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岑清珂沒有訂包廂, 不是不想訂,而是蘇意提出的不要包廂。
岑清珂沒敢表現的太過明顯,也沒選特別暧昧的餐廳, 只選了個中高檔的法式餐廳,她之前打聽過蘇意的口味, 據說蘇意喜歡法餐。
中高檔餐廳預約的人不少, 岑清珂去時, 餐廳基本已經沒有空桌。
讓她意外的是,蘇意竟然已經到了。
以往約人,尤其是約omega,大部分都是omega等她, 一個個不是做着飛上枝頭的美夢, 就是讨好她不敢讓她等。
可蘇意不是一般omega,她是她尊重的人, 是夢寐以求的伴侶第一人選, 她怎麽能讓蘇意等?
可轉念一想,蘇意專程到這麽早,不是更證明了蘇意很期待這次約會?
這個認知讓岑清珂心情格外愉悅,連帶着腳步也跟着輕快。
看着近在咫尺的蘇意, 岑清珂只想趕緊過去, 既急,也不敢走得太快, 她一向很注重形象,尤其在重要的人面前。
“抱歉,來晚了。”
蘇意微點了下頭, 竟然還沖她微微笑了下。
“還沒到時間, 是我來早了。”
“那還是我晚了, 怎麽能讓你等?”
岑清珂含笑着就坐,對面的蘇意竟然還笑着,一切和諧的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蘇意,真的是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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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接受了她的邀約,還對她笑,不是她的自作多情,都是真的!
或許娶到蘇意也不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過是坐在了蘇意對面而已,岑清珂已經忍不住浮想聯翩,她也不想這樣,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換成任何一個觊觎蘇意的人面對這種狀況,都不可能冷靜。
岑清珂控制着情緒,有條不紊的交談,就餐,就像這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約飯。
這家餐廳比較正宗,格調也不錯,水晶燈下,高腳杯暈着微茫,銀制餐具熠熠生輝,對面就座的蘇意,法式宮廷風方領束腰荷葉裙,上衣收身有質感,下裙順垂如流水,長發紅唇,煙眉秀目,冰白修長的天鵝頸,曼妙多姿的曲線,美得讓人轉不開視線。
岑清珂遮掩着眼底的驚豔,怕蘇意覺得她輕佻,沒有直接稱贊蘇意美麗,而是拐彎稱贊她的裙子。
“這裙子很适合你,換個人都穿不出這麽高貴的氣質。”
“謝謝,你的也很不錯。”
誰不知道蘇意眼高于頂根本不屑客套?她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真的這麽想。
岑清珂越發自信滿滿,殷勤地招呼着蘇意。
法餐味道不錯,就是禮節多太麻煩,岑清珂很少帶omega來吃,
一來,那些不上臺面的小O,根本不懂就餐禮儀,來了只會給她丢臉;二來,她自己也嫌那麽多刀刀叉叉的很麻煩;三來,約他們大多就是解決生理需求,不需要刻意維護關系,她也不想讓他們暴露在人前,在會所見面就足夠了。
邊鹿是岑清珂唯一承認的長期情人,她一樣沒帶邊鹿來過這樣的餐廳,大部分都是邊鹿做飯,她們在家吃。
她看着對面準确優雅地使用每一樣餐具的蘇意,真的是不對比不覺得,這一對比,越發顯得法餐都沒吃過的邊鹿層次太低。
不,不對,她怎麽能拿邊鹿跟蘇意比?那是對蘇意的侮辱,她們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頓飯吃的相當愉快,至少對岑清珂而言相當愉快。
眼看接近尾聲,岑清珂拿過挎包,對蘇意微笑道:“信息素我還沒裝,畢竟吃飯需要時間,送去醫院也需要時間,送到醫院也不是馬上就能用,還需要時間,所以我想吃完了飯再裝,希望你不要介意。”
“麻煩岑總了。”
“叫什麽岑總?太見外了,叫我名字就好。”
蘇意微笑着沒有回答,岑清珂見好就收,起身去了洗手間。
片刻後,岑清珂回來,一臉為難道:“是我失誤了,忘了餐廳的洗手間都會放香氛,信息素不能摻雜其他味道。這裏不能收集,大庭廣衆的也不好釋放信息素,這可怎麽辦?”
