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韓飛星見金即明急了,他磕磕絆絆道:“不是,我沒,是他。”
金即明又聽懂了:“是他拿走了你的儲物袋,不是你交給他的?”
韓飛星道:“嗯嗯。”
聽到韓飛星的話,金即明的手就像黏到了額頭上一樣,一直就沒拿下來過。
她的手不斷地搓着額頭,說是扶額,其實更想捂住自己的臉。
小聲道:“噓,你可別說了,我陪你去找就是了。”
說着,金即明就扯着韓飛星的袖子,捂住半邊臉,向前走去。
周圍的人雖然少,但也并非沒有。
要是讓別人知道梨古門韓仙尊居然被一個賣糖葫蘆的騙了儲物袋,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時候,丢的可不止他自己的臉,或者是梨古門的臉面。
還有她金即明,或者說岑命的臉,自己以後可也還要行走江湖的。
要是被知道了,這臉往哪兒擱啊。
她的嗅覺靈敏,捕捉着空氣中似有若無的一絲甜味兒。
是山楂與蜜糖的味道,那些甜蜜的氣味經過空氣的稀釋,淺淺淡淡地勾着她的鼻子。
她一邊聞着那絲味道往前走,一邊拽着韓飛星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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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啊,不是我說你,你想要買什麽東西,都先來問我一聲,我可以去給你買啊。搞出這些事來,可真麻煩。”
韓飛星不說話,金即明轉過頭去,正看見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金即明不愉道:“你沒在聽我說話是不是?”
聽見金即明陰測測的語氣,他渾身打了個激靈,立即道:“不是。”
她嘆了口氣,暗想自己怎麽又跟傻子計較起來了。
“算了算了,我跟你生什麽氣。”
兩人尋得了一間低矮的屋舍。
幾間房內,燈光都熄滅了,黑洞洞的一片。
只有一間屋子燈光大亮着。
金即明稍稍地放出了靈力感知了一下。
那些黑暗的屋子之中,俱是沉睡着的老弱婦孺。
只有那間亮起的屋子之內,是一個壯年男子。
他的呼吸急促,情緒極為緊張。
金即明冷冷地哼笑了一聲。
真這麽怕事兒,就應該在當初做下這件事的時候就有所準備。
而且......
她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往那幾間暗下去的房間裏看。
而且,這些正道,是不是“太好欺負”了?
哪怕凡人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修士,但因為是正道,所以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麽關系。
甚至還明晃晃地點起了油燈,坐在屋內,等着自己和韓飛星去找他。
自己不走也就算了,居然都不趕走自己的家人?
金即明不無惡意地想:真是t傲慢的凡人啊。
如果自己是這人,那麽根本就不會做出這些多餘的行為來。
儲物袋是多麽重要的東西,如果是一個比較貧窮的修士,那麽修士全部的身家性命幾乎都在其中了。
他難道不怕,自己得罪的其實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修士。
會将他的一家老小全都拖出來,慢慢地殺光嗎?
好吧,顯然,自己并不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修士。
也無意制造出一起由糖葫蘆引發的血案。
她直接拉着韓飛星的袖子,擡腳就将大門“咚”一聲踹開。
那小販聽見聲音,抖了一下。
見到來尋仇的不止是韓飛星,居然還帶着另一個人。
他吓得腿都軟了,舉着儲物袋,立即涕泗橫流地就要下跪。
“我、我......小的根本就打不開這個袋子,裏面的東西是一件也沒動啊!”
金即明聽得一臉黑線:合着要是你能動,你就動了呗?
金即明将儲物袋塞到了韓飛星懷裏。
現在,東西是到手了。
只是她還沒想好怎麽處置他,要說殺了,現在自己待着的地方可是正道。
但要說什麽都不幹,心裏似乎又咽不下這口氣來。
正猶豫時,只見旁邊閃過一道寒光,整個屋內都被這道光線照亮了。
金即明反應很快,立刻拔劍,擋住了韓飛星的攻勢。
“你幹什麽?”金即明吃了一驚。
韓飛星淡淡道:“惹你,生氣,壞人,殺!”
金即明将劍刃一撥,韓飛星手中的長劍就卸去了力道。
她再次在心中抒發了疑惑:動不動就殺人,你是魔族還是我是魔族啊?
狹小的屋子內,彌漫出了一絲臭味,她瞥了一眼,那小販已經被吓尿了。
她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倒也不必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說對吧?”
