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瓜田
瓜田
還沒等易景臣想出C位出道的辦法，初舞臺正式開始。
現場工作人員舉起擴音大喇叭，催促練習生們盡快坐上各自的冰封王座，準備迎接導師出場。
座位按照金字塔階梯的造型，進行排列。
越往上，板凳凍得越結實，名副其實的高處不勝寒。
易景臣挑了個有暖風機的下排座位，擡眼瞧過去，看見那些為了占領頂端位置，選擇上排位置的選手，僵硬而又緩慢地把屁股放到冰面上，內心爆出洶湧的髒話。
[啧啧啧，他們不嫌冷嗎？]
[我記得初舞臺總共要錄30個小時，到時候，他們本人紅不紅很難說，但是屁股一定紅得發紫。]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紫腚能紅？]
“宿主。”呱呱無語地吐槽，“諧音梗扣錢。”
107位練習生全部落座，工作人員布置好導師席。
舞臺兩側噴出營造氣氛的幹冰，節目組邀請的導師團，依次閃亮登場。
《Super idol》導師制度，與其它選秀綜藝稍微有些不同，采用3+1的形式。
‘3’代表三位固定導師，分別負責vocal、dance、rap。
‘1’代表飛行導師。
節目中每個階段，節目組都會斥巨資，邀請一位圈內最紅、熱度最高、最能夠帶動流量的大明星，為《Super idol》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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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錄制初舞臺，屬于選秀前期最重要的部分。
據說節目組邀請的飛行導師，特別有分量。
此前為了保持神秘感，就連參加節目的練習生，也不知道飛行導師究竟是哪位大佬。
幹冰散去，首先登場的是vocal導師，華語樂壇小天後魏宓。
她剛剛露了個面，易景臣就聽到缺德系統，激動地發出‘有瓜’的聲音。
系統能力有限，只能通過易景臣讀心，get各種驚天大瓜。
不過它自帶‘吃瓜雷達’，遇到有瓜的藝人，就會做出劇烈的反應。
易景臣雖然是記者，可先前一直負責社會版塊，對于娛樂圈明星了解甚少，壓根不知道魏宓屬于什麽地位。
聽到系統的吃瓜預警，他從口袋裏摸出線圈本，時刻準備收集素材。
魏宓裝作熱情的樣子，邊唱歌，邊揮揮手和練習生們打招呼。
易景臣為新聞系的優秀學生，閱人無數。能夠在短短30秒內，對采訪對象有一個初步的評估。
[魏宓導師的問候真不走心，像極了自己不願起床，還必須早八的精神狀态。]
[被迫營業實錘了，苦命打工人一枚。]
魏宓聽到他的評價，握住話筒的手微微顫抖，連嘴都忘了張開。
可是，現場的‘演唱’還在繼續，歌聲完全沒有停止。
魏宓慌了神，連忙張開嘴，卻唱出下一段的歌詞。
歌聲和伴奏，形成完全不同的兩個聲軌。
場面……
一度……
非常尴尬。
易景臣注意到這個細節，刷刷刷記下幾筆。
[魏宓導師假唱居然不對口型，難道是故意的？]
周圍人：什麽故意的？
明明是被你氣的！
魏宓氣得臉色漲紅，索性不裝了，煩躁地辯解，“假唱怎麽了？你以為我願意假唱嗎？！”
“我每次對口型假唱，還不是主辦方要求的？說是臨時搭建的舞臺，音響配置太低，害怕被觀衆吐槽不專業。”