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就是個試探,岑清珂擔心打草驚蛇,一直小心翼翼觀察着蘇意的表情。
蘇意蹙着眉,雖然看上去不太高興,可并沒有多說什麽。
“這家餐廳沒有孕嬰室嗎?”
有,但是暫時不能用,就是因為這樣,岑清珂才選了這家餐廳。
岑清珂招呼了服務生過來,裝作不知情地詢問,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
“很抱歉,孕嬰室前段時間才剛重新裝修過,有味道,暫時不開放使用。”
“實在太不巧了。”岑清珂佯裝着急道,“現在怎麽辦?”
蘇意略沉吟了下,擡眸道:“如果方便的話,不如一起去醫院?”
一起去醫院自然也好,可前提是兩人坐同一輛車,如果是兩輛車,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岑清珂當然不好說自己沒開車,只能按照原計劃苦笑道:“實在抱歉,我晚上還約了朋友,恐怕沒辦法過去。”
蘇意又思索了下,道:“那去你車裏?”
總算提到了車,她就是想去車裏,不過是蘇意的車裏!
蘇意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味道,平時連香水都不用,所以大家才猜她的信息素味是紅酒香,因為除了偶爾洩露的一點紅酒香,再也沒有其他味道出現在蘇意身上。
因此,蘇意車裏必然沒有香氛。
岑清珂道:“我車裏也有香氛,就算現在扔了也沒用,味道已經浸到車裏,一時半會兒恐怕散不了。”
岑清珂漆黑的眼眸注視着蘇意,看上去真誠又懊惱,除非極其了解她的人,否則很難看出她在演戲。
“這樣啊,那看來不能去你車裏。”
——所以去你車裏,去你車裏!
岑清珂不想像個未經人事的小處A那麽激動,可她根本控制不住狂跳的心,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急切過,因為這不是別人,是蘇意,是那麽多人的白月光,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女人!
蘇意一個眼神就讓她血脈偾張,她的腺體在發脹,這是alpha對omega強烈的狩獵欲,與其說alpha和omega是天生一對,不如說他們是征服與被征服,奴役與被奴役的關系。
alpha對omega天生就帶着不平等的欲望,她甚至已經不想再試探,她想不顧一切誘導蘇意!
可是她不能,她惹不起蘇家,她只能忍耐,拼命忍耐。
在蘇意車裏收集她的信息素,不小心殘留了一些在車裏完全合情合理,以她頂級alpha的信息素,只要一點點就能誘導末級omega發熱,哪怕是頂級omega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她只要耐心等到那個時候,不一定非要做什麽,只要蘇意問她索取一個臨時标記,那麽下一個發熱期來臨時,蘇意就會因為這個臨時标記渴望她,到時候就是真正的水到渠成。
為了蘇意,她可以壓制alpha的本能。
她和其他觊觎蘇意的人不同,她是真的愛蘇意,不是因為蘇意是蘇家的唯一繼承人,只是因為蘇意是蘇意。
蘇意問她:“你車裏有香氛?”
她颔首道:“嗯,對。”
蘇意又問:“你車裏的香氛用很久了?”
她胡編道:“對,我一直有放香氛的習慣,都是朋友送的,不用顯得不禮貌,以後不用了,我其實不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哦,這樣……”
隔着金碧輝煌的歐式桌,蘇意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見底,幽幽地注視着她,明明那麽美的一雙眼,卻讓她心裏咯噔一下。
——她說錯什麽暴露了嗎?為什麽蘇意這麽看着她?
可是她就提到了香氛,難道蘇意知道她車裏的香氛是臨時放進去的,以前從來不放?
不,不會的,五六年前她的車裏也是放香氛的,後來聽說蘇意不放,她才跟着不放的。雖然坐過她車的人不少,可從來沒人留意過這種細枝末節,唯一注意到的,只有心細如塵的邊鹿。
難道是邊鹿跟蘇意提起過?
不,不會是,邊鹿不是那麽碎嘴的人,再說她也沒有契機提到香氛。
可萬一、萬一邊鹿就是提了呢?那她的心思豈不是全暴露了?!
