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呆呆
“明哥，你醒啦——欸？你臉怎麽這麽紅啊？”辛程見江明誠杵在走廊拐角，臉通紅，“明哥你沒事吧，不會發燒了吧？”
江明誠搖頭，瞥見門口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激靈了一下，連忙掉頭，“我沒事。”
反正暫時是沒臉見人了。
不過江明誠只想起一部分的回憶。躺到床上後，她就離開了，之後……應該沒有機會發生別的事了……吧？
下午一點的時候，施家良把曾駿拍醒了。兩個人在宿舍附近的面館解決午飯。曾駿回憶起昨天，昨晚那一拳打的是沖動了。褚一龍是M·King入股的老板，又是江明誠的好友，他不好讓明哥難做。再者，萬一漪夢跟褚一龍是上下屬的關系，又或者有業務上的往來，那他豈不是給她添了很大的麻煩。
思慮再三，曾駿決定去道歉。
“啊，你要去道歉？”家良想了下，點頭，“也對，人褚總也挺無辜的啊，沒事挨了你一拳，啧啧，那嘴都給你打破了，真是下了死手啊。”
曾駿嗤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半邊淤青的臉。
“還好我跟小程把你倆拉開了，不然你這身板還真拼不過褚總。駿兒，不是我說你啊，這事兒你好好盤盤，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家良拿筷子敲了敲碗，“你跟魏漪夢都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你有啥理由打人家男朋友？”
“我跟漪夢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不能做戀人，我也當她是我的妹妹。”曾駿給江明誠發了條消息，問褚一龍的聯系方式，“我跟他道歉，是為了漪夢。并不是他無辜。”
“漪夢，漪夢。”家良撇了撇嘴，“說白了你還喜歡人家呗。魏漪夢手機號多少，快告訴我，我必須告訴她，咱駿兒哥為她低下了多麽高貴的頭顱。”
曾駿白了他一眼。
江明誠已經跟褚一龍通過電話了。
褚一龍其實并沒有當回事，昨晚那拳當場就還回去了，對方傷的還比他更重些。再加上這事論起來他确實理虧，就更沒理由追責——他又不是羅英卓。于是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你看看，你看看。”家良說，“咱褚總這格局多大！不愧是我們M·King的股東，跟那個姓羅的賤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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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的數學輔導課終于結束了，小倩松了一大口氣，背上的冷汗早就幹了，她收好作業本，“揚哥，謝謝你今天教我數學，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周舒揚擺了擺手。
辛程笑眯眯地附和：“小倩，你一下子擁有了三個免費的輔導老師，是不是感覺特別好？以後暮姐可以輕松點啦！”
小倩心道，下次再也不會帶作業本來這裏，一面點頭：“嗯嗯。”
江明誠給曾駿發完消息，心情已經平複下來。再次下去的時候，一群人聚在中央的卡座看電影，裴朝暮在前臺。
江明誠徑直朝前臺走去。她在看手機，很專心，沒發現他過來了。江明誠眼神特別好，一下就瞄見了聊天框上方“程峪”這兩個字，那人發了張照片給她。
腳步頓了頓。江明誠輕輕咳了一下，在裴朝暮左後側停下，身體有一個往前的趨勢。
裴朝暮轉過來，見是他，眼神似乎心虛地閃動一下，手機朝右側偏了偏，擋住屏幕——看到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江明誠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憑空抽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心口從深處蔓延開密密麻麻的刺痛，明明只是一個細微到可以完全忽視的動作，為什麽他這麽在意呢？
他狼狽離開。
心煩意亂之時，房間的門被敲響。打開門，竟然是裴朝暮。她說要請假一天。不由得聯想到那個男人發給她的圖片，下面似乎還有文字，不過他沒看清。他本來也沒打算要看！
江明誠面色就不太好，看她良久，撇開目光：“這個月你不才請了十天假？”出口便覺得自己這話有點陰陽，卻也不改口，看她怎麽回。
“哦，好。”
見她轉身要走了，江明誠的臉色更差，“請假要做什麽？”
“回北京。”
江明誠心道一聲果然，心口苦澀，“我不給你假，你就不去了？”
“我周四輪休，那天回去。”
回。江明誠心口痛了下，捏緊拳，不甘心地問：“你去北京做什麽？”
她遲疑了。江明誠覺得這停頓的幾秒好似一個世紀。
“有件事要辦……”
“哦，知道了。”
裴朝暮站着不動，似乎還有話要說。
“還有事？”
