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互換的第23天
第23章 互換的第23天
邊鹿簽完快遞,又拜托快遞員幫忙一起送進別墅,還沒等喘口氣,蘇意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一手拿着裁紙刀,拆了一半的快遞也顧不得了,趕緊先接電話。
雖然以她對岑清珂的了解,在醫院這樣的公開場合,岑清珂顧及面子不會太過分,可還是擔心蘇意那張嘴不饒人。
電話一通,就聽對面不鹹不淡說了句:“你造的孽,快點過來收拾。”
她心頭咯噔一下。
“出什麽事了?”
“你自己來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蘇意就挂了電話。
邊鹿看了眼還沒拆完的快遞,都是精密儀器,最怕颠簸,也不知道這一路過來有沒有損傷。萬一有損傷還得退換,退得慢了剩下的時間可就不夠她做完該做的事。
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時間非常珍貴。
她遲疑了下,也就一秒,果斷丢下裁紙刀,拿了車鑰匙先趕去了醫院。
一下電梯,遠遠就見小護士點着腳從蘇意的病房出來,手裏拎着換下來的輸液瓶輸液管,臉上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她快走幾步過去,一推門,沒看到劍拔弩張的場面,卻看到滿地狼藉。
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堵了口氣,她蹙眉走了過去,先上下打量了下蘇意。
“有沒有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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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靠在床頭正在擺弄她的手機,擡眸睨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怎麽了?真燙着了?我先讓護士拿個冰袋。”
她轉身就要去找護士,蘇意突然道:“我沒事。”
她回身:“真沒事?”
“有事。”
“???”
這口反得可真夠快的。
“燙着哪兒了?”
蘇意點了點手機:“賬戶餘額。”
“什麽?“
“我的賬戶餘額被你燙得縮了水,你打算什麽時候還錢?”
“……”
她有點哭笑不得,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窘迫。
“關于錢……沒事先跟你說一聲就刷了,真的很抱歉。我原本想着等你拘留結束,差不多就能拿到足夠的錢填補上去,沒想到才一天就被抓了包。我會盡管還上的,最快半個月,最遲不超過一個月。”
她知道這話說的漏洞百出,蘇意随便就能抓到很多攻擊的點。比如,半個月就能賺一百多萬?還說不是賣|身?
她已經做好了被嘲諷的準備,也不打算再解釋,她和蘇意的聯系僅僅是靈魂互換這件事,等換回去,聯系就會解除,她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沒必要也不需要過多解釋。
她站等蘇意的嘲諷,卻聽到一句。
“實在還不上也可以用其他交換。”
“啊?”
“啊什麽啊?我像是那種缺錢的人嗎?與其還我錢,不如換點讓我高興的。”
“讓你高興的?”
她看着蘇意,不知道大小姐這是又想了什麽折騰她的花招。
可是她好像并沒有什麽能跟蘇意交換的。
她現在……甚至連身體都還是蘇意的,沒有錢,身無長物,除了一個還不能完全脫手的母親,什麽都沒有。
對了,她還有靈魂,一個孤零零沒什麽趣味的靈魂。
所以蘇意是在羞辱她嗎?羞辱她一無所有?
或者,是想看她出醜,報複她鸠占鵲巢?就像昨晚找各種借口綁她一樣?
不管是哪種,或者兩種都是,她都不在意,如果真到了換回去的那一天,她不介意用自己的醜态讓蘇意開懷,就當了卻彼此最後的那點緣分。
她放下略有些沉重的心情,故意玩笑道:“我現在什麽都沒有,只有我媽和我,我媽你要嗎?”
“我有媽,要你媽幹嘛?”
蘇意白了她一眼,能看到大小姐白人,也是難得的經歷了。
她點頭笑道:“那怎麽辦呢?除了我媽,現在就只剩我了。我的身體已經在你那兒,你想怎麽處置都行,至于我的靈魂,你要是要,我就給你,等哪天我死了,我就睡到你床板底下,夜夜跟你背靠背,你睡不着我就……”
“閉嘴!”蘇意突然擡高了音量,“你有病啊,誰要跟你背靠背?!”
