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肆意瘋漲
第51章 肆意瘋漲
警示新聞一出, 全星際預備采取一周戒嚴措施。
包括限制人員和交通工具通行、增設崗哨、加強巡邏、宵禁等,個人也須做好防護,尤其是Alpha和Omega出行須貼好阻隔貼, 随身攜帶抑制劑。
而尉遲修熟悉第一星區每一處監控, 即使是失控狀态,也能悄無聲息地躲避追蹤。
他遵循着心底的渴望,操縱機甲在夜色裏一路疾馳, 形同神出鬼沒的殘影。
與此同時。
他的五位情敵,還有褚白茶也收到警報,不約而同地想到尉遲修會去找宋驚枭——這幾乎已成為他們之間“約定俗成”的念頭。易感期的頂級Alpha,必須由自己Omega的信息素撫-慰才能安穩下來,而尉遲修和他們幾人認可的Omega只有宋驚枭。
于是, 衆人紛紛放下手頭之事,動身奔往/折返第一學府。
男Beta宿舍留校學生寥寥無幾,宋驚枭的室友們早兩天也已回家,整棟樓靜寂無聲。
宋驚枭翻個身, 想視訊褚白茶叫他在宿舍裏呆幾天,推遲買懸浮車的時間, 最好待到軍部重新控制住尉遲修再出去買。
門外驀地傳來“當啷——”一聲輕響, 還有衣物布料細微摩擦時窸窸窣窣的動靜。
宋驚枭撐着手臂,稍稍支起身,豎起耳朵聽。
緊接着, 一股熟悉冷冽的冰川虞美人氣息, 倏爾鑽進鼻腔。
宋驚枭神情一頓, 尉遲修來找他了是信息素不夠麽給了聯系方式不用, 偏偏要出逃引起大衆恐慌,真不像話。
宋驚枭戴好頸環下床, 以防萬一又在外加一層阻隔貼,聯系軍部後,這才打開門。
果不其然,來人正是尉遲修,他着裝淩亂,随意坐在地上,寒冷冬夜只穿着單薄的白襯衫和軍裝褲,手上戴着皮手套,及膝的皮靴緊束着小腿,勾勒出優異的線條。平時梳理整齊的頭發蓬亂,襯衫領口紐扣不翼而飛,露出一片性-感的小麥色胸膛,臌脹的肌肉半遮半掩,看上去頗為狂野。
宋驚枭嘴角抽搐:“你不冷麽在這待多久了”
“不冷。”
尉遲修瞳色猩紅,額頭上冒着汗珠,他猛地站起,橫沖直撞地闖進屋內,然後“砰”地甩上門,将宋驚枭抵在洗手臺上:“驚枭,我想抱抱你。”
“嘶……”宋驚枭被大理石冰得汗毛倒豎,聽到尉遲修這話,更是毛骨悚然。
他瞠目結舌地推拒對方:“別別別,AO授受不親!”
“驚枭,請讓我抱你,可以嗎”尉遲修聲音嘶啞,近乎乞求道:“我快,克制不住了。”
矯健的身軀不停顫抖,他身上沾染着外面的寒氣,額角、脖頸還有手腕間的青筋暴起,眼神卻熾熱滾燙,燃燒着鋪天蓋地般的欲-望和渴求。
那不是火在燒,而是有令人怵目驚心的野獸在爆發。
“你你你再忍忍,一定要忍啊!我這就給你注射抑制劑。”宋驚枭靈巧地從包圍圈裏逃脫,翻開褚白茶寄回來的包裹,從中拿出幾支抑制劑來。
他剛要轉身,便驟然被一堵堅硬而溫熱的身體禁锢住,手中抑制劑被扔走。
“啊操!不準撕!”
宋驚枭驚呼出聲,可尉遲修不聽他的,死死地扣着他的腰身,并将他的防護裝備給一一拆解幹淨,還把頸環丢得遠遠的。
“驚枭,驚枭,驚枭……”尉遲修嘴唇貼上宋驚枭的腺體,輾轉着狂吸,而宋驚枭接觸空氣裏的冰川虞美人,不禁産生嚴重的過敏反應,且膈應得渾身痙攣:“松開我……我要死了!嘔……”
宋驚枭晚餐吃進去的食物,登時吐得幹幹淨淨。
難聞的氣味很快與信息素糅雜在一起,宋驚枭過敏症狀稍微減輕,他捏着鼻子警告道:“尉遲元帥,你再非禮我,我就要召喚機甲來揍你了!”
