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生
可夢終究只是夢,他擡手在阮恬身上推了一下,兩個人分開了一段距離。
“你真是病得不輕。”
小妖精因為他的動作松開了自己的手,李澤言從她的禁锢中掙出來,急忙離開了床,站直了身體。他微微呼了口氣,屋子裏那些若有若無的暧昧好像就這麽被吹散。
“好好養病,胡思亂想什麽。”
李澤言扔下這句話,沒有再看阮恬,徑直出了房間。
阮恬從床上坐起來,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算了吧......”
李澤言幾乎算是逃回房裏的,他覺得自己就連當初畢業答辯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過。衛生間裏帶着涼意的淋浴澆在身上,襯衣因為沾了水的緣故貼的緊緊的,就好像之前挂在他身上不肯下來的小妖精。李澤言閉上眼,放任自己躺在浴缸裏,把衣服從身上一件件扒下來。
“我需要去找個道士瞧一瞧。”
他想不出來自己可能會喜歡阮恬的理由,卻也解釋不清為何會對她有了欲。神鬼志怪裏那些勾人心魄的妖精,該不會讓他遇到了吧?
第二天早上,李澤言在廚房看到阮恬,對方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正在忙着做早飯。
“我約了人談事情,早飯不吃了。”
阮恬哦了一聲,把準備烤的面包又收了起來。
“你身體不好別折騰了,我剛才打電話讓人送吃的過來。”李澤言看着她,“一會兒記得開門就行了。”
“好。”
李澤言還想和阮恬說什麽,又覺得氣氛實在太怪,拿好東西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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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看着鍋裏的蒸蛋,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國慶節期間的古文化街,天南海北的游客把路堵的水洩不通。李澤言不知道所謂的大師為什麽非要選在這種地方開店,他跟着手機導航繞了半天,終于到了目的地。
古色古香的招牌,隐約還能聞見一縷熏香的味道。李澤言掀起簾子,不大的房間裏,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了個比阮恬大不了兩歲的小姑娘。李澤言環視了一圈,并沒有見到其他人。
“你就是店主?”
只見那小姑娘打了個響指,門唰的一下自己關上,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在下顧妍,施主所為何來?”
阮恬窩在沙發裏,随便挑了個電視節目當背景音,屏幕裏修煉千年下凡報恩的妖精正和恩公郎情妾意,阮恬面無表情的看演員說那些肉麻的臺詞,心想要是李澤言也能像男主角一樣色令智昏就好了。
防盜門被打開,阮恬轉頭看着門口,李澤言回來了。
“你回來了。”阮恬從沙發上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李澤言沉着一張臉,朝她走過來。
“阮恬。”
“嗯?”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大概是對方的氣場太強大,阮恬不知覺的退了一步,“你說什麽......”
“梁王是誰?國師是誰?婚約又是什麽?”李澤言每說一句,就朝着阮恬更近一步,直到一近一退,兩個人到了牆角。
阮恬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在抽動,她想擡手去摸李澤言的臉,手卻停在半空。
李澤言拽着阮恬的手腕,看着她下意識彎起來的手指。
“阮恬,我就是梁王對不對?”
門被關起來,屋子裏就顯得有些陰暗。李澤言在自稱顧妍的女人面前坐下,不太相信這個黃毛丫頭就是朋友口中玄之又玄的大師。
他本來是覺得自己和家裏的小妖精同住一個屋檐下,會不會受什麽影響才導致現在腦子不清楚。可是真坐下來的時候,又開始擔心萬一這個大師真是大師,那阮恬會不會危險?
李澤言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面是阮恬給他的護身繩。
“我想問......財運。”
“施主确定?”
“嗯。”
阮恬被李澤言堵在牆角,從之前的震驚中緩緩平複下來,“你想起來了?”她又有些緊張,“你是怎麽想起來的!誰告訴你的!明明之前根本沒......”
“你為什麽要瞞着我呢?”李澤言朝着阮恬湊過去,貼在她耳邊,“難道你不喜歡我了?”
“我沒有......”阮恬從來沒有想到李澤言真的還可以記起來,她把手掙出來,拽着對方的胳膊,“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你是怎麽想起來的?”
“可是在那之前,”李澤言順着阮恬的頭發,“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麽......”
話還未出口就被‘啪嗒’的聲音打斷。
李澤言推門進屋,就看到客廳裏阮恬被人堵在牆角,“阮恬!”
