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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雪落了一地, 飒履聲漸起,逐漸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沈燼翻身躍上馬,不管身後的多寶如何撕心裂肺哭喊, 沈燼都無動于衷。

風聲在耳邊呼嘯, 疾勁馬蹄穿過長街。風雪撲在沈燼臉上, 他聽見檐角下的鐵馬晃動,聽見街頭巷尾百姓的交談聲, 聽見刺骨的冷風。

一切的一切都如往日一樣,沒有半點不同。

只是、只是……

風雪肆虐,遙遙的,多寶的聲音好像撕碎在風中, 一點一點傳到沈燼雙耳。

養心殿地龍燒得滾燙, 多寶跪在地上,一張臉老淚縱橫。

“鹹安宮前兒夜裏起了大火, 明姑娘、明姑娘沒了!”

老太監心力憔悴,顫巍巍從懷裏掏出一物。

那是正月初一那日, 沈燼塞在明窈枕邊的金锞子。裹着金锞子的香囊早就燒得一幹二淨,半點灰燼也不剩, 只剩裏邊一對孤零零的雙鯉戲珠。

灰色的塵土早讓多寶細細擦去, 沈燼牢牢攥在手心,眉宇間掠過陣陣冷意。

他翻身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不待門房的奴仆追上,步履匆匆穿過烏木長廊, 跨過垂花門。

沈燼從未有一刻覺得, 前院到後院的路如此漫長, 像是一眼望不盡。

檐下垂着的燈籠照舊,燭火燃盡, 昏黃的光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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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悄無聲息,唯有樹影婆娑,一如他晨起離開時一般。

槅扇木門近在咫尺,紗屜子糊着輕薄的軟煙羅,如煙又如霧。

沈燼靜靜伫立在青石臺階上,那雙如墨眼眸一如既往深不可測,教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擡起的手擡至半空,卻并未立刻推開門。

沈燼有一瞬間的晃神。

冥冥之中,他忽的想起自己昨夜做過的那個夢,夢裏明窈笑靥如花,一身石榴紅錦裙燦若星辰。

如巴掌大的河燈提在手心,昏黃燭光躍動在明窈盈盈的一雙笑眼。她赤足踩在淺軟草地上,纖細白淨的足腕綴着點點紅梅。

那是沈燼一筆一畫,親自描繪上去的。

指尖顫栗一瞬,沈燼遽然擡首,一腳踹開木門。

“哐當”一聲重響,木門應聲而開,在風中無聲晃動。

緊随其後的章樾瞧見這一幕,緩慢剎住腳步,只隔着搖曳風雪望着沈燼。

他剛從外城趕回來,路上聽見鹹安宮的噩耗,立刻趕回府,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雪珠子簌簌,悄無聲息落在臺矶上。

屋內杳無人聲,靜悄無人低語。

暖閣的熏籠不見一點火光,鎏金銅壁泛着冰冷的光澤。

金絲藤紅珠簾輕垂在半空,忽而有風從窗口拂過,珠簾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妝匣上偶有脂粉殘留,往日明窈最喜坐在窗下,對鏡貼花钿。

又或是手執靶鏡,透過清透銅鏡悄悄打量身後的沈燼。

好幾回沈燼擡眸,不偏不倚撞見鏡中偷窺的明窈。

欲語還休,鏡中人雙頰飛快飛起一抹緋紅,明窈急急撇下靶鏡,佯裝自己不曾偷看。

她總以為自己做得隐蔽。

沈燼緩緩閉上雙目,又再次睜開。

耳邊風聲凜冽,青紗帳幔後空無一人,錦衾無聲疊在腳邊,似是還在等着故人歸來。

滿室寂寥蒼涼,點點冷意從足尖漫起,浸潤全身。

沈燼忽而轉身,疾步朝外走。

章樾快步追上:“殿下,薛少将軍已經入城,現下……”

餘音戛然而止。

沈燼頭也不回,翻身躍上馬,策辔狂奔,颀長身影逐漸消失在茫茫長街中。

章樾怔愣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回過神。

……

鹹安宮前塵土飛揚。

大雪如席,雪珠子如鹽粒灑落在沈燼肩上。

鹹安宮的大火連着燒了兩日兩夜,昨日才剩零星火光。

一眼望去,滿目瘡痍。

漆木柱子倒塌在地,入目觸目驚心,沈燼環顧一周,竟找不出半點好物。

多寶聲淚俱下,一張老臉淚水遍布,他跪在沈燼腳邊,聲聲泣血。

“老奴趕來的時候,這火已經燒了半個多時辰了,金吾衛在朱雀門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本是虞家在宮裏的內應。”

