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穿回去的第66天
第066章 穿回去的第66天
傅周顧一口氣睡到了7點才醒, 醒來睜開眼,就看到周遲正盯着自己看,兩人視線一對上, 周遲就立刻轉開了視線, 嘴唇還不自覺的抿了下, 感覺怪怪的。
怎麽了這是?被她擠的睡不着?
傅周顧看了看自己, 還是睡覺前的姿勢一點沒變,她睡覺超老實的,以前顧阿姨還誇過。
傅周顧揉揉眼睛下了床, 加絨褲穿上, 又出去找了校服褲穿上,隔壁床的阿姨正在睡, 她的家屬已經不在了, 可能出去打飯了。
傅周顧自己先簡單洗漱了下, 原本還想伺候周遲洗漱,沒想到周遲自己過來了,看着精神還不錯。
洗漱完傅周顧出去給周遲買了點飯, 正吃着飯, 醫生過來查房, 大致檢查了下就說周遲已經沒什麽問題, 最痛苦的是腺體憋回去的那個時間段, 現在已經過去了,再觀察一天, 不發燒就可以出院了。
周遲當時就表示想出院,被傅周顧按回了床上, 傅周顧還對醫生說別理周遲,一切都聽醫生的。
周遲比昨晚硬氣了不少, 醫生前腳走後腳周遲就擰了傅周顧一把。
周遲道:“你是我誰呀?都敢替我做主了?”
傅周顧嬉皮笑臉道:“咱倆都是睡一張床的關系了,你說我是你的誰?”
傅周顧的意思就和周早和你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一樣,都是青梅竹馬好朋友的意思。
可聽在周遲耳朵裏卻是另一個意思。
傅周顧根本不知道周遲是怎麽想的,也壓根沒有懷疑過周遲有其他的想法,她只當自己是個大孝女,一切都是為了哄親媽開心。
醫院只給開了那一次液體,說是分化引起的發燒不能壓制的太厲害,不然可能會造成腺體損害,輸一次液就夠了,除非再燒起來,暫時不會再采取任何藥物治療。
醫生查完房基本就沒什麽事了,傅周顧又下樓給周遲買了點水果,這才對周遲道:“我去席初家接周早,你再休息一會兒,等回了學校,又要開始不分晝夜的學習了,就沒有這麽悠閑的時候了,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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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遲撩開被子下床道:“我不在醫院,我要跟你一塊兒去。”
傅周顧道:“那怎麽行,你自己還是病號呢,再說周早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她的發熱期還不知道過去了沒,席初說抑制劑注射了不管用,萬一到那兒再誘導了你。”
周遲道:“要是真能誘導我倒好了,我直接分化,也不用擔心以後不能分化。”
就這一句話把傅周顧堵的無言以對。
不過周遲說的也有道理,而且醫生也說了,病人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身體的負擔,而是心理負擔。當然這是單獨對傅周顧說的,并沒有當着周遲的面。
這樣想着,傅周顧便道:“那好吧,你去可以,但是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立馬告訴我。”
周遲道:“好。”
兩人打車去了席初家,去之前先找了公用電話給席初先聯系了下,電話那頭的聲音透着明顯的困倦,雖然能聽出不耐煩,不過整體語氣還是比較和善的。
傅周顧邊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邊沖着周遲吐了吐舌頭,挂了電話才對周遲道:“我忘了人家大明星都挺累的,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咱們還一大早給她打電話,人家沒罵咱們真是修養好啊。”
周遲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對她們這種每天5點多就要起床的高三黨,八九點鐘卻是不早,但是對好不容易休假的成年人來,現在正是熟睡的時候。
周遲道:“修養确實不錯,這個明星我粉了。”
雖然這會兒後知後覺,覺得自己打擾到了席初,不過都已經說好了現在過去,兩人也沒有在矯情,打着車直接就去了。
席初家挺遠的,打車過去花了将近一個小時,當然也有早高峰的影響。
到了席初家,席初打着哈欠開門,明明是大清早剛起床,剛洗漱過,連妝都沒有化,可看着就是和普通素人不一樣,哪怕睡眠不好氣色差,眉眼依然清冷矜貴,唇色也很不錯,不會很紅,也不會很淡,恰到好處。
這就是明星和普通人的差距嗎?
不過說起來周遲也不差,只不過周遲在席初面前就顯得有些稚嫩,嚴格說起來兩個人都屬于清冷挂的,但是席初的清冷帶着知性和禁欲,這點和周遲完全相反。
周遲的清冷透着妩媚,呃,狐媚,用狐媚更恰當,是有些風流在裏面的,和禁欲完全不搭邊。
席初看到周遲,頓了下,視線在周遲身上打量了一圈,不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打量,而是坦坦蕩蕩的打量。
席初道:“這位是周遲吧?”
周遲禮貌的點了下頭:“抱歉,一大早就過來打擾您了,我是周遲。”
席初也點了下頭道:“我妹妹的眼光還不錯。”
周遲有些尴尬的笑了下,大約是沒想到自己的大名居然已經傳到了人家姐姐耳朵裏。而且早戀不是應該被嚴厲打擊的嗎?席初都不管妹妹的嗎?