尉遲修似乎感覺到宋驚枭的不适,恢複點理智,立馬将他抱到頸環那兒。
“對不起,對不起驚枭……”他顫顫巍巍地幫宋驚枭戴好頸環,不過轉眼間,又神志不清地緊緊抱着宋驚枭,他力道詭異得大,縱使宋驚枭使上吃-奶的力氣也未能掙動分毫。
“我快被你勒死了碼德……”
宋驚枭臉紅脖子粗地罵道:“臭流-氓,平時裝的正人君子,我真是看錯你了尉遲修!”
可惜失智狂躁化的尉遲修聽不懂。
他抱着宋驚枭仍覺不夠,摘去手套,将宋驚枭雙手反剪在身後,牢牢地握住,臉頰也埋入宋驚枭的頸窩,片刻後,他舒服地發出喟嘆,但又像是嫌遮擋的衣物礙事而哼唧,竟作勢要撕扯宋驚枭的紐扣睡衣。
“這個絕對不行!”宋驚枭瘋狂掙紮:“瑞雪!瑞雪!”
霎那間機甲便飛到門口待命。
“我不會傷害你的,驚枭。”尉遲修慢慢擡起頭,短暫的滿足讓他稍微平靜些:“我只是,有病……驚枭,你碰碰我,我就好了。”
宋驚枭瞪大眼睛:“不是易感期麽”
“是,但不全是。”尉遲修沙啞的音色像是粗粝的磨刀石,一下下劃在宋驚枭的耳膜上,令他後悔不疊——不該給大灰狼開門的。尉遲修抱歉道:“我有皮膚饑渴症。”
宋驚枭眨眨眼,難以置信道:“啥玩意兒”
他可從沒聽小三說過!
“見到你之後,症狀突然加重……”尉遲修呼吸粗重,痛苦地抑制着強烈的渴望:“我本來還能再堅持幾年,可驚枭你發-情期的信息素,實在是很甜,皮膚也極漂亮……我總忍不住,想觸碰你。”
他糾結地問道:“我可以脫掉衣服,和你擁抱嗎”
宋驚枭吼道:“你做夢!”
被拒絕的尉遲修,愈發黏着他不放,摟抱他的勁兒很是駭人,骨頭要被擠碎似的,無疑彰顯着AO之間的力量懸殊。
宋驚枭仰天長嘆:“這都是什麽事兒啊,糟心!”
軍部應該快到了吧,救命,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被抱抱“勒死”的人啊。
03冷不丁出現道:【親,主角團人設真的全崩嘞,好神奇。】
“神奇你個頭。”宋驚枭語氣不善:“他有皮膚饑渴症,你都不知道”
【诶呀,這種隐藏屬性原文中沒提到哇,親親,文中只說過尉遲修和主角受度愛時喜歡舔-人,這個誰能猜到鴨~】
“……我遲早被你坑死!”宋驚枭心中憤怒道。
03狡辯道:【親,您可是最先崩人設的,大家一起崩,您才不顯得突兀哇,全崩掉也就約等于沒崩鴨!】
“有幾分道理。”宋驚枭剛交流完,脖頸靠近鎖骨之處忽而一陣疼痛:“啊…靠!”
他連忙後仰,腳下也踢踹着尉遲修的腿:“媽的敢咬我,放開,老子要去打狂犬疫苗!”
尉遲修咬得特重,脆弱的皮膚破開,争先恐後地滲出血,又迅疾被舔舐幹淨,好在不是大動脈附近,不至于太血腥。
“驚枭,你可不可以摸我的手手指,手臂,臉也行……求你。”尉遲修口吻卑微,但又透着股瘋狂病态,暴戾的煞氣在他眉間醞釀成型,看似将生殺予奪的權利交于宋驚枭,卻嚴絲合縫地攥着宋驚枭的手,變相挾持着他。
宋驚枭仿覺自己淪為對方的掌中玩-物。
撫過崎岖手感極佳的肌肉,漸漸往下滑去……
“砰——”
破門而入的聲響,打破一室寂靜“旖旎”。
“白茶!”宋驚枭看到救星一般呼喊:“快把這瘋子拉開,他力氣好大,還咬我!”