虞家的黨羽前些時日相繼入獄,剩下的也就一兩漏網之魚。

那人不過是個馬廄灑掃的小太監,平日不大管事。那夜也不知從哪聽到明窈宿在鹹安宮,偷偷溜過去。

上元節那夜汴京大亂,金吾衛分身乏術,一路護送明窈回到鹹安宮,又趕着出宮安頓百姓。

一時之間竟無人顧得上鹹安宮。

待濃濃黑煙翻滾入雲端,已經是許久後的事了。

沈燼立在廢墟前,修長的身影悄然映在地上,自出宮後,沈燼沒再說過一個字,他只是靜靜站着,無聲望着眼前倒塌的宮殿。

明黃琉璃瓦不再;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土和廢墟。

金吾衛在廢墟中尋找多時,連明窈一片衣角也尋不到,只能在燒焦的橫梁下翻出那一對金锞子。

往事如煙,空中雪花不住翻滾,多寶半跪在地。

縱火的人自知難逃一死,越性咬破唇齒間藏着的毒.藥,七竅流血而亡。

沈燼眼眸平靜,偌大的鹹安宮只剩一場平地的廢墟。天色逐漸暗淡,無邊的昏暗在他身後蔓延。

金锞子在他手中勒出兩道紅痕。

沈燼垂眸:“下去罷。”

多寶一驚,仰頭望着身前的人影。

沈燼的背影從未有過這樣一刻的孤獨落寞,似是得道成仙的仙人,風乍起,便要駕随仙鶴而去,不再落回人間。

多寶木讷張了張雙唇,想要勸沈燼節哀順變,又或是勸沈燼保重身子。

可視線落到沈燼臉上,又讪讪将話咽了回去。

為君者,必是高高在上,必是孤獨無情。

憐憫和寬慰适用于任何人,除了九五至尊。

章樾緊随而至,在看見那座面目全非的宮殿時,眼中錯愕震驚。

同退下的多寶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悄聲離開,并未叨擾廢墟前的沈燼。

青石臺階早不似往日平滑光整,雲影掠過,沈燼負手而立,眼前的廢墟好似在他眼前重建。

烏木長廊迤逦,明窈捧着漆木掐金托盤,隔着窈窕月色凝望窗前的沈燼。

亦或是湖邊水榭,明窈懷抱琵琶,笨拙真誠奏着《醉花陰》,滿紙的曲譜皆是明窈的筆跡。

“我只求公子昭昭如願,歲歲安瀾。”

“明窈從來不會拿公子作賭注的。”

“公子會幫虞家嗎?我不想公子幫他們。”

“公子可以、可以不同虞家結親嗎?”

“公子……”

“公子……”

明窈的聲音裹挾着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冷風襲卷而來,沈燼只覺眼前昏暗交織。

無數道聲音在自己耳邊同時響起。

交彙在一處,嗡嗡作響,猶如耳鳴。

沈燼不知道自己在雪中站了多久,只知道破曉時分,遠方傳來一道鳥鳴。

陰影從肩上褪去,光影一點又一點重落在他身上。

天亮了。

……

養心殿燈火通明,燭光燃了整整一夜,卻始終不見沈燼歸來。

薛琰披着一身風霜,獨坐在輪椅上。淩厲的一雙眉眼橫亘着一道長長的疤痕,他面容凜冽,手中的長劍仍往下滴着血珠。

三皇子雖然死去,然他手下的黨羽仍不肯認命,昨夜起兵欲攻入汴京,為沈斫讨回公道。

無奈還在離京三十裏路處就被薛琰攔下。

對方仗着人多勢衆,對薛琰大放厥詞,嘲笑他這輩子離開輪椅活不了。

然那笑聲只響了一瞬。

無人知曉薛琰是如何做到的,僅憑一塊小小的碎石,輕而易舉擊中那人的命脈,一石斃命。

滿堂鴉雀無聲,無人再敢輕視薛琰。

随時佩戴的長劍血跡斑駁,薛琰随手拭去,皺眉望向殿前候着的章樾。

“殿下還不曾回宮?”

