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禮物
這個吻很輕, 一觸即離。
冰冰涼涼的。
有點像風吹着雨滴落上來的觸感。
莫習習有些分不清。
她睫毛顫了下，輕聲問：“好，好了嗎？”
對面沉默了幾秒。
莫習習張了張嘴, 準備再問，便感覺陷進一個懷抱裏。
也是冰冰涼涼的, 帶着冬夜的寒風。
莫習習懵住了, 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胸腔裏撲通撲通地, 心跳很亂。
因為對周寧軒的友情變質，她有些分不清這個擁抱的成分。
是朋友間太久沒見的想念？
還是, 超越了友誼的一次越界？
周寧軒, 對她，也會有不屬于朋友的情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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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她頓了頓, 想問“你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
剛出聲, 便聽見男生低啞的輕嘆：“莫習習，快點長大吧。”
莫習習：“？？？”
莫習習：“……”
莫名其妙抱了她還要未成年歧視是嗎？！
她猛地睜開眼：“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普通感嘆。”周寧軒松開手, 轉移了話題：“還要去帝都嗎？”
莫習習：“明天，哦不, 是今天就要過去，有模拟藝考。”
“我買了早上的機票。”
她刷回來的機票前就已經買好了返程的票。
周寧軒“嗯”了聲，又問：“睡哪？”
莫習習愣了下, 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在這個點，她連宿舍都進不去、
女生宿舍管得嚴，宿管阿姨12點一到就會鎖了大門。要想進去得先把人喊醒, 再被記一筆送到年級組辦公室。
而且楊可艾她們可能也已經睡着了。
她擰着眉，沉吟了幾秒：“我去機場的快捷酒店睡吧。”
“反正也是6點多的航班, 本來就睡不了多久了。”
她想了想，補充：“住機場還能多眯一會兒。”
周寧軒看了眼手機，忽然說：“我哥在機場附近有套房子，可以過去将就一晚。”
莫習習一愣：“親哥？”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發出一聲疑問：“嗯？”
莫習習不自覺抖了抖：“……你覺得我配嗎？”
周時宴周大佬的房子，她怎麽有資格和膽量涉足？
周寧軒：“？”
他略微垂了下眼，看見她臉上直白的尴尬和抵觸神情，輕笑了聲。
“首付我出了三分之二，裝修也是我出的，貸款走的他的賬，我每年過年都會提前轉他卡上。”
他頓了頓，解釋：“你可以理解為我買的房子，登記在他名下。”
莫習習被轉移了注意力，有些不解：“那為什麽要寫你哥的名字？”
周寧軒嘆了口氣：“葉女士目前只能接受大兒子另外有家。”
莫習習想想葉阿姨連周寧軒的奧賽獎牌都要跟家裏人放在一起的行為，理解了。
周寧軒：“我現在打車？”
莫習習：“我……”
她擰着眉，在獨自一人住周時宴大佬的房子，和拉着周寧軒一起住裏，猶豫不決。
白天還有兩場考試，讓周寧軒陪着她這樣奔波，有點不地道。
但讓她一個人去周時宴家裏，她又有點膽顫。
她抿了抿，下定決心：“要不然我自己……”
話還沒說完，被周寧軒打斷。
“我在十二中考，離機場不遠。”他說。
莫習習不糾結了，打了個哈欠：“那走吧，都快1點了，好困。”
.
淩晨在線上接單的車不多，APP最後派了個十公裏開外的單。
司機過來還要十來分鐘，莫習習和周寧軒就在門衛亭邊躲雨邊等。
雨勢大了些，大雨如注，砸在窗戶玻璃上，劈啪作響。
莫習習隔着雨幕，眺望遠處的馬路，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
沉吟了小半天，想起來一個疑問：“你幹嘛買機場附近的房子？離我們這麽遠，又不會過去住。”
周寧軒唇角勾了下：“以防萬一。”
莫習習愣了愣，不解：“什麽萬一啊？”
“房價上漲？”
她有些奇怪：“那地段也漲不了多快吧，又不是市區。”
周寧軒低笑了聲：“例如，現在這樣的。”
他聲音有些輕，穿插在雨滴砸在窗臺的噼啪聲裏，讓人更加聽不清楚。
莫習習擰了下眉：“現在什麽？”
馬路邊傳來一聲汽車的鳴笛，她叫的車到了。
周寧軒撐開傘，牽着她邁過雨水堆積的低處：“沒什麽，注意水坑。”
.