褚白茶目光觸及兩人親密的畫面,臉上瞬時陰雲密布,眼含冰霜,不自覺洩露一絲殺意。
他疾步上前,将力大無窮的尉遲修掀翻在地,旋即撿起地上的抑制劑,不管不顧地一連給尉遲修注射進五管,又找出那日剩下的鎮定安眠藥,一并給尉遲修服下,才把一旁錯愕的宋驚枭拎進浴室,并反鎖上門。
褚白茶身上氣壓低得可怕,宋驚枭不敢搭話。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恒溫水龍頭,拿花灑沖洗脖頸上的傷口,下一秒,花灑手柄便被奪走,褚白茶狠狠用力搓洗着他身上被尉遲修碰觸過的地方,睡衣上滿是冰川虞美人的味道,褚白茶眉眼更加沉冷,一粒粒解開紐扣。
宋驚枭沒有阻止,任由褚白茶動作。
防寒暖燈開啓,飛舞的水汽便有了痕跡,騰空的霧萦繞在兩人周圍,像是給犯錯的少年覆上一層朦胧的遮羞布。
半晌,褚白茶仔仔細細幫他全身重新洗淨,擦幹,又給傷處消毒。
“宋驚枭,如果我不來,你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嗎”
聽到白茶喊全名,宋驚枭知道他是真氣狠了,忙認錯道:“之前不知道,這回知道了!我錯了,白茶!”
褚白茶冷笑一聲:“你總知錯,但堅決不改,是吧。”
“随便給易感期失去理智的頂級Alpha開門,你是第一個。”他滿腔怒火,卻沒有發洩的資格:“瑞雪就在門外,你寧願被尉遲修……冒犯,也不忍心打傷他。”
宋驚枭羞愧懊惱地低下頭,再遲鈍也能明白,那是作死找炒行為,畢竟……若不是白茶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吃一塹長一智,宋驚枭此番已深刻吸取教訓,他舉起三指發誓道:“我保證再也不心軟了,該斷則斷,讓他們死心!”
“哼。”
褚白茶還未消氣,第一軍部的人便及時趕到,将昏睡過去的尉遲修帶走。褚白茶這才開門,到外面衣櫃裏拿宋驚枭換洗的睡衣和短褲。
穿戴整齊後,宋驚枭開始打掃嘔吐物,但難聞的氣味一時半會兒消散不掉。空氣清新劑早在酒店就用的見底,還沒買,他只好和褚白茶到陽臺上透氣。
冷風一吹,透骨冰涼。
宋驚枭立時裹緊毛茸茸的睡衣:“白茶,我宿舍門壞了,報修什麽時候能修好啊”
“平時一星期。”褚白茶眺望着夜景:“目前寒假,可能更久。”
“那要是尉遲修再來怎麽辦”宋驚枭後怕地道:“沒有門,我更攔不住他啊!”
褚白茶心思一動,正欲開口,後方突然多出幾名不速之客,紀硯執、靳轶、霍明淵還有嚴百川不知何時聚首,居然一齊來湊熱鬧。
“驚枭,你沒事吧尉遲修來過沒”
紀硯執沖過來按住宋驚枭的肩膀,被宋驚枭打開,紀硯執就這麽前後打量一遍,最後定睛在宋驚枭脖頸上的咬痕:“這誰咬的!”