這反應……
她微挑了下眉梢,不過随口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然有意外發現。
她朝前探了探身,歪頭打量着上輩子披着堅硬外殼,任何人都無法揣測明白的蘇意。
“你……”
蘇意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轉開。
“又來了,什麽你不你的,你別說我不想聽。”
“哦,這就難辦了,你的嘴現在想說,可是你的靈魂不想聽,不如問問我的耳朵什麽意見?”
蘇意不滿道:“什麽叫問你的耳朵?你以為我三歲還是以為你自己三……”
呼唔……
最後一個“歲”字還沒出口,她突然對着蘇意的耳垂輕輕一個呵氣。
蘇意僵了一秒,她靠得很近,清晰看到了蘇意卷翹的長睫明顯抖顫了下,下一秒就捂住了耳朵,臉頰紅得滴血。
“你幹什麽?!”
像極了羞憤交加。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皮膚敏感,她差點以為蘇意對她有意思。
這怎麽可能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就那麽一瞬間,突然就想逗逗蘇意,想看蘇意臉紅的樣子,雖然只能看到自己的臉。
“我在問我的耳朵,它說它也想聽。”
蘇意大約是被她的無恥氣到了,喘了口氣才道:“它現在是我的耳朵,它沒說,我沒聽到!”
“沒聽到?”她微微一笑,“沒關系,我再問一遍。”
蘇意趕緊按着床板朝一邊撤了撤身。
“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說能憋死你?”
她朝前又靠了靠,氣音道:“憋死是不會的,就是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她幾乎湊到了蘇意耳畔,氣音如絲,“你是不是怕鬼?”
蘇意眨了下眼,下一秒就把她推了開。
“虧你還是在讀大學生,怎麽像條九漏魚?都什麽年代了,寧願相信alpha的嘴,也沒人相信世界上有鬼。”
“哦,你不信啊?”
“那必然不信。”
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太好了,你的病有希望了。”
蘇意蹙了下眉,“你什麽意思?給我下什麽套呢?”
“沒有。”她笑意融融,“只是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不想聽,你別說!”
“可是我的耳朵想聽,不信我問問?”
她作勢又要湊過去,蘇意趕緊兩手捂住耳朵。
“你怎麽這麽煩?好了好了我聽。”
這倒出乎了她的意料,雖然她的身體皮膚敏感,臉紅的時候能感覺到發燙,可也不是不能忍受,怎麽蘇意這麽快就投降了?一點兒都不像平時的蘇意。
而且蘇意比岑清珂來之前,好像對她的容忍度更高了點。
岑清珂說什麽了嗎?
蘇意推開她,小聲嘀咕了句:“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麽幼稚。”
沒說她猥瑣,說她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還從來沒人這麽評價過她,就連母親也從沒這麽說過,只說她……懂事。
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其實你得了精神分裂,因為太崇拜我,總以為自己才是蘇意,我為了配合你的治療,才假裝和你靈魂互換,其實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從來沒有互換過。”
話音落下,病房出奇的安靜。
蘇意看着她,她看着蘇意。
蘇意:“……”
邊鹿:“……”
蘇意:“…………”
邊鹿:“…………”
蘇意閉眼深吸一口氣:“狼子野心昂?這就開始想洗腦我了?”
邊鹿笑道:“你要相信科學,這世界怎麽會有靈魂互換這種不科學的事呢?”
蘇意皮笑肉不笑:“誰說互換就一定是不科學的?靈魂也可以解釋成生物電波什麽的,實在不行,量子力學!”
她忍着笑點頭:“有道理,所以我的生物電波你要嗎?睡覺跟你背靠背,白天坐你肩膀上,冬天拽你腳脖子,夏天對着你後頸吹涼氣的生物電波,要嗎?”
蘇意表情有點僵硬,要不是青天白日,走廊還一直有人走來走去,她真懷疑蘇意會吓得蒙住被子尖叫。
“你、你別吓唬我,我不怕這個的。”
“哦,那你到底要不要?”
