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互穿的第44天
第44章 互穿的第44天
蘇意到底是還有點臨危不亂的氣度, 沒有脫口而出一聲“母親”。
她努力淡定地穿上另一只袖子,拉下衣擺,亞麻的套頭半袖衫, 衣長還行,堪堪能蓋住三角褲, 可惜袖邊是花紋镂空設計, 衣擺也是!
以前蘇意還挺喜歡這種镂邊設計, 可現在……她恨!
趙舒顏還在門口杵着呢,蘇意一邊撈過來褲子,一邊不自然地笑了下。
“伯、伯母,早啊。”
先打個招呼再說, 不然空氣這麽安靜, 實在有點尴尬。
沒等蘇意低頭套褲子,塗着美甲的纖纖美手, 上去就把那褲子奪了過去。
“早嗎?不早了, 再晚一步我可什麽好戲都看不着了。”
趙舒顏兩指捏着那褲子,優雅又帶着明顯的嫌棄,轉手給她扔進了濕漉漉的洗手池。
——我的褲子……
蘇意欲哭無淚,自己親媽, 除了陪笑還能怎樣?
“伯母, 誤會,都是誤會。”
趙舒顏瞟了眼她镂空的衣擺光溜溜的腿, 笑得大方又得體。
趙舒顏道:“伯母不是那麽不open的人,不用跟伯母解釋。”
——那你倒是別扔我褲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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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等, 怎麽感覺哪裏不對?
蘇意指了指自己道:“我是omega。”
趙舒顏颔首:“我知道。”
對, 母親怎麽可能不知道邊鹿的身份?恐怕母親連邊鹿祖宗十八代都已經查得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她是omega, 那母親這一副抓奸抓雙的氣勢是幾個意思?
兩個omega是不可能的,單信息素這一關就過不去,omega只要發熱就會腿軟腳軟,兩個都軟,能幹什麽?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蘇意卻不敢真的跟母親嗆聲,平時那麽注意形象的母親,現在居然說出這麽不得體的話,恐怕已經不只是生氣,這是快火山爆發了!
蘇意試圖挽救:“伯母,我和蘇意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舒顏不接她的話,只溫柔道:“來,出來吧,出來咱們慢慢談。”
蘇意還想垂死掙紮:“能不能讓我穿條褲子,我……”
趙舒顏打斷她,依然笑得溫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是omega,我也是omega,蘇意也是omega,穿不穿褲子有什麽要緊的?”
“可我……有點冷,我想……”
趙舒顏突然變了臉,厲聲一句:“出來!”
蘇意道:“………………”
蘇意os:嗚嗚嗚……
蘇意屈服于母上大人,被迫光着腿出了洗手間。
趙舒顏問:“鑰匙呢?”
蘇意翻出抽屜的手铐鑰匙遞給趙舒顏,剛想再折回洗手間,卻被親媽一記冷眼釘在原地。
——這也就是親媽,換成旁人看我理不理你!
蘇意心不甘情不願地站着,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拽衣擺。
——不能拽,絕對不能拽,這種時候,越拽越顯得自己在意,反而尴尬,倒不如大大方方站着,反正這是邊鹿的身體,邊鹿看了也沒什麽,至于母親……反正都是omega!
想是這麽想,如果單靠想就能想通,那精神科大夫豈不是要集體失業?
蘇意到底還是沒能控制住,總覺得前後左右連肚臍都是涼飕飕的,雖然那镂空花紋根本沒到肚臍那麽高,可耐不住她心理作用。
蘇意伸手拽住了前擺,手臂繃直了朝下拽着,後面露不露管不了了,反正前面盡量遮。
邊鹿拷在床頭,看着蘇意那快被拽得繃裂的可憐衣服,再看看蘇意不知是體質關系還是真無地自容,滿頰飛紅的臉,好心勸了一句。
“別緊張,沒事,那是我的……媽,我媽很講道理的。”
邊鹿差點脫口的“那是我的身體,你不用在意”,臨到嘴邊趕緊轉了個彎。
趙舒顏正拿着鑰匙給邊鹿開手铐,擡眸看了邊鹿一眼。
“你說什麽?”
邊鹿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哪怕上輩子沒怎麽跟趙舒顏打過交道,依然應對自如。
“我說媽你很講道理,不會随便誤會我們的。”
咔噠,拷在床欄那一頭的手铐卡了,拷在邊鹿手腕的還拷着,趙舒顏垂眸看着只穿了件睡袍的她。
“你叫我媽?”
邊鹿擡眸看着趙舒顏,有些茫然。
不叫媽叫什麽?
她再怎麽沒和趙舒顏打過交道也是見過趙舒顏的,怎麽可能認錯人?
對了!