他恨恨地瞪着褚白茶,懷疑的眼神幾乎要凝成實質。
宋驚枭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尉遲修。”
“你們來遲了。”
“抱歉,路上、空中都堵車。”霍明淵清俊的臉皺起:“我這就安排人在周圍保護你。”
宋驚枭擺擺手:“不必不必,我今後把瑞雪走哪帶哪就行。”
這次他純屬缺乏經驗常識,才被尉遲修得逞貼貼,以後有所防範,誰敢再趁機偷襲,直接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驚枭,這門是尉遲修損壞的”
嚴百川拍了拍脫落的門框,單靠人力破壞掉質地堅硬牢固的宿舍門,着實強悍可怖,宋驚枭卻沒回答,只道:“我正打算去報修呢,你們都撤吧,各回各家,別在我這耽誤時間。”
他推着衆人往外走,褚白茶卻站在原地。
靳轶頻頻回頭:“驚枭,我給你買了愈合劑,待會就送到。”
“我自己會買的。”宋驚枭嚴詞表示道:“你們不必在我身上浪費金錢、時間和精力,我是不會接受你們其中任何人的,早點死心吧。”
可惜,公然拒絕,對百分百契合度的Alpha而言,是無效的。
每一個Alpha的占有欲和領地意識都堪稱霸道,頂級Alpha自然不必說,他們一旦認定“獵物”對象,是不會輕易松口的,意志之堅決,精神之頑強,猶如執迷不悟的賭徒,即使傷心,即使難過,也仍舊死心塌地。
Alpha們被攆走後,宋驚枭恍然明白,他們皆是看到尉遲修的新聞趕過來的,那陸畢承……
他不由嘆聲氣,翻箱倒櫃找出那枚“鎏金玫瑰”手镯。
正準備戴上,給陸畢承發送短信,便教褚白茶給先一步攔下。
“不扔反而收藏起來這就是你的保證”
“不是的!”宋驚枭解釋道:“我還給他,他又塞給我的。”
此言一出,更像是掩飾,他索性把東西交于褚白茶,又拿出顆拳頭大小、打磨光滑的帝王綠翡翠:“吶,等你見到他,都替我給他,可好”
褚白茶:“……”
可真行,不僅收過鎏金玫瑰,還收過帝王綠翡翠。他吐出一口濁氣:“還收過誰的貴重物品除去那塊雪金色晶源石。”
“沒有了!”宋驚枭攤手:“我可不是心口不一的綠茶-屌。”
褚白茶勾起唇角,将兩樣價值連城的物件塞回櫃子裏:“你還給他是名正言順,我給他算什麽。你惹的桃花,還能我來處理”
“能呀,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兼貼身保镖!”宋驚枭理所當然道:“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褚白茶聽罷,笑意頓消,輕“呵”一聲:“收拾幾身衣服,去我宿舍住。”
“明天帶你去我租的房子裏。”
宋驚枭雀躍道:“好的!”
可以繼續和白茶呆在一起,簡直是因禍得福!
“以免陸畢承找過來,你在星網轉發一條新聞。”褚白茶叮囑道:“不要太刻意。”
“我懂我懂。”
宋驚枭熟練得很,他飛快點進預警新聞,轉發并配上一行字:【手铐和鎖鏈質量不過關,望有關部門提高研發技術。】
要不是質量太垃圾,豈會給尉遲修出逃咬他的機會
宋驚枭又在群裏問室友,是否有貴重物品放在宿舍,得到“否”的答案後,他把門掩上,放心提着行李箱跟着褚白茶走人。
當然,鎏金玫瑰、帝王綠翡翠和雪金色晶源石,都一并帶上了。
兩人搭乘代步車到男Omega宿舍,宋驚枭跟在褚白茶身後,做賊心虛,“鬼鬼祟祟”地低着頭,直到進入褚白茶宿舍,他才敢直起身。
然後瞬間檸檬。
空間比他們Beta宿舍大八倍也不止,配置也十分奢華,打眼一看堪比五星級酒店。
“我好酸啊,住這裏我都省得買房了。”
褚白茶把他的行李箱放好,又給他拿拖鞋:“你更換下身份信息卡,下學期就能跟我一起住。”
宋驚枭撲進褚白茶的大床,雙腿翹起晃悠:“真是令人心動啊。”
然而,他沒這個福分——腺體趨近成熟,下個月便可做摘除手術。即使有好友相伴,有再優越的住宿條件,也無法動搖他做Beta的決心。
少頃,門鈴聲陡然響起,宋驚枭驚得迅速踢掉拖鞋,竄進被窩。
“別慌,是閃送的工作人員。”
褚白茶路上便下單好塗抹的高效愈合劑,還有給宋驚枭的洗漱用品,他拿進來後,便坐到床邊,掀開被子:“起來,抹上一晚上便能好。”
宋驚枭便翻個身,改趴着為仰躺:“白茶,你對我真好。”
他目不轉睛地望着俊美得過分的Omega,八卦地問道:“你喜歡什麽類型的Alpha”
