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烤雞
烤雞
回到家，向鳶直奔房間裏，将房門關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情就煩躁了起來，剛剛那不過是他們兩個人拉扯了一下而已，自己生什麽氣！
原昭抓了抓頭，不知道向鳶怎麽了。腿還是直奔廚房去做飯，上次王二麻子來了，帶來了一些肉，還沒吃完，今天剛好還可以做一頓。
向鳶在床上趴着，沒一會兒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肚子也餓了。她嗅了嗅鼻子，心裏數着秒，不到十秒鐘，門就被敲響了。
“吃飯了。”
這一瞬間，向鳶突然覺得，原昭就像是自己的媽媽一樣，但自己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從床上起來，打開門。
原昭還在門口，見向鳶出來，說：“快來吃飯吧。”
“嗯。”向鳶抿着唇，偷偷瞟了一眼原昭，他是不是都沒發現自己不開心？和平時一模一樣。
今天原昭做了一個回鍋肉，還有一碗蘑菇肉湯，以及頓頓都有的炒青菜。雖然菜地只有一小塊，但青菜是長得真的快。
向鳶拿起碗筷，埋頭吃飯。
在原昭還沒反應過來時，向鳶就吃飽了，放下碗筷，噌的一下離開飯桌了。
她果然是不開心了。原昭心想。
向鳶其實也沒多生氣，就是覺得哪哪都不得勁，心裏就怪怪的感覺。完蛋了，她發現自己開始關注原昭了，果然是朝夕相處容易産生感情麽？
原昭收拾完桌子，洗完碗，就去院子處劈柴。家裏多了一個人，向鳶又天天都要洗澡，柴火用的快多了，雖然冬天還遠，但總歸要多儲備一些柴火，以免冬天的時候不夠用。
他拿着柴刀走過去的時候，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向鳶，她似乎很苦惱的樣子，眉心皺在一起。
原昭拿起木柴，粗的都劈成四塊，細的就直接分到一邊。快到五月底了，天氣也越來越熱，劈一會兒柴就全身冒汗，額頭的汗順着皮膚往下，流進眼睛裏，他忍不住抓起衣服一角，擦了擦汗。
向鳶原本就在一旁偷看原昭，見他突然停下來，抓起衣服就擦汗，衣服再抓高一點，她就把不該看的也都看了。
原昭擦了汗，放下衣服，低下頭，才注意到向鳶正看着自己，頓時臉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體，接着劈柴。
周圍感覺變安靜了很多，明明劈柴的聲音很大。
向鳶也不是很自然地移開視線，心裏嘟囔着：自己也不是故意要看的，說不定是原昭故意漏的。
原昭披着柴，裝作閑聊一樣的語氣問她：“今天是有什麽事嗎？”
“沒有。”向鳶回答得很快。
還不等原昭再說話，她就站起身，說：“我去洗澡了，等會還要趕工做娃娃。”
“嗯。”原昭放下柴刀，主動去廚房給向鳶打熱水提到澡房處。
向鳶心跳又快了幾分，雖然平時原昭也是這麽做的。
……
這幾天，原昭覺得向鳶有些奇怪，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和平時不太一樣了。仔細想想，向鳶來這裏也快有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她是想家了還是怎麽的。
好在荒地開墾的差不多了，再開過去就是山地了。
“原昭哥。”羅南振扒開草叢，露出一個腦袋，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看着原昭。
原昭看到羅南振，擦了擦汗說：“我們走吧，山上放的夾子應該抓到東西了。”
一大一小往山上走去。
羅南振對上山也是輕車熟路，他以前經常跟着原昭哥上山，即使小小年紀，對山裏也是十分的了解。
原昭摸索着，找着标記的符號，一路往前，在一棵樹底下找到了他前兩天放的夾子。夾子處有一只顏色漂亮的野雞正在撲騰，發出“咕咕”的聲音。
“抓到了！”羅南振到底還是小孩，看到夾子捕到了野雞，就開心得不行。
原昭把野雞從夾子上拿下來，提到平時常去的山洞處，那裏有工具，還有火折子。原昭手腳麻利的拿起柴刀給雞一刀下去割喉放血，再放到羅南振遞過來的盆裏。
兩人攜手，一起把這只拔了毛，串到棍子上，再起火，架到火上烤。
一般捕到野雞這種的，原昭都不敢拿回家，而是在山上烤了吃了，拿回去做怕香味太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羅南振看着雞正在烤，就拿起柴刀在周圍找東西，野菜、菌類什麽的，只要能摘得都放進背簍裏。
他出來了，要是不帶點東西回去，會被娘罵。
原昭站起身來，在旁邊看了看，發現樹枝上纏繞着一條蛇，就伸手直接掐住七寸，再用小刀将蛇的蛇膽取出來一口吞了，再将蛇扔進背簍裏。
等到雞烤熟了，他才招呼羅南振過來。
野雞個頭都很小，一只雞的大小一個人吃就差不多了。他将雞分成兩半，一半遞給羅南振，一半用報紙包起來，準備帶回去給向鳶。
“哥，你不吃嗎？”羅南振看着他在打包，問。
以前抓到野雞，原昭哥都會把雞分兩半，兩人在山上一起吃完再下山。
“你吃，吃完我們就下山。”原昭将雞包好，看向山腳下。
這裏剛好能看到石泉村的全貌，一片圍着蜿蜒的河流而建立的房屋，周圍還有一大片墨綠色的麥田。
羅南振掰下雞腿遞給原昭，被原昭拒絕了。
等到羅南振吃完，擦了嘴、洗了手，原昭才帶他往山下走。
到了山腳下，羅南振背着背簍快速往家跑去，晚點回去他趕不上燒火，娘又要罵他了。