岑清珂隐隐有些後悔,明知道蘇意認識邊鹿,她怎麽能這麽大意?
尤其邊鹿現在跟瘋子似的,随時都可能後悔分手,她更應該小心才對。
岑清珂心裏慌張,表面并沒有表現出來,只假裝疑惑地喚了聲:“蘇意?”
蘇意微微一笑,恢複了今晚一直表現的溫和。
“那沒辦法了,只能去我車裏了。”
岑清珂松了口氣,總覺得蘇意好像知道了什麽,可又揣測不出端倪。
“你放心,很快的,不耽誤你用。”
“那就走吧。”
兩人的車子都在地下停車場,蘇意的每一輛車岑清珂都了如指掌,她關注蘇意比關注岑清辭都多,而且是多得多。
岑清辭是岑清珂的大姐,比岑清珂大三歲。
盡管一眼就認出來蘇意的車牌號,岑清珂依然裝作沒認出來,跟着蘇意走着。
蘇意按了下車鑰匙,滴的一聲輕響,車解了鎖,蘇意讓開路,道:“麻煩你了,我在外面等。”
車廂是密閉空間,在裏面釋放信息素不會影響外面,蘇意的車裏也沒有香氛這種影響信息素純度的東西,用來收集信息素再适合不過。
岑清珂微點了下頭,目測了下換個蘇意道距離,故技重施想要若無其事從蘇意身前蹭過,不需要很多,只要手臂若有似無蹭到蘇意就好。
若有似無的撩撥比直來直去更讓人蠢蠢欲動。
尤γιんυā其是她這樣優質的alpha,她出手的omega,沒有不成的。
只唯一一個蘇意,每每想起,心肝脾肺都跟着糾結難受的蘇意。
她很善于這種似是而非的勾引,蘇意如果對她有意,就會小鹿亂撞,如果無意,那也只會以為是個意外,并不會對她生厭。
她朝着看準的位置走了過去,微笑着和蘇意說着話。
“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我的車在那邊,不然你先去我車裏等?”
“不用了,十分鐘很快,我就在這兒等着就好。”
“那好,我盡快。”
她擦身而過,雖然看不到,不過可以預想下一秒她的手臂就會蹭過蘇意的肩角。
下一秒,只要下一秒!
她與蘇意錯身而過,走到了車門前。
沒蹭到?怎麽會沒蹭到?!
她難以置信,明明蘇意的身後是柱子,前面是車,她也已經看準了方位,蘇意也根本沒挪位置,為什麽她走過去會沒蹭到?
難道是……蘇意刻意避了她?
可她走得那麽自然,正常人根本不會想到她會蹭到她,更不會躲避,蘇意怎麽可能避她?
或許是燈光昏暗,她沒看準确。
帶着幾分失望,岑清珂探手去拉車門,咔噠,車門開了,她剛想矮身進去。
啪!
身後伸來一只腳,猛地給她踹關了回去!
岑清珂回身看去,蘇意還在原處站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從方形水泥柱另一側出來,巴掌大的小臉,圓潤的鹿眼,不是邊鹿還能是誰?!
岑清珂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眼。
“你怎麽來了?你跟蹤我?!”
随即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惡劣,忍着火氣看了眼蘇意又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麽不事先打個招呼,咱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邊鹿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她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蘇意的車:“我進車裏裝一下信息素,很快就出來。”
背着光,她也看不清邊鹿的表情,見邊鹿沒有回話,轉身又去拉車門。
啪!
邊鹿又擡腳給她踹了回去。
她認識的邊鹿什麽時候這麽粗魯過?
當着蘇意的面,岑清珂實在不想發作,她忍了又忍,轉回身笑道:“你是不是怪我今天捐的有點晚?我今天忙了一天,所以晚了點,明天我會早點。”
随即又道:“你這麽跑出來沒關系嗎?拘留所那邊不是還算着拘留期的嗎?你別在這兒逗留,早點回去,不然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換做平時,她這麽說邊鹿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可今天邊鹿像是聾了似的,依然站在原地沒動,她第三次拉開車門,第三次被邊鹿毫不留情踹關了回去。
岑清珂深吸了口氣,昏暗中額角的青筋都隐約跳了起來。
她還沒想好怎麽跟蘇意解釋邊鹿的問題,本來打算明天見了邊鹿好好談談,讓她對外,主要是對蘇意表示,她和邊鹿只是普通的捐獻者和被捐獻者的關系,她和邊鹿的包|養傳聞都是空穴來風。
本來今天就想說的,可邊鹿實在跟瘋了似的,一點兒也沒有平時的溫順乖巧,她談不下去,再加上蘇意要來,她就先離開了。
現在邊鹿當着蘇意的面堵她,怎麽看都是來者不善,難道邊鹿後悔了?不打算把她讓給蘇意了?這是打算來拆穿她的?
