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學業還是要修的,以他的成績,只需要完成階段性測驗和最後學年的畢業論文及學術研究,去哨向支隊報道的時間定在五個月後。
耶藍不禁想起以前報考魔法證書時的艱難歷程,相比起這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想得欣欣然。
八月夏季,因為塔樓內部的一臺發動機出現問題,安東尼不得不頂着高溫進入管道修理電路,等修好了爬出來,站在懸浮平板上,正好看見耶藍回到莊園。
安東尼駕駛懸浮球落到地面:“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耶藍擡手朝他揮揮:“二哥,下午考試,我提前交卷就先回來了,你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別提了,空箱機壞了,沒冷空氣,屋裏熱都快熱死了。”安東尼朝自己扇扇風。
耶藍哈哈兩聲:“馬修今天剛把後院的游泳池換完水,二哥要不然去涼一涼?”
安東尼卻看見他拎在手裏的布袋子:“袋子裏什麽好東西?”
“沒什麽好東西,都是作業本。”耶藍冷汗涔涔地伸手,把布袋子裏面的東西塞得更隐秘些,怎料被高個的安東尼一把搶過布袋。
耶藍意欲争搶:“快還給我!”圓潤的小身板在安東尼面前左跳右蹦,可把安東尼逗樂了,舉着布袋就是不讓他得逞:“你不是能飛嗎?飛個給我瞅瞅?”
“這種小事用不着飛!”耶藍可不想說出魔力見底的事實。
“哦,那我瞅瞅裏面究竟是啥。”安東尼掏出袋子裏的東西,卻發現書頁裏夾着諾蘭的照片,安東尼腦袋蹦出幾個問號,“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開始偷偷藏他的照片了?”
耶藍呃聲,他挺想說這些照片是布格斯硬塞過來的:“那什麽,我和諾蘭哥哥都好久沒見了,照片都不能看看了嗎?”
“睹物思人是吧?上帝,你這都還沒嫁過去呢。”安東尼一時躁郁,他想撕掉照片,又怕耶藍委屈大哭,只能忍着脾氣,把東西完好無損地返回布袋裏。
安東尼這家夥果然變成弟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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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藍微微挑眉,笑哈哈地推着安東尼進了別墅:“行啦行啦,我明天出發,二哥今天多陪陪我,你不是說蟲游發布的那款新游戲還沒玩過嗎。”
“……”安東尼有種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被幼崽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隔日早晨,他準備出發前往哨向所,安東尼撒了一把淚說要是誰敢欺負你直接報上彭德爾頓的名號,再給我發消息,老子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耶藍給他擦擦鼻涕:“二哥,在哨向所說誰都不管用,他們只看能力,不看高種。”
安東尼輕哼聲,立馬賴到蘭德裏科頭上:“蘭德裏科那家夥站在對岸看戲看得爽歪歪!親弟弟被送進蛇窩他還半點尿性都憋不出來,簡直喪盡天良,你到那裏什麽也別怕,天塌了老哥來給你擋。”
話音剛落,安東尼的耳朵被後者一把揪住:“誰是蘭德裏科?”
安東尼吃疼,完全沒了氣勢凜然的架勢:“哥!蘭德裏科是我哥!”
蘭德裏科松手後轉頭囑咐管家:“我這周不回莊園,去趟加爾懸浮島,麻煩看着點安東尼,馬修。”
“好的少爺。”
安東尼沉默兩秒:“你怎麽不讓馬修管管阿藍?”
蘭德裏科瞥他眼:“因為他不會像你一樣把家炸了。”
安東尼自讨沒趣地翻翻白眼。
蘭德裏科看向耶藍:“有事找綠翹。”
耶藍昂着腦袋瞅他眼,再點點頭:“知道啦大哥。”上前抓住蘭德裏科的右手,把新烤好的牛奶餅幹遞給他,“我早晨做的,餓的話可以路上吃。”
蘭德裏科說:“嗯,好。”
安東尼嘟起嘴巴:“我也要。”
“家裏還有一盤是給二哥哥的。”耶藍笑着說,“馬修和朵莉亞阿姨她們也有。”
馬修拘禮:“多謝三少爺。”
哨向所在距離帝都北方十萬裏地,那裏屬于密林高地的邊境,耶藍乘坐懸浮飛船抵達所內的降落港灣,旁邊降落的是運輸貨物的船,他背着行囊走了段路,看見前方駐地的周圍建了四座高塔,連通高塔的是碗形的鐵壁牆垣三層平房。
港灣的服務窗口有個入所登記,裏面的蜂蟲職員正百無聊賴地浏覽日推推的小說,餘光瞥見窗口外有一根藍毛晃晃悠悠,她站起來朝外面伸頭,看見一只幼崽拿着公民ID卡和資料,正昂頭瞧着自個,蜂蟲的內心不禁哀嚎這只蟲真可愛:“小朋友,你是不是走丢了?”