“我不喜歡Alpha。”
褚白茶擠出一豆藥劑,微微掰開宋驚枭的領口,塗抹在不淺的齒痕上,一想到這是別的Alpha遺留在宋驚枭身上的痕跡,他眸色驟然變暗,先前平息的妒火和占有欲卷土重來,心底的惡念再次澎湃地作起祟來。
宋驚枭喉頭莫名一緊:“那你喜歡Beta還是Omega”
“我若喜歡誰,只可能是喜歡他這個人,無關性別。”
褚白茶不冷不淡地說着,塗好愈合劑後,他擰緊蓋子,微微俯身在宋驚枭傷口處輕吹幾下,待到藥劑被吸收,他才壓制下翻滾的邪念。
但仍想要抹除尉遲修制造出的齒痕,烙上屬于他的吻。
宋驚枭被溫熱中帶着涼意的呼吸撩得心癢。
他意圖親近褚白茶的念頭不減反增,十五天之期的意義,彼此心知肚明……那他可否在“隔離”前,親一親那兩片薄而粉的嘴唇畢竟它是那麽的誘人。
“白茶……”
宋驚枭聲音低啞,眼中帶着明晃晃的渴望,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着,任誰都無法将他推開。
而褚白茶替他拉好被角、下床,走進浴室,打開冷水閥門。
差一點就沒忍住。
褚白茶抿緊嘴唇,沖洗遏制着蓬勃的欲念,他不希望用信息素的“吸引力”,稀裏糊塗地哄騙捆綁着驚枭。
他要的,是不摻雜任何外在因素誘導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只能是喜歡。
半小時後,褚白茶走出浴室,發覺少年已熟睡,鼻間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關上燈躺在床的另一側,沒多久便被攬住,少年手臂橫貫在他腰上,長腿搭在他的腿上,睡得恣意舒暢。
口中還呢喃着:“白茶,你好香……”
褚白茶有點無奈。
或許,他嚴防死守的信息素旁人都聞不見,唯獨驚枭例外,即使用上阻隔貼和阻隔劑,都無法完全阻隔他的信息素。他的氣味早就悄無聲息地影響着驚枭,所以驚枭分化成Omega後,才格外地黏他。
目前市面上的産品功效雷同,除卻強行隔離半個月至一個月,別無他法。
或者,等回家後,他也去科研室定制一款頸環。
翌日。
褚白茶與宋驚枭一道買完懸浮車,才驅車前往他“租住”的房子。
宋驚枭敞着窗戶欣賞空中的風景,疑惑道:“白茶,這不是貧民區的方向吧”
“嗯,上個月剛租的房,方便打‘寒假工’。”褚白茶臉不紅心不跳地張口就來。
宋驚枭誇道:“不錯,很有遠見。”
“等等,白茶,那我住到你房子裏,豈不是沒辦法分開十五天”
懸浮車自由駕駛,褚白茶修美的手指便搭在操控盤上,指尖輕點着臺面,淡淡道:“沒關系,我又找到份包住宿的工作。”
“驚枭,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宋驚枭沒和褚白茶談價錢,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茶租的房子是高端公寓,四周交通購物便利,內裏裝飾低調中透着奢華,但宋驚枭不識這個星際的貨,只當那些壁畫、展覽物件等等是便宜的裝飾貨。
“照顧好自己,有事随時視訊我。”
褚白茶捏捏他的臉頰:“不要只吃零食,懶得做飯就跟我說,我給你預約酒店的飯菜。”
“好哦。”
宋驚枭摸摸沙發和桌面,半點灰塵都沒有,他便四仰八叉地倒進沙發,抱着抱枕,懶洋洋地眯起眼:“白茶,你有工作就快去忙吧。”
褚白茶輕輕颔首,而後轉身離開。
偌大的房間一下子便變得空蕩冷清,宋驚枭緩緩坐起身,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麽。
在原世界,他每天都在和隊友訓練,訓練,訓練;來到這裏,雖說事故不斷,但周遭不是褚白茶、紀硯執,就是室友陪着,幾乎不曾一人待過。
“得做點什麽。”宋驚枭自言自語道。
03快馬加鞭跳出來:【親,還有我陪着您呢,您想看電影還是玩游戲】
宋驚枭問它:“這個世界的電競行業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03科普道:【親,幾乎是全民化的程度呢——當然這裏特指Alpha和Omega。