不,不行!好不容易她才有了這麽點希望,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岑清珂看了眼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蘇意,再看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邊鹿,虧她這兩年對邊鹿這麽好,邊鹿竟然恩将仇報,呵,果然是養不熟的狗!
她心裏恨毒了邊鹿,面上卻不敢輕易捅破那層窗戶紙,她知道蘇意肯定聽過她和邊鹿的傳言,但是蘇意不捅破,她絕對不能捅破,哪怕蘇意捅破了,她也不能輕易承認。
普通的omega尚且不能接受自己的alpha包|養情人,何況蘇意。
只要她不承認,總有辦法圓過去。
她對蘇意道:“不好意思,邊鹿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我跟她借一步說話。”
随即看向邊鹿:“我們到那邊去說。”
蘇意并沒有說什麽,只是看了眼邊鹿,似乎有些擔憂。
邊鹿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拽着蘇意繞到了駕駛位,先把蘇意推了進去,轉身又上了副駕駛。
岑清珂眼睜睜看着,等她反應過來,車門已經鎖死,她上不去了?!
岑清珂難以置信道:“你不要信息素了?!”
邊鹿隔着車窗,指了指岑清珂的車。
“一起去醫院。”
“我等下有事!”
“去、醫、院!”
“醫院太遠,我沒空!”
邊鹿冷笑:“不用跑去她……我媽的醫院,就去三院,拐個路口就到,那裏有專業的收集設備,三分鐘就好,算上路上的時間,最多半個小時。”
這是多長時間的問題嗎?!
岑清珂狠拍了下車玻璃,她從來都是衆星捧月的,什麽時候被關在車外過?這對她來說可謂奇恥大辱!還是當着蘇意的面!
她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這是蘇意的車!你這是不是也太不見外了?蘇意人好,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臉!”
隔着車玻璃,邊鹿看她的眼神充滿鄙夷,這是她從米在邊鹿身上看到過的,莫名的讓她更加煩躁。
邊鹿搖下車窗,明明坐在車裏比她水平高度矮,卻帶着高高在上的氣勢,漫不經心道:“看來我有必要解釋一下,第一,這不是她的車,這是我的車;第二,不是她人好,是我太善良;第三,目前她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連她都是我的。”
“什麽?”
岑清珂不能理解地俯身瞪着邊鹿,明明還是那個鹿眼粉唇的邊鹿,為什麽感覺這麽陌生?
岑清珂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姐妹?”
邊鹿微挑了下眉尖,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滿臉的嘲諷。
“岑總這是糊塗了嗎?我有沒有雙胞胎,您還不清楚嗎?”
這一個“您”字用得靈魂,岑清珂只覺得臉頰發燙,什麽雙胞胎?這種沒智商的話竟然是從她嘴裏出來的?
她真是被邊鹿氣昏了頭。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蘇意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就是幫了蘇意一下?能不能別這麽……過分!”
岑清珂原本滾到嘴邊的不是“過分”,而是更難聽的話,可眼角餘光看到了駕駛位的蘇意,硬生生又改成了更文雅的“過分”。
“過分?還有更過分的!”
岑清珂看到邊鹿轉頭對蘇意道:“把你的手機拿出來。”
蘇意看了眼車窗外的她,真就乖乖拿出了手機。
邊鹿又道:“拉黑岑清珂的手機號。”
蘇意嫣紅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到底也沒說,低頭操作了下。
邊鹿轉頭沖岑清珂勾唇一笑,沒笑出平時的溫順乖巧,倒笑出了滿滿的高傲不羁:“打打試試,看是不是真把你拉黑了。”
岑清珂知道不該打,可在邊鹿那鄙夷的視線下,她頭腦一熱,還是拿了出來,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真拉黑了,真拉了!