阮恬看着朝她走過來的李澤言,伸手推開自己面前這個人,見鬼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徘徊。
“你是誰!”李澤言在店裏聽所謂大師胡扯了一通,随便寫了份功德簿就走了。他對阮恬有什麽想法是他自己的事情,他都敢想了,還有什麽不敢認的。懷着這種心态推門回家,就看到客廳裏站着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
阮恬往旁邊退了兩步,灰色的光亮從她身上蔓延,“四方皆殺!”
突如其來的藍色閃電朝着之前的男人沖過去,男人避也不避,閃電穿過他的身體,毫發無傷。
“一千多年沒見,你還是個戰五渣。”光影開始扭曲,‘李澤言’的臉漸漸成了另一副樣子,“阮恬,這次你可沒有神兵在手了。”
李澤言往前幾步,站到了阮恬身前,感覺到了對方來者不善,“他是誰?”
“你看,他什麽都沒想起來。”男人擺出一副故作苦惱的表情,“剛才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以為你們倆馬上就能再續前緣了?”
李澤言側頭看着自家小妖精,不是平時會有的氣呼呼的樣子,而是微微眯着眼,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握着,似乎随時想要沖上去把人揍一頓。他思考着男人語意不明的話,誰要想起來什麽?
“納桀。”阮恬看着他,“你居然還活着?”
“是啊。”被叫做納桀的男人轉了一圈,“我不只活着,還活得好好的。”他見阮恬還想說什麽,沒等她開口,“我可以幫你恢複李澤言的記憶,不過我想要什麽你也知道。”
李澤言莫名其妙的看着阮恬,卻見對方愣住了。
“你為什麽不會變老呢?一千多年了,我苦苦修煉吞了多少妖怪的內丹才有了今天成就,我能一直保持這張臉。”納桀有些自戀又得意,對着身後的窗戶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臉,轉身又問道,“可你呢?你又做了什麽!一千多年過去還只會一個四方皆殺,醒醒吧我的老古董,你現在連我的頭發都傷不了。”
他突然無比嚴肅,“我要你的內丹。”
“把你的內丹給我,我幫你恢複這個男人的記憶。” 納桀的手指指在李澤言身上。
“我不想他恢複記憶。”
“你就騙鬼吧!”納桀瞥了李澤言一眼,“你要不想他恢複記憶,你何必留在他身邊?離他遠遠的他照樣可以活得風生水起。”
李澤言看着阮恬,“他在說什麽?”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阮恬把李澤言往後拽了一下,“納桀你動他一下試試!”
納桀一撇嘴,“試試就試試。”
大霧在屋子裏彌漫,阮恬拽着李澤言想跑,卻快不過那霧。李澤言反手把阮恬抱在懷裏,茫茫大霧之中出現一個洞,他拉着阮恬跑了進去。
納桀沒料到李澤言會動手,見到嘴的鴨子跑了,狠狠地錘了下牆,然後消失在了客廳裏。
茫茫無際的黑暗之中,阮恬雙手捧出一束火光,李澤言走在她身邊,借着光亮觀察周圍的環境。
“我們好像是在一條隧道裏,我之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阮恬嗯了一聲,示意她聽見了。
“既然是漫無目的,”李澤言看着她,“不如你先把前因後果和我交代一下?”
阮恬捧着火,光亮照在她臉上,“我覺得你知道了可能不會開心的。”
“開心不開心是我的事,”李澤言看着她,“但是我需要知道。”
阮恬環顧了下四周,妖力發散,卻探知不到出口。
她嘆了口氣,看着李澤言的眼神懷念又傷感,“我不想說。”
“這樣對我不公平,我是你們談話的核心,卻不知道你們在談什麽。”李澤言皺眉看着阮恬,“所以我必須要知道。”
“你讓我說我就說啊!”阮恬打定了主意要蒙混過關,“你給我什麽好處?”
“我能給你張黑卡。”
“......”見識過黑卡到底多好用以後,就算是修煉千年也不得不在金錢面前低頭。
更何況李澤言又在這句話後面加了一個讓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随便花。”
阮恬清清嗓子,擺出一副端正的态度,“那些過去的事情,不過是滄海一粟,我不告訴你,是不想現在的你被過去影響。”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期待着這一天,可我也在畏懼它的到來。因為我知道現在的你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我卻還是在奢望,你能變成我記憶中的樣子。”阮恬随意地在地上坐下來,開始給李澤言講故事。
“事前要從我修煉出人形下山之後開始說起。”
“我本來不叫阮恬,啓了靈智的那天周圍的妖精都喊我丸子。”
“阮恬是你給我起的名字。”
“或者說,是你的前世給我起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今天的顧大師你們滿意麽?
黑卡随便花這點對于任何人還有妖真的就是暴擊啊暴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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