由于五花八門的全息網游很多,且任何網游都能夠用意念控制操作,成為游戲中的角色,比如您原世界的榮耀大作戰,求生大逃殺這些,您都能身臨其境地與對手戰鬥,而且更智能,更安全。因此各類網游都有電競賽事,再加上這個星際的人“花期”很長,可以揮霍拼搏的時間也就越久,只要稍微有點天賦的,都想嘗試一下,電競選手便也多如牛毛啦。】
“……好吧,我只為國而戰,這種無意義的賽事,我沒興趣。”
宋驚枭讓小三放了部高評分的科幻電影,看到一半,光腦響起消息提示音。
短信來自霍明淵,對方聲稱後天要舉辦生日晚宴,怕他會忘記,特地邀請他去參加。
經此提醒,宋驚枭這才想起,當初想要還霍明淵請頂級醫療團隊幫他看病的人情,承諾過送塊更漂亮的晶石給霍明淵當生日禮物。可後來他的信息素治愈霍明淵,便算作償還了吧
若送的禮物太合對方心意,霍明淵恐怕會想歪,以為他說一套做一套,還有繼續追求的機會呢。
他回道:【好的,會準時到。】
“小三,Omega送男性Alpha什麽禮物才沒有暧昧意思”
03一副見多識廣的模樣:【親,實不相瞞,依我之見,在他眼裏,你送啥都可以解讀成別的意思。】
“……”宋驚枭嘴角一抽:“就沒有一個例外比如錢包,打火機,剃須刀,領帶之類的”
【嗐,錢包在星際時代如同雞肋,但它代表着財政大權,且常常被揣在懷裏,送錢包=要錢錢+要抱抱。
打火機:火焰代表愛情,初戀,送它便是想和對方交往的意思,不論他是否抽煙,都表示“點燃愛情之火”,甚至它還表示“非你不嫁”這種一生的承諾。打火機=愛情燃燒。
剃須刀:剃須刀是男Alpha的必須品,每當他使用時就會想起送剃須刀的人,剃須刀=想念我+對你好
……】
“停停停。”
宋驚枭打斷小三的解釋:“我相信你說的好吧,那我該送啥”
03想了想,機智地道:【送錢!霍明淵最不缺錢,您送他錢意義不大,任他如何解讀,也解讀不出別的內涵。】
“萬一他就喜歡錢呢”
宋驚枭手托着下颌,認真思索:“只要是人,都喜歡錢,誰會不喜歡錢、跟錢過不去呢他要是不喜歡錢,何必賺那麽多。”
03沉默片刻:【好有道理啊。
所以,此題無解。】
吃喝玩樂宋驚枭通通想過一遍,按照小三的思路,确實“萬變不離其宗”,或多或少都能和“愛情”扯上關系。
他眼睛一轉,視線落在沙發旁一盆小巧精致的蘭花和底盤裝飾物上,忽地福至心靈:“幹脆送個花盆吧!”
03贊同道:【我看可行。】
宋驚枭馬上拍下蘭花的照片,框選截取好花盆後,在購物網站上搜索。
須臾,光腦界面跳轉出數個店鋪鏈接,都是在賣這個樣式的——仿某代陶瓷蘭花盆,價格150星幣,非常劃算。
宋驚枭一口氣下單五個,快遞當天便能送達。
頭疼的事情一解決,宋驚枭便躺平繼續看電影,午飯晚飯都是點的外賣。
就這麽吃吃喝喝兩天,時間一晃就到了霍明淵的生日晚宴。
全星際首富的慶生排場,可想而知。
場地選在霍明淵名下星級最高的酒店,宴請了各界大牛、各星區合作夥伴以及親朋好友,幾十層的高樓從上至下擺滿了山珍海味的席面。
星娛上百位一線頂尖明星為客人表演節目,主持人亦均是大名鼎鼎的名嘴,客人邊吃邊看節目,還上傳小視頻到星網上,線上線下一時間熱鬧非凡。
宋驚枭只認識幾位校內領導,還有靳轶、孔夜懸,其餘一概不識,卻被霍明淵安排在唯一的主桌。
不少人當他和霍明淵關系匪淺,紛紛借機找他搭話、送“禮”,宋驚枭一視同仁地拒收,并雷打不動地只顧吃菜,別人說啥他都“嗯,哦,啊”,次數一多,霍明淵比宋驚枭還先不耐煩,警告旁人不準再打擾宋驚枭。
于是,那些想要“攀附”的人,只好識趣地歇了心思。
“驚枭,飯菜合你口味嗎”霍明淵關切地問。
宋驚枭啃着巨大的蟹腿,喝着甜美的起泡酒,滿嘴噴香:“合合合。”
霍明淵滿臉笑意地望着他,不由跟着食指大動,吃到有些撐才停下:“驚枭,我的禮物,你帶了嗎”
宋驚枭失笑道:“霍董,送您禮物的人那麽多,你都挨個要啊”
“我只問你要。”霍明淵用濕潤的餐巾擦淨手指,伸手到宋驚枭跟前:“給我吧,早就迫不及待想看了。”
“額……霍董,您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我送的東西非常便宜。”
宋驚枭把挂在椅背上的禮物袋拎起,遞給霍明淵:“沒有如約送您晶石,是因為……我手頭有點緊。”
霍明淵全然不介意,他直接打開包裝盒,當着衆人的面拆禮物。
裏面一對巴掌大的小花盆,展露無遺。
周圍有好事者驚呼道:“這不是古地球時期宋代的陶瓷蘭花盆嘛!”
