特殊的“氣”,正在排斥着她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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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太奇怪了。”金即明靠近了老者幾分,同時将邊上同樣昏過去的那個樵夫,拉到了身邊,将二人并排放着。
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如果條件允許,她恨不得将滿山的人都搬走。
只要能配合她,別說是區區一根枝條了,就算是要梨古門,她金即明怎麽着也得給這些體質特t殊的村民們打下來。
在她看來,法寶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
擁有這根枝條,或許是擁有了一個不得了的寶貝,但是将這些蘭施族族人留下來,才是擁有了更多探索的可能性。
兜帽又大又沉,擋住了視線,金即明扯了扯帽子,還是決定不要把兜帽摘下來。
她又好奇地站在更為年輕的那個人身邊,想實驗一下這股子斥力,在不同的人身上,是否感受到的也都是不同的。
另一邊的韓飛星拿到了枝條,在上面滴下了自己的血後,就将枝條連根帶筐全部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金即明隐隐感覺到了有什麽在變化,回頭看了韓飛星一眼。
這時,韓飛星的玉牌突然亮了起來,傳來的信息讓他趕緊回去。
韓飛星摘下玉牌,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金即明隐約覺得,他是有點惱火的。
她咂了咂嘴,此刻這麽緊急地想叫人回去,應該是衛列已經死得透透的了吧?
輕笑一聲,不過這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現在,自己和韓飛星遠在千裏萬裏之外,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根本就沒有時間作案啊。
韓飛星道:“我們走吧。”
金即明一邊點點頭,一邊雙手麻利地從那年輕人頭上拔下了好幾根頭發。
不禁有點惋惜,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梨古門弟子,要是突然把人帶回去,藏在宗門,那還真是不方便。
那年輕人眼皮緊閉着,雖然被拔下了頭發,但是金即明對韓飛星有信心。
自己只是拔根頭發而已,不至于這樣就會醒了吧?
而且......金即明不嫌事大地想着,要是醒了更好。
她倒是還挺想試試的,試試着蘭施族族人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樣的。
支撐着這幫人在山中守護的東西,又給這些人提供了什麽呢?
站起身來,将這束頭發裹起來之後,金即明珍惜地将東西放到了儲物袋中,戀戀不舍道:“行,走吧。”
轉身欲走之時,她好像絆到了什麽東西,腳踝被緊緊鎖住了。
來不及驚訝或是疑惑,她下意識就一揮鬥篷,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然而金即明又硬生生地克制了下意識的動作,她迅速地反應了過來,這是那個蘭施族人清醒了,他在反擊!
又驚又喜,金即明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下攻擊。
霎時之間血肉橫飛,破碎的肉塊擦着她的臉飛過,金即明回過神來,面頰已經疼到失去了知覺。
那個唯一清醒的蘭施族族人,居然自爆了。
“這...這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金即明抹去臉上的血液,手心中滋滋發熱,這才發現,這人的血肉都有極強的腐蝕性,她的手掌都快燒穿了。
“師尊,我現在臉上是什麽樣子的?”金即明偏頭,給韓飛星看她已經被炸開的臉。
韓飛星瞳孔驟縮,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半邊臉全爛了,那些血肉仿佛天生自帶着詛咒一般,正在飛速地侵蝕着金即明的皮膚。
韓飛星眼睜睜見着金即明白皙的臉蛋被黑紅的血液一寸寸地吞噬,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金即明倒是鎮定不少,此刻她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感知,鑽心的疼。
金即明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鏡子,毫不猶豫,直接往臉上一切,大片的皮肉頓時就被削落了下來,連裏邊的白骨都清晰可見。
切完之後她又果斷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眼見着就要狠狠斬下去!
這時,韓飛星終于反應過來了,他牢牢地握住了金即明的手,不讓她動彈。
看着她半邊血肉模糊的臉,震聲道:“你在幹什麽!”
金即明只覺得他礙事,掙脫了一下,還沒掙脫掉。
她臉上還疼着呢,自然不可能給他好臉色:“快放手,爛肉會蔓延,別礙事!”
聽見這句話,韓飛星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他幹脆拿出了那株枝條,将金即明握住一端,自己握住另一端。
金即明現在只有一只眼睛能視物,用她那唯一的一只眼睛可以看見。
另一邊,枝條裏面有什麽東西,正源源不斷地輸入道了韓飛星身體內。
而自己這一段,一股子極其旺盛的生命力,正由那枝條向她渡來。
轉瞬間,不僅是手部潰爛的皮膚獲得了修複,就連臉上剛剛被切去的血肉,也飛速地生長了出來。
金即明稀奇地摸了摸自己的手:“這是...活死人肉白骨?”
她剛要興奮地拉着韓飛星,想要讓他試試能不能用枝條将剛剛自爆的那個蘭施族族人複活,就看見韓飛星搖搖欲墜、滿臉蒼白的面容。
“師尊?你這是怎麽了?”
韓飛星擺了擺手,但是他根本經不住金即明的詢問,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下跌了一個境界。”
居然被韓飛星救了,金即明頓時覺得別扭極了,就聽見韓飛星道:“其實,你可以試着...多相信我一點。”
他看着她,誠懇地道:“有什麽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聽見這句話,她下意識地就撇了撇自己的嘴。
這正是金即明不習慣的地方,向來都是她救人殺人、她來庇護別人。
現在被要求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金即明感動之餘,還略微帶了一點懷疑。
他真的值得相信嗎?
他為什麽要救我?
沒有他多次一舉,明明按照自己的方法,也是能夠成功的。
況且,他連陽魚玉佩都不給我......
金即明心裏郁悶,只是悶悶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師尊。”
韓飛星晃了晃腦袋,此刻,他似乎感覺自己的神思更加清明了些許。
他聽見好徒兒的這句話,聽見她不甘不願的語氣,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全當耳旁風了。
韓飛星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
金即明看着滿地的狼藉,如此大的動靜,也并沒有驚醒其餘昏睡的蘭施族人。
她推測道:“應該是那個人一直背着枝條,所以身體較為特殊,就更加容易醒來。”
不然的話,她別說是要相信韓飛星了,就是首先連他的實力,自己都要好好質疑一番了,畢竟只是打暈別人而已,居然還會有這麽一條漏網之魚。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就開始惋惜了:“那個人太沖動了,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殺一個蘭施族族人啊,就是搶了一根枝條而已,他又何苦如此呢?”
這個人稍微沖動了點,但是勇氣還是十足的,其實帶回去的話......也許他會是個可造之材。
韓飛星擦拭着長劍,自從那人自爆以來,他時時警戒着周圍
他道:“我搶了法寶,此事注定無法善了。”
金即明瞥了一眼韓飛星,他元氣大傷,但是握着劍柄的手腕,還是那麽穩。
金即明表面上應和着韓飛星的話,其實心裏在想別的事情。
她的臉上故意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法寶以後還能搶,修整完畢後,那些話怎麽說來着...卷土重來、東山再起,為什麽要如此做呢?”
韓飛星道:“沒辦法啊,畢竟有些東西,比命更加重要。”
“是這樣啊...”
金即明微微思索着,她突然想到,自己該如何騙得陽魚玉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