痛痛快快怼了一通，魏宓才後知後覺捂住嘴巴，驚恐地看向正在直播的攝影機。
完犢子！！！
經紀人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能承認‘假唱’這件事。
魏宓兩眼一黑，心想肯定又要被網友痛罵。
萬萬沒想到，直播間彈幕的畫風，和魏宓想象中不太一樣。
【宓宓：攤牌了，姐就是假唱怎麽滴吧？】
【哈哈哈哈哈！宓姐每次對口型都特別不走心，宓粉早就想吐槽了~】
【u1s1，這個公關手段挺高明，趁着重點在選秀，自爆黑料】
【對！她肯定是安排好的】
魏宓：‘我不是我沒有。’
魏宓尴尬極了，戰術清清嗓子，示意場控關閉原本伴奏，拿起話筒清唱後半段。
她年少成名，又是樂壇少有的創作型女歌手，唱功自然拿得出手。
只是每次直播舞臺，主辦方都要求假唱。
久而久之，她被網友冠上‘假唱天後’的名號，差點忘記最初是靠實力和才華立足的。
魏宓清唱完後半段，向鏡頭鞠了個躬，隔空向經紀人喊話。
“聽見沒？我又不是唱不了，以後別安排我假唱了。”
說完，她灰溜溜跑回自己位置，疑惑地看向練習生們。
剛才唱歌的時候，她明明聽到有人當衆diss自己假唱。
搜尋好幾圈，卻沒發現是誰開的口。
難道是幻聽嗎？
易景臣不動聲色的回避目光。
［與我無關.jpg］
緊接着魏宓之後出場的，是rap導師Mobb Z。
Mobb Z符合大衆對rapper的所有刻板印象，狂拽酷炫keep real，渾身閃爍着‘老子天下第一誰也不服’的傲慢氣質。
剛走進初舞臺現場，就爆了個驚天地的粗口。
“靠！冷死了！老子要凍成冰雕了！”
聽見他的激情辱罵，現場一半人努力憋笑。
另一半人因為憋笑失敗，正在痛苦地掐自己大腿。
系統再次激動，發出尖銳地爆鳴，“哇！有瓜！”
“又有瓜？”易景臣做完記錄，擡眼看向Mobb Z，企圖從他身上分析出什麽。
Mobb Z明顯被凍懵了，表演過程中和練習生0互動，順帶激情爆改了一段freestyle段落，diss錄制環境太惡劣，然後麻溜縮到自己位置。
易景臣沒有跟他接觸，也無法讀取Mobb Z的心聲，唯有暫時擱置他的瓜。
緊接着出場的舞蹈導師顧思鈞，提前得知初舞臺現場冷得要命。
因此出場之後，沒有半句廢話，直接開始自己的導師秀表演，免得身體冷下來。
他是科班出身，自幼開始練習舞蹈，基本功非常紮實。
短短的兩分鐘表演，既有高難度的大招，看起來又不刻意炫技，觀賞度max。
惹得現場舞擔看得眼睛都瞪直了，高呼不可超越。
[顧導師看起來挺正派的，他應該沒有……]
念頭還沒轉完，就聽系統誇張地‘哇’了一大聲。
[啊？他也有瓜嗎？]
顧思鈞縱身一個大跳，落下時差點沒站穩。
已經習慣聽到易景臣心聲的吃瓜群衆，紛紛豎起耳朵，等他爆出顧思鈞的瓜。
[連顧思鈞都有瓜，娛樂圈存在沒有瓜的明星嗎？]
系統八卦兮兮分享道，“他本身沒有什麽瓜，但是他身邊的人有瓜！”
“啊？”易景臣随口吐槽，“你挺厲害，還能預感到連帶的瓜？”
“普通的瓜不會感應啦~但有一種特殊的瓜，我可以感應到！”
易景臣順嘴問了句，“什麽？”
“綠瓜！新鮮的綠瓜！”系統無比興奮地說，“他頭頂籠罩着綠油油的光，比你基金還綠哇！”
[顧導師頭頂的草原，能跟我的基金比？]
易景臣想想自己持續暴跌的基金。
[那是夠綠的。]
他再次看向顧思鈞，眼底浮現深深的同情和憐憫。