“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拿點吃的上來？”
這算什麽，打個巴掌給顆棗？江明誠心道，你還是這樣，不想說的話休想從你口中撬出半個字。既然你不打算為我敞開心扉，為什麽要回頭？
“不要，我餓了自己會點外賣。”
聽到他明顯帶刺的口吻，裴朝暮怔了怔，往後退了半步，“……好。”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江明誠比剛才更煩了。一宿沒睡，眼前一會兒是裴朝暮決絕的模樣，一會兒是那些美好的瞬間。江明誠覺得自己快要分裂了。天快亮的時候，他給褚一龍發了個消息。
【龍，你空了回我個電話。】
周三晚。江明誠在群裏發了個消息，等會八點提前打烊，樓上M號房團建。家良辛程頗有些意見，收拾吧臺的時候，兩個人還操起了老板的心，說江明誠隔三差五請客團建，還老給他們帶薪休假，這還怎麽賺錢？
M號房是老板們的專用包廂，平常團建都是在樓下大廳。家良推開門，裏面還有個陌生人，是個美女。美女坐在江明誠和褚一龍中間，周舒揚坐在最邊上，拿遙控板調屏幕，離那三人很遠。家良的目光分別從江明誠和褚一龍臉上游蕩了一陣，最後停在褚一龍臉上，心道，褚總什麽時候跟揚哥一個品味了？
“哥，你怎麽不進去？”辛程從他身後探出頭，看到包廂裏的靓女，咦了一聲，然後在家良耳邊小聲說，“卧槽，美女！”眼咕嚕往後一轉，餘光瞄了眼曾駿，心想特地把他們也叫來，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們堵在門口幹嘛？進來啊！”褚一龍招呼了聲。
衆人依次進去，家良一邊注意曾駿的臉色，一邊把氣泡酒放桌上。裴朝暮最後進來，關門。看了一圈，離門近的地方還有一點餘地，只不過要讓曾駿他們往裏面挪一挪。周舒揚旁邊也有一個空位，空位旁邊是阿春。
“朝暮，這裏！”阿春拍了拍那個空位，“特地給你留的。”
江明誠幾乎要坐不住，頻頻望向另一邊，屁股上跟紮了刺似的。褚一龍起身給他倒了杯水，低聲說，“你安生點，別讓我白費功夫。”坐回去的時候，輕輕拍了下靓女的肩，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周舒揚放了部老片，這個殺手不太冷。電影開頭還沒放完，靓女的一句話讓其他人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
“明誠，我想吃那個薯條，你幫我拿一下，好不好？”
家良正在倒酒，酒溢了出來，直到滲進鞋子裏才發覺，他連忙抽紙巾擦桌，不敢置信地跟辛程對視一眼。
江明誠沒作聲，屁股往旁邊挪了一寸，那女人水蛇一樣纏過來，虛虛靠他手臂上。江明誠特別不自在，很想走人。
“明、明、明……”家良明了半天，憋出一句，“這位是——明嫂？”
“誠子，還不給大家介紹一下？”褚一龍笑着說。
靓女見江明誠沒吭聲，立馬說：“你們好，叫我馨馨就可以了，溫馨的馨。”低頭害羞，笑了笑，“叫我明嫂也一樣的啦。”
衆人都明白了，原來今天的局是介紹嫂子。
家良說：“明哥，你瞞的可真夠緊的啊！快說，什麽時候的事！”
辛程說：“明哥，嫂子真好看，你們怎麽認識的啊？”
這倆話多的，一唱一和捧場起來，各種馬屁亂拍，說嫂子如何漂亮，像電影裏的明星，說他們太配了，簡直天生一對。
江明誠瞪兩人，很想叫他們閉嘴。
馨馨說：“明誠的爸爸跟我爸是朋友，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最近才走到一起。”
辛程：“這麽說你們還是親梅竹馬呢？”
馨馨：“可以這麽說啦。”
家良：“明哥，你快說倆句，怎麽一直讓嫂子跟我們解釋！”
現在真是騎虎難下。江明誠感到萬分煎熬，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明哥，瞧你這還害羞上了。”家良看見江明誠耳垂紅起來，“行吧，放過你了，我們還是盤問嫂子吧，哈哈。
他才不是——！
周舒揚一直在留意旁邊的動靜。從剛才馨馨說話，裴朝暮整個人像是凝固了，釘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并不往那邊看，只垂頭看地。周圍歡聲笑語，只有她一言不發，不過她向來如此，也沒有別人覺得怪異。
馨馨開始講她跟江明誠交往的“細節”，裴朝暮的臉側過去，做出聆聽的動作。
周舒揚不作掩飾地打量她。不傷心嗎？還是她根本早就看出這是一場騙局。也對，明誠這爛演技，也就騙騙他這幫小弟們。
馨馨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還坐到阿春邊上，跟她頭靠頭，說起悄悄話。江明誠趁機跟褚一龍說：“怎麽樣？”
褚一龍搖了搖頭，他有觀察裴朝暮的反應，從進門開始，她就一直面無表情，看起來內心毫無波動，“她沒信，我都讓你配合着點了。”
江明誠半是失落，半是慶幸，“這樣也好……不過，我應該怎麽跟大家解釋呢。”
“解釋什麽，過幾天再說分手不就行了？”
“這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