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3
尤憐的事情辦的還算順利, 馮佳佳認識很多娛樂圈的人,他們也提前選好了經紀團隊,沒有錢辦不了的事。
只不過, 馮佳佳一直在勸她,“你可想好了, 季霖這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再想搞他,就要費挺多事了,還不一定會成功。”
向栀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口氣喝完, 她擦了擦嘴, 嘶得一聲,她碰到了嘴角的傷口, 她對着鏡子照了照,又紅了。
“我再想想。”
挂了電話,鐘姨提着菜籃子進來,她探頭看了一下, “今晚吃什麽?”
“清炒筍絲,清蒸鲈魚,還有少爺愛吃的苦瓜牛肉。”鐘姨說完, 看着向栀,“還有糖醋肉,你愛吃的。”
向栀托着下巴,星眸閃閃, “這麽多好吃的啊。”
鐘姨慈祥地看着她,這讓她想起以前的向栀, 懷孕了會貪嘴,總是探頭探腦地問,鐘姨,我們今天吃什麽?
晚上吃什麽?
鐘姨今晚別做飯了,我想吃和暢園的燒三絲,鮑魚粥,陳最今晚帶回來。
“鐘姨,我臉上有什麽嗎?”向栀眨了眨眼睛。
鐘姨笑着摘菜道:“就是想起以前,你也這樣問我吃什麽。”
“以前嘛?我很貪吃?”向栀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貪吃的人,她平時很會管理身材,尤其是到了晚上,她拒絕吃碳水。
“懷小石頭的時候,會這樣。”
“不會有孕反嘛?”向栀有些疑惑,她下意識地問。
Advertisement
鐘姨疑惑地看向她時,她才反應過來,鐘姨不知道她失憶了,眼睛瞟向別處,“我都不怎麽記得了。”
“小石頭心疼媽媽,你當時一點孕反都沒有。”鐘姨笑了笑。
向栀呆愣片刻,腦海裏浮現某個畫面,似乎是真實發生過的。
畫面裏,她和陳最面對面站着。
她笑着說,“陳最,我竟然沒有孕反诶。”笑着笑着,突然嘴角一撇,“那我豈不是不能瘦了?”
陳最笑着看她,是他一貫溫柔和善的笑,帶着點散漫,“你今晚想吃什麽?”
她斜瞪了他一眼,噘嘴不滿,“你能不能別勾我的饞蟲啊?”
“那不吃了?”他笑着問。
向栀抿了抿唇,摸着肚子,假模假式地道:“我是不想吃的,我晚上不能吃碳水,可是寶寶想吃怎麽辦?”
“啊……”他拖腔帶調地故意拉長尾音,彎腰湊到她的肚子旁邊,小聲問,“那寶寶想吃什麽?”
向栀摸着肚子,故作高深,“寶寶想吃糖醋肉,魚片粥,還有和暢園的蝦脆!”
……
她呆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那個陌生的記憶,是她失去的記憶嘛?
她和陳最相處的這麽融洽嘛?
她下意識摸了摸心髒,它在無規則的亂跳,好奇怪……
陳最和小石頭回來的時候,鐘姨已經做好飯,向栀分好碗筷。
“媽媽!”小石頭換好鞋,朝着向栀飛奔過來,直直地撞進她的懷裏。
陳最跟在後面,他低頭換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整個人低氣壓過重。
向栀看了他一眼,她覺得他有點奇怪,不像他平時回來的狀态,她不想多想,收回視線,笑着摸着小石頭的腦門,“上課累嗎?”
小石頭搖頭,“卓然叔叔講課很好玩的,他教我好多東西,他還帶我觀察小魚小蝦,可好玩了。”
向栀低頭吻了吻小石頭的額頭,“我們家石頭真厲害!”
小石頭揚着小脖子,十分驕傲,“我要去告訴鐘奶奶我今天學了什麽。”
向栀拍了拍他的後背,“去吧,鐘奶奶在後面。”
“你喝酒了?”向栀沒動,她站在陳最對面,抱着雙臂,微微仰頭看他。
他個子實在是太高了,她又穿着拖鞋,只能仰頭看他,這就導致她的氣勢有些弱。
她湊過來,對着他的衣服嗅了嗅,他喝酒很好發現,喝完酒他臉是紅的,脖子也是紅的,感覺全身都是紅的似得。
他本身就是冷白皮,喝了酒,皮膚泛紅。
如果喝醉了,看起來會更好欺負。
此刻,他微紅濕潤的眼睛盯着她,“喝了點。”
他的聲音冷淡。
向栀一怔,仰頭看着他,她覺得他有點奇怪。
她什麽也沒說,幹巴巴地哦了一聲,“吃飯了。”
陳最站着沒動,他雙手插兜,直着身子,腿輕輕一擋,将人攔住。
向栀擡頭看他,不明所以。
“對付季霖你都計劃好了?”陳最的嗓音有些啞,他說完盯着她看,捋了一下頭發,臉紅着,是真醉了,“我可以幫你,免費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你要怎麽幫我?”
“季霖和公司合作一個177項目,這個項目對季霖很重要。”
“不用。”向栀果斷拒絕,她往前一湊,觑着眼,看陳最的臉,他的皮膚白的發光似得,顯得臉紅紅的,特別顯眼,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染着醉意,濕潤潤的。
她想,他是不是傻,真要把項目攪黃了,方莉能放過他?陳毅力能放過他?