[可憐的顧導師，如果知道跳舞的時候，有人給你戴綠帽子，還能跳的那麽起勁嗎？]
顧思鈞表演還沒有完成，努力摒除雜念，忽略易景臣的心聲，跳完後半段。
回到座位上，他不顧鏡頭還在拍攝，拿出鏡頭給女朋友發消息。
顧思鈞：瑤瑤，你剛才在做什麽？
瑤瑤：當然在想親親老公~你沒有打噴嚏嗎？
顧思鈞上臺之前，确實在雪地裏打了個噴嚏。
他戀愛腦啓動，選擇相信女朋友的話。
[一定是易景臣搞錯了，瑤瑤怎麽可能給我戴綠帽子？]
易景臣：“……”
尊重，祝福。
三位專業導師登場之後，輪到今天的重頭戲，神秘的飛行導師即将露面。
差點被凍在板凳上的練習生們，伸長脖子張望，猜測節目組究竟請來哪位大佬。
又是兩道幹冰噴霧淡去，入口出現一個渾身奢牌，帶滿昂貴首飾的男人，引發現場和直播間集體尖叫。
【天吶！我老公權恩佑！！！】
【混血神顏權恩佑！完美愛豆權恩佑！次頂流權恩佑！】
【恩佑歐巴~在這個遍地塌房的圈子裏，只有你能帶給我最後一絲絲溫暖了】
【要我說，你們別搞什麽選秀了，安安穩穩追wuli恩佑不好嗎？恩佑歐巴八國混血純天然美男，高學歷高情商，有才華而且寵粉。以前還向我們保證過，30歲以前絕對不談戀愛，簡直是追星女孩的天菜啊~】
【wuli恩佑特別特別純情，碰一下女孩的手要消毒十幾遍，別說30歲，等到40歲也不一定談戀愛】
易景臣一目十行讀完彈幕t，內心的吐槽根本沒消停過。
[哈哈哈哈哈！娛樂圈竟然有‘次頂流’這個說法。]
[衆所周知，國內Top1大學有兩所，Top2大學有一堆，那麽次頂流有幾個？]
[還有，八國混血确定不是……那啥？]
即使他用‘那啥’指代，所有人腦子裏不約而同浮現‘雜種’兩個大字。
衆人默契地低頭，掐着大腿憋笑。
權恩佑得意洋洋走出來，想象中的掌聲，驚嘆沒有出現，所有人都是一副難耐的表情。
權恩佑：？
[咋？被冷風吹得竄稀啊？]
權恩佑登場瞬間，系統發出的尖銳爆鳴一直沒聽過，伴随着各種誇張的感嘆詞。
“哇哦！”
“哇啊！”
“哇塞！”
“塌得這麽均勻的明星，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願稱他為塌房的五邊形戰士！”系統頓時不困了，神采奕奕地催促易景臣，快點想個辦法接觸權恩佑，扒出他身上的驚天大瓜。
奈何權恩佑作為引流的飛行嘉賓，并沒有導師秀，打完招呼就徑直坐到自己位置上。
易景臣就算再沒有眼力勁兒，也不可能直接沖到他面前，強行制造接觸的機會。
他讀心術是有限制的，只能讀出當下的想法。
如果沖過去，權恩佑心裏八成想着：哪來的神經病。
笑得，根本吃不到一點瓜。
“別急，安靜點。”易景臣悠悠安撫道，“初舞臺總共錄制兩天，總有機會的。”
他雖然沒有接觸過娛樂圈，但是身為記者，深層挖掘人物屬于初始技能。
易景臣收回落在權恩佑身上的目光，看向屏幕，發現主屏幕已經出現初舞臺第一組表演的隊伍，以及表演曲目。
率先登臺的三位練習生當中，夾雜着一個怎麽瞅怎麽眼熟的名字。
《破次元》（ACG漫展宣傳曲）
原唱：貓
C位&rap：鐘子涵，dance：何吟，vocal：易景臣。
易景臣視線壓低，首先落在自己的姓名上面。
然後緩緩向上，平移，瞻仰自己初舞臺要表演的曲目。
然後，目光凝滞——
圈名恰好是‘貓’的易景臣：［瞳孔地震.jpg］
什麽情況？！
初舞臺抽中的表演曲目，竟然是我自己的歌！！！