今晚的一切,簡直玄幻,岑清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加上的蘇意的手機號,眨眼就被拉了黑。
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能這樣?!
岑清珂氣得恨不得嘔出一口老血,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
蘇意和邊鹿明明沒有交集,頂多就是一起上公開課的校友,蘇意為什麽突然對邊鹿這麽言聽計從?僅僅是因為邊鹿因為蘇意被拘留?
不可能,不可能這麽簡單。
岑清珂這會兒沒心思去想原因,她咬牙切齒瞪着邊鹿,真恨自己眼瞎,居然把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養在身邊兩年多!
“幹嘛這麽看着我?是不是反悔不想捐獻信息素了?可以啊,沒人逼你。”
岑清珂咬碎銀牙,不可思議道:“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就問你去不去醫院?”
岑清珂當然不願意去,可蘇意在場,她沒辦法拒絕,她咬了咬牙,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蘇意開着車,岑清珂憋着氣在後面跟着,後視鏡照出她有些難看的臉。
岑清珂猛然驚醒,摸了摸自己的臉,深吸了幾口氣平複情緒。
都怪邊鹿,害得她這麽不冷靜,在蘇意面前丢臉!
等應付完這件事,回頭再找她算賬!
兩輛車一前一後,很快到了三院,岑清珂收集了一瓶信息素,拿着遞給蘇意。
“讓你見笑了,明天我一定提前準備好。”
蘇意接過,淡淡說了句謝謝。
“明天起我可能沒時間專門去取信息素,我會找人過去拿,還需要13瓶,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
她來不及問為什麽需要信息素的是邊鹿,感謝的卻是蘇意?
蘇意已經被邊鹿拽走了。
岑清珂蹙眉等了會兒,手機信息不斷,都是陳飛賀他們怕打電話攪和了她的好事,發信息來詢問好事進展的怎麽樣的。
好事?呵。
她沒有回信息,遲疑了下,尾随邊鹿她們的腳步出了醫院,跟着一路開車到了熟悉的會所。
邊鹿來這兒幹什麽?該不會拘留了還惦記着賣酒賺錢?
可她帶蘇意過來幹什麽?總不至于是想讓蘇意買單吧?
岑清珂尾随她們一路上了樓,到了包廂,包廂她進不去,熟悉她的服務生上前打招呼,她打了個噤聲,指了指她們的包廂。
“裏面幾個人?”
“四五個。”
“都是誰?”
“就蘇小姐的幾個朋友。”
原來是找那幾個發小。
岑清珂嘆了口氣,随即又覺得好笑,即便覺得邊鹿和蘇意之間有些不對,也不是馬上就能查出來的,她太急躁了。
不過蘇意能帶着邊鹿見她的發小就更奇怪了。
該不會邊鹿并不是幫了蘇意,而是抓了蘇意什麽把柄?
這事急不來,得慢慢調查。
岑清珂撩了撩碎發,随手理了兩下長裙,想起陳飛賀來,他上午好像說過,小路找了幾個大學生omega,現在就在會所裏。
小路,也就是路亞宣的固定包廂在走廊盡頭,她徑直走了過去。
包廂裏紙醉金迷,路亞宣摟着個描眉畫眼的omega親得正嗨,吧臺上堆滿了喝空的酒瓶,會所專供的調酒師忙着調酒,其他人不是喝酒就是摟着omega、女beta們跳舞,五顏六色的鐳射燈晃得眼睛疼。
這麽多人裏,就陳飛賀一個人誰也不搭理,靠在沙發上邊對瓶吹邊劃拉手機。
一見她進來,衆人立刻摟着莺莺燕燕拎着酒瓶圍了過來,一個頂一個的能起哄。
“呦,岑姐凱旋而歸啊!”
“怎麽樣?蘇大小姐的滋味就是不一樣吧?”
“邊去,蘇意是你們随便拿來開玩笑的?”
“就是,沒看岑姐回來這麽早,肯定是吃了飯就散夥,哪來的夜間活動?”