原昭回到家，推開門，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就知道向鳶在廚房做飯。
“你最近都在忙着做娃娃，做飯的事交給我就好了。”原昭把門關上，對着廚房說。
向鳶探出個腦袋，臉上沾了點灰，說：“我就随便做做，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原昭走進廚房，主動接過鍋鏟炒菜。
向鳶看到他放在地上的背簍，看着裏面滿滿當當的東西，好奇的翻了一下。只見她的手在背簍裏抓了抓，突然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滑滑的東西，有點像鱗片？
她直接從背簍裏抓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青綠色的蛇。
“啊！”向鳶直接将蛇甩了出來，直直落到了原昭的頭上。
原昭被向鳶吓了一跳，看到蛇被向鳶甩了出來，“啪”的一下掉到了他的頭上，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蛇…蛇。”向鳶指着那條翠綠色的蛇，挂在原昭的頭上，她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不對，蛇落在了原昭身上！
原昭一把抓起這條蛇，鎮定地說：“這是死的，別怕。”
他只是順手抓了條蛇，沒想到向鳶會害怕蛇，她是不是對山上的動物都很害怕啊？村裏面都沒見有人會害怕竹鼠、蛇什麽的。
“死的？”向鳶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着在原昭手上一動不動的蛇，蛇的腹部處還有一道傷口，露出裏面紅色的血肉來。
“還真是死的。”向鳶心有餘驚地說。
原昭把蛇放一邊，先把鍋裏的菜撈出來，再說：“今天上山，抓到了一條蛇，你…喜歡吃烤蛇肉嗎？”
“不吃！”向鳶猛地搖頭。
這個答案一點都不出意料。原昭将蛇放好，再從背簍裏拿出烤雞給向鳶看。
“這又是什麽？”向鳶看着原昭手裏用報紙包的緊緊實實的東西，害怕這又是什麽可怕的東西。
“這是烤雞。”原昭将報紙打開，給她看。
向鳶看了，這真是一只雞，外皮被烤的酥黃，還能聞到烤雞的香味。她忍不住扇了扇，舔了舔嘴唇，最近吃的都是豬肉，她也饞雞肉，家裏的兩只雞是要下蛋的，也沒法吃。
原昭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歡，語氣也雀躍了一些說：“你快吃，不要拿到外面去，被別人聞到了不好。”
向鳶點點頭，剛剛接過烤雞，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原昭手急眼快的将烤雞拿過來，用報紙包好，放到鍋爐裏，再和向鳶示意一眼，走出去開門。
一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王寡婦，王好。
“原昭，我給你送這個來的。”王好抿着唇笑，将手上一罐看起來像是腌制品的東西遞給原昭。
原昭沒伸手去接，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向鳶。
向鳶從廚房走出來，沒說話，只是站在原昭旁邊，
“我沒有別的意思。”王好神情焦急起來，搖頭解釋說：“多虧你早上幫了我，我才能按時将農具發放出去，不然就要被扣公分了。”
“你也不要誤會我了。”王好還對着向鳶說了一句。
向鳶：…我什麽也沒說。
王好說着，還用手撩了一下頭發，又将另一只手上的東西往前遞了遞，輕聲說：“這都是自己做的，是我道謝的心意。”
“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原昭看了眼她手上的腌蘿蔔，确實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只是今天早上的事，他…只是因為忙着去上工，就順手了。
“你要是不收下，我實在過意不去，以後也不好意思的要你的幫助了。”王好擡起頭來，認真地說，言辭誠懇。
原昭只好收下，跟她道了聲謝。
見原昭收下，王好才笑了起來，說：“那我回去了。”
“這個…”原昭将拿到向鳶面前，不太自然，想着該怎麽說比較好。
向鳶瞥了一眼原昭，将門直接關上，往廚房裏走去，說：“她沒聞出烤雞味吧？”
“應該沒，沒什麽味道。”原昭見向鳶完全沒看這罐腌蘿蔔，也拿不準向鳶的想法，但心裏又升起一些失落。
向鳶将烤雞切成小塊，放進盤裏，端到堂屋時，再把堂屋門也關上，能夠防止味道跑出去。
“吃飯吧。”向鳶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吃起來。
原昭走過來坐下，将蘿蔔罐放到桌上，看着盤子裏切成小塊的雞肉，覺得有些新奇。他之前孤家寡人，吃烤雞也就和羅南振一個小屁孩吃，都是烤完直接啃的，這還是第一次見切得整整齊齊、擺放在碟子裏。
“快吃，已經不太熱了。”向鳶怕原昭不夾肉吃，直接夾了一大塊到他的碗裏。真不知道天天吃雜糧窩窩頭的人，是怎麽長這麽高大的。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都沒去動桌上的腌蘿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