“要就要,都說了我不怕。”
“哦,那好,等我死了就來找你。”
蘇意不自然的連眨了好幾下眼,她動了下,蘇意立刻全身戒備地瞪着她。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洗手間,拿了掃把簸箕出來,察覺到蘇意還在看着她,擡眸,笑如和風細雨。
“錢,我肯定能還上,你想要的,我也給你,這是附贈的,不用交換。”
她說的附贈,當然不是指靈魂,她也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靈魂,就算有,她也不覺得自己能掌控自己的魂魄,世界總有自己的法則。
她說的附贈,是她能做到的,蘇意開心的。
比如,互換期間,盡量不惹蘇意生氣。
再比如,互換期間,蘇意讓她做什麽,她盡量去做。
哪怕只為蘇意的身份可以讓她最快解決要解決的事,她也該讓蘇意開心。
何況,她也不只為了這個。
蘇意看着她,濕潤的鹿眼剔透如水,粉潤的唇動了動,又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蘇意:“你怎麽……這麽愛笑?”
她:“???”
她:“哦……習慣了。”
蘇意:“難看死了,以後別笑了!”
蘇意突然煩躁地躺了下去,一擡眸又跟她對了視線,像是更煩了,背過身去,丢給她一個氣哼哼的背影。
她真的是一頭霧水,剛剛還為看透了小蘇意怕鬼而沾沾自喜,馬上又因為看不透小蘇意為什麽生氣而茫然?
就這麽不喜歡她笑?
還是說,不喜歡她用“蘇意”的臉笑?
說起來,她好像很少見到蘇意笑,倒也不是蘇意不笑,而是蘇意吝于讨好任何人,她只在自己想笑的時候笑,而蘇意平時笑點挺高的,尤其是大學畢業後,能讓蘇意展顏一笑的情況越來越少。
其實不笑也挺好,像她每天都在笑,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時候是真心的,什麽時候是谄媚客套的,連笑好像都不能由着自己。
她用掃帚大致掃了下地上的污穢,掃得差不多了,這才涮了拖把拖地。
蘇意背對着她躺着,躺着躺着或許覺得無聊,冷不丁說了句。
“你現在用的可是我的身體。”
她頓了下,“我知道。”
“不能亂來。”
“我知道。”
“什麽時候換回去還不一定。”
“我知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意背對着她半天沒有說話,她拖着拖到蘇意正面,歪頭看了眼蘇意,蘇意也擡眸看了下她。
“你……不能喝酒。”
“嗯?”
喝酒?她怎麽會突然提起喝酒?沒記錯的話,互穿那天她原本是調休,因為關系不錯的服務生請假,臨時幫忙頂班,頂的是服務生的班,根本沒有沾酒。
難道真是岑清珂說了什麽?
她道:“我不會用你的身體亂來的,放心。”
“那你怎麽還錢?”
“我會想辦法的。”
“記住這不是你的身體,是我的。”
“我發誓,絕對不會亂來的。”
蘇意忍不住嘲笑:“都什麽年代了還發誓,小學生都不信了。”
她也笑了笑,看着蘇意側躺在柔軟的枕頭,長發順垂,眉眼溫順,乖巧又綿糯。明明是自己的臉,卻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像是假日一個人窩在家裏,看着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連綿細雨中,突然就想跟着一起掉眼淚。
“胃呢?好受點了嗎?”
“好多了,守着醫院呢,能不好嗎?”
“那就好。”
“好什麽好?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別人才欺負你!”
“啊?”
她茫然地看着蘇意,沒想到随便的一句話竟然乍了大小姐的毛。
她有點無法理解,不是這句話本身有多複雜,而是從蘇意嘴裏出來就變得很抽象。
“啊什麽啊?包養不給錢還那麽聽話?你說你傻不傻?”
“她……我……”
她又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像上輩子臨死前的感覺。
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最難堪的就是自作多情。
以為蘇意扔給她紙巾是在關心她,結果卻是嫌棄她的血髒了她的眼。
以為蘇意說她傻是在為她打抱不平,結果說不定是真的嫌她傻。
她道:“岑清珂其實幫了我不少,要是沒有她,我媽可能就……”
蘇意打斷:“你的意思,捐點兒信息素就是大爺了?就可以讓人以身相許了?那照你這麽說,誰娶不上老婆直接去捐點血捐點骨髓不就行了?這是什麽邏輯?”
