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心動
“新年快樂, 莫習習快樂。”
周寧軒輕聲說。
莫習習愣了愣。
她目前的新年并不算快樂。
昨天陸清婉和莫禮明飛來曼哈頓，提前和莫習習兄妹慶祝新年。
“團圓飯”吃到一半，夫妻倆又一次争吵起來。
陸斐然沒給兩人面子, 站起身，拉着莫習習徑直離開。
之後陸清婉和莫禮明大概是覺得大過年不歡而散不太好, 又特地來了趟公寓。
陸斐然沒開門, 通知公寓管家把人請下去了。
莫習習沒什麽感覺, 盯着玄關望了會兒，起身回了房間。
今天上午, 陸斐然去公司前特地敲響了莫習習的房門, 承諾今晚一定回來陪她吃飯。
屬于兄妹二人的團圓飯。
莫習習半是期待半是無所謂。
屏幕裏，周寧軒穿了件灰色羊絨帽衫, 站在二樓露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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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臺沒開燈, 煙花綻放的光影落在他臉上，勾勒出漂亮又深邃的眉眼。
背景音裏有小孩的打鬧聲。
周寧軒家沒小孩，應該是家族的人都來了周家慶祝新年, 吃團圓飯。
莫習習能聽有人在叫周寧軒表哥。
“寧軒表哥，快下來一起放煙花呀！”
對方正在過着一個熱鬧團圓的新年。
莫習習看着屏幕裏的周寧軒, 抿唇笑了笑：“周寧軒也快樂。”
“看到你就快樂了。”周寧軒低笑了聲，又問：“中午的藥喝了嗎？”
莫習習成功轉移注意力，皺起臉苦巴巴道：“沒, 我試圖逃避，請你不要刻意提醒。”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不想喝就早點回來，要給你訂票嗎？”
莫習習：“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她嘆了口氣：“你知道的，陸老大跟周老大一個級別, 說一不二，不好招惹, 不容違逆。”
“他連我睡覺都要管。”
“我有一天看電影睡晚了，撞上他回家。他第二天特意沒去公司，等我起床逮着我說了一通。”
“後來他就讓看護每晚11點不到就催我上床，還讓秘書打電話盯梢。”
“哪有學生放假會早睡早起啊，他讀書的時候難道不熬夜哦。”
“而且他天天早出晚歸，有時還不着家，我都沒說過他。”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莫習習小聲抱怨着親哥的獨裁。
周寧軒看着她，安靜地聽着。
看護走過來跟她說：“小姐，陸總秘書打電話來了，說接您去吃飯。”
莫習習愣了愣，啊了聲：“不是說吃晚飯嗎？”
看護搖頭表示不知道。
莫習習有些納悶：“難不成聽到我說他壞話了？他在我手機裏裝監控了嗎？”
屏幕裏傳出周寧軒的低笑：“不至于。”
莫習習嘆了口氣：“我去了。”
周寧軒：“嗯，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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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時候。
三中開學定在正月十六。
陸斐然繼續卡點訂票。
不巧航班延誤，莫習習抵達滬城機場時已經是十六日淩晨。
曼哈頓到滬城沒有直達航班，需要轉兩次機。
東京到滬城的這趟，不知道是哪個明星也在同一航班，從過安檢開始，就能聽到持續不斷的尖叫聲和閃光燈的咔嚓聲。
莫習習不追星。
楊可艾偶爾會找她分享新粉上的CP，但卻是個典型的三月粉，過不了幾天就換一對安利，導致莫習習一個也記不住。
淩晨的機場依舊擁擠。
不少粉絲模樣的群體盤踞在大廳的各個通道口，興奮地四處張望。
“大家注意，飛機已經落地了，很快就會出來了！”
莫習習取完行李，跟着人流往出口走，猝不及防跟接機的粉絲迎面相撞。
百十來號粉絲，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哥哥出來了嗎？在哪在哪？”
“啊啊啊哥哥我愛你！”
莫習習愣了一秒，推着行李箱往旁邊讓了讓。
一起出來的旅客也都被這副陣仗驚到了，邊走邊竊竊私語。
“這是在接哪個明星的機啊？怎麽這麽多年輕小女生。”
“真有活力，都淩晨1點多了還能蹦這麽高。”
“我只想趕緊回家躺床上睡覺。”
莫習習打了個哈欠，深以為然。
她寒假在陸斐然這裏被迫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這會兒已經很困了。
身後有幾個女生還在小聲讨論。
“誰家哥哥？哪個哥哥？”
“我們要不等等再走吧，這麽多粉絲接機一定很帥！”
“不要迷信內娛審美，粉絲有八百層濾鏡的。”
“你要想看帥哥，不如看看你十一點鐘方向，那個小哥哥比我見過的90%的明星都帥。”
“哪呢哪呢我看看……媽呀，白衛衣、球鞋……這撲面而來的少年氣……”
“看起來好t高冷。”
“男神有高冷的權力，平易近人那叫鄰家小哥。”