耶藍搖搖腦袋,踮起腳尖把資料放到窗口:“大姐姐你好,我今天是來辦理入所登記的。”
蜂蟲驚訝地張張嘴:“不是吧,誰這麽喪良心敢雇傭童工?”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最後手續辦理結束,在蜂蟲溫柔的指引下,耶藍只身穿過銅環形的黑色大門,進入了中央地段的大廳,迎接着濃烈的工業機械聲和人來人往,他們形色各異,穿着墨綠色的簡便軍裝,耶藍四周觀望,又昂頭看了看二樓和三樓。
鋼鐵的牆壁有些生鏽,厚重的蒸汽煙霧纏繞在他腳邊,旁邊正在通訊的某只步甲蟲一直在吐槽近些年的哨兵數量逐量減少,新人報到更是寥寥無幾,哨向所的未來岌岌可危啊。
“欸?多少歲?六歲來個屁啊,政會當這裏是托兒所嗎,我覺得肯定是精神體數據測驗發生錯誤,怎麽可能這麽離譜!六歲他能幹什麽吃的?睡覺拉屎打哈哈?我管他雌蟲雄蟲,到我這兒就得看數據說話!”步甲蟲情緒激動地轉過身,結果鞘翅扇了耶藍滿臉,關鍵翅表面帶着微刺,臉被當場蹭紅了。
步甲蟲呃聲:“抱歉抱歉,你是哪家的崽?”
耶藍揉揉臉:“你好,我是耶藍。”
步甲蟲安靜很久,忽然想起來新人名字似乎也叫耶藍?他故作冷靜地點點頭:“今天報到是吧?”
“是的。”
“這邊走。”
耶藍被帶到三樓辦公室,綠翹正在埋頭批閱公文,被步甲蟲提醒一聲後擡頭,見到耶藍後笑起來:“歡迎來到哨向所,這裏坐,有些事和你說。”
耶藍被請到沙發上後,步甲蟲端來兩杯咖啡,被綠翹直言教訓:“瑪德,崽能喝咖啡嗎?”
“呃,抱歉,我再泡一杯。”
耶藍原以為他在罵人,事實上不是,瑪德是步甲蟲的名字。
“……”以後他喊瑪德就覺得像是在罵人,罵人的時候都覺得是在喊瑪德……不行這種想法太繞了,耶藍頭疼地搖搖頭,視線看向步甲蟲,柔聲說,“我可以喝白開水,謝謝長官。”
瑪德點頭:“好的。”他就喜歡這麽簡單粗暴的指令。
耶藍努力做出微笑的模樣,對面的綠翹見他這樣,笑着問:“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了?”
耶藍點點腦袋:“同學們都很好奇哨向所是什麽樣子,說要等我回去說給他們聽,我雖然第一次來,但很喜歡這裏。”
“那就好,我還以為是瑪德招待不周,那家夥就喜歡發牢騷,阿藍,你別太在意……你的臉怎麽了?”
“那位長官很好的。”耶藍摸摸臉,“剛才走路不小心被長官的翅膀扇了一巴掌,現在有點癢。”
綠翹站起來,走到門口喚來瑪德,又對着步甲蟲教育兩句:“都說了出去要把鞘翅收好,怎麽能扇到那孩子的臉。”
耶藍呃聲,沒想到瑪德會被責怪,立馬走過去解圍:“長官,我沒事,就是癢。”
瑪德和綠翹卻憂心忡忡地看着他說:“那些刺有微毒。”
瑪德擺擺手:“抱歉啊,我帶你去醫務室。”
耶藍還想微毒又毒不死人,沒暈倒就不錯了,想到這裏,眼花缭亂,人哈哈兩聲,已經朝後栽了。
醒來已是大中午,圓形鐵窗外霧霾缭繞,一列磁懸浮飛船自港灣劃過高空,最近天氣陰郁,被褥都有些潮濕,他摸摸空腹,下床穿鞋,醫生揭簾走進來:“還沒完全恢複,吃完飯打個點滴,所以不能下床,瑪德一會兒送午飯過來。”
睡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結果聽到瑪德兩字,耶藍忍不住笑起來。
過來送飯的瑪德正巧撞上:“艾迪醫生,他又怎麽回事?”
艾迪糾結地摸摸下巴:“你的毒是不是有致笑功能?一會兒留下來做個檢查。”
瑪德臉色發青:“我這回為什麽又要留下來做檢查?!!”
艾迪歪扭着自己的青色長軀挪到辦公桌面前坐下,她伸長左臂,把置物架上的煙嘴取下來塞到自己嘴裏,接着慢慢吐出一圈雲霧,抹了紫色妝的栗色眼眸不耐煩地盯着對方看:“一個月以來被你翅膀扇了的少說有十五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閑?”
瑪德沒敢多言,認命地坐到艾迪對面,并且張開雙翅,瞬間被艾迪捅了幾針。
艾迪拿起資料看了眼:“耶藍是吧,好好躺着,今下午不用支隊報到,過會兒機械瓢蟲會來給你打針。”
耶藍哦聲:“真的不用去支隊報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