那小販見到自己即将有一線生機,連連點頭。
金即明道:“但懲罰還是要有的。”
那小販頓時屏住呼吸,不敢說話了。
韓飛星也疑惑地看向金即明,想看看她能說出什麽懲罰來。
金即明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繪制了一陣,勾起了一絲淡淡的靈力。
等到自己指尖繪制的符咒成型之後,她手指一點小販的眉心。
那道靈力符咒從小販的額頭進去了,打入了他的大腦,直至靈魂中。
那小販緊張地摸着自己的額頭,卻什麽都摸不到,他驚異地說不出話來。
她道:“這是一個符咒,簡單來說,你将會窮一輩子,無論做什麽事都不會賺到錢。”
那小販聽見她的話,直接跪在地上磕頭:“求您收了神通吧!這和殺了小的又有什麽分別。”
金即明揮了揮手,直接從他的大腦之中抹去了這段記憶。
小販的眼神頓時失去了光彩,然後直挺挺地向身後倒去。
金即明道:“睡着了。”
她轉頭看見韓飛星的臉色,臉上的情緒淡淡的,嘴角也扯得很平,沒有一絲弧度。
雖然普通人看不出來他的神色有什麽變化,但是金即明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在不開心。
金即明道:“怎麽?你不滿意?”
韓飛星道:“嗯。”
随後,他像怕金即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似的,趕緊接上了一句:“壞人,該殺。”
金即明道:“殺殺殺,腦容量本來就不大,還總是喜歡殺來殺去。這是跟誰學的?難道你修的是殺戮道嗎?”
金即明笑着道:“‘死’就是一瞬間的事,讓他如願了才是輕飄飄地放過他呢。師尊,徒兒跟你說。有些時候呢,死亡并不可怕,活着才是折磨呢。”
韓飛星搖了搖頭,他聽不懂,他只知道他并不開心。
金即明嘆了口氣:“你現在根本就不懂‘錢’這種東西有什麽作用吧?”
她走到廚房,拿起了一草把的糖葫蘆,道:“沒有錢,可就買不了這個哦。”
韓飛星拿起了兩串,将其中一串遞給了金即明,道:“給你,想買。”
金即明滿臉黑線地接過了那一串,又直接塞到了韓飛星的嘴巴裏。
“買什麽買?今天直接全部扛走!”
她對這個地方印象很不好,對這個小鎮更是很不喜歡。
正道表面上井然有序,這座小鎮表面上也紅紅火火。
但都是犧牲了一些人的利益,才能維持得住表面上的和平。
現在自己才待了多久,就已經遇到了兩個膽大包天的奸商。
由此推出,背後肯定還有更多的蟑螂滋生。
它們在光天化日之下,隐藏在各個陰暗的角落裏。
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刀闊斧地改革。
聯合各宗門建立起一個監管協會,給出一個具體可行的監察方案。
建立一個透明的機制,先抓一批典型,殺雞儆猴,再......
等等!等等!
金即明及時地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一個魔道卧底,操心什麽正道的事。
她巴不得正道越亂越好呢。
只要打下這塊地方,将這片疆域劃為魔道的版圖。
正道管得住的地方,她魔道來管。
正道管不住的地方,更要她魔道來管!
兩人在黑暗中行走,一前一後。
金即明慢慢從自己沉浸着的思緒之中抽身而回,聽到身後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正納着悶,轉身一看,卻見韓飛星的兩腮漲得跟松鼠一樣。
鼓鼓囊囊的,見到金即明回頭,他也不聽,口中還在不斷地咀嚼。
金即明打量了一眼,贊許地點點頭:這下他終于有了幾分傻子的樣子,合理了。
她眼睜睜見着韓飛星吃完了一串,又飛速地從草把上撈起了一串,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才走這麽幾步,你吃了多少了?”
聽見她的問話,韓飛星嘴裏的咀嚼速度明顯加快了,還沒有嚼完,就想要匆匆地咽下去。
金即明愣愣地看着韓飛星瞪眼睛伸脖子。
她這才震驚地反應過來,趕緊上去給他拍背順氣。
“好家夥,你不會是因為吃這玩意兒,差點把自己噎死吧?”
等到韓飛星氣終于順了,她拽着師尊,又走了回去。
細細地将扔了一路的簽子撿了起來,數了又數。
“二十根!我們走的路有十步嗎?你就吃了二十根!”
她将韓飛星手中的草垛搶了回來,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不許吃了,每天只能吃兩根!”
韓飛星微微蹙着眉毛,開始“啊啊,啊啊”地說話。
金即明冷眼看着他鬧:“哭鬧,是小孩子才有的行為。大哥,你已經不年輕了,別裝嫩。”
韓飛星整個人都灰暗了,他踢了踢腳邊的石子,不想說話。
裝作沒聽到金即明的話,就只盯着那顆石子,一路踢着往前走。
金即明在他身後道:“你是不是喜歡吃甜食?你要是聽話,我明天給你買更好吃的。”
這下,他終于聽見了,眼神亮晶晶的。
轉頭道:“真的?”
金即明怒道:“假的!”
揚起手中的竹簽,作勢就要抽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