“啊啊啊啊啊！他走過來了！”
“等等，他好像在看我們，不會聽到了吧？”
讨論聲慢慢變大，莫習習走在她們前面，聽得一清二楚。
她心說：可能真的聽到了。
一邊下意識擡頭看過去。
少年個高腿長，身上套了件寬松的白色連帽衛衣，搭配黑色長褲，簡單又随意。
衛衣帽子戴在頭上，手抄在褲兜裏，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着她。
莫習習愣了愣，加快腳步走過去：“你怎麽來了？”
周寧軒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揉了揉她的腦袋：“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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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開學。
柳蓉抱了一沓卷子進來，讓課代表發了。
“新學期新氣象，大家好久不見。”她先打了聲招呼。
姜承望馬上接茬：“蓉媽，新氣象的話，期末成績能不能別提了。”
“确定嗎？”柳蓉反問道。
“成績老師看了，這次大家考得很不錯，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進步。”
“還有極個別同學，進步速度讓所有老師，包括四大名校在內，都感到驚訝。”
她笑着補充：“不過老師主要是驚喜。”
楊可艾：“蓉媽你別聽姜承望瞎喊，我們都等着這次期末成績呢。”
班裏人跟着催促：“是啊，蓉媽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行吧，老師也不跟你們繞彎子了。”柳蓉笑意不減，“這次聯考我們班在班集體上總共拿了六個第一。”
“全年級總平均分第一，除語文外各科平均分第一。”
“都是正數。”
話音剛落，教室炸起一片歡呼。
“我艹我艹，真的第一了！”
“不愧是我們，牛逼！”
“七班萬歲！”
“七班第一！”
“七班無敵！”
班裏人拍着桌子吼起來。
柳蓉擡手往下壓，示意大家冷靜：“都先別急着慶祝，還有個人層面的第一沒說。”
“梁冰同學，化學第一名。”
“顧骁同學，物理第一名。”
“周寧軒同學，生物第一，英語第一，數學第一。”
她頓了頓：“聯考，第一。”
“大家現在可以給自己鼓掌了。”
她說完，班裏一片寂靜。
下一秒，轟然炸開。
“我不是在做夢吧？全都是第一名！”
“七班牛逼！”
“冰姐牛逼！”
“骁爺牛逼！”
“寧哥最最牛逼！”
七班人吼得都要破音。
柳蓉邊笑邊搖頭：“你們這詞彙量啊……”
莫習習因為睡太晚，本來還趴在桌上補眠，被一連串的咆哮聲震醒了。
“是贏了嗎？我們班贏了嗎？”她問楊可艾。
楊可艾滿臉雀躍：“何止是贏了，簡直都要把老潘的臉打腫了！”
“你知道我們班拿了多少第一嗎？根本數不清！”
“而且周寧軒還是聯考第一名！”
“聯考啊，跟四大名校的聯考啊，他拿了第一！”
楊可艾抓着她的手臂，激動地晃個不停：“大爽文啊這是！爽文主角竟是我閨蜜竹馬！”
莫習習被晃暈了頭，消化完那群“第一”裏的信息。
開心的同時，心裏還有些不敢相信。
聯考第一，周寧軒嗎？
她轉過身。
周寧軒懶懶散散地靠着椅背，漫不經心地轉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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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後一節是數學。
老潘沒拿卷子，講的課本。
七班人也都配合地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只偶爾兩兩眼神交彙，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到下課鈴響起，老潘放下粉筆。
他卷起教案，無意識上下摩挲了兩三遍，表情有些不自然：“期末成績都知道了吧。”
話音剛落，全班人整齊劃一地擡起頭，直勾勾地盯着他。
老潘：“……”
他沉默兩秒，深吸一口氣，接着說：“你們班考了全年級第一，恭喜你們。”
七班人依舊看着他沒說話，臉上寫滿期待：然後呢然後呢？
老潘：“……”
“不用這樣看着我，我記得我說過的話。”
他咽了咽嗓，一字一頓道：“我現在收回之前對七班的定義和對柳老師的評價。”
“你們贏了。”
他說完，抓起教案大步離開。
身後是七班人拍着桌子的咆哮：“七班牛逼！”
“七班第一！”
“七班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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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得太過漂亮，還收獲了老潘難得一見的低頭，七班人一整天都喜不自禁。