邊鹿突然想起,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蘇意似乎從沒有叫過趙舒顏“媽”,都是稱呼很文雅的“母親”。
她記得岑清珂曾經說過,蘇家祖上有在朝廷做大官的,具體什麽官倒是沒人考究,也可能只是傳聞,不過蘇家從老一輩稱呼就很文绉绉,都是母親、父親、祖父、祖母這樣的。
邊鹿随機應變,立刻改口道:“母親不覺得稱呼媽媽更親近嗎?我一直都挺想這麽稱呼母親的。”
趙舒顏冷哼一聲,那一聲真和蘇意十成十的相似,誰敢說她倆不是母女,那真是眼瞎。
趙舒顏聽罷邊鹿的解釋,沒搭理邊鹿,也沒幫邊鹿解開手腕的手铐,就那麽拿着手铐繞過床尾,走到了蘇意這邊。
手铐鏈子短,邊鹿被迫跟着趙舒顏在床尾溜了一圈,搞不懂她這是想做什麽?
蘇意倒是相當警覺,別人她不了解,她自己媽她可太了解了。
可就是因為太了解,所以她才不知道她媽下一步想幹什麽?
她媽可是什麽都能幹得出來!
誰也不怪,就怪父親太慣着,從十八歲母親嫁給父親,父親就一路慣着母親,慣得母親一點兒氣也受不了,一點兒委屈也不能忍,遇上點事還容易多想,想來想去就容易出事。
當年為了她這小黑屋的事,母親差點成了殺人犯,要不是她攔着……
想起那些事,蘇意忍不住煩躁,可也根本容不得她繼續煩躁,趙舒顏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沒等她反應過來,咔啷,剛解開的手铐拷在了她的左手腕?
邊鹿右手腕,蘇意左手腕。
蘇意:“???????”
邊鹿:“!!!!!!!”
蘇意:“伯母,你這是幹什麽?!”
邊鹿:“母親,你這是幹什麽?!”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趙舒顏微微一笑:“現在可以好好談了。”
邊鹿蘇意面面相觑,別說邊鹿,就是蘇意這個親生女兒也搞不懂自己母親這是要搞哪樣?!
難不成只是單純為了發洩不滿?
趙舒顏坐到對面的貴妃椅上,順手撫過身後的裙擺,坐姿優雅,蘇繡旗袍不帶一絲褶皺。
“說吧,怎麽回事?”
蘇意遲疑着要不要幹脆把靈魂互換的事全說了,可稍微一想就知道不行。
母親是個心裏擱不下事的人,她要是知道了這事,晚上就別想睡個安穩覺了,指不定還會懷疑女兒會在別人身體裏莫名其妙魂飛魄散。
母親好不容易才從父親離世的痛苦裏走出來,絕對不能讓母親再鑽牛角尖。
況且,就算告訴母親,母親也幫不上什麽忙,萬一再去請了神婆大師之類的,指不定會出什麽事端。
靈魂互換是不能說的,那該怎麽跟母親解釋呢?
母親雖然任性,可并不蠢,随口編的謊話未必騙得過她,但是也不能實話實說是邊鹿毛手毛腳總占她便宜吧?
這話要是說出來,恐怕不僅解釋不清,還會起到反作用,雪上加霜。
蘇意正想着對策,就聽旁邊邊鹿開了口。
“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事,我的腳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嗎?這幾天癢得難受,我總忍不住想撓,鄒醫生交代了不能撓,我清醒的時候還能控制住,我睡着了就有點不太行,所以我才讓邊鹿把我的手給拷上了。”
說着,邊鹿還給趙舒顏演示了一下,同手同腳不容易夠到腳底,拷着一只手就能解決問題。
這解釋勉強說得通,可是……
“那她為什麽一大早就在你房間?還在你的洗手間換衣服?”
邊鹿見招拆招道:“昨晚我讓她留下睡的,我怕我半夜想上洗手間還得給她打電話,萬一她再聽不見,一來二去的也是麻煩。”
“真的?”
“真的。”
“你們兩個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是的,單純的朋友關系。
趙舒顏站起身來,抿了抿鬓角紋絲不亂的鬓發,耳垂的貓眼竹節耳墜高貴又典雅。
“囡囡,你不是別人,你是我親生女兒,我不跟你拐彎抹角。你說的話,我半信半疑,我既懷疑你跟這個omega不清不楚,我又相信你不會糊塗到這種地步,你說我該怎麽處理這件事?”
邊鹿沒想到趙舒顏居然這麽開誠布公,她記憶裏的豪門貴婦一個比一個九曲十八彎,聽她們說話就得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每一個字都掰開了揉碎了才能确保自己真的聽明白了。
不止對她這樣的外人,就是對自己人她們也是這麽說話的,勾心鬥角早就融入了她們都骨血,讓她們好好說話,她們反倒不會了。
可是眼前的趙舒顏,圈內多少人巴結都巴結不上的蘇家太太,居然這麽直來直去?