“不只是信息素,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在會所站穩腳跟,也根本賺不來那麽多錢交醫療費,我……”
蘇意冷笑,“看不出來這岑清珂的pua水平還挺不錯,這就把你洗腦了?那是不是你喝死了還得感謝她給你提供了便利?”
“我跟她非親非故,她……”
“非親非故?不是包養的小情人嗎?這麽親近的關系還叫非親非故?我看問題不只在岑清珂,主要還在你,你自輕自賤,稍微給點好處就急不可耐跪|舔,難怪別人不把你當人!”
這話夠難聽了,可她的重點卻沒有在那具體的罵詞上。
她好像回到了上輩子,上輩子的蘇意也總是這麽罵她,罵的落點千奇百怪,有時候她根本就不理解為什麽這也能罵。就像有次罵她的衣服顏色,還有次罵她坐在窗簾底下,莫名其妙的。
但相同的是,每次被罵她都有種被關心的錯覺,哪怕罵得很難聽,心裏也難過,可原本喘不過氣的她,似乎又能再堅持下去了。
“對不起……”
她習慣性的道歉,其實根本沒聽清她在罵什麽。
蘇意更生氣了。
“你跟我道什麽歉?你怎麽這麽喜歡道歉?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麽?”
“聽清了。”
沒聽清也得說聽清了,要不然豈不是更捅了馬蜂窩。
“聽清了還道歉?我罵你你還道歉?!”
“對不……呃……咳……”
——上輩子我不道歉,你生氣,這輩子我道歉了,怎麽你還生氣?
其實道歉對她來說就像空氣一樣自然,根本不會往心裏去,就像日式服務的斯米馬賽。
但是蘇意卻因為她的一再道歉冷了臉。
“別低頭,別躲視線,看着我!別摳手,那是我的手!氣勢,能不能有點氣勢?怎麽別人一兇你就一副抱歉的樣子?你做錯什麽了?就算做錯了,你現在可是蘇意,你就得趾高氣昂,錯了也是對的!”
錯了也是對的?
她深吸了口氣,蘇意永遠都是高傲的、張揚的、不可一世的,偏還不會讓人覺得讨厭,好像她就該是這樣,就該高高在上,就該睥睨一切。
她自己怎樣都好,可她現在代表蘇意,總是道歉的習慣确實不好。
“我知道了,我會控制。”
蘇意沒好氣道:“之前你也這麽說!”
說罷,蘇意蹙眉看了眼她的拖把。
“這拖把是拖廁所的,髒死了。”
“我知道,我先拖幹淨,再找抹布擦。”
“抹布那麽小一塊能擦幹淨?再說你打算讓我的身體跪下來擦地?想什麽呢你?去多買幾把新拖把,換着拖。”
“保潔阿姨拖地也沒見你這麽多要求。”
“你說什麽?”
“我說……”
“算了你別說了,你就是想氣死我好鸠占鵲巢!”
蘇意又生氣的不想看她,背過了身去。
蘇意:“拖完記得噴一層酒精!”
邊鹿:“……”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蘇意氣哼哼的樣子,她的心就會變得柔軟,情不自禁想笑。
她逗蘇意:“那用不用再買臺紫光燈?徹底消消毒?”
蘇意:“不用買,我家有,好幾臺呢,把小的搬過來就行,用完直接扔了。”
啊?
她:“……”
她就不該多這一嘴。
蘇意倒是總算心情好了點,眼睛也閉上了,日光下,卷翹的睫毛一簇簇的,濃密又嬌俏。
蘇意?嬌俏?
這兩個詞居然也有組合的一天?
她笑着搖了搖頭,低頭繼續拖地。
病房安靜下來,只剩她唰唰的拖地聲,窗戶開着,臨近正午,陽光只稍稍斜在窗下,淡藍色的窗簾如少女的百褶裙,在風中微微搖晃。
“對了。”剛歲月靜好了不到兩分鐘的蘇意突然睜開眼,“讓你想的每天10個換回去的方法,你想了嗎?”