宋驚枭:“……”
居然還跟古董扯上關系啦
“可我瞧着這色澤不太對,質地和大小都與我見過的有出入。”鄰桌一位頭發花白的男Alpha說:“應當不是正品。”
一語畢,像是水花濺入滾燙的油鍋,議論聲“嘩”地一下沸騰。
霍明淵站起身,沉着臉睨着那位老者,明顯不悅。
“是正品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不管驚枭送我何物,我都視若珍寶。”
宋驚枭趕忙拽着霍明淵坐下。
他屈起手指,抵着鼻尖:“咳,它确實是假的,沒有一點收藏價值,用來種花剛剛好。”
霍明淵珍惜地輕撫着花盆的紋路:“這是驚枭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定然會好好珍藏的。”
“種花才是可惜。”
“……呵呵,你喜歡就好。”宋驚枭扶額,要命啊,得虧沒有送方便攜帶的錢包、打火機那些玩意。
否則不得被盤出包漿來。
宋驚枭剛享用完大餐,霍明淵便撇下客人,領着他到一處安靜的包廂內休息,并商談另一機甲系列的廣告合作,給出的價格比上一個系列的還要高出50%。
宋驚枭直言道:“霍董,我如今沒什麽熱度,跟我合作會很虧的,你不必接濟我。”
“而且,我不想再接廣告了。”
“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霍明淵雙手交叉,搭在腿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撇去私人交情不談,驚枭,你的商業價值比你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很多。你可知,你上個頂級機甲系列代言廣告一出,銷量一度超過普通款機甲。而且僅僅三個月時間,比去年一整年的銷量還多出兩成。”
“啊!”宋驚枭幾乎張口結舌:“你确定沒騙我”
霍明淵直截了當地從光腦中調出數據,投射到一面白色牆壁上:“眼見為實,我從不弄虛作假。”
“我的天……這麽多。”
宋驚枭被銷售額那列一串串的0給震驚得無以複加,廣告代言費與之一比,當真是冰山一角。
“驚枭,事實證明,我們合作只會是雙贏。”霍明淵溫柔地笑道:“可以說說,你為何不想接廣告嗎”
當然是為減少交集。
可宋驚枭轉念一想,霍明淵的産業遍布全星際,未來無論是幹哪一行,都可能掉進霍明淵的“米缸”,除非他去軍部或議院。
“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霍明淵不勉強他,伸手在他腦袋上揉揉:“小朋友,你還有一句話沒對我說。”
“嗯”
宋驚枭腦筋一轉,便反應過來:“祝你生日快樂,霍董。”
“謝謝驚枭。”
霍明淵現如今身子骨恢複得一日千裏,加上他從未斷過鍛煉,精神頭越發得好,稍作捯饬,便容光煥發,笑起來俨然有“第二春”的趨勢。而他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優勢,吸引心上人的目光。
宋驚枭果然注意到他的變化:“霍董的身體素質,感覺都快比我好了。”
“真是羨慕啊。”
分化之後,他就跟弱雞一樣,實名眼紅Alpha強壯的身軀!!!
要是他也能擁有一副像白茶、尉遲修或是陸畢承那樣比例完美、肌肉結實的身材就好了啊啊啊啊!