“回來了。”章樾欲言又止,“只是他此刻怕是無暇見你。”

沈燼一夜未歸,章樾悄聲前去打探兩三回,只能看見沈燼立在廢墟前孤寂冷清的身影。

薛琰一直在城外,不曉得宮內發生了何事,他沉着臉道:“到底怎麽了?”

多寶候在一旁,長長嘆口氣,三言兩語道:“前兒夜裏鹹安宮着火,明姑娘沒逃出來,屍骨、屍骨無存,真是造孽。”

薛琰曾在橼香樓見過明窈一回,那時他還想着,若是自己的妹妹還在,只怕也如明窈這般大。

不曾想紅顏薄命,佳人香消玉殒。

薛琰攏眉:“怎麽會,那殿下……”

他人雖不在朝中,卻也知曉明窈時常陪伴在沈燼身側。

話猶未了,忽見廊檐下走來一人,沈燼身披風雪,那張如秋水平靜的臉同往日如出一轍,瞧不出他在雪中立了一整夜。

宮人垂首躬身,為沈燼挽起明黃氈簾。

薛琰和章樾面面相觑,誰都沒有說話。

沈燼轉首側眸,沉聲道:“怎麽,還要我請你們?”

章樾和薛琰忙道“不敢”,随後入殿。

輪椅聲骨碌碌在殿中回響,沈燼端坐在上首,松垮的長袍落滿冰霜。

他目光如炬望向薛琰:“城外如何了?”

薛琰一怔,而後抱拳回話。

城外那一仗薛琰打得酣暢淋漓,除了幾個頭目外,其他人盡數伏誅。

“那三人如今還關在诏獄,還請殿下定奪。”

沈燼颔首,有條不紊打發人去诏獄問話。

他面容坦然,絲毫看不出鹹安宮走水一事。言畢,沈燼擡頭,正好撞入薛琰一雙黑眸。

他淡然:“……還有事?”

自妹妹走丢、母親生病後,薛琰日漸冷漠,在自己雙腳受傷後,他更是不曾關心過外人。

可明窈……

他忽然想起當日在雅間外,聽見明窈低聲道,自己十多年如一日讓說書先生講自家小妹走丢一事,并非為了那一成的勝算,只是想告訴薛四,她從來沒有被忘記。

聲音嘶啞,薛琰垂首斂眸:“還請殿下節哀。”

窗外風聲寂寥,殿中月至香彌漫,如重重籠罩的一層薄紗。

沈燼唇角勾起幾分笑,似是漫不經心:“婢子而已,談不上節哀。”

薛琰怔愣,而後恍然。

如沈燼這般長于深宮中、精于算計的人,涼薄無情才是本色。

他點點頭,為那抹孤獨逝去的香魂默哀片刻,拱手告退。

章樾也相繼領命而去。

一時之間殿中只剩下沈燼一人。

滿殿靜悄悄,昏黃燭影搖曳在沈燼眼角,忽明忽暗,如揮之不去的陰霾。

沈燼倚在青緞迎枕上,少頃,他忽的感覺到喉嚨一陣腥甜,沈燼垂首劇烈咳嗽起來,他陡然一怔,低眸望着袖口處沾染的猩紅血跡。

掌心處握着的金锞子也沾上些許,沈燼眼眸驟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緊握在手心的金锞子。

那雙漆黑眸子好像也染上猩紅之色。

良久。

沈燼默不做聲垂眼,一點點拭去金锞子上的斑駁血跡。

直至血跡徹底消失。

他擡眸望向殿外,入目蕭索白茫茫,風雪無休無止。

廊檐下垂首侍立的多寶聽見沈燼的聲音,忙不疊入殿伺候。

“殿下有何吩咐?”

沈燼把玩手心的金锞子,神情泰然,好像昨夜在鹹安宮前望見的落寞身影只是多寶的錯覺。

他淡聲:“我聽說,徐季青曾去過鹹安宮。”

多寶點頭:“是,不過徐大人只和明窈姑娘說了幾句,很快出來了。”

沈燼定定望着多寶,一言不發。

多寶了然,立刻起身告退:“奴才這就去請徐大人過來。”

……

宮門口。

薛琰坐在輪椅上,遙遙望着鹹安宮的方向,心有所感。

滿天落雪撲在他肩上,家中奴仆瞧見,忙忙從馬車取下油紙傘,撐在薛琰頭頂。

管事自幼看着薛琰長大,對他這些年心中的苦楚了如指掌。

老人家顫巍巍:“少将軍,我們回去罷。這會雪大,仔細身子受了寒氣。”