是因為對象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還是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想到周姨、徐叔、封叔他們,邊鹿真有些不敢确定。
蘇意在一旁想插嘴不好插嘴,這種時候邊鹿的話比她有用的多,她開口只會火上澆油。
邊鹿沉吟了片刻,道:“不如都聽母親的吧,母親怎麽做放心,那就怎麽做。”
這個回答,趙舒顏顯然比較滿意,她點頭道:“原本我是想讓小方過來幫你們驗驗身的,如果你們有什麽,一檢查就知道。”
趙舒顏故意頓了下才又道:“不過你們都是成年人,這麽做會傷到你們的自尊心,我雖然非常、非常、非常想這麽做,但是我尊重你們,驗身就不必了,不過這個手铐暫時就不解開了。”
這話說的,真的是相當的有水平,既表明了自己的寬宏大量,又讓她們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最末還得感恩戴德,感謝趙女士對她們的尊重,反倒對最後一句不解開手铐多了更多的容忍。
不過蘇意還是忍不住道:“為什麽?”
趙舒顏道:“感情這種事通常都是自然流露的,如果你們真的沒什麽,那行為舉止一看就知道,拷着你們,我方便觀察。”
剛滿四十歲的趙舒顏,身姿娉婷,容色貴秀,平時保養得當,怎麽看都不像個四十歲的女人,和蘇意的身體站在一處倒像是姐妹。
簡單快速地處理完她倆的事,趙舒顏一秒也沒有多留,高高貴貴地就走了。
原本趙舒顏是來喊她們吃早飯的,這下連喊也不喊了,随便她們來不來,橫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這個也飛不了那個,只要一個餓了,另一個也得跟着來。
螞蚱邊對螞蚱蘇道:“事情解決了,放心吧。”
螞蚱蘇涼涼掃了一眼螞蚱邊:“放心?手铐一天不解開,一天就別想着放心。”
螞蚱邊倒是挺樂觀:“咱們本來就沒什麽,随便她怎麽觀察。”
螞蚱蘇不知在想什麽,沒有理她。
螞蚱邊歪頭看着她,突然笑着湊到她耳邊氣音了一句:“囡囡。”
蘇意下意識捂住了耳朵,無語地瞪了她一眼。
“再亂喊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不信。”
邊鹿指了指自己的嘴。
“這嘴是你的嘴,撕了你以後怎麽用?”
邊鹿又指了指蘇意的嘴。
“這嘴你現在在用着,撕了你不怕疼?”
蘇意:“……”
她為什麽要提這個茬?之前就被邊鹿用同樣的套路堵過,她怎麽就不長心?!
蘇意氣得擡手晃了晃手腕的手铐,突然發現了華點。
蘇意似笑非笑瞅着邊鹿。
“喂。”
“幹嘛?”
“你怎麽換衣服?”
手腕拷着,睡袍怎、麽、脫?
邊鹿低頭看了看自己,嘆氣。
“記賬吧。”
“嗯?”
“這睡袍的價錢記賬,和那一百多萬一起還你。”
“一百多少萬?”
“一百五……六還是七十萬?”
蘇意無語地瞟了她一眼。
“欠了多少錢都不知道,還還我?你這誠意可真夠足的。”
邊鹿微微笑了笑,探身拉開床頭櫃抽屜,她記得這裏有把剪刀。
邊鹿拿出剪刀,并沒有急着剪開袖子,而是先翻了翻衣櫃,翻出條抹胸長裙,又翻出一對R貼,竟然還是淡粉色心形的。
邊鹿舉着心形R貼,看着蘇意。
“你來還是我來?”
以往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蘇意怎麽可能允許邊鹿自己來?這個貼起來必須看準了才能貼準,她的身體邊鹿怎麽能看?
可經歷過昨晚的“案發現場”,蘇意總覺得有點不自在,可這明明是自己的身體,自己幫自己貼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古怪的羞恥感是怎麽回事?
蘇意接過R貼,看着邊鹿規矩地仰起頭,真的是把非禮勿視貫徹到底,心情竟然有點兒複雜。
知道的是邊鹿非禮勿視,不知道的還以為邊鹿多嫌棄她。
D了不起啊?她只比她小一個size好嗎?
不是,不對,omega特征明顯有什麽好的,要什麽D?A才是最好的!
蘇意胡思亂想着,智商像是倒退了二十年,都說戀愛使人降智,她又沒戀愛,怎麽感覺自己越來越幼稚?
都怪邊鹿,總是氣她!
蘇意上手扯掉了邊鹿的袍帶,默念着,這是我自己,這是我自己,這是我自己,撕開R貼包裝,取出紙板,小心翼翼揭下一片粉粉嫩嫩的R貼。
這還是她高中買的,上大學她就搬出了老宅,沒想到居然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她小心翼翼把貼片對準了邊鹿,剛把手按下去,房門突然推開。
“差點忘了,先解了手铐換了衣服再……”
趙舒顏:“……”
邊鹿:“……”
蘇意:“……”
下一秒,優雅矜貴的豪門貴婦,突然抄起一旁的撐窗杆,照着蘇意就打了過去。
“我讓你占我女兒便宜!”
作者有話說:
蘇意:媽!冷靜!我才是你女兒!
趙舒顏:占我女兒便宜就算了,還敢占我便宜?噼裏啪啦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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