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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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最喜歡在公園待着這事, 他朋友都知道。
向栀沒失憶的時候,也老嘲諷他,你是老大爺嗎, 不要帶兒子去,我怕他會變成老幹部。
陳最才不管, 她離t得那麽遠,管不到, 除非她回來。
現在人是回來,可惜還是一樣,互相不對付, 他們和諧的時候太少了。
除了在床上, 在床上好像也吵過, 那次做的激烈,又冷戰了幾天。
晚上他進主卧, 藍色的被子已經消失,化妝臺她也搬走了,浴室一大半的地方都是她的瓶瓶罐罐,這麽搬走, 剩下他那幾罐東西,少的可憐。
陳最掐了掐眉心,盤腿坐在草坪上, 随手撿了幾個樹上掉下來的不知名的果子。
其實他愛逛公園,是因為這是他小時候唯一接近自然的地方。
父母對他的管教過于嚴苛,他們總覺得那些玩樂的東西會讓他玩物喪志。
陳毅力會用家規來訓責他,母親也是一個嚴肅的人。
他們很少帶他出去玩, 他不能跑遠,只能在自家院子裏玩, 有時候會跑到附近的公園。
“爸爸,看野花。”小石頭興沖沖跑過來,手裏捧着顏色各異的野花。
“送給我的?”陳最作勢要拿。
“當然不是,我送給媽媽的。”
小石頭笑着,兩個梨渦若隐若現真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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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最雙手杵在身後,人往後仰,嘆氣,“我傷心了。”
小石頭撇嘴,“那我可以分給你一朵,爸爸,你知道嘛,小桃子的爸爸每天晚上回家都會給小桃子媽媽帶一束花,你不給媽媽帶也就算了,還搶媽媽的花。”
陳最笑着嘿了一聲,拍了拍小石頭的後腦勺,“你是不是有你媽給你撐腰,就欺負我。”
小石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陳最,拿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爸爸,你應該也給媽媽帶花。”
陳最睨着小石頭,視線落在花上,賴皮道:“那好吧,你這花在哪裏撿的,我可以給她摘幾朵。”
小石頭站起來,略帶嫌棄地看着他,“爸爸,你怎麽這麽小氣啊,小桃子爸爸都是買一大束漂亮的鮮花。”
陳最哼笑,給向栀買,估計她會把花砸在他的臉上,罵他有病。
“臭小子,罵你爹小氣鬼,下次你被人揍,我不會幫你了。”陳最從他手裏搶了一朵花,拿在手裏把玩。
小石頭咬牙告狀,“哇,你還幫我,那次我被那個比我壯一圈的男生壓在身下,我看見你笑了。”
陳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孩子打架他的原則就是不摻和,只要別太過分,小打小鬧很正常。有時候家長參與了事情就大了,也不适合小孩子的成長。
“那後面我有沒有教過你幾招防身術?讓你去跟他pk?”陳最使勁揉了揉小石頭的腦袋。
小石頭撇嘴,“我還以為多厲害呢,我去複仇,結果對他那種壯漢,那幾招根本沒用,你也就打得過朱岐叔叔。”
“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用打架去化解問題,問題不會被解決,只會加重,有時候要智取。”
陳最攆着花,有小朋友叫小石頭,小石頭把野花放在他旁邊,“爸爸你幫我看好,我去玩一會兒。”
陳最嗯了一聲。
入春,公園裏的樹木長出嫩綠的葉。
陳最枕着手臂躺下,樹葉間閃爍的陽光,斑駁絢麗,好似一副畫,定格在語文課本封面上的《春》。
他緩緩閉上眼睛,喜歡這一刻的寧靜惬意。
不用思考哪個人有二心,不用去管公司的事情,不用去做父親手底下的劍。
如果旁邊再躺着一個人就好了,在寧靜與惬意中,他竟然想要向栀躺在他身邊,說說話鬥鬥嘴。
她小時候也十分聒噪,他躺在草坪上,她就說有蟲,很髒,還要拽他起來。
要不就是說,學校有人給她送情書,她很煩惱。
他大她三歲,心想上小學的小屁孩還有被送情書的煩惱。
她怕他不信,拽着他去看,小破紙條,歪七扭八的字,還畫着醜醜的心。
不過朱岐他們愛帶她出去玩,每次帶出去,朱岐跑的遠遠的,留下他照顧這位大小姐。
不能嗑不能碰,要吃冰激淩,要吃蛋糕,麻煩得很。
這都是在她十歲前的,到了初中她更可氣,扒了他的褲子,罵了他不說,還不能讓他多生氣幾天?