他真是太幼稚了。但轉念一想,她這麽為他着想,他知道會不會感動壞了,想到這裏,她微微擡頭,抱着手臂,滿臉驕傲的神色,見他不說話,踢了踢他的腿,“不用你,我有辦法。”
話落,只聽他一聲嗤笑,冷淡道:“是我多管閑事。”
說完,他從她的身側經過,帶過一陣風,淡淡的酒氣混着他身上的烏木沉香味,像是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将她團團裹住。
向栀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他這是不是生氣了?
他幹嘛要生氣,不用他管,他也要生氣?
她嘿了一聲,追上來看到小石頭,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她可不想在小石頭面前和他吵架,他可真是不識好人心!
飯桌上,向栀照常與小石頭聊着今天發生的事情,鐘姨在一旁站着搭話。
偶爾小石頭同陳最說兩句,他倒是像沒事人一樣,笑着回答。
對她倒是冷淡頗多,向栀撇嘴,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正對上突然擡頭看她的陳最,她轉過頭,翻了一個白眼。
心裏不爽,他在生什麽氣,憑什麽生氣!
而心裏不爽的還有陳最,他興致不高,胃口不佳,沒吃多少,便先上樓,他趿拉着鞋,步子沉重。
到了主卧,陳最脫掉上衣,如向栀預想的那般,他的身上也微微泛紅。
在燈光的照射下,就更加明顯。
他進了浴室,沖了一個澡,從浴室出來,他穿了一條灰色的運動褲,裸着上身,皮膚的紅色才漸漸褪去,變成淡淡的粉色。
窗外傳來向栀和小石頭的吵鬧聲,他擦着頭發走到陽臺,朝着外面看。
院子裏,向栀在逗小石頭,鐘姨在一旁織毛衣。
他立在原地,視線落在向栀身上,她一跑一跳的,和孩子一樣,笑着鬧着,也不知道是她逗小石頭,還是小石頭逗她,累了她就撐着小石頭的肩膀休息,笑着搖頭,“休戰,休戰!”
她以前也這樣,那時候小石頭剛三歲半,她就是這樣逗小石頭的,逗累了,她雙手叉腰,指揮他去陪小石頭。
那天……那天的氛圍很好。
陳最垂眸,眼睫輕輕顫了顫,耳邊的歡聲笑語,似乎又讓他回到那一天。
那天的氛圍很好,好到讓他有了一種錯覺,以為向栀是喜歡他的。
他輕輕地吻了她,無關欲望,更多是情到深處,他想那樣做。
他同她說了很多話,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語無倫次,像是一個剛戀愛的傻小子。
他記得那時候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星辰般,清澈明亮。
她盯着他笑,他撫摸着她嘴角的梨渦。
但沒過幾天,向栀便提出分居,她要去非洲。
那對他的打擊很大,他輕輕地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黯然。
他轉身回了卧室,坐在沙發,他雙腿敞着,聽着樓下的歡聲笑語,有些心煩。
他怄哪門子氣呢?向栀根本就不知道。
他不在乎向栀記着方世安柳絮過敏,他在乎的是,向栀遇事從來不找他,她寧願找方世安,也不來找他。
拒絕地那麽幹脆,他有點難受。
陳最重重呼出一口氣,幽怨地往陽臺那邊看了一眼,t自暴自棄地往沙發上一靠,閉着眼睛待了一會兒,才直起身,撈起桌子上的手機,打開百度,删删減減打了一串字。
他往下滑,都是廣告,最後索性将手機一丢,咣地一聲,倒扣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玻璃面反着光,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搜索內容上——人會對什麽過敏?為什麽有的人不是過敏體質?怎麽才能過敏?
他真是閑得蛋疼!
向栀回來的時候,二樓走廊的燈已經關了,只有底下一層小夜燈開着。
她打着哈欠上樓,走到樓梯口時,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卧房門緊閉着,她靜靜地盯了幾秒,擡腿往前走了幾步。
她好奇,他在做什麽。她知道他是生氣了,他生氣蠻好懂的。
只是沒走幾步,主卧的門啪嗒一聲,開了。
突然整個空間靜的出奇,向栀眨巴眨巴眼睛,視線在陳最身上溜了一圈。
這尴尬地氛圍,讓她搔了搔眉角。
他沒穿上衣,只穿了一條灰色的運動褲。
她猜的沒錯,他喝過酒全身都是紅的。可這樣的他,看起來更好欺負。
她想了不該想的,心裏狠狠鄙視自己一翻,但她還是沒忍住吞咽了一下。
腦海裏又是一閃而過的畫面,他單手脫掉上衣,身上也是紅的,是害羞的紅。
在這個昏黃的空間裏,走廊靜的出奇,只聽啪嗒一聲,是他關上了房門。
陳最看着她,氣得牙癢癢,只覺得一股火從心裏竄上來,燒遍他全身。
他真想戳着她的腦袋,看看她在想什麽東西。
他瞧見她發直的眼神,緊盯着他的上半身,看着她下意識吞咽的動作。他偏過頭,下意識地笑了,是氣得。
他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的身體對她還有點吸引力。
他直白地看向她,那一眼,向栀被他看的臉一紅。
她覺得他的眼神,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在罵她是色女,色狼!
“哎。”向栀出聲,“是你自己光着上身……”
啪嗒一聲,她話還沒說完,陳最轉身又回了房間,門像是落了鎖。
“明明是你自己勾引人的……”到嘴邊的話溜出來,向栀臉頰慢慢變紅,她咬了咬牙,“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