“還沒有,沒顧上,不然你先想?”
“你的任務憑什麽我想?”
“那等我忙完了再想。”
“現在馬上就中午了,一天的一半就要過去了,除了想,咱們還要試,你來得及嗎?”
“那我發個帖子集思廣益一下。”
蘇意不屑道:“你能不能靠譜點?這是發帖子能解決的問題嗎?”
“起碼可以提供點思路,反正發一下也不費事。”
蘇意回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發帖子這件事似乎很是鄙夷。
“我警告你,不準糊弄我,方法一定要有理有據,一天不少于10個,今天推遲到下午5點,明天起每天中午12點前發給我。”
怎麽突然有點亞歷山大?
“好。”
還是發條帖子吧,自己想真的挺費腦。
她放下拖把,言簡意赅先編輯了條帖子發了出去,又出去買了新拖把,還順便捎了午飯回來。
吃完午飯沒多久,看守所的警察就、來了,她跟着聽了兩句,大致就是告訴蘇意,一個療程五天,輸完就得回所裏,另外,醫療費是他給墊付的,蘇意得還錢。
她剛想幫蘇意付錢,蘇意擺了擺手,摸出來她的手機,翻到支付APP,指紋解鎖進了她的賬號。
“多少錢,我掃你啊警官。”
“之前墊付了5000,你先給我,後續的費用你自己付。”
警察出了收款碼,蘇意拿着她的手機就要掃,她忍不住道:“還是我來幫你付吧。”
“不用不用,我付就好。”
——你都刷了我一百多萬了,花你5000你就心疼?我就花!
——再說,給你的身體看病,憑什麽刷我的錢?
“可是……”
她還想再說什麽,已經來不及了,蘇意滴地掃了警察的收款碼,輸入了5000,指紋支付。
沒付成。
餘額不足。
蘇意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眼。
“5000塊錢都沒有?”
一擡眸,正對上警察一言難盡的視線。
蘇意尴尬的轉開視線。
她蘇大小姐什麽時候這麽丢臉過?!
蘇意鎮定道:“我的錢都存了定期,我給忘了,等我取了……”
她無聲嘆了口氣,上前掃了警察的收款碼。
“我上次欠你的錢不是還沒還嗎?就當還你了。”
說着,她掃了5000過去。
警察滿意地收了手機,又叮囑了幾句,大意是別亂跑,這都算在拘留時間裏的,跑的話是要延長拘留期的。
送走了警察,蘇意還在生悶氣。
她走到床邊拉了椅子坐下。
“都說了讓我來,是你不聽的。”
蘇意瞪她:“我哪兒知道你連5000塊都沒有?!”
“我卡上從來沒超過2000,有了錢不是交學費就是交醫療費。”
“呵,還真是霸道總裁貧窮小嬌妻的套路。”
“別人的霸道總裁可都是很寵妻的,我可沒有。”
“那就是虐文,先虐嬌妻再火葬場。”
邊鹿沖了杯溫熱的蜂蜜水遞了過去。
“我都不知道你還愛看這種不現實的網文。”
“你沒看過怎麽知道我說的是網文?”
“我選修過omega心理學,寫過相關論文,所以了解一些。”
蘇意來了興致,抿了口蜂蜜水,覺得還挺好喝,又喝了口,問道:“那你研究出了什麽?”
邊鹿雙腿交疊坐着,裙擺拂動,波浪卷的長發随意绾在了腦後,碎發,長睫,鮮紅的唇不需要任何塗抹,嬌豔欲滴,日光落在她的臉上,像是開了柔和的美顏,模糊了原本的冷淡,溫如柳絮,和如春風。
“其實都是很簡單的道理。”
“嗯?”