走在路上都要自說自話。
“咦，我們班期末聯考是全年級第一嗎？”
“什麽？我們班的周寧軒居然拿了聯考第一！”
“哎，真是遺憾，我們班只差語文就能拿下第一大滿貫了。”
恨不得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七班這次有多牛逼。
路過光榮榜，都要高聲發表疑惑：“咦？期末聯考的成績不是出來了嗎，紅榜怎麽還沒換啊？我還想看看前20名一半都是我們班人照片是什麽樣子呢。”
別班的人目光越無語，他們就說得越起勁。
去食堂吃飯，還能跟打飯阿姨唠嗑：“今天的菜這麽好，是在慶祝我們班的周寧軒同學打敗四大名校拿了聯考第一吧。”
阿姨：“？？？”
排在唠嗑人身後打飯的楊可艾，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姜狗真的興奮過了頭，我待會兒不想跟他一桌。”
莫習習：“理解一下。”
她拍楊可艾的肩，示意她看對面列時不時露出一個傻笑的沈譯：“現在連班長都是這個樣子。”
楊可艾：“……”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會有‘皇上不急太監急’的說法了。”她嘆了口氣，看向莫習習身後的周寧軒，“拿聯考第一的本人多淡定，都沒見他說過什麽。”
莫習習偷偷看了眼身後，小聲道：“他說過了。”
楊可艾：“說的什麽？”
莫習習似乎回憶起什麽，耳根有些紅。
她摸了摸耳朵：“……他，誇了白雲觀的符很靈驗。”
楊可艾：“？？？”
“學神的角度都這麽刁鑽嗎？”
她皺着眉想了想，又理解了：“好像是很靈，我們八個人都進步了，冰冰和顧骁還都拿了個第一名。”
莫習習小聲應和：“好像是。”
心裏偷偷松了口氣。
下意識回憶起上午周寧軒回答的場景。
當時剛上完語文課。
法海先是誇了一通七班的進步，又對自己教的語文沒能拿第一表達了遺憾，最後單獨點了周寧軒的名。
“我收回那天跟你說的話。”
“以你的實力，無論在哪，你都能發揮出你最大的價值。”
法海認真道：“你的确在做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事。”
下課後，莫習習忍不住問周寧軒：“為什麽？”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發出一聲疑問：“嗯？”
莫習習：“為什麽會是第一？”
她頓了下，強調：“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有點沒想到。”
“也不是，其實我想過的。去白雲觀求文昌符的時候就想過你拿第一的場景。”
“就是……有點奇怪。”
她抿了抿唇，說不明白心裏的感覺。
為什麽，他會拿第一呢？
周寧軒糾正她，語氣很平靜：“沒有奇怪。”
平靜裏帶着不容反駁的肯定。
“周寧軒會是第一，是因為要實現莫習習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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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高二年級組在大禮堂召開期末考表彰大會。
七班人極其積極，午休鈴剛響，便整齊劃一地往禮堂走。
昂首挺胸，走路帶風。
“大家走快點，咱們班第一名，可不能最晚到。”姜承望還不時高聲嚷嚷。
到了大禮堂，全年級都已入座。
校領導說了一通與往年相差無幾的開場陳詞，最後委婉地提了一句三中在此次聯考中前100人數最多，正式進入頒獎程序。
“高二年級第一學期期末聯考，依據聯考排名，第一名，高二七班周寧軒。第九名，高二七班梁冰。第十五名，高二七班顧骁……”
“高二年級第一學期期末聯考，依據本校排名，第一名，高二七班周寧軒。第二名，高二七班梁冰。第三名，高二七班顧骁……”
周寧軒幾人上臺領獎，接過鮮花和獎章。
“恭喜大家，三中牛逼！寧哥牛逼！”姜承望帶着幾個男生站起來鼓掌、吹口哨。
臺下人都被帶動起來，掌聲震耳欲聾。
“三中牛逼！三中第一！”
法海也沒阻止，樂呵呵地等大家鼓了四五分鐘掌。
楊可艾：“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看着臺上的前十名，嘆了口氣：“顧渣又要招蜂引蝶了。”
“周寧軒和顧骁在上面太顯眼了。就連我這種閱遍中韓日歐美娛的，看着他倆的臉，都忍不住心動。”
她捂着胸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這倆還又美又強。”
莫習習沒說話，安靜地看着聚光燈下的少年。
臺上的人抱着鮮花和獎章下t臺，法海繼續往下念。
姜承望幾人還在小聲起哄：“寧哥牛逼！冰姐牛逼！骁爺牛逼！”
周寧軒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在路過莫習習時，停下了腳步。
将鮮花和獎章遞過去：“你的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