霍明淵眉眼彎起:“要堅持鍛煉,驚枭。假期你若有空,我可以帶你一起訓練。”
宋驚枭搖搖頭:“不了不了。”
他在家鍛煉即可,完全不必和他的追求者湊一起,若是被白茶知道,肯定又要疑他“綠茶”。
廣告的事,回頭也問問白茶的意見吧。
賺錢的方式有很多,他不想賺讓白茶不高興的錢。
回程路上,宋驚枭便将此事毫無保留地告訴給褚白茶,沒想到褚白茶聽完,不僅沒生氣,還一反常态地贊成道:“可以拍,但屆時我要全程跟着。”
“那就這麽說定了。”
宋驚枭安下心來,聯系霍明淵他已經考慮好,随時可以簽約。
霍明淵回過來視訊:“我還以為,會像上次一樣等很久。”
“驚枭,我這就将合同發給你,你只需在這幾頁上簽名就好,期待我們的合作。”
“好的。”宋驚枭邊和他通話,邊點開合同簽名,“刷刷刷”地三分鐘簽完:“只要确保不是在占你的便宜,我就沒什麽心理負擔。”
“驚枭,你占我便宜也無妨,我求之不得。”
霍明淵暧昧地一語雙關,幽深的眼眸灼灼而視,宋驚枭不想承受“情話”和“秋波”的攻擊,直接戰術性地撤退。
這些Alpha壞得很,動不動就意圖勾引他。
好在他對男人無感,不然節操豈不是要掉一地。
當晚,宋驚枭的卡裏便多出一大筆進賬,決計第二天就去看房。
誰知早晨起來天色灰蒙蒙的,他簡單吃完早餐打算出門,沒等換上鞋,雨點便噼裏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又急又猛,生怕他亂花錢似的。
宋驚枭只好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他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宋驚枭揉揉雞窩一樣頭發,趿拉着拖鞋走到大門邊,點開顯示儀屏幕,裏面立時映出熟悉的身影。
“尉遲元帥,你怎麽又找來了”
宋驚枭沒開門,摁下通訊按鈕和他說話:“我不想見你。”
尉遲修已回到往常冷肅的模樣,他穿着板正的軍裝、軍靴,內搭的白襯衫紐扣一絲不茍的系到最上方一顆,發絲盡數梳向後方,露出淩厲英俊的五官。
手上仍戴着皮質手套,款式不是原來那副。
“對不起,驚枭。”
尉遲修鄭重其事地道歉:“未征得你的同意,擅自抱你我很抱歉;傷害到你,我也很抱歉……驚枭,我今天來,是向你謝罪的。”
易感期一過,野獸便蟄伏回體內,那個因“皮膚饑渴症”而哼哼唧唧、幼稚蠻橫的元帥不複蹤影。
此時的元帥,鐵血冷酷,拿着槍,指向他自己脖頸靠近鎖骨的位置。
正是他在宋驚枭身上留下的傷痕所在之處。
宋驚枭隔着扇門,嘆息道:“錯不在你。”
“尉遲元帥,你一直守護着星際,平時壓抑得太狠,也壓抑的太久了,才會如此。”他看尉遲修一副要自盡謝罪的樣子,心底不禁發毛:“星際所有的公民都需要你,我被咬的那一口,就當是為維護星際安全做犧牲了,你不用太自責。”
“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欲-念,我有罪。”
尉遲修目光仿佛穿透門扉,落在宋驚枭的臉上,愧疚,懊悔,還有疼惜:“我縱容着它傷害了你,我有罪。”
“……真不算什麽,尉遲修,我連道疤都沒留下。”宋驚枭強調道:“真的,你不信的話,我拍張照片給你看看。”
說做就做,宋驚枭用光腦拍完,立即傳給尉遲修。
“其實,我也有錯,我不了解AO的常識就亂開門,才導致你那樣。“他低咳一聲:“你咬我的那一下,我原諒你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必再糾結。”
尉遲修盯着光腦中少年修長的頸項,種種親密的畫面歷歷在目。
他胸膛起伏,愛與欲肆意瘋漲。
“驚枭,你怎麽能輕易對我說原諒……”
尉遲修嘶啞着聲:“我險些毀掉你,你應該責怪我,恨我。”
屋內暖氣還沒來得及開,宋驚枭搓搓手臂,着急道:“恨個屁,你快回軍部去吧,往後我們別再見面就成。”
“免得徒增尴尬。”
然而,尉遲修始終未能過去自己心裏那關。
只有十倍百倍的疼痛,才能換來心安,才能制止不停疊起的渴望,才能留下他曾經竊取到的珍貴果實的相似印記。
他在宋驚枭驚呼中扣動扳機。
“尉遲修你這個死腦筋的大傻-逼!”宋驚枭無語至極,不只是他,這道槍聲約莫吓得整棟樓的人都膽戰心驚。
血液瞬息浸濕尉遲修軍裝的領口,他手臂垂下,整個人都貼在門上,卻未倒下。
宋驚枭本以為尉遲修的副官會在附近,可兩分鐘過去,仍然沒有人來收拾殘局。
“靠,一個個怎麽都不按套路出牌!造孽啊!”
宋驚枭真不是“心軟”,純粹是怕對方挂了他沒處說理。
一拉開門,尉遲修便順勢倒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