薛琰唇角挽起幾分徹骨冷意:“當年在邊境,比這更大的風雪我不知看過多少。”

年少輕狂,又想着掙下家業為母親出氣。

年輕時的薛琰什麽苦都能吃,什麽風雪不曾受過。

他在軍中立下赫赫戰功,掙下汗馬功勞。天下人人只知薛少将軍英勇善戰,戰無不勝,卻不知那都是薛琰拿命拼來的。

可惜最後卻落得聖上猜忌,沒了一雙腿。

薛琰自嘲一笑:“我聽說,那位如今半死不活,連話也說不完整了?”

管事垂手應了聲“是”。

那年薛琰在前方沖鋒陷陣,卻不想遭遇自己人背刺,險些連命都丢了。

這些年每逢風雪天,薛琰雙膝的舊傷都隐隐作疼,有時痛不欲生。

管事看在眼裏,又怕傷了薛琰的自尊心,不敢明面說,只暗暗尋人求醫問藥。

他抹去眼角淚水,扶着薛琰上了馬車:“蒼天有眼,讓少将軍活了下來,又讓那位生不如死。還有一事……”

管事悄悄湊近薛琰,低聲道,“薛夫人的娘家只怕這回也保不住她了。”

丹書鐵券确實可以保命,可如若日後家中子弟都不能入朝為官,薛夫人的性命倒也無關緊要了。

風雪茫茫,遮天蔽日。

薛琰靜靜坐在陰影中,良久,他眼底掠過幾分嘲諷。

“她那個好兒子呢?”

管事笑着道:“薛大少如今還在地牢關着呢,聽說是搶占土地,薛夫人這兩日可沒少為這事奔波。”

薛老爺本就是個不中用的,娘家又見死不救,薛夫人這些時日不知憔悴了多少,日日以淚洗臉。

薛琰臉上半點笑意也無。

管事滿臉堆笑:“我聽說柳娘子近來有所好轉,可見那巫醫也不是騙人的,少将軍也算是否極泰來了。”

薛琰颔首:“母親的病确實好了不少,待手上這事辦完,我便回西北,陪母親看病。”

……

……

半月後。

西北。

日光刺眼,一眼望去落日壯闊,山巒疊着層層金光,似是落下無數的金箔。

起初來時,四喜還不覺得自己有何不适,直至自己連着吃了三日羊肉湯後,她再也忍不住,挽着明窈一齊上了街。

深怕有人認出,二人都是帶着帷帽出門。

市集摩肩接踵,人頭攢動。

四喜挽着明窈的手,一雙眼睛笑彎,她是第一回來西北的,看什麽都覺得稀奇。

“姐姐你快看,這裏有賣奶茶的。”

明窈和四喜都吃不慣西北的奶茶,後來四喜靈機一動,往裏面多加了些紅棗和山楂片,奶腥味不再,只剩酸甜的口感。

“我們多買些回去,正好給周伯嘗嘗,我想着他在金陵長大,應當也會喜歡的。”

西北民風純樸,百姓人人安居樂業,笑容滿面。

小姑娘不過十來歲,兩頰漲着兩坨紅色,家中長輩不在,小姑娘一口方言,叽裏呱啦。

明窈和四喜面面相觑,像是在聽天書。

三人手腳比劃,小姑娘急得要哭了,朝自己手上的奶茶比劃了一個“五”。

四喜茫然眨眨眼,望着明窈:“這是……五兩的意思?了不得,西北的東西這麽貴嗎?”

話雖如此,四喜還是從錢袋中掏出五兩銀子,塞到小姑娘手中。

小姑娘大吃一驚,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錢。

她捧着銀子,愣愣望着明窈和四喜,拿手指頭指了指奶茶,又指了指自己掌中的銀子。

四喜點點頭,學着她的動作指了指奶茶。

小姑娘一雙眼睛瞪得更圓了。

半盞茶後,明窈和四喜看着兩大木桶的奶茶,眼睛瞪得如剛才的銅鈴那般大。

恰好周伯出來尋人,瞧見這一幕,撫掌大笑:“她說的是一碗奶茶五文錢,不是五兩銀子。”

明窈目瞪口呆,又覺小姑娘做生意不容易,沒将奶茶退回去,而是尋了輛馬車帶回去。

一路上二人看着那半人多高的木桶,都忍不住大笑。

明窈推着四喜道:“這下你可真是不愁吃了,前兒你不是還說想試試奶酥嗎?正好可以試試。”

周伯隔着車簾聽見,笑着往裏喊道:“這奶茶可不禁放,最多三日。再多就不行了。”

四喜花容失色:“……三日?”