“就算只是吃了個飯,那也不是一般的飯,你們聽過誰單獨跟蘇意吃過飯?咱們岑姐可是獨一份!”
路亞宣擠了過來,“我村網通?怎麽回事?誰跟蘇意吃飯了?”
“咱們岑姐!”
“真的假的?!”
路亞宣這丫頭才剛滿18,路家唯一的寶貝敗家alpha,跟個混小子似的,超級能咋呼,人也玩得開,平時挺多人愛跟她的場子。
路亞宣一聽岑清珂跟蘇意單獨約了飯,當即打了個胡哨,上前就勾住了岑清珂的肩膀!
美人香肩,都是alpha,還都是女性alpha,根本就沒人在意。
“woc!岑姐yyds!那麽難搞的蘇意你都能搞到?!快快快,快傳授傳授經驗!我當初也想搞她來着,被她踹了兩腳,喵的真帶勁!”
這話一出,衆人頭皮都發麻了。
路亞宣什麽都好,就是沒眼色,人家岑姐正兒八經用心追老婆,你看她說的什麽話?這不是沒事找抽嗎?
再說,當初蘇意多少人盯着的?那麽多人盯着都不敢動,她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敢調戲蘇意,蘇意不踹她踹誰?
誰不知道蘇大小姐一般不生氣,因為根本沒人值得她搭理,可她一但生起氣來,少不了一頓揍。
蘇大小姐看着高高冷冷修養極好,可人家高二可是專門休學半年,請了跆拳道冠軍學的跆拳道,後來一直沒斷過,現在還練着,據說已經黑帶了。
至于蘇意為什麽專門休學學這個,傳聞有很多版本,也沒人知道哪個是真的,流傳度最廣的就是,蘇意的父親是高二時去世的,去世後不久蘇意就休學學習跆拳道,很多人都認為她是少了父親的保護,想要自強才學的。
路亞宣調戲誰不好,偏要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不是沒事找揍嗎?
這還是蘇意的爹不在了,蘇意的舅舅忙着跟董事們周旋,顧不上那麽多,蘇意看她年歲不大懶得搭理她,不然可就不只是踹她兩腳這麽簡單了,不整得路家破産不拉倒。
那件事後,路亞宣原本摩拳擦掌還想再來,幾個跟路亞宣關系不錯的alpha好說歹說,才總算勸住了她,不過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溫室纨绔,估計也沒把那些勸說多往心裏去。
對于岑清珂和蘇意約飯這件事,所有人都驚訝,所有人都羨慕嫉妒,可誰也比不過路亞宣激動。
路亞宣嗷嗷叫了半天,摟着親半天的omega也不要了,拽着岑清珂一通激動。
“行啊岑姐!高嶺之花怎麽了,還不是讓咱們alpha們giao?你可真給我和老高出氣了!老高是吧?”
在場可不止路亞宣一個被蘇意拒絕過的,老高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在路亞宣眼裏是可以随便拿來說的談資,在老高這種愛面子的公子哥眼裏卻是不能碰的黑歷史。
眼看老高要發火,衆人趕緊轉移話題。
“岑姐這一出要是傳到岑清辭耳朵裏,還不得氣得她晚上睡不着覺?!”
“就是就是,岑清辭不是老愛顯擺她那個沈家獨生女朋友嗎?咱們有蘇家獨生,沈家在蘇建面前就是個屁!”
“還得是咱們岑姐,誰都拿不下的蘇意,到了咱們岑姐面前也得被拿下。”
“岑姐,快說說到底怎麽個情況?”
“就是就是,我們可支着脖子等聽呢。”
不管他們中有幾個人是真心幾個人是假意,岑清珂憋悶了一路的心情還是好了很多,她喜歡這種恭維,聽多了就覺得那不是恭維,她的确有那個本事單獨約了蘇意吃飯,她也的确有本事拿下蘇意。
她越想越覺得蘇意肯定是被邊鹿拿了把柄,要不然怎麽會這麽聽邊鹿的?
原本還覺得這樣很煩,可再想想,這豈不是最好不過的機會?
如果她能幫蘇意擺脫邊鹿,蘇意怎麽可能不感激她?到時候她乘勝追擊,生米煮成熟飯,還怕蘇家不答應?
岑清珂越想越覺得這事很有可行性,想到蘇意就這同一層的包廂,之前的憋悶已經蕩然無存,只想再找個機會單獨和蘇意談談。
她無心再聽陳飛賀這些人拍馬屁,以打電話為借口起身出來。
走廊靜悄悄的,暗紅的地毯,精致的壁紙,廊燈亮着昏暗的光。
別管包廂怎麽燈紅酒綠吵翻天,關了門,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人知道包廂後面都在發生什麽。
服務生很有眼色,見岑清珂沒看他們,他們也不動,就待在原處等着會員們的随時召喚。
岑清珂正思考着怎麽把蘇意叫出來,還不驚動邊鹿,就見不遠處,蘇意的包廂門開了,邊鹿走了出來,身上已經不是來時的裙子,換了身服務員的馬甲制服。
??????
她這是要幹什麽?
她轉念一想,叫不到蘇意,把邊鹿拽一邊哄一哄,說不定也能問出她和蘇意的糾葛。
邊鹿這兩天雖然很怪,可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她抛棄了她?
只要她說兩句好聽的,大不了犧牲一下色|相,就不信邊鹿不服軟。
岑清珂打定主意,沖着邊鹿招了招手,整個走廊,除了服務生,只有她一個大活人站在路中央,明晃晃簡直紮眼,可邊鹿卻不知道在想什麽,閉着眼慷慨赴義似的,壓根就沒往她這兒看,端着個空盤子,推門就進了包廂。
她蹙眉緊走兩步,門已經合上,她什麽也沒看見。
遲疑了片刻,她剛想轉身離開,門再度打開,邊鹿臉頰緋紅的出來,一雙鹿兒眼水汪汪的,眼角暈着勾人的紅,手裏的空托盤多了幾杯柳橙汁。
這次她幾乎已經站到邊鹿旁邊,邊鹿卻依然沒注意到她,閉着眼不知道在糾結什麽,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端着托盤重新進去。
這次她趕上了,看到關門的瞬間,托盤掉在地上,柳橙汁撒了一地,蘇意蒙着眼睛,低頭吻住了邊鹿。
她微微睜大眼,腦中瞬間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手推開了包廂的門。
門裏一片寂靜,蘇意的幾個發小齊刷刷看向她,邊鹿背對着她,蒙着眼的蘇意并沒有看見她,依然親吻着邊鹿。
一切發生的太快,又或者太慢,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切就像定了格。
“我去!不是吧?!”
身後突然傳來陳飛賀的驚愕聲。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蘇意拽了眼罩,邊鹿回眸看向她,眼尾依然嬌豔如火,可視線卻冰冷的完全不是記憶裏的乖順。
她下意識松了手,包廂門自動合上。
陳飛賀看了看岑清珂,尴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岑清珂站了片刻,轉身往電梯走去,陳飛賀趕緊追上。
岑清珂進了電梯,頭也不擡突然問了句:“她倆那是在幹什麽?”
陳飛賀心想,我哪兒知道?
陳飛賀道:“可能是……真心話大冒險?”
岑清珂激動道:“蘇意有潔癖!她怎麽可能玩這種大冒險!”
“那……那我也不知道了,我去打聽打聽?”
岑清珂擺了擺手,陳飛賀下了電梯又上去了。
岑清珂出了門卻并沒有回家,而是守在會所門口,直勾勾盯着會所大門,她一定要找邊鹿問清楚,看她到底抓了蘇意什麽把柄?
無論用什麽辦法,她今晚一定要問到!
作者有話說:
抱歉了小可愛們,昨天更新完後,我摩拳擦掌準備寫v章,結果本來只是低燒的家人突然高燒近40℃,吓得我趕緊送去了醫院,然後就住院了,我是陪護,一直忙到現在才勉強碼完QAQ
甲型流感,來勢洶洶,大家也多注意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傳染,我們全家現在就我一個囫囵的。
這一章我也沒回看,來不及了,先更新了。
感謝貓三花~手榴彈~包養議棋~
感謝happyending、今天有糖吃~包養議棋~
感謝happyending、小刑 10瓶;宮文 7瓶;莫淩 5瓶~給文文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