不就是多晾了她幾天,就翻臉了。
陳最皺眉,越想越氣。
手機響了幾下,他才聽見。
“幹嘛。”他沒好氣到。
“你這幾天更年期了?”朱岐問。
陳最起身,“滾啊,到底有什麽事。”
朱岐嘆氣,“出來玩?幫你散心。”
“幫我散什麽心。”陳最疑惑。
“我不是昨天告訴你了嗎,方世安和向栀妹妹的事情,雖然楊芮澄清是她,但誰不知道那是向栀妹妹新提的車。我想着你昨晚肯定心情不好,這不是想讓你開心開心。”
他昨晚是心情不好,不過不是因為這個。
朱岐以為他聽進去了,繼續說,“你現在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怕什麽,你都跟向栀妹妹一個屋子住了,多脫脫衣服,秀秀身材,我說你聽呢沒,你能不能努點力。”
陳最冷哼,“用不着,我們不在一個屋子睡。”
“靠,又分居了,我說狗子你能不能努點力啊。”朱岐屬于皇帝不急太監急,自從他知道陳最喜歡向栀,每天都在出謀劃策,比他自己追妹都上進。
陳最這人藏得深,說難聽點,感情上的事情,你讓他說,是不可能的,那屬于一腳踹不出個屁的,讓人着急。
陳最坐起來,拍了拍後背的碎草,他雙腿彎曲,手臂搭在膝蓋上,一手拿着手機貼在耳側,另一手撿着地上掉下來的果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果,能不能吃。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若是努力有用,這五年,他每年都在努力,有用嗎?
她還是去了非洲。
他覺得這樣想不太對,那是向栀的自由,可有時又有些無奈。
對面朱岐完全不知道陳最根本沒在聽,朱岐沉默了一下,換了一個安靜的環境,他小聲詢問,“那你到現在都沒搞定,豈不是三個多月沒性生活?靠,你清心寡欲,不憋的慌啊。”
“你真閑的。”
“那你晨勃呢,靠,你怎麽忍得住的。”朱岐忽視他的話,一驚一乍的。
陳最被氣笑了,他身邊一個向栀一個朱岐,他們兩個能把他氣死,“不忍難道要犯罪?”
“你們不是夫妻嗎?”
“你能不能去學學法,夫妻也要雙方同意,婚內強制也犯法沒聽過?”陳最想罵人,但他很少罵街,他覺得挺尴尬的。
“那你這就是硬過了?”
陳最幹咳了一陣,心虛地丢了幾個果子,“滾啊,你煩不煩。”
朱岐笑,“向栀妹妹要是知道了,估計能踢你一個半身不遂。”
朱岐沒忍住,哈哈大笑,他能想象陳最此時的狀态,估計摸着耳朵尴尬又害羞。
別看陳最平時臉皮厚,那都是假的,他要真害羞,全身紅。
朱岐猜得沒錯,陳最耳朵紅了,鼻子也紅了一些,他摩挲着耳朵,想着硬起來那天。
他不受控制硬起來的那天,正好是向栀給他後背上藥的那天。
半夜,他睡不着,一是因為疼得,二是他總是硬,一想到她觸碰他時的感覺,他就沒出息的硬一下,這讓他有些煩。
他翻身,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她半張臉埋進被褥裏,睡得正香,不知道夢見什麽,她嘟了嘟唇。
陳最吞咽了一下,目光久久停留在那。
她的唇粉嫩濕潤,豐潤飽滿的唇珠,散發着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陳最擡手壓住胸口,心髒跳的劇烈。待他回過神時,已經離她的唇不足三厘米,再靠近便能吻。
他一驚,猛地轉身,平躺,後背撞在床鋪上,疼得他嘶了一聲,緊緊咬牙,他輕輕地翻身背對着她,等着生理反應慢慢平複。
向栀裹那麽嚴實的睡衣是對的,男人是萬萬不能相信的,陳最這樣想的。
他悶頭輕笑,最後緩了緩呼吸,才慢慢平複。
“你還有事嗎?”陳最不耐煩,聽到分居兩個字,他有點煩。
“你來不來?”