“不管omega還是alpha,也或者beta,都渴望被愛。只是omega因為先天生理限制,被标記了就只能服從于自己的alpha,遇人不淑還要接受痛苦的清洗手術,如果不能洗掉标記則會更艱難,毀掉的可能就是一生。所以omega更渴望得到矢志不渝的寵愛,那些霸道總裁愛上我,偏執徒弟只要我,黑化皇帝為我遣散後宮,其實都是這種渴望的具象表現。”
“這麽說,挺像夢女的。”
邊鹿搖了搖頭:“并不是,不管是渴望被愛,還是渴望擁有自由的人生,都是因為現實不容易實現,只能寄希望于小說,看着那些爽文、甜文,讓他們有勇氣面對可能不那麽美好的人生,這是他們的自我救贖,是面對現實最後的掙紮,沒有人可以嘲笑。”
蘇意原本帶着調侃的神色暗淡下去,啞聲道:“所以現實就沒有一點美好的?”
“當然不是,也有人夢想成真,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蘇意低頭喝着蜂蜜水,透明的玻璃杯遮住了低垂的眼簾,水珠順着杯壁滑落,仿佛她流下蜿蜒的眼淚。
——你也不快樂嗎?蘇意?
——明明已經擁有了那麽多,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為什麽還會不快樂?
——是什麽阻擾了你?
上輩子她就覺得,蘇意似乎并不快樂。
“這蜂蜜水還挺好喝。”
蘇意喝光了遞給她。
她道:“主要是溫溫熱熱的,喝了胃裏舒服。”
她轉身去洗杯子,蘇意道:“邊鹿。”
“嗯?”
“晚上我跟你去。”畩澕獨傢
“嗯?”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放你們兩個單獨相處吧?想什麽呢?”
一句話,剛剛建立的溫和氛圍瞬間煙消雲散。
“我只是去拿信息素。”
“那還用專門約飯?”
“岑清珂這個人很固執,之前已經答應過了,如果這次推脫,下次她還會約我,倒不如幹脆地吃一次飯,再堵了她後面單獨見面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之後的信息素你不打算親自去了?”
邊鹿點頭:“對,等快遞全部到了,我應該會忙得抽不開身,只能找人幫我拿。”
“那你今晚也不能單獨去見岑清珂。”
她有些好笑:“為什麽?”
蘇意振振有詞:“你腦子不好使,不給錢的情|婦你都當得不亦樂乎,萬一見了她,她再給你灌迷魂湯,你一個沒把控住跟她做了不要臉的事,那我找誰哭去?”
她哭笑不得:“我跟她其實……”
“別解釋,也別找理由,這件事牽涉到我的清白,我是不可能放你單獨去的。”
“可是……”
蘇意不耐煩道:“這樣,作為交換條件,五點讓你交的10個方法,推遲到晚上10點,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去的,你最好見好就收。”
邊鹿頭疼。
她這是作了什麽孽,一個岑清珂已經夠讓她棘手的了,這又來了個更棘手的蘇意。
“那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露面。”
“為什麽不能露面?”
“你想,我和她約飯,你出現,她會怎麽想?她會以為你對她念念不忘,以為你是去搞破壞的,你希望這樣嗎?”
蘇意:“……”
蘇意:“真煩!你什麽眼光,怎麽能看上她這麽個渣A?!”
她小心翼翼道:“你知道她……喜歡你?”
“閉嘴,她不配!”
“我還以為你會對她有點好感。”
——上輩子岑清珂就是你唯一單獨約飯的alpha。
蘇意冷笑嘲笑嗤笑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對她有好感。”
“也不用說得這麽絕對吧?像立flag。”
蘇意拽着她的手腕,把剛站起來的她拽得踉跄了下,俯身撐在了床邊,擡眸注視着她,咫尺的距離,讓她呼吸不暢。
“我永遠都不可能再跟你接吻。”
“啊?”
蘇意滿意地勾唇微笑:“這才是立flag。”
“啊?”
手機響了,又是快遞。
蘇意推開她,“行了,趕緊收你的寶貝快遞去吧。”
她心慌意亂地理了下碎發,先接了電話。
“好,我現在就過去簽收。”
——她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永遠不可能跟我接吻才是立flag?
