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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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最再一次被分居, 向栀給鐘媽的理由是她要複試需要學習,好好休息,她和陳最在一個屋子睡不好。
其實是她亂扯的, 她這人擇席認床,好不容易認了陳最的床, 換新床又要重新适應。
她搬到了隔壁的客房,用的東西全部倒騰走, 不留一樣。
而兩人也開啓了全方位冷戰。
向栀第一天到客房,躺在大床中間,她輾轉難眠, 擇席睡不好。
最後只能瞪着牆面, 發呆。現在她的氣消了大半, 倒是冷靜下來,開始反思自己對陳最是不是太苛刻了。
她一驚, 她什麽時候這麽會反思了?
她翻身,嘴角一壓,誰叫他想兩頭讨好,活該!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 向栀打着哈欠起床。
今天是周末,她打算帶着小石頭去外面逛一逛,順道再買點衣服。
自己睡的好處有一個就是她可以随便穿喜歡的睡裙, 什麽睡姿都可以不用擔心暴露。
她會買很多樣式的睡裙,最喜歡的一件是橄榄綠的綢緞吊帶裙,馮佳佳送她的禮物。
向栀站在衣帽間,揉了揉頭發, 挑了一身休閑的衣服。
她化妝很繁瑣,很精致, 從頭到腳都是如此繁瑣的護膚過程。她從主卧浴室倒騰出那些瓶瓶罐罐後,浴室空了一大半,更別提化妝臺上那些。
化妝臺上的東西,向栀根本沒收,她也沒問陳最意見,直接找人搬到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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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還冷戰着呢,她怎麽可能會主動跟他說話,簡直天方夜譚。
出了客卧,向栀直奔小石頭的屋子,門開着,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屋裏沒人。
她下樓時多看了一眼主卧也是如此。
鐘媽在樓下收拾屋子,見她下來熱了菜,“怕吵到你就沒叫你。”
“小石頭呢?”向栀抽出椅子坐下。
“少爺帶他出去玩了,周末他們喜歡去外面玩。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吃飯,下午估計又去平湖公園玩。要去找他們嗎?”鐘媽詢問。
向栀搖頭,那還是自己去逛好了,她可不想見到陳最。
“鐘媽,小石頭身高體重有多少?”
“身高有一米了,快50斤。”
“好。”
向栀胃口不佳,吃了一小t碗米飯,葷菜沒動,吃了一點素菜。
出門前她特意給小石頭發了微信,問他想要什麽,他沒回,估計還在外面玩。
她在市中心的書店淘一些書,初試考試內容她忘得一幹二淨,特別怕老師問有關問題,到時候答不上來可就慘了。
至于作品集……向栀想到這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書店外整面玻璃牆映射着她的身影,向栀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挑了挑眉。
心裏的聲音響起,有些得意,還不錯嘛,向栀!
她看過自己的攝影照片,剛畢業時拍攝的雜志照,能進時尚雜志直接拍攝照片,并不是她能力多麽突出,估計是金錢的力量。
後面在三年前拍攝人物明星的照片不再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只是攝影作品出現強烈的反差,一個躍的提升。
從人物到動物風景,多了故事感。
那些攝影照片都是在野外拍攝,有的參加比賽獲獎。
她看到自己還在第八屆 freelance photography獲得一等獎。
記憶只有大學畢業之後的她,不敢相信自己五年能這麽厲害。
向栀,你真的很棒!
她在心裏說。
以前她也總是這樣鼓勵自己,若不是這樣,她恐怕會自卑,會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廢物。
向立國很少誇贊她,後來她為了鬥葉秋和葉子蘭,又時常鬧出大動靜。
向立國不罵她就是好事了。
她聽慣了別人的評價,可她自己不能堕落,她很棒,是獨一無二的。
鏡子裏向栀扯出一抹苦笑。
向栀去常去的品牌店買了些小男孩的衣服,她這人很挑剔,看衣服眼光也高。
小石頭的衣服她搭了幾套,導購給她介紹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是這家店的常客,不過她完全忘記了。
買完東西,向栀上車,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
前面有人舉起手機,像是對她拍攝。
她下意識皺眉,開車門,手機就響了。
是陌生號碼。
“是我,方世安。”
電話接通,她還未問,對面就自報家門。
“有什麽事嗎?”
“你沒看新聞嗎?”
“什麽新聞?”
她不愛看什麽新聞,也懶得看熱搜,都是一些明星八卦,她挺讨厭這些人的,比如葉子蘭流派。
所以,她很少關注,偶爾的八卦都是馮佳佳說給她聽。
這兩天馮佳佳和小麥色男友去了芬蘭看極光。
馮佳佳在和男友談戀愛的時候,很喜歡花錢,她總說她是戀愛腦,每次馮佳佳分手,她也會說她是冤大頭,遇見那種沒錢的,馮佳佳花錢痛快。
那邊沉默了一陣,冷淡的聲音再度響起,“給你添麻煩了,那天我們在流雲閣被拍到了,不過已經澄清了。”
向栀開了免提,低頭在搜索框裏搜方世安的名字,果然後面挂着熱字,同他一起的還有很多詞條。
#方世安與白車女貼面熱聊#
#方世安楊芮#
#方世安與富家千金#
向栀點進去看,照片和錄像并沒有将她的臉露出來。
只不過評論多數都是用她踩楊芮的。
【這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姑娘,賓利歐陸系的車。】
【盛華澄清了,楊芮也發聲明,車裏的是她,看來楊芮這真是抱上富豪大腿了。】
【樓上酸什麽呢,人家有顏有錢有身材。】
“你那輛車最好這幾天先別開,雖然隐去了車牌,但這輛車京北有也不多。楊芮已經配合我澄清了,用她的名義你不在意吧?”
