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雖然林也猜李邈就是小喵是八九不離十了,但他沒想到他沒等到李邈的确切回複,就被陳灼給揪走了。
當天臺的門第三次發出吱呀的響聲,陳灼也再一次出現。
“王耀說你找我?走吧。”聲音很平淡,沒有絲毫的起伏。
陳灼像是沒看到林也手裏夾着的煙,
林也也裝作不慌不忙的樣子把手背到身後偷偷将香煙扔掉。
李邈嗤笑,林也的表情實在是藏不住,陳灼十有八九是看見了沒吭聲。
只是他沒想到,十分鐘後他也被揪走了,在辦公室裏直面賈主任的怒火。
“人贓并獲,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在見到人的那一刻,他嘴裏的煙都驚掉了,地上這幾根煙頭不全是他抽的,他只抽了兩根,而且平日裏頭那些廁所各個角落出現的一些煙蒂也與他沒有關系。
他就剛好這兩天尤其煩躁又恰巧碰見張三在替別的同學買煙便要了一盒。
他只是偶爾抽,沒有瘾,初始也是因為好奇,但主任這話裏話外都是他個煙鬼還被別的同學多次瞧見是怎麽一回事?
“媽的。”被陰了,李邈想起陳灼臨走前的那抹笑,意識到是誰搞的鬼,一句髒話順嘴逸出。
賈主任:髒話連篇,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林也一直都覺得陳灼很聰明,和他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社區籃球場的那塊幾近掉漆的藍色牌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致廣場舞愛好者倡議書。句子挺長的,簡單概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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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遠一點,文明多一點。休息早一點,健康多一點。聲音小一點,尊重多一點。--淮陽社區工作站
籃球場上甚至裝有一個大大的分貝表,避免幹擾他人作息,規定音樂聲源在距離音樂聲源最近的噪聲敏感建築物處,白天音樂平均音量不得超過60分貝,晚上音樂平均音量不得超過45分貝。
如果違反該規定,擅自使用高音喇叭或者其他音響器材,造成社會生活噪聲污染且不聽勸阻的,将處50元以下罰款,成功将“鸠占鵲巢”的大媽們趕到附近的一個公園。
林也剛看到這個的時候,直給陳灼打call。他以為把大媽們趕跑小喵就會回來,可惜他等了很久,等到許多籃球愛好者,卻再也沒有等到小喵。
他不知道,他唯一的朋友小喵已經被陳灼給趕跑了。
陳灼不喜歡李邈,從第一次見就很不喜歡,他費盡心思來到這裏,林也已經不記得他了,甚至還很抗拒他的存在。
從他來的那天開始,林也每天寧願跑到外面去瞎晃,直到楊琦回來,也不願和他共在同一屋檐下,更別提一起親近地說話聊天了。
而林也外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次回來都滿身大汗,有時候身上還有或大或小的淤青,問他怎麽弄的,他還就是不肯肯說。
陳灼怕他被欺負,私下裏問了好多回,林也卻很抗拒自己的親近,讓他別多管閑事。
平日裏在楊琦逼迫下,他尚且是愛搭不理的态度,在楊琦不在場的情況下,陳灼更是甭想他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陳灼沒有辦法,只能偷偷跟着他,然後他親眼看見林也坐在地上,被一個男孩子拿着球使勁砸。
林也明顯很痛,面容煞白,額上全是冷汗,眼淚都有點繃不住,盈滿眼眶,搖搖欲墜。
陳灼當時很生氣,在馬上給林也報仇和帶林也去看醫生之間選擇了後者。
只是林也不知道是怕還是講義氣,在陳灼把眼見的告知楊琦之後還一口咬定,說是自己弄傷的。
而且對陳灼的意見更大了,因為腳傷需要靜養,日常生活其實有許多不便之處,但林也是寧願一瘸一拐地走路,也不許陳灼幫忙,更不許陳灼打着幫他的名義進他的房間。
“出去,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
陳灼來這已經有2個多月了,林也和他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這是我的,不是你的。’
他防備心很重,總怕自己要搶走他的東西,大至****,小至一張貼紙一本書,反正不允許別人碰他的任何東西。
陳灼很無奈卻也沒有辦法,只能輕聲說,“我怕你渴,走路不方便。”
夏季炎熱容易口幹舌燥,陳灼把水壺和他的杯子都拿了進來,為的就是讓他喝水方便,不用來回進出。
但林也是一點也不領情,搶過他手裏的杯子,“不許碰我的東西,不許。”
整整一個月林也的腳才徹底恢複,稍有好轉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家往外跑,可惜沒再能見到小喵了。
林也以為是因為籃球場已經淪陷的原因,大媽的廣場舞團已經徹底搬上籃球場的舞臺,每天音樂一響起,樓下必定是花花綠綠的一坨,吵吵鬧鬧的一片。
林也不再每天出去,而是坐在家裏的陽臺上看着不遠處的籃球場發呆。
“吵死了。”
林也不時的嘀咕,讓陳灼明确了他的意願,嘗試着以這當切入點去套近乎。
“我可以幫你趕走她們。”
林也最初也是不相信的,但陳灼就是成功了,他眼睜睜看着他打了幾個電話,然後過幾天那些大媽就不見了。
自己和小喵花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成功的事情,陳灼一下子就搞定了,他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問,“你打給誰了?”
