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
沈母試圖尋找小姑娘離開的原因。“是是是，那小姑娘上了沒多久就走了。好像是家裏的問題…不過轉了也好，我們那兒的學校确實沒有大城市強，有條件都會轉的……”
“當時就小演小演這麽叫着，都是方言，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看小時當時那麽惦記，說去找老師問問她家長，小時還攔着…”
“對，小時啊，怎麽突然想起來問小演…不是之前有你們學校的小女生給你送東西，來咱們店裏吃飯借口看你，你都躲着嗎？”
“還是遇見那個，小演了？”
“真像你李叔說的，要談戀愛啦？”
“…！…”
“沒有，我就是随便問問…是，之前有個同學也問來着，你們聯系爺爺看看能不能找到，沒有就算了。我吃飽了，先去睡了。”沈時見情況越發不可控制，立馬借口開溜。
躺在床上，沈時才猛搓着通紅耳朵懊惱。完了，誤會越來越大……
另一邊，餐桌上的話題還在繼續。
沈時父母先是給還住在老家的爺爺打電話。
“爸，最近身體怎麽樣啊？”
“挺好的…對，都挺好的。你們也不要太辛苦啊…”
寒暄過後…
“對了，爸，你還記得小時上學的那個學校嗎？小時想問問當時那個短頭發女生叫什麽名字？你還記得嗎，那個學校現在咋樣了？”
“哦…那個學校啊，還在。我明天遛彎的時候去問問…”
爺爺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小時，這是碰見那個小丫頭了？當時不是鬧了一陣兒，這麽多年這麽又提起來？…”
“說是同學讓問的…實際…再看看吧……”
“……”
“好好好，早點休息啊。”
“好好好…”
挂了電話，兩夫妻悄咪咪讨論兒子遇見那姑娘的可能性。前幾年，根本不用擔心他會早戀。現在上了大學。遇見了談個戀愛也挺好。
此時另一邊的陌苒，躺在被窩裏開始思考自己兼職的可能性。
畫漫畫？
不行不行。當時生病就是有一部分是因為受不了一些網友的一些不太友善的評論。
陌苒記憶裏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一個意氣風發的小女孩在桌子前眉飛色舞的畫着什麽…一張張随手勾勒的小畫，雖然不算特別精致，卻有一種沒有被束縛的靈性。畫完後她迫不及待發到社交平臺，想讓更多人收獲到這份開心。因為之前沒有粉絲，所以偶爾收到的評論都是誇誇。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打開手機一看，這次的評論翻都翻不過來。鋪天蓋地的罵聲……
因為是最近還算火的同人向，有靈氣加運氣吧，突然爆火。
因為網絡不用負什麽責任，所以一些人就随便發洩自己的情緒，觀點…
成年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小孩子呢！所以當時她過了幾天再看還是有很多糟糕的評論，甚至順着蛛絲馬跡找到她別的社交軟件留言，徹底崩潰了。
再之後父母發現她情緒到了一個沒有辦法控制的地步，就強制限制她的上網。帶她去旅游，用別的方式轉移注意力……
她也因為這件事冷卻了繪畫的積極性，這麽些年拿起筆的時間越來越少…
但是除此之外，她好像沒有別的技能。難道嘗試去做一些純體力的勞動……
想着想着就到了深夜，陌苒沉沉睡去。
就這麽安然無恙的過了幾天……
沈時照常回到家，坐下準備開始吃飯。
“小時啊，你同學還在問你嗎，那個學校的小姑娘……”
“诶，小時，這孩子光吃白飯怎麽不吃菜呀？”沈母邊說夾了一筷子肉給沈時。
沈時這才發現剛才走神兒了。
“你爺爺這幾天問到了，叫陌苒。當時是跟她奶奶在那住，剛上沒多久，她奶奶就病了。小姑娘的父母就把她們接到工作的地方去了。她奶奶病情比較急，耽誤不得，所以突然就走了，也沒和同學告個別……”
沈時吃飯的速度越來越慢，陌苒，是哪個字呢，會有同名同姓的巧合嗎？
“小時，诶，想什麽呢？”
沈時還沒回過神來，伸手要去夾菜，發現爸爸的手突然出現在眼前，然後手一頓，夾住了爸爸的手。
就，以一種極其尴尬的姿勢夾住了。
沈父應該也沒想到一直低着頭的沈時突然伸出筷子，一時間也愣在那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母看着向雕塑一樣的父子，笑的合不攏嘴。
“想什麽呢？這孩子。剛才跟你說，一會兒把陌苒的一些信息，還有一張老照片發給你。給你那個什麽，同學，看看。萬一人家真的有什麽事呢！”沈父抽出手，順手把筷子拿去。說着起身去廚房洗手，再給沈時拿了雙新的筷子，遞給他。
“我，在想…那個同學…見打聽到了應該挺開心的…”沈時磕磕絆絆編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快吃吧，都涼了！”
一家開始在溫馨的小家安靜的吃飯。
沈時躺到床上，馬上摸出手機。信息倒是也就剛才說的那麽幾句，等下再看也不遲，小英雄的照片要緊。
他迫不及待的點開那張照片。年代久了，像素模糊不清。是老師随手拍的一張集體生活照。
教室裏的小孩子有聚集在一起讨論的；有瘋跑的；有看見了鏡頭笑的…
沈時一下子就注意到那個短發小女孩，她站在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身邊，拿着一盒插了吸管牛奶往他嘴裏遞。嘴裏還說着什麽…