房子是套大三居，分了兩間卧室一間書房，客餐廳一體化設計，走過玄關右邊便是廚房中島臺。
裝修都很新，沒什麽居住的痕跡。
周寧軒按開主控燈：“卧室有新的換洗睡衣，先去洗澡，洗完出來喝了牛奶再睡。”
莫習習依言照做。
周寧軒打開冰箱，把剛才在樓下便利店買的牛奶和面包放進去。
他留了一盒奶，從櫥櫃裏翻出一個搪瓷小鍋，開火熱牛奶。
莫習習洗完澡出來時，鍋裏的牛奶也剛煮好，咕嚕咕嚕地冒着泡。
她從壁櫥裏翻出兩個杯子，沖洗幹淨遞過去。
周寧軒把牛奶倒進去，邊問：“早上幾點的航班？”
莫習習趴在中島臺上，回憶了下：“6點55吧，5點半起來差不多。”
“明天我自己去機場就好了，牛奶面包我用微波爐叮一下就行。”
小區離機場很近，打車過去也就7分鐘左右。
周寧軒“嗯”了聲，推了一杯牛奶放到她面前。
莫習習端起來，隔着杯身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熱。
她喝了口奶，微微擰起眉：“我好像忘了點什麽。”
剛剛洗澡時她還在想這個問題，始終想不起來，只能向外求助：“你有印象嗎？”
周寧軒：“請假？”
莫習習搖搖頭：“我讓同學幫忙請了，在高鐵上也跟培訓老師說了。”
“感覺跟帝都那邊沒關系，是學校的事。”
她打了個哈欠：“但我都小半年沒回來了，能忘記什麽啊？”
周寧軒：“想不起來說明還不是時候，很晚了，去睡吧。”
莫習習被說服了。
她端着牛奶回客卧：“我去睡覺了，晚安。”
.
已經是淩晨1點多。
莫習習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在手機上定下5點半的鬧鐘，摁下床頭燈，準備睡覺。
“叮咚——”
床頭櫃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是楊可艾在給她發消息。
-姐妹快出來，有大事發生了！
-很大的事！
莫習習愣了愣，回了一個問號過去。
[mxx]：怎麽了？你怎麽還沒睡啊？
[yka]：姐妹，重點不是我睡沒睡
[yka]：是你竹馬
[mxx]t：周寧軒怎麽了？
[yka]：姜狗說周寧軒快熄燈時出了宿舍，現在都沒回去。
[yka]：我懷疑，許安然把他叫出去告白了，上學期期末聯考她就把周寧軒叫走過
[mxx]：許安然已經去國外讀書了
[yka]：……
[yka]：那不然周寧軒去哪了啊？
[yka]：姜狗他們都在宿舍，還有誰能大晚上讓他一個人出去啊
[mxx]：我回學校了，但到的有點晚，早上還要回帝都
[yka]：！
[yka]：我就說周寧軒怎麽可能忽然消失
[yka]：你們什麽時候聊完，我給你留個門
[mxx]：不用啦，我以為你們睡了，已經回機場這邊了
[yka]：默默和冰冰睡了，我在回味本命CP，一時忘了時間
[yka]：拔杯真的常看常新，年年都有新活
[yka]：快樂幹飯.gif
[mxx]：恭喜.gif
[yka]：對了，你送了周寧軒什麽生日禮物啊？
[yka]：只有我和你知道他生日，搞得我都不知道該參考誰。
莫習習一愣，總算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
她還沒有給周寧軒生日禮物。
楊可艾還在微信裏抱怨想不出送什麽禮物。
莫習習匆匆打了一行字回複。
—小艾我有點事，等會兒再跟你說
她起身下床，從帆布袋裏翻出一張長條硬卡紙，拉開門往外走。
斜對角的主卧還亮着燈。
莫習習敲了兩下門：“周寧軒？”
等了幾秒，沒人回應。
她垂眼看了看手心的卡片，推開門：“周寧軒，我……”
話沒說完，旁邊的主卧衛生間被人從裏打開。
周寧軒走出來，身上披了件灰色浴袍。系得很随意，松松垮垮地，露出大片沾着水珠的胸膛。
莫習習：“！”
腦子裏“嗡”地一聲，卡了殼。
周寧軒擡了擡眉梢，發出一聲疑問：“不困了？”
莫習習紅着耳朵，有些結巴：“找，找你，有，有事。”
她移開視頻，不敢往前看，只伸了手過去：“我，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手心攤開，露出掌心的長條卡片。
周寧軒微微俯下身，看了眼：“原諒券？”
莫習習咳了聲，有點心虛：“萬能券。”
這是她在高鐵上現做的。
問乘務員要的宣傳冊，裁了空白的地方做成。
時間不夠，她實在想不出該送他什麽，最後是楊可艾送給姜承望的“原諒券”給了她靈感。
周寧軒拿起卡紙：“萬能的意思？”
莫習習：“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
“任何事。”
她頓了頓，又補充：“在法律允許範圍內。”
周寧軒：“有效期？”
莫習習搖搖頭：“不限期，你随時安排，我随時響應。”
周寧軒輕啧了聲。
莫習習仰起臉看他：“這個生日禮物，還不錯吧。”
周寧軒勾了下唇角，配合地點頭：“嗯，是我今年收到第二好的禮物。”
莫習習愣了愣，有些好奇：“第一好是什麽啊？誰送的？”
周寧軒低“唔”了聲：“暫時保密。”
莫習習：“？？？”
周寧軒：“禮物收到了，去睡吧。”
“我都給你萬能券了……”莫習習不滿道，“你居然對我有秘密！”
周寧軒扯了下唇角：“沒辦法，人總要有所保留，你可以自行探索。”
莫習習狐疑地看着他。
周寧軒拉着她的手，把人牽出門。
“好夢。”
然後關了門。
莫習習有些不敢置信，瞪着房門發愣。
周寧軒垂眸看着手裏的卡片，翹了下嘴角：“收獲不錯。”
門外隐隐傳來“沒義氣”、“不厚道”的小聲吐槽。
他擡起手，摸了摸唇角，低笑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