席初讓開路,兩人進了屋,席初道:“她這會兒情況已經比較穩定了,你們去吧。”
傅周顧把在路邊買的果籃遞給席初,這才去敲了周早的門。
敲了沒幾下,周早就開了門,周早一向很注意形象,可才一夜沒見好像更頹廢了,頭發亂糟糟的,臉慘白慘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眼底還都是血絲。
周早靠着門,并沒有馬上拉開讓她們進來,而是看了一眼傅周顧,又看向一旁的周遲,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周早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傅周顧的确是最看不得在意的人哭,周早也是自己的朋友,傅周顧見她哭了也是手忙腳。
傅周顧想幫周早擦眼淚,又覺得不合适,人家可是嬌嬌軟軟的omega,還是別占人家便宜了。
傅周顧伸出去擦淚的手又縮了回來:“好了,別哭了,咱們先回去再說。”
周早一邊掉着眼淚,一邊觀察着傅周顧的表情,一邊又偷偷的看着周遲,周遲的臉是冷的,傅周顧道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
周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周遲有沒有把她是alpha這件事告訴傅周顧,看樣子好像是沒有。
周早略微松了口氣,吸了吸鼻子道:“傅周顧,能不能讓我跟周遲先單獨說幾句話?”
果然還是青梅竹馬比較近,自己倒成了多餘的。
傅周顧道:“行,我在客廳等你們。”
傅周顧找席初去了,周遲皺了下眉,最終還是跟着周早進了客房。
剛一進門,周早就拉住了周遲的手,沒等周遲抽出來,周早的眼淚已經滂沱成雨。
周遲哭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說再多對不起都沒用,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你會瞧不起我,怕你覺得我跟張春燕她們是一類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自私,我怕你跟我絕交,我只有你這一個最好的朋友!”
周遲還是甩開了周早的手,不管心裏多麽難受,表面上都很冷漠:“既然我這麽重要,那你不是更應該對我坦誠嗎?說來說去還是你自私,你把自己看得最重要,我在你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
周早舉着被周遲甩開的時候,瘦小的身形微微顫抖,眼淚一滴滴彙集到下巴滴在地上,看着十分可憐。
周早泣不成聲解釋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只是太膽小了。”
周早道:“最開始我是因為佟樂佳,害怕跟別人同住在一個宿舍,所以我就讓我家人幫忙撒了那個已經分化成omega的謊,我當時真的以為我會分化成omega!我沒敢告訴你,是怕你覺得我虛僞懦弱,當時你跟張春燕正鬧得兇,正是容忍度最低的時候,我不想失去你。”
周早道:“我原本以為我早晚會分化成omega,這樣就能永遠瞞着你,你就不會知道,咱們的感情就不會被破壞,我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
周早哭着又道:“那天在醫院,我是被傅一帆誘導着分化的。當時分化成alpha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本來我應該很高興的,因為我一直盼着做alpha,我喜歡顧星河,可我當時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周早道:“當時發現自己分化成alpha的時候,我第1個念頭就是,糟了,如果被你知道,你肯定會要跟我絕交,就跟和熊亞寧裴珍珍她們絕交一樣。”
周早小心翼翼伸來手,想拉一拉周遲的手,卻被周遲躲開了。
周早的眼更紅了,眼淚流得更兇了。
周早哽咽道:“我怕你跟我絕交,我也怕學校的人知道了我騙他們,都讨厭我,都排擠我。周遲,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小學的時候被班裏同學排擠,一直到現在都是我的心理陰影,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周早哭得滿臉是淚,一邊解釋一邊說着對不起,周遲原本想着絕對不會原諒周早,就像周早說的那樣,和周早絕交。
可是,周早畢竟和裴珍珍她們不一樣,周早小學的确被排擠過。
小學的周早因為長得可愛,家裏又有錢,用的穿的都比別人好,還特別愛炫耀,剛上一年級就已經成了班裏最不受歡迎的同學,三年級以後更是沒有人理她。
當時學校管理的還是比較嚴格的,基本沒有霸0的現象,但對于一個小學生來說,排擠和孤立就足夠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那時候的周早只有她一個朋友,周早哭鬧着不肯上學的時候,是她一次次把周早帶到了學校,是她一次次糾正周早錯誤的交友方式,是她讓周早在小學六年級畢業的時候,終于交到了她以外的朋友,等再上了初中,周早就成了學校最受歡迎的萌妹。
周早對于周遲來說是不一樣的,周早既是發小,也是朋友,還是親人,更是周遲一直以來心理上的小妹妹,是她一直保護着的人。
周遲的身體裏還殘留着腺體被硬生生憋回去的痛苦,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遍的痛苦,可心理上卻又被周早哭得有些心軟了。
周早哭着哭着,竟然拽着周遲的胳膊跪了下來。
周早本來就瘦小,跪在地上更是小小的一團,和小學時那個被欺負的周早漸漸重疊了。
周早淚雨滂沱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求求你了。周遲,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沒有你我不行的,求求你了。”
周遲閉了閉眼,終究還是做不到狠下心,深吸了口氣道:“算了,下不為例。”
周遲把周早拽了起來,周早順勢抱住了周遲,哭得稀裏嘩啦。
周遲拍了拍周早的背,道:“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周早抽噎着道:“還說我呢,你的臉色才不好,你怎麽樣了?我怎麽聞不到你身上的信息素?”
周遲眼神微黯,剛想說自己分化失敗了,就聽周早突然說道:“對了,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我分化成alpha的事說出去,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真的會受不了。”
周遲瞬間擡起了眼簾:“你說什麽?”
周早道:“能不能別把我分化成alpha的事說回去?別讓同學們知道,求求你了。”
周遲全身都僵硬了,她緩緩推開周早,看着這個哭得梨花帶雨可可憐憐的女孩,看着這個自己認識了10多年,一直當小妹妹照顧的朋友,心髒不斷的往下沉着,一直沉到了最谷底。
周遲緩緩道:“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
周早道:“再有幾個月就該高考了,如果別人知道了我騙他們,騙了全校同學,我真的沒臉再去學校,我就只能轉學了,求求你了周遲,別說出去。”
周遲眼底的光,徹底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