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速之客
第24章 不速之客
紀珩在“私域酒吧”裏裏外外轉了一圈。最近忙着棉紡織廠開業的事情,他好幾天沒來了,大事小事都扔給了烏爾津。好在這家夥雖然漢語說得不利索,其他事倒是辦得令人放心。
“公安那邊這幾天來過嗎?”
“來過,抽查了幾個巴郎子的身份證,沒發現未成年人。”
“沒別的了?”
“沒了撒……”烏爾津一邊說一邊努力回憶,“來了三個警察,一個三十多歲,兩個年輕的,先去的旁邊,說能錄下來人的那個叫啥來着……哦攝像頭!說旁邊攝像頭沒有全蓋住。然後來的咱這兒,沒查到撒,就走了,應該是下班了,三個人又去旁邊吃了拉條子……”
“行了,忙去吧。”烏爾津人菜瘾大,漢語說得本就不利索,偏偏一張嘴就話匣子受不住似的,紀珩沒空聽他啰嗦,趕緊打斷。
崔紅英的辦公室裏,茶香袅袅。一雙柔荑一張一合,為她放松着肩頸,崔紅英閉着眼,享受得緊。
除了會叫,鈴姐還有一個絕活,就是按摩。不用說,也是從男人身上練出來的。每次在她身上完事後,抽根事後煙,還能享受身下女人手法靈活、力道精準的按摩——要不說鈴姐客人多,哪個男人扛得住這份人間極樂。
“你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還習慣嗎?”崔紅英緩緩開口。
“跟着紅英姐,哪會有不習慣的。”鈴姐柔聲道。
“跟他們三個,處得還行?”
“您說三位老板?”
“嗯”
“三位老板……我和他們接觸也都不太多,可能他們那對我還是有些成見。”鈴姐嘴上遲疑,手底下的功夫卻不耽誤。
“你細說說。”
“孫老板的不滿,上次您也看到了,之後我來就再沒有什麽交集;白老板還是很一貫客氣的,至少表面上過得去;紀老板……籌備開業那段時間接觸過幾次,他很少說話,總是冷冷的,但事情辦得都很漂亮。”
崔紅英笑了,挪動了下微胖的身體,讓自己靠得更舒服,“有些話我可說在前頭啊,你可別把你那妖精手段往他們三個身上使。他們三個對我來說,各有各的用。我可不想因為一些旁的原因,影響了正事兒。”
“這我明白,都是您的左膀右臂。”
“那倒也未必,他們也都各有各的心思,但确實都能借上力。”崔紅英起身,淺啜了口茶,“特別是紀珩,你看他那眼神,當我看不出來吶?你可別想用男男女女那點破事勾住他。這些年想勾他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個了,都沒什麽好下場。別搞得到頭來,人沒撈着,在我這也混不下去了。
鈴姐手下的動作沒停,眼睛卻盯着遠處失神。
她想勾紀珩,也不全是因為貪戀男色——鈴姐在男人堆裏混得太久了,男男女女的那點事,只是生意,男色之類的,早就看淡了。崔紅英顯然只想讓她當腳邊的一條狗,初來乍到,她急于找到一個靠山傍身——而靠着男人立足,她最擅長了。
孫曉強對她敵意太重,一時間不好接近;白羽倒是對自己還算客氣,但他這人,怕是背後有陰招,畢竟她的加入,分走了他們每人一杯羹;想來想去,就是紀珩最合适了,人狠話少,辦事牢靠,雖說也是在崔紅英手底下過活,但護她,理應不難。
況且,皮囊也不錯,她也不吃虧。
“您放心吧紅英姐,我自然有分寸。”雖是內心自有計較,但鈴姐沒忘了應付崔紅英。
崔紅英說得對呀,紀珩這種男人,鴻應集團當家的,年齡也有三十多歲了,什麽花花草草沒見過,尋常手段怎麽可能勾得住呢?
看來,她得琢磨點出其不意的狠招才行。
出了私域,紀珩看了看,沒什麽人,低頭撥通了電話。
“喂。”
“今晚吧,我家。”
“行。”
蔣铮不方便随時聯系紀珩,特別是紀珩和鴻應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所以兩人約定了一些暗號。去酒吧抽查身份證,就表示“沒什麽緊急的事,但應該見一面,互通一下消息”。
紀珩和烏爾津說這幾天忙着紡織廠開業的事情,太累,今晚回家休息,便離開了酒吧。
蔣铮一身便衣,牛仔褲搭配沖鋒衣,提了幾串烤肉、一大份椒麻雞和一袋花生米,按下密碼進了門。
如果再有兩罐啤酒就好了,但這兩年公安系統頒了“禁酒令”,非公務期間也不能飲酒,只能提了兩罐蘇打水解解饞。
屋子裏黑咕隆咚的,燈也沒開。不用問,紀珩在睡覺。
蔣铮也沒客氣,放下東西,直接開了燈,把紀珩扒拉醒。
“起來,家沒個家樣,一進門還我以為進太平間了呢。”
紀珩坐起來,完全不像剛睡醒的樣子,眼神很清明。
“下來吃點”,蔣铮擺弄着買回來的吃食,“我記得你也會做飯來着,什麽時候我來你家,能吃上口熱乎的。”
紀珩嗤笑,“我做飯給你?真是想瞎心了。”
“找個盤子來總行吧,把花生米裝一下。”
紀珩噎了下,想起被順走的盤子。
“沒有。”
“真他媽的,要啥沒啥……”
坐在餐桌旁邊,紀珩沒動筷子,打開一罐蘇打水,仰脖灌了進去。
氣泡争搶着滑進食道,迫不及待地破開爆裂開,這下他更清醒了。
“崔紅英找了個女人來做棉紡織廠的當家人,南邊來的,叫鈴姐。”
“什麽來路?”蔣铮在吃烤肉,呲着白花花的大門牙把竹簽子往下撸,滿嘴油亮。
“雞。”
“哦”,蔣铮嘴裏咬着肉,忙不疊地把椒麻雞往紀珩那邊推了推,“馬記的,味兒挺正,你嘗嘗。”
紀珩沒說話,也沒動筷,好整以暇地看着蔣铮。
蔣铮被注視了幾秒鐘,猛然反應過來:“我操,找了個小姐當家?!”
紀珩挑挑眉,“所以說,這裏面肯定有事。”
“我回去就跟上面打報告,你也想個像樣理由,看來南邊這一趟,非去不可了。”
沒等紀珩答話,幾聲怯怯地敲門聲響起,兩人瞬間噤了聲。
蔣铮看向紀珩,眼神在問誰會來你家,并小幅度地指了下裏面的房間,意思是要躲進卧室。
紀珩手掌向下按了按,示意他先按兵不動,慢慢站起了身。
選擇敲門而不是直接想辦法進門,說明門外的人知道他在家。他若一直不出聲,反而顯得反常。
紀珩移開椅子,沒有刻意放低聲音,向門口走去。
蔣铮全身的神經都在繃緊。他明白,紀珩不讓他動,是打算想辦法把門外的人應付走,否則怕是稍有不慎,讓門外的人聽出兩個人的腳步。他快速計劃着路線,一旦紀珩那邊扛不住,外面的人破門而入,去卧室躲着顯然是下策,最好能夠跳窗出去。他瞄了眼廚房的窗戶,沒有遮擋物,老式板樓,管道在外面,可以順着管道下去,三樓的高度也還可以,對他來說也能應對。
他屏息靜氣,等着紀珩那邊的動靜。
誰知下一秒,紀珩看了下貓眼,直接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