算上院中服侍的奴仆婆子,不過也只有十來人,四喜欲哭無淚:“我還說西北的東西怎麽比汴京還貴,原來竟是我錯怪它了。”

明窈捂着唇笑道:“罷了,等會送些給左鄰右舍便是,省得浪費東西,正好可以瞧瞧隔壁住的是什麽人。”

這趟出來,明窈只在鎮上租了一個三進三出的小院子,白日裏左鄰右舍都關着門,也不知隔壁住的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

周伯笑道:“明姑娘同我想到一處去了。”

馬車穩穩當當停在自家院落前,婆子眼尖,立刻搬來腳凳,攙扶着明窈和四喜下車。

周伯轉身朝明窈低聲道:“這事還是我去罷,姑娘身份特殊,還是少在外面走動得好。”

明窈點點頭:“有勞周伯了。”

那兩大桶奶茶并未從馬車上搬下來,明窈站在家中院落前,聽着周伯挨家挨戶送奶茶。

住在這附近的多是本地的百姓,只有兩家不是,一家常年空着院子,只有一個老婆子灑掃,還有一家……

那家人是住在巷尾的,從搬來西北到現在,明窈還不曾見過有人從那戶人家走出。

周伯敲了半日的門,也不見有人出來,倒是住在隔壁的阿婆佝偻着身子,她一手拄着拐杖,同周伯比劃着什麽。

見周伯會西北話,阿婆樂得開懷大笑,還拿了好些家裏做的小菜送給周伯。

滿滿兩大桶奶茶,最後只剩下一點,剛好夠四喜做奶酥用。

小菜自有奴仆送去廚房,周伯低聲同明窈道。

周伯從小在孟府長大,走南闖北做過不少生意,天下五湖四海也走了有七七八八,看人的眼光自然比尋常人高了不少。

“東邊那戶人家只住了一對母女,都是本地人,聽說家裏的男人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我瞧他們家,應當是做茶葉生意的。”

“西邊的是個讀書人,看人時連擡頭都不敢,只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自個說手上的繭子是握筆留下的,我瞧着卻不像。”

只是打了一次照面,周伯不敢妄下定論,只是多囑咐了明窈和四喜幾句。

“姑娘若是見着他,遠着他走便是。”

想了想又道,“罷了,日後還是我送姑娘出門罷。”

明窈笑眼彎彎:“周伯還當我是孩子呢。”

以前在孟府,如若明窈出門需用上馬車,也是周伯負責車接車送。

周伯擺擺手:“姑娘是我看着長大的,再大也是孩子,總歸留點心不會錯。”

明窈點頭:“這是自然。”

她又道,“那巷子最深處的那戶人家呢?周伯可打聽出什麽了?”

周伯雙眉緊皺:“那一家子着實古怪,我聽住在隔壁的婦人說,那家子十天半月會有一個老嬷嬷出來買菜,家裏住的誰,住了幾口人,無人知曉。”

四喜捧着煮好的奶茶出來,聞言,魂丢了半條,滿目驚恐望着明窈。

“不會是……”

“汴京”二字還沒出聲,四喜立刻尋了快木板拍了三下:“呸呸呸!菩薩保佑,不會那麽巧的。”

話落,又神神叨叨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

明窈笑着看四喜在院中亂轉。

翩跹的錦裙如睡蓮綻放,轉得明窈頭暈,她笑着将人拉着坐下。

“你行行好罷,轉得我頭都暈了。”明窈輕聲道,“我們也只是來了三日,那家人都住了一個多月了,總不可能未蔔先知罷?”

四喜唇角笑意蕩漾,雙眼亮着光,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果然是姐姐機靈,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呢。”

想通後,她又立刻化身蝴蝶,趕着回廚房搗鼓自己的奶酥去了。

周伯欣慰看着明窈和四喜打鬧,待人回房後,明窈眼中的笑意逐漸淡去。

“我昨夜聽見有人彈琴,應該是從那戶人家傳來的。”

周伯臉上的笑意盡收:“姑娘可是覺得有何不對?”