見林也的興趣被勾起,陳灼嘴角揚起,眼底漾開波光粼粼的光芒,“我打了12369投訴,又聯系了社區。”
擾民這件事本也是真的,每天這麽吵吵嚷嚷的,寫作業的學生,上夜班的打工人,家裏的嬰幼兒,哪個不被影響,投訴電話估計也不止他一個人打。
于是社區很快就去核實,接着倡議書出臺,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只要超過**分貝,違者罰款。
雖然才罰50,但這50塊錢就是對付大媽們的有利神器。
大喇叭、幹擾器。年少的他和小喵只想到了魚死網破,而陳灼卻已經懂得拿起了法律的武器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
“一看到這個,我就想起你以前的口頭禪。”陳灼一邊說着,一邊模仿林也的語氣虛張聲勢,“這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不能碰。”
林也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以前确實很讨厭陳灼也說過很多自以為傷人但現在聽起來很可笑的話。
剛來的時候就因為客房沒收拾好,楊琦讓陳灼和他一起睡,林也不樂意,楊琦說,要不你和他睡要不我和你睡,林也睡覺總要翻來覆去的,怕影響楊琦上班,所以同意了和陳灼睡。
那天晚上陳灼就因為喝水打翻了杯子,要翻行李找衣服換,林也嫌吵,讓他直接穿他的,然後陳灼說了句,“褲子好短。”
林也悶悶地轉過身,不是很開心,但又無法反駁,本身小升初也算個身高的分水嶺,不少同學在這個階段蹿得賊快,但林也長得特別慢。
雖然他覺得那時的陳灼也不怎麽高,兩人差不離,但是陳灼腿長,他的褲子穿上就小了一截。
從第一天開始,林也對陳灼進行了長達兩個月的冷漠和針對。
也許也算不上讨厭,只是陳灼出現得太突然了,沒有任何預兆,以至于他平穩有序的生活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他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只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突如其來的不同。
他習慣了和按部就班的生活,陳灼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家裏突然住進了一個陌生人,他什麽也沒幹但他天天看着你,你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整日不自在,充滿了不安和害怕,有時候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放。
——
前頭迎面而來的是六嬸,他從陳灼搬來那天開始就一直很熱衷于和他打招呼,說他孫子現在的成績怎麽怎麽樣明年也要去九中讀書,讓陳灼多看着點。
有時也會誇陳灼人中龍鳳,以後肯定會有出息,但是她不知道每一次她人一走,陳灼都會埋怨。
“她好煩啊,就比我小兩歲還天天讓我去給他帶孫子,誰有那美國時間,都十來歲的人了,自己不愛學,誰來都沒用。”
“那你為什麽老是催我學?千盯萬盯還天天盯。”
陳灼朝他揚了揚眉,狡黠一笑,“因為催你比較有成就感,姑姑說了,催你有肉吃。”
其實不只是楊琦,那些大媽們家裏有餘糧的時候,都會時不時送點給陳灼,原因是他長得帥氣,有禮貌還會喊人,更重要的是他會讀書。
這大概就是學霸的魅力所在吧,讨長輩的喜歡,陳灼去哪都要被三姑六婆糾纏。
當年六嬸也曾是廣場舞群中的一員,林也幹脆給出了個主意,“要不,你告訴她說當年是你舉報的她們。”
“我瘋了嗎我。”
那些大媽們都特小心眼,有時候猶如一盤散沙一擊即破,有時凝聚力又特強,戰鬥力堪比原子彈,如非必要,陳灼不會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