方世安問,他呼吸沉了沉,等着向栀說話。
向栀重回通話頁面,“不在意,事情解決別麻煩我就行。”
她可不想卷進這種無端的事情裏。
“知道你車的人應該不少。”方世安掐了掐眉心,聽到她這麽說,他有些失落。
他敲着腿,目光落在窗外。
他希望她怎麽辦呢?希望她說不樂意,這樣或許他還能抓住點機會。
他想,如果他不是這個身份,那他和她早就在一起了。
他喜歡她,也喜歡她愛他,她的愛總是那麽熱烈赤誠,讓他覺得他的心髒在是在跳動着,他是鮮活的。
“沒關系,身正不怕影子斜,再傳什麽,沒有的事情還能說出有來嗎。”
向栀摳了摳指甲,昨天摳陳最的手,貼的一個鑽石掉了。
她就不愛貼那玩意,是馮佳佳非要拿她練手,現在醜死了。
“向栀。”
向栀回神,方世安的聲音好像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又總覺得他聲音發沉,叫她的全名十分鄭重。
“我們能不能正常相處,像朋友一樣。”
向栀颦眉,她覺得方世安今天的話有點多,難道五年的時間,他也變了?
“不能。”向栀堅定地說,“沒這個必要。”
“嗯。”他淡嗯了一聲。
向栀直接挂了電話,她在這方面邊界感很重。
雖然馮佳佳說,你算是他嫂子,走近點正常,你不想走近肯定是還有感情。
剛從非洲回來那陣肯定對他是有感情的,她失憶了,記憶定在大學畢業那陣,還是她喜歡的正濃烈的時候,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
但……感情這事,不接觸,慢慢淡了也就淡了,就當死過一次,重新再來。
而且,她也單純膈應這種事情。
和自己喜歡過的人做朋友,她可做不到。
更別提她結婚了,喜歡的人目前喜歡她,那更應該避開,少接觸。
下午六點,辦公大樓燈還亮着。
方世安工作努力,周末也會過來工作。
員工也會私下讨論,董事長的二兒子可比大兒子努力多了,周末工作,而大兒子呢,周末是不見人影的。
大家都知道陳最的工作方式,周末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打擾他。
也有人說,能不努力嘛,人大兒子姓陳,他還是姓方。
很多員工下賭注,大多數還是認為這盛華最後落在二兒子手裏的幾率更大。
方重敲門。
“進。”
方重一進門,看到方世安的臉色,他一愣。
方世安平時雖然總板着臉,可現在總感覺他是在生氣,陰沉沉的,連周圍都冷了幾分。
“哥,楊芮找你。”
方世安擡頭,看他,“讓她進來。”
方重點頭,退出去。
方世安站起來,揉了揉突突跳的額角,辦公室門一開,他便聞到了茉莉花混着檸檬的清甜味,是向栀愛的香水味。
楊芮站在門口,摘掉墨鏡,看着他。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身材精壯,相貌英俊不凡,那雙眉眼天生自帶冷感,他不愛笑,她甚至都沒看過他笑,但她就喜歡他這樣的。
若不是他有錢,經紀人早就說她就是欠的慌,熱臉貼冷屁股。
不過,今晚他好像更加的冷,黑色的眸沉沉,像是氤氲一層薄薄的水霧,黑瞳如深邃的漩渦般深沉。
“你周末不休息?”楊芮幹巴巴開口,她習慣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方世安從來不這樣。
他沒有碰過她,只是會偶爾約她,有時盯着她出神地看。
她現在知道他在看誰了,而她今天剛剛幫他解決麻煩。
“公司那邊已經發聲明了,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清楚。”
楊芮走上前,手指攪動着他的領帶。
方世安聞到那股清甜的味道,呼吸漸漸加重。
他覺得眼前的人,是向栀。
當年向栀找他問清楚身份,他突然輕松了。
向栀是誰,他怎麽能不知道。
方莉處心積慮回到陳毅力身邊,自然連京大有身份的女孩都打聽過了。
他不會管方莉的事情,自從上了大學,方莉給他的錢,他一分不動,原封還回去。
他從小就膈應自己的身份,更讨厭方莉的這種做法。
向栀追他的時候,他覺得她是臨時起意,她們這種富家千金就是如此。
估計是想和他玩玩。
可她堅持了很久,但他清楚,她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會生厭。
他清楚,向栀讨厭私生子,也會讨厭他。
只不過,他陷入自我編織的夢裏,不願意清醒,他渴望她的愛,希望她能不介意他的身世。
因為身世,他不能選。
楊芮感受到方世安沉重的呼吸,她微微一笑,踮起腳尖,手拽着他的領帶,在他喉結處落下一個吻。
只是一瞬間,她滑向下的手被他攥住,她迷離地眼睛,看向他,他那冰冷的眼神瞬間将她從旖旎的氛圍裏拽出來。
“我送你回去。”
他低頭看着楊芮,無論再怎麽像,她終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