明窈沉吟半晌:“若是我沒聽錯,那是汴京的曲子。”

她曾聽婉娘彈過一遍。

周伯正色道:“我立刻找人去打探。”

“先別打草驚蛇,若是尋常汴京人士,倒也無妨。冒冒失失前去打探,只會惹人生疑。”

周伯表示贊許:“還是姑娘思慮周全。汴京非富即貴的人家如天上星,遇上一兩家也不奇怪,只是今後避着他們走便是。”

明窈:“我也是這樣想的,左右我們也待不了多少日子,多留點心眼總是不出錯的。”

……

一晃半月過去。

春寒料峭,疾勁的冷風在耳邊嗚咽而過,侵肌入骨。

四喜裹着厚厚的襖子,提着十錦攢盒踏入花廳。花廳堆着百來種藥材,明窈同周伯坐在一處,細細翻看賬本。

小小的藏紅花落在掌心,明窈打量了一會,搖搖頭:“這是今年新收的藏紅花,怎麽瞧着比往年差了許多?”

漆木案幾上擺着十來種藏紅花,四喜撚起一點,學着明窈的樣子湊近瞧。

可惜眼睛都看花了,她還是沒看出有什麽不同。

周伯皺眉,拿過藏紅花放在掌心輕聞,他雙眉漸攏。

明窈敏銳覺察出不對勁:“周伯,怎麽了?”

周伯喪氣垂下腦袋:“沒什麽,興許是老了,近來總覺得力不從心。”

他是從小在藥堆裏長大的,年輕時上山采藥,只憑一眼就能知曉那草藥是好是壞。

無奈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眼昏花,連這樣品相的藏紅花他都沒看出不對。

周伯滿臉頹廢:“是我的疏忽,姑娘先別入帳,我讓他們……”

明窈溫聲打斷:“這如何怪得了你?孟府上下這些年若非你一人撐着,早教那起子狼心狗肺的吞了去。”

微頓,明窈又道,“這樣,我随你一起去。”

周伯大驚:“這萬萬不可,如若遇上……”

明窈笑着道:“那些都是山裏的采藥人,如何認得我?”

周伯憂心忡忡:“可若是萬一……”

“我戴着帷帽,見了人也不說話,若是送來的藏紅花品相好,我便摸一下手镯,若是不好,就兩下。”

明窈輕聲細語,“如今賬上也就缺藏紅花了,早日收齊,我們也好早日回去。”

周伯無奈,只得點頭應允:“那姑娘記着千萬別開口,我來同他們講價便是。”

明窈笑着點頭:“我曉得的。”

話雖如此,周伯仍是不放心,臨至出門前還不忘叮囑明窈一兩聲。

“姑娘切記不要開口,也不要摘下帷帽,都怪我老糊塗……”

明窈踏着腳凳上了馬車,聞言笑道:“周伯還是快走罷,這會還能趁着天不亮,再晚可就遲了。”

周伯連聲應“是”,忙忙跟着上車。

墨綠馬車漸行漸遠,晨曦微露,一點日光無聲落在馬車後方。

長街空寂,兩輛馬車擦肩而過。

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好,過耳不忘。

薛琰疑惑挽起氈簾,一雙黑眸淩厲敏銳。

剛剛那女子的聲音,他應當是聽過的。

管事坐在車轅上,聞聲轉過頭:“少将軍,怎麽了?”

他順着薛琰的視線往前望,只在晨光中看見一個模糊的車影,管事好奇。

“少将軍可是認識那馬車的主人?”

薛琰搖搖頭:“只是覺得聲音有點熟悉。”

管事笑笑:“興許是汴京來的,這兒雖不算富庶,可來往做生意的還是不少。”

……汴京。

……橼香樓。

……明窈姑娘。

薛琰雙目睜大,似是難以相信。

管事瞧見他這副模樣,唬了一跳:“少将軍這是怎麽了,可別吓我。柳娘子還在家裏等着少将軍呢,你可不能……”

“你說,會有人死而複生嗎?”薛琰忽的開口,雙眸緩慢擡起。

管事心中駭然:“這這這,這怎麽可能?簡直是聞所未聞,天方夜譚。”

“我也覺得不可能。”

薛琰沉聲,他聲音很慢很慢,一雙眸子隐在陰影中,諱莫如深。

“我想給宮裏送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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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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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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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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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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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