“內個,刷卡清單我還沒列,晚上給你。”
“不用了,我突然對你買了什麽不感興趣了。”
“哦,那我先走了?”
“晚上見。”
她走了兩步,回頭看了蘇意一眼,又走了兩步,又看了一眼。
蘇意靠在床頭翻着手機,擡眸不耐煩道:“有話就說。”
——你剛才那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問了她也不會說,還要被嘲笑。
算了。
“沒什麽,我先走了,晚上見。”
看着病房門合攏,蘇意彎了彎眉眼,微揚下巴笑得燦爛。
——原來你也有抓心撓肝的時候?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晚上打算回到第一次kiss的那個包廂,除了學姐出國不在,其他人都找齊,天時地利人和的再親一次!
另一邊,岑清珂約到蘇意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圈子。
一下午,岑清珂接了數不清的電話,都是狐朋狗友打探情況的,不管真心假意,他們都是統一的羨慕感慨。
羨慕她能約到蘇意,感慨她養了個這麽貼心的小情兒。
岑清珂很久沒有這麽揚眉吐氣過,連老爸當着她的面誇岑清辭,她也沒像平時那麽厭煩。
下午應付完例會,她匆匆趕去了沙龍,做臉做頭發做指甲,又挑了身不太張揚的私人定制。
珠寶……珠寶選什麽?
挑來選去,她選了條經典款的素鏈,只有一個簡單的吊墜,沒有鑲嵌寶石。
蘇意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太過刻意的裝扮反而不好,潤物細無聲才是最好的。
她緊趕慢趕,一直到約定時間快到了,才總算收拾好,裝作氣定神閑地驅車去了定好的餐館。
蘇意一定是對她有興趣的,不然從來不單獨約飯的她怎麽會答應她的邀約?
而且是幾乎沒怎麽推脫的就答應了。
之前那些邀請蘇意的可都被拒絕了,有的死纏爛打的,甚至還被扇了耳光。
蘇意和其他omega不一樣,她高傲高貴,她連脾氣都比那些嬌軟的omega更有挑戰。
那樣高高在上的美人,竟然對她溫言細語。
她對她有意思,絕對有意思!
今晚釋放一點信息素,小小的試探一下,說不定順理成章的就……
想到可能發生的刺激畫面,她差點沒控制住信息素。
早就睡過無數omega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激動過了。
她要冷靜下來,不能壞了好事。
她要冷靜。
作者有話說:
下章就要入v了,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緊急趕了個v前章,一眨眼居然8000多字了,OMG!
這要是V章該多好,我還要再肝10000字,心好痛,呸,肝好痛……QAQ
按照某棋以往的慣例,v首章留言的小可愛會有小小小紅包~
麽麽噠~
預收文《湊合過,還能離咋的》↓↓↓↓↓求個收藏呀~
——士可殺不可辱!哪怕辱我的是媳婦!
劉語冰娶了三料影後的消息曾霸屏熱搜,養活了多少營銷號,可誰能理解她的苦?
她忍辱負重整一年,終于受不了那個作精老婆果斷離婚。
離婚前一晚,她一睜眼,居然和準前妻一起穿進了她倆的同人文???
而且每晚還都不一樣????
通關任務也不一樣?????
不通關就出不來,出不來就得死???
劉語冰突然覺得辱不辱的不重要,好死不如賴活着。
第一夜:《我和小媽不得不說的故事》
第二夜:《我的傀儡娃娃總奇怪地盯着我》
第三夜:《穿到末世我成了唯一的O》
第四夜:《我被小黑屋強取豪奪了》
第五夜:《放開那個學霸讓我來》
第六夜:《我頭頂一片青青草原還不敢說話》
……
劉語冰:你別多想,我就是單純怕死,絕對不是對你有感覺!
顧浩煙:你要不軟,我差點就信了。
感謝小刑~手榴彈~包養議棋~
感謝46886978、今天有糖吃 ~雙雷~包養議棋~
感謝廿七耶(snh48一姐粉絲、happyending~包養議棋~
感謝happyending 20瓶;葛尴骨 10瓶;莫淩 5瓶;62560831 2瓶~給文文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