“不來,陪小石頭呢。”
*
下午突然下起了雨,他們的戶外活動被迫終止。
三人在門口撞到。
向栀剛換好鞋,門又被打開,陳最和小石頭狼狽地跑進來。
鐘媽哎呦一聲,“我的乖乖,怎麽還被雨淋了。”
向栀也才反應過來,摸了摸小石頭,好在罩着陳最的外套,沒淋濕。
不過陳最就沒那麽幸運,頭發濕漉漉的,身上白t濕了大半,貼在身上,隐隐約約能看清腹肌。
向栀打量了一眼,他身材是真不錯,有好幾次她都想上手摸摸。
馮佳佳有馮佳佳的愛好,她也有t她的愛好。
馮佳佳喜歡小麥色肌肉猛男,她呢就喜歡陳最這種,對她來說剛剛好的肌肉,再多她就不喜歡了。
只不過,她有些惋惜,這張臉,這副身材怎麽偏偏長在陳最身上。
陳最看她,她也看了他一眼,冷淡的平移目光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尴尬。
陳最氣得冷笑。
“媽媽,這是我和爸爸送給你的花。”小石頭把花塞進口袋,此刻花已經蔫蔫地垂着。
向栀愣了一下,接過來,摸了摸小石頭的腦袋,她還未出聲,陳最散漫又冷淡的聲音,“不是我要送的。”
向栀瞪他,翻了個白眼,她不想在小石頭面前和他吵架,要是他送的,她還不要呢。
小石頭仰頭,抿了抿小小的嘴唇,嘴角壓平,委屈地快要哭了,“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是。”
“不是。”
兩人一同說,陳最說是,向栀說不是。
氣得向栀瞪他,恨不得踹他一腳。
陳最掰過小石頭的肩膀,他蹲下與他平視。
小石頭不太開心,難過地咬着唇。
“我和媽媽是吵架了,但是我們會和好,所以你應該幫我們對不對?”
小石頭眼淚汪汪看着他,重重點頭。
陳最笑了一下,“你當爸爸媽媽傳聲筒,等我們和好可不可以?”
小石頭再一次點頭。
向栀看着這樣的畫面,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最後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只能摸了摸小石頭的腦袋。
她想保護他,可好像又在傷害他。
其實小孩子很敏感,他們能看出來很多問題。
以前提到父親的時候,母親壓下的嘴角,憂愁的背影讓她難過。
這樣的感覺留在她的心裏,她永遠記得當意識到父母好像不恩愛了的恐懼感。
“那你跟媽媽說,問她花好不好看?”
陳最的話打破她的思考,她擡頭看他,在他平靜的眼眸注視下,突然沒那麽焦躁,似乎他給她一種安全感似得。
小石頭跑到向栀身邊,勾着她的小手指,“媽媽,花好看嗎?”
向栀雖然不明白陳最的意思,但點頭說,“好看,我很喜歡。”
小石頭笑了,“那媽媽想和爸爸說什麽?”
向栀擡眼看了一眼陳最,他身上衣服還沒換,正在低頭換鞋,他們離得近自然他說的話她能聽見。
“那你跟他說,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陳最換鞋的動作一頓,嘴角微微上揚,只是一瞬間,他便站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石頭跑過來傳話,還沒等陳最說話,鐘媽跑過來抱着小石頭,要上樓,“熱水放好了,先去洗澡,不然感冒了。”
小石頭撲騰着小腿,“爸爸,媽媽沒有原諒你,你要努力啊。”
客廳就剩他們兩個人。
“你怎麽能告訴小石頭我們在吵架呢?”向栀對他擅作主張十分不滿,她站在臺階上,與他平視。
陳最絲毫不介意她眼神攻擊,他脫掉白t,随手扔在桌子上,“不然呢,欺騙他?他送你花,看不出來他在哄你?”
向栀被他噎地一時間忘記要說什麽,“那你也不應該讓他知道這麽清楚。”
“小孩子比你想象的要敏感。”陳最說完,黑眸緊緊盯着她,語氣随意,帶着種懶勁,“難道你要跟我冷戰一輩子?”
他笑着,笑容越發刺眼。
向栀一聽,擰眉,“誰要跟你過一輩子,做夢吧!”
陳最一愣,揉了揉發酸脖子,忽而低頭輕輕地笑了。
鐘媽是一個不放心的,煮了三碗姜湯,看着三人喝下去才不唠叨。
向栀和小石頭親昵一陣,陳最便抱着小石頭去睡覺。
小石頭在四歲的時候就可以分床睡,他是一個特別獨立的小孩,但陳最依舊每晚等他睡着再離開。
孩子的成長過程他不想錯過,工作再忙,他也不想用工作時間擠壓自己生活的時間。
“爸爸,是不是你惹媽媽生氣的?”小石頭揪了揪他的衣服,黑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嗯……算是。”
“那你為什麽不道歉,這樣媽媽會不會很快原諒你了。小櫻老師說,犯錯道歉,對方就會原諒你。”
陳最笑了笑,和向栀道歉,她大概會諷刺他兩句,然後一腳将他踹出門,她應該不會只聽道歉就行。
“那你惹小桃子生氣的時候,道歉她就原諒你嗎?”
小石頭搖頭,“我道歉,她也不理我,要過好一陣她才和我玩,她還會找周明軒玩,也不和我玩。她還說她是公主,不能輕易原諒別人。”
陳最揉了揉他的發頂,笑笑,“是啊,所以公主不輕易原諒別人,要多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