沈時看着看着就笑了出來。好久好久都沒有夢見過她了。記憶力的臉早已模糊不清了，一時間看着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小女孩兒，不知道是不是夢。
手比腦子快，他猛掐了一下大腿。
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定睛一看，照片返回了，映入眼簾的是信息。其他也就爸爸剛才說的那幾句，重點是名字。
陌苒。陌苒？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吧。字都一樣？
沈時緩緩消化着內容…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緩過神來，又想：就算是又能怎麽樣呢？她那麽好看，家境看着也比自己好好多。說不定有別的青梅竹馬，或者有很多追求者，又或者有男朋友了…
他呢，雖然比小時候生活好了一點兒，什麽都沒有……
“诶！”他長嘆了一口氣，一種莫名的酸酸的感覺在心中彌漫開來。
翻來覆去，終于在天快亮的時候睡了過去。
第二天沈時下課後，去校門口把兩份餐從爸爸手裏取過。先送完離門口比較近的，就拿着陌苒的餐準備給她送去。
滴。滴滴。
沈時拿出手機一看，陌苒！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就看見這個名字，沈時的心就停了一拍。
他拽了拽胸口的衣服。緩解這緊張，點開了信息。
“沈時，你好，你有時間嗎，你今天方便和我一起吃飯嗎，去一食堂可以嗎？”
“？？？”沈時看着信息，腦子裏冒出來的都是大大的問號？
看了一眼名字，陌苒。看了一眼內容，吃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已經這麽說了，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果斷回。
“可以的！！！”
然後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甚至笑出了聲。
沈時聽見旁邊有人說“哇，笑起來也好帥啊！”
這才意識到失态。捂嘴輕咳了幾聲，整理好表情，往一食堂走去。
因為平常很少來食堂，沈時找了一會兒才勉強找到一個半包圍的有兩個座位的餐桌。
給陌苒發去照片，得到信息說馬上到。
放下東西随便在旁邊點了速食，拿到馬上回去放下，把菜品拿出來擺好。
雖然知道她約吃飯就是為了餐品的事，但想到她極有可能是小英雄，還是忍不住的開心。
“沈時，不好意思，等久了吧？”陌苒放下東西，坐在沈時對面，笑着對沈時說。
陌苒其實也很忐忑。她的胃口還是很小，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每次大半食物都要靠舍友解決。一兩天還行，天天這樣發現她們會因為不好意思拒絕自己打亂自己的吃飯時間，種類等。強烈的道德感又促使她不能每天浪費那麽多食物。
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跟沈時聊一聊減量的事兒。
“沒有，我也剛到。”
看着眼前的女孩，沈時還是想先按兵不動。“你覺得現在的菜品還可以嗎？”他盡量讓自己表現的看起來正常。不至于再次失禮。
“沒有啊！都挺好的。”
“就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那個，能把菜品和菜量減少點嗎？”
“？”沈時第一次見這樣的要求。他們家确定算量大的，但就算有人吃不完也可以分給別人吃，怎麽還，嫌多？
“真的很好吃，真的！但是我們也每天吃很多別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這麽好的菜浪費了多可惜，是吧？”
“另外。如果跟你們訂餐的那位陌先生問起來，務必不要說。你也知道，現在家長，都不放心…知道了會過多擔心…”
“好，我回去跟李叔說。”沈時看着陌苒，說不出拒絕的話。
“快吃，要冷掉了。”沈時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陌苒給沈時遞了雙筷子，才開始吃起來。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做出享受的樣子，生怕被沈時發現異樣。
似乎是因為沈時吃飯的時候兩家鼓鼓的，像小倉鼠，劍眉透露出一絲冷冽。不像在吃飯，倒像是在做科研的小松鼠？真可愛！
陌苒看着他吃飯，好像塞了不少也沒有感覺很難受。這男孩挺下飯，要是成為飯搭子也不錯？陌苒搖搖頭，一看就很忙。想什麽呢？一起吃飯。淨給人添麻煩。
等到兩人吃的差不多，沈時開始收拾殘局。
滴-
聽見聲音，本能的朝聲源處掃了一眼。是沈時的手機響了，屏保是像素很低的一個短發小孩，怎麽有點…熟悉。
還沒等她再看過去，沈時就拿起手機回複着什麽。然後看向她。
“不好意思，店裏有點事，我得先走了，再見！”
沈時說完就帶着收拾好的垃圾快速走了。陌